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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军寂静无语,只剩下李庆临死的惨叫。
那丁原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原本以为张辽不过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想不到居然厉害至此,总算是恢复过来,见因张辽之功全军士气正盛,看准这大好时机,下令冲击敌阵。
董卓见张辽三招杀二将,唬得军心全失,只得暂退城内,以高墙强弓拒之。
丁原兵少,也只能鸣金收兵。
回到府邸后,董卓是大发雷霆:“枉你们称是西凉好汉,竟无一人是那将对手,尔等可知那将来历?”
有谋士李肃道:“主公,此将名为张辽,字文远,本聂壹之后,为避灾祸改姓张,有万夫不挡之勇。因鲜卑侵犯雁门郡,此子勇猛杀敌得丁原赏识,不但委以重任,待其亲厚,更是将其收为义子,常伴左右。”
董卓闻言,却是一叹:“哎,此等猛将竟不能为我所用,如今被丁原匹夫所得,奈之如何?”
李肃上前笑道:“肃有一计献上,可得张文远。”
董卓大喜道:“速速道来。”
李肃道:“肃与张辽俱是并州人氏,乃是同乡,今可以我三寸之舌,说动那张辽来投,只是尚需主公一物。”
“哦,是何物?”
“神驹‘赤兔’。”
董卓想了一会,实在难割‘赤兔’,问道:“非此物不可吗?”
李肃答道:“主公,‘赤兔’虽珍贵,但对主公来说,不过是宠物,但对张辽这等厮杀战场之武将来说,无异于性命一般。今,主公可先用珠宝动其心,高官厚禄随后,再有此马,某定能说得张辽来降。”
董卓闻言,还是难以抉择,只得目示李儒,希望他能帮他下个决心。
李儒知道董卓素来就喜宝物,不忍割之,然现张辽若能得之,必能成为董卓一大助力,因而笑道:“失一马而得一虎,主公还想不明白吗?”
董卓细想之,终于下定决心,让李肃带着财宝,‘赤兔’去那张辽军中招降。
时夜,李肃来到张辽军寨前,言己是张辽故友,特来拜访。
张辽得听李肃之名,他乡遇故知,心中欢喜,便亲自出帐迎接李肃,后与其在大帐饮酒畅谈。
酒过三巡,李肃又为张辽满上一杯,似不经意道:“两多年不见,不知贤弟得意否?”
张辽笑道:“现为并州刺史丁公帐下偏将,得公信任,倒也快活。”
“一偏将尔?”,李肃假意大惊道:“弟之才能胜兄百倍,兄尚能官拜虎贲中郎将,弟怎会…”
张辽道:“此事不说也罢。”
李肃笑道:“不知贤弟可闻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侍。我观贤弟跟随这丁原,怕是无出头之日了,何不早作打算,另谋出路,一展贤弟雄才伟略。”
张辽心中有数,故意问道:“兄观当今天下,谁可为英雄?”
李肃笑而不语,只是用手指沾上酒水,在案上写下一个“董”字。
张辽大惊道:“兄这是何意?莫是让文远投向那董卓老贼吧?”
李肃安抚张辽道:“似贤弟这般英雄,见此‘董’字,尚且变色,你说董卓可为英雄乎?”
张辽默然不语。
李肃再接再厉,继续道:“世人皆道董卓蛮横无礼,把持朝政,此皆谬言。今天子荏弱,陈留王精明,董公欲立陈留王为帝,实是为了国家社稷。你试思之,若天子弱,则群臣可欺,天子强,则群臣难奉,这个道理,谁能不知,却又见过谁人敢说?唯有董公,为了社稷,不惜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背负妄臣贼子之骂名,讲他人不敢讲之言,行他人不敢行之事,董公心之光明,行之磊落,可为英雄乎?”
大力一拍自己的大腿,张辽起身抓住李肃的手,道:“今闻兄言,令文远茅塞顿开,弟也想投向董公,可张辽身无寸功,如何入得董公门,还望兄教我。”
李肃笑道:“贤弟之才,董公钦佩不已,今就是命我以神驹‘赤兔’相赐,以表董公之心啊。”
张辽道:“可是那‘八骏’中的‘赤兔’马?”
“正是。”
张辽感叹道:“董公待我不薄,只是丁刺史待我也是甚厚啊。”
李肃笑道:“文远,莫不是了忘了高顺之事?”
“够了”,想起当日高顺被逼走之事,张辽稍顿道:“弟已明白,现请兄先行回报董公,就说明日张辽必有大礼奉上。”
李肃道:“那李肃就先行一步了。”
待李肃告辞后,张辽静坐片刻,又满饮一杯后,往丁原大帐走去。
丁原正在帅帐中苦思冥想,如今本方人马不过一万,董卓老贼自从得了何进的人马后已经有三万之众,又有洛阳城高墙厚,恐怕不是自己所能击破,只是渡口又被西凉军截断,部下张扬,王匡的人马难以在短时间内到来,是继续与贼在此对峙,还是杀向渡口与张扬等人汇合,都是极有风险。见张辽前来,丁原总算有些好心情,亲密道:“文远我儿,过来与为父商议商议。”
不料张辽却是跪地哭泣。
丁原大惊,此子虽然年轻,但是已有大将之风,等闲事情岂能让他如此,心中不解,慌忙上前劝慰:“我儿为何如此啊?”
张辽哭道:“义父,刚才孩儿军中来了一人,却是那董卓的说客。”
丁原闻言大惊,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却终是笑道:“我儿待我真诚啊。”
张辽疑惑道:“义父就不怕张辽此来是来取义父性命?”
丁原大笑道:“我儿身为将军,却不佩剑,若是想取丁原性命献与那董贼,用牙齿乎?”
张辽也是笑道:“多谢义父信任。”
丁原招其身边坐下,对其道:“如今我军兵少,不知何为。若是在此与贼对持,只怕为其所困,若是前往王匡,张扬处,又怕在途中被其所扰,如今是进退两难了。”
丁原说完此时形势,本想听听张辽的意见,却不料张辽沉默不语:“我儿这是怎么了?”
张辽猛然跪地道:“义父,张辽有一计可杀董卓。”
“何计?”
“今日既然那李肃前来充当说客,张辽正好顺势前往,伺机取了董贼首级。”
沉默许久,丁原摇头否决道:“我儿此心可嘉,只是太过小看这董卓了。此人虽然表面粗狂,但内里却是谨慎,非亲近之人不可近,若要接近此贼,我儿尚需一物。”
“何物?”
“丁原之头。”
张辽大惊:“义父…”
“死丁原而保大汉基业,又何足惜”,丁原道:“文远,要以天下,要以大汉为重。等会,我自会招魏续,宋宪,成廉等人前来,有了他们的支持,即便表面上是你杀了我,这一万并州将士也不会反叛与你,日后慢慢接近董贼,方有机会。不过,我儿切记,若无十足把握,不可轻动,只求一击毙命。”
“义父,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丁原苦笑道:“痴儿,军中粮草已然不济,只有三日,难道要将士们学那西凉军劫掠百姓吗?”
张辽无言以对。
“出去吧,叫魏续等人来,一切就这般定下了…”
烛火映着丁原的身影越为高大,但在张辽眼中却是模糊了,不知是自己父亲那身影,还是丁原的身影,反正却是那一般的高大。
第四章辞离别袁绍出关,发檄文诸侯讨伐
张辽以丁原人头为晋身之礼,董卓亲自出城迎接,随后派人调配并州军。
董卓爱其武艺,送上赤兔,还要收其为义子,以示恩宠。
张辽却是跪地道:“今杀丁原,只为一万并州儿郎,非是贪视荣华富贵,如今心中依旧有愧,若见赤兔,如见丁原,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董卓心中更喜,笑道:“那可愿为我义子?”
“古有守孝之礼,丁原与我虽然不是真的父子,但礼不可废,当守满三年之期,到时候俯首前来,望主公答应。”
“文远重情重义啊”,董卓不恼,反而更加亲厚,授于骑都尉中郎将之职,只是正如丁原所说,其余并州将领则是分隔起来,而张辽的三千人马也是暂时由副将带领,归于都督胡轸军中。
董卓吞并丁原的兵马后,其气焰更胜,先是废少帝改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又残杀敢言之臣,**内宫,朝野上下无不狠不得食董卓之肉。
然而朝臣手中无兵,皆不能把董卓如何,便是那太尉袁隗也是无可奈何。
时太尉袁隗特意去董卓住处为袁绍说尽好话,以缓其心。
数日后,袁隗上表欲派袁绍前往渤海,任南皮太守。
那董卓自那日朝堂上与袁绍闹的不愉快之后,对其是心生不满。既然是袁隗亲自请求,倒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正好对袁绍眼不见为净,料他家人全在洛阳,也折腾不出什么花头来,便允了他。
洛阳郊外,于凉亭中,袁隗命下人环顾四周,自己与为袁绍送行。
袁隗两人先饮一杯离别酒。
酒水下肚,袁隗道:“本初此去渤海,千万小心啊。”
袁绍道:“绍心中实有不甘啊。”
那袁隗不由一叹,道:“不想我等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原来,这袁四世三公,可谓位极人臣,可惜同时也看多了朝为臣来夕为囚,因而不免也是心中担忧。
后见少帝年少,何进无智,便挑拨十常侍与何进的关系。
先是献上诏兵之计让何进下定决心除去十常侍,又故意泄露给十常侍,导致何进被杀。
本来以袁隗的威望,再加上袁绍,袁术的兵力,自然可以顺利的把持朝政。
不想那张让居然把刘辩,刘协劫持出城,更没想到让那董卓捡了个现成的,以至于现在董卓势大,即便是袁家实力也已经无法撼动。
若袁家俊杰袁绍,袁术还在洛阳,恐为董卓所害,不得以袁隗只好让袁术率部入宛城,现又令袁绍领南皮。
袁绍道:“父亲,您在朝野之上威望甚高,先我与公路皆在外,恐董卓害你啊。”
袁隗笑道:“我的生死皆在你与公路手上。若你二人发展在外,实力增长,那董卓要想动我袁家,还得掂量掂量呢。”
袁绍道:“父亲高见。”
眼见骨肉分离,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见,纵然像袁隗这般权臣到了这般年纪也只不过是一个老人罢了,心中不舍,却又不愿多费儿女口舌,只是嘱咐道:“本初此去,可还记得当日经学大师郑玄对你与公路的评说?”
袁绍道:“自然记得。大师说本初与公路之命数极为富贵,他日定有飞黄腾达之日,但公路命中缺水,他日若是遇到土旺之人,切要小心,而本初缺木,不得遇火,但我兄弟二人,木遇水则生,水辅木则茂,要我等相辅方能相成。”
“郑玄之能,鬼神未知,你切莫大意失言”,袁隗继续道:“为父纵观天下,你与公路背景家世皆是无双,日后割据一方不成问题,天下还能与你二人抗衡者唯有三人。”
袁绍拜道:“父亲指教。”
“幽州刘虞,此人仁义爱民,民心归依,贤名远播,又有吕布那等猛将,与乌桓等外族也是千丝万缕,他日立足北地,此人当为你一大劲敌;其后便是荆州刘表,此人有八骏之名,礼贤下士,却又极有胆魄,当日一人一骑入荆州于酒宴之上杀人而立威,得八郡归附,当为豪杰。”说到这里,袁隗却是看了袁绍一眼,稍加停顿。
袁绍不由问道:“父亲,这第三人是谁?”
袁隗叹道:“你这第三人便是公路,而公路的第三人也便是你本初了。”
袁绍闻言大惊。
袁隗老谋深算,早就看出袁绍与袁术之间不似看起来那般亲密,唯恐日后起了风波,故而分隔两边,一南一北,如今却是危难与机会并在,只得说出:“你且记住,无论是你得了这天下,还是公路得了这天下,那都是姓袁,莫要过分,免得让人趁虚而入。”
袁绍一拜倒地,口中道:“本初铭记于心。”
袁隗唯恐董卓身边有高人看破,便道:“天色不早,本初速去。”
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