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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笑道:“今日你我相见,却是缘分。对了,曹操那厮在我离开西凉的时候却是拜入皇甫嵩将军门下,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又这个想法,确是胆大妄为。”
张邈道:“呵呵,奉先,本初,公路分别离去后,那几日我与曹操倒还有几分联系,听说他厌恶了当那洛阳令,想投在军中,却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怎么就到西凉去了。”
吕布道:“孟德有大才,想必定有一番作为。”
一边的祢衡开口问道:“听说那曹孟德身材五短,其貌不扬,而且还是宦官之后,怎么能得吕将军的赞许?”
这话却是说的难听,加上曹操现在可是自己的好友,自然不能如此让祢衡说了。
纵然吕布心胸还算得上豁达,也是微微动气,沉声道:“曹操胸怀奇志,心藏百万兵,乃治世之能臣,正平,还请慎言。”
祢衡大笑道:“区区宦官之后,能有多大本事,我看是因为你吕布也是寒门子弟,与那曹操一般,故而维护他吧。”
张邈大怒,急声呵斥道:“祢衡,我见你是陈留有名的学子,才向奉先引见,若你还是这般,就请你先走吧。”
张邈与祢衡是同乡,又是两家交好,可是为了吕布的脸面居然出言呵斥祢衡,这让吕布很是感动。
大概是不想让这两人交恶,吕布只是道:“英雄不问出处。古之贤帝尧舜举于郊野;能臣胶鬲游于鱼盐之间;百里奚羊皮换相;管夷吾介下之囚却能纵论国策成霸王之臂;试问,这些人可为天下楷模?”
听到吕布这样的话,祢衡却意外的没有反驳,而是笑着还了一礼道:“英雄莫问出处!将军说的好啊。普天之下,能者为强。所谓能者,当以执着之心,临崖之态,鹰击长空之势跃马扬鞭而云闲气定,指点江山而泰然自若,以能得人,以仁得心,则大千世界尽收眼底。能者傲视四方!谓:欲动天下者,当动天下心。达济天下者,莫过如此。今日见到你吕布,祢衡受教了。”
说完,这祢衡居然不顾他人,居然大笑得转身离开了。
这祢衡果然行事出人意料,不亏为狂生。
张邈一行人却是有点不自在,歉意道:“让兄长见笑了,这祢衡平时也是如此,却不是故意在此捣乱的。”
吕布却是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只是经过这祢衡这么一闹,气氛倒是有沉闷。众人又走过几杯后,与张邈一同来的另外三人也借口离开。稍后边让也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今日能见到吕将军,边让很是荣幸,只是天色不早,我也该先回去了。”
张邈道:“再多喝几杯吧。”可边让只是客气,拦不住只得让他去了。
“日后有机会,当再畅言。”
吕布等人齐齐还礼。
等边让离开后,营帐中只剩下吕布,皇甫郦与张邈几人。
一番痛饮之后,吕布几人都有几分醉意。
“来人啊…”
又喝上一阵,却是见张邈兄弟醉倒在地,吕布只得叫人安排住宿之事。
只一会,身为亲卫的周留掀开门帘走进一看,满地酒坛残羹,张家兄弟更是醉倒在地了。
吕布道:“周留啊,张家兄弟今晚可能回不去了,你安排出一个营房来,让他们两住下。”
周留应了一声,却又劝道:“将军,虽然你们朋友相见很是高兴,可你是一军主将,怎么也不知道节制。”
吕布却是笑道:“难得高兴,却是忘形了,多谢周留直言了。”
周留愕然,却是没想到身为主将的吕布会向他道谢,手下动作却是更快了。
吕布也是醉了,和衣倒在榻上,而醉倒在一旁的张邈却在模糊之中仍然拿起身边的酒杯,胡言道:“奉先啊,来,再吃上一杯,今天啊,我们兄弟不醉…不归…”
还没说完,张邈已经又倒下。
第六十三章:清晨烦事如夜星
每日清晨,新军将士都要进行为时一个半时辰的操练。阵阵呼喊声,把醉酒的吕布也吵醒。用冷水一擦,吕布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总算缓过劲来,心道:也不知道张邈两兄弟起来没有,这么吵,恐怕他们也睡不安稳。
吕布走出营帐,到外面一看,十余对人马各自训练,很是热闹。
“奉先,早啊。”
迎面骑来一骑,却是另一军的主将公孙瓒。
吕布笑道:“伯珪,昨日你去陈留太守府邸赴宴,以你的个性,定是喝了不少酒吧,起得这么早,不怕头痛吗?”
公孙瓒笑道:“还好,怎么样,来一次?”
吕布想了想道:“也好,就当是晨练了。”
原来公孙瓒在没见过吕布武艺之前,自以为年轻一代中,他当世翘首,在自己出征西凉时候,与西凉军中多名副将交手也是罕逢敌手,但是在吕布手下却吃了亏,因为他的性格却是不能认输的,因此总是想找回场子来。
对于公孙瓒,吕布其实并没有把他当做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自然是比不起皇甫郦,因而没有一战之约,反而只是轻率的交战几次,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一个有意,一个有心,两人行军以来都要斗上几场。
不论是步战,弓术,还是骑术,都是两人的比试的项目。
今日倒是商量了一下,用得是骑术。两人选了普通的两匹战马,上马各自走出一百步。因为袁术送给吕布那匹“踏雪”神俊异常,他可不想因为马匹的原因,丢了那份锻炼。两人举枪,驾马相对而来。双枪交集,一个回合就这么过去。军士们见到如此,皆是齐声大肆喝彩。
吕布两人又是大喊:“再来。”如此三四个来回,两人总算交战在一起。你来我往,大概十余回合后,吕布仗着力大,完全压制了公孙瓒。
但公孙瓒却是丝毫不让,尽管力有不逮,却想寻机反攻。
再过十个回合后,吕布卖了一个破绽,利用高强的马术总算刺中他的手臂,算是给了公孙瓒颜面,只赢上一招。
两人都是有点累,出了不少汗。
公孙瓒还是有点不服气,总是败在同一人手下,任谁都不会好受,悻悻然道:“老是败给你,哎,不知道差在什么地方了?”
吕布也是微微出汉,想来公孙瓒这些日子是在努力,但却还不能逼得自己拿出全部实力,擦过一把汗,笑道:“下次再来吧。”
公孙瓒也是屡败屡战,瞬间就回复信心道:“好,下次我要坚持到三十回合。”说完,公孙瓒就带着自己的几人回自己军营去了。
这边吕布刚刚别过公孙瓒,那边的张氏兄弟却也是醒过酒来,来到校场之中,正好看见,因为不识得公孙瓒,也就不上前了。
张邈带着点酒意,脸上还残留着几丝红晕,显然还没有完全过去。
“吕将军啊,这么早就起来训练,果然不一般了。”张邈远远抱手道。
吕布笑道:“孟卓,笑话了。”
张邈笑道:“呵呵,那日听闻奉先要独自领军出征并州,我还为你担心了一把,现在看你军容强壮,纪律严明,倒是我多虑了。”
吕布去时看着张邈,调笑道:“孟卓啊,想当初你也算是翩翩少年,怎么一年时间不见,胖了许多。”
张邈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每日与人宴席,不曾空出时间去骑马,故而有些发福了。”
一旁的张超笑道:“哥哥自从认识那个琴姑娘才开始发胖的吧。”
吕布一听,有戏,急忙问这红姑娘是什么情况。
张邈笑道:“只不过是个风月女子,没什么。”
张邈已经娶妻,但是在这个时代,男人在外面养个小妾是没什么过错的,而且当时以与红尘女子有瓜葛反而能博个风流才子的名声。
吕布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是却也不排斥,当年还被曹操那厮强拉着进过一次,险些丢了脸。
这些跳过不提。
吕布道:“孟卓,明日我等就要离去了。”
张邈不舍道:“怎么如此着急。”
吕布走了几步道:“天子有令啊。孟卓,不瞒你说,天子虽然令我统领新军,但是同时派杨闵为监军,行事之间颇受牵制。”
张邈道:“昨晚那杨闵到城内附宴,倒是说了你不少好话哦。”
吕布哈哈大笑道:“果然真是如此,我倒是要好好谢谢那杨公公了。”
几人皆是大笑。随后,张邈认为既然吕布来了陈留,至少要让他一尽地主之宜,邀请吕布等人前往城内聚会。
吕布这次倒是欣然同意。不单单是因为张邈的邀请,而且有些事情吕布也算是想通了。宴会的气氛很好,吕布也结识了不少当地的学子文人。期间那狂生祢衡也上来敬过吕布一杯,这让在座的人很是吃惊,想来他们从前也是见识过祢衡的厉害,知道他轻易不假色与人的。
又喝过一阵后,吕布拜谢过众人后,回到军营,下令全军休整,明日一早开拔,继续行军。
而从昨晚赴宴而回的杨闵很是识趣的在回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后,将陈留官员送上的礼品也一并交与吕布。
吕布看着礼单,却是笑道:“这些牛羊粮草与军有大用,吕布就收下了,至于这些钱财珠宝就请杨公公暂时保管,日后打点地方上的关系也是需要的,还请公公不要推辞的好。”
杨闵本就是爱财之人,其实这礼单上的只是一部分,另有一小部分自己早就放入囊中,只是现在听着吕布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打点,也就是说这些珠宝就全在自己这了。阉人因为失去做男人的资格,平生其实只对两样东西有兴趣,慰以残身,一个是权势另一个就是钱财了。
上位者,如张让等辈自然是得了刘宏的信任,权势滔天,但在十常侍下面的阉人就多是收取孝敬,杨闵自然也不例外。
杨闵笑道:“将军大可放心,杨闵其他本事不济,若是说打点起关系,定叫沿途官员都与将军你较好才是。”
吕布笑道:“如此,吕布就先谢过公公了。”
杨闵还了一礼道:“客气了,客气了,那杨某就先回去了。”
吕布道:“公公慢走。”
带杨闵离开后,吕布翻着那礼单,却是冷笑,暗骂阉人爱财固然有错,但是地方官员为其送礼难道就可以忘了吗?
世人只知道辱骂这些阉人,说他们祸国殃民,但是这大汉的官员,这大汉的天子,难道就没有罪过了吗?其实在吕布看来,真正的祸根是这些官员与那天子才是,这些可恶的阉人只是最直接的替罪羊罢了。
吕布想道:杨闵啊杨闵,若是你安分守己,即使让你赚些钱财倒也无妨,若是你不知好歹学那左丰之为,我吕布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六十四章:枭雄群英何为先
在陈留停留两日后,吕布军继续开拔。
其实对吕布来说,这数千人马就是他立足于乱世最为重要的力量。越能少损失一份力量,对吕布来说就多一份生存的保障。因此吕布下令在行军路途中也是让军士们捆绑着上次吩咐下来的沙袋,只是比起在西苑训练时少了一半的分量。
不过对将士们来说,却是一般的累。
那边公孙瓒学了吕布的法子,也坚持这样的训练方法,与手下一班人马都绑上了沙袋。现在吕布手下除出自己亲卫当中的侯成与周留,皇甫郦以外,能真正拿得出手的大概只有严纲与武寇了。严纲力大,有武力,更能身先士卒,这令吕布很是欣赏。
武寇虽然更多的只是一些小聪明,但是他对理财倒是颇有见解。吕布身边却的也正是这样的人手,因此虽然对武寇还不能完全信任,却也是给他足够的权利。
每日在训练,吃饭,睡觉这样的枯燥的步骤中,新军一日又一日的行进着。
又行得十日,却是来到濮阳了。
濮阳古称帝丘,据传五帝之一的颛顼曾以此为都,故有帝都之誉,地跨兖、冀二州,地居要处,自古被称为兵家必争之地。袁家把袁绍安排在濮阳,看来也是大有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