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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手握剑柄,墨色锦袍迎风而动,周身被一股戾气围绕,而背上一道极深的剑伤更是给这份戾气加了一层暴虐。
看如风几人的脸色,这男子定不好对付,若没有宵出手,看来今日这清风山是安静不了了。
听到门响声,男子并未转头,而后警惕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赫连宵的出现让男子身躯一僵,即墨莲分明看见那握着剑柄的手逐渐加重力道。
这倒是个奇怪的现象,即墨莲有些奇怪,她悄声问赫连宵:“宵,你可认识这人?”
赫连宵摇头。
虽然并未听到赫连宵的回答,男子却仍旧猜得出答案来,他敛下眉目,无人知道男子为何气息又在一瞬间变得压抑低沉。
“煞王,好久不见。”再抬头时,男子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当赫连宵看着男子那张脸时,眯着红眸,有些疑惑。
而赫连宵这明显看陌生人的神情让男子情绪越发的不稳,男子惨笑:“看来煞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男子声音干涩,却又低沉悦耳,再看这张脸,即墨莲微微皱起眉头。
不是难看,相反,男子是极为俊朗的,跟赫连宵的清绝,陌玉那种文雅不同,男子的长相偏向阴柔,五官确实精美的,不过眉宇间却多了一份戾气。
宵是冷酷的,却也是让人看着舒心的倾城绝美,宵的俊美是干净的。而眼前这男子却像是被污浊洗过一般,美丽的同时让人不由皱眉。
反正即墨莲是不喜欢这男子,尤其是他看向赫连宵的眼神。
赫连宵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人,他只是不悦地看向朝北朝南,及几个暗卫,冷声道:“你们扰了王妃的休息。”
“属下知罪。”几人纷纷告罪。
如此无视让对面男子脸色越发的难看,他苍白的脸色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男子咬住嘴唇,下一刻,嫣红弥漫在整个口腔中。
“赫连宵,你难道真的忘了我?”
由煞王变成了赫连宵,可见男子是真的恼怒了。
看看那幽怨的眼神,即墨莲当然不喜,宵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即墨莲双手抱住赫连宵的胳膊,即墨莲突然笑的开心,她望着即墨莲,故意眨着眼问:“宵,这位小姐?或者公子看起来认识你呢?宵,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番?”
对于不在意的人,赫连宵向来不愿将人放在记忆里,那完全是浪费时间空间的事,即墨莲也知道宵是的确没记住对方,可她就是不高兴。
试想一番,原来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曾近在宵生命里出现过,而且还对宵抱着这种心思。
直到此刻,即墨莲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比宵还小心眼的人,若是纯粹的爱慕她可以接受,可眼前这男子明显就是带着目的性的,这感觉即墨莲就更在意了。
即墨莲的话戳到了男子的痛楚,他后退一步,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狠狠瞪着即墨莲,手中长剑嗤嗤的响。
赫连宵红眸冷光几乎要盖过这沁冷风力,没人敢用这种杀人的目光看着他家娘子。
那道视线太过割人,男子终于重新将目光放在赫连宵身上,还未开口,猩红已经顺着嘴角流下,滴滴落入衣襟,深了颜色。
血腥味快速消散在空中。
“你终于也知道爱人了。”因为开口,血倒流入了喉管,男子捂着喉咙拼命咳了起来,接着一口鲜红喷在地上。
虽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何事,可即墨莲自然看得出这男子的幽怨来,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姿态还真是让即墨莲无法言语,她一时心血上来,一把拉住赫连宵,将他推往自己的身后,即墨莲仗着裘袍的宽大,将赫连宵整个人遮起来。
对这种人,即便一片衣角,即墨莲也不愿赫连宵露给对方看。
娘子很少有这么冲动的时候,赫连宵心中难掩喜悦,娘子有些炸毛的模样真让他喜欢哪!是以,赫连宵很顺从地站在即墨莲身后,手却透过裘袍跟自家娘子双手相握。
即墨莲的注意力都在前面之人身上,她也任由赫连宵拥着自己,即墨莲眯着美眸看向对面的人,凉凉说道:“宵自然会爱人,不过他爱的只有一人而已。”
至于那人是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霸道无情的赫连宵,冷酷嗜血的赫连宵,不让人近身的赫连宵皆是这男子见过的,可唯有面前这个温柔情深的赫连宵是他想见却又害怕见的。
原来不是不近别人,而是还未等到那人。
视线终于集中在即墨莲身上,男子问:“你便是左相府的那位小姐?”
煞王的婚事天下又有谁人不知?他更是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男子开始觉着对方不过是个病痨鬼,是断然进不了煞王府的,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派人刺杀即墨莲的原因。
若是赫连宵亲自动手,是不是京都那些小姐以后再不敢靠近煞王了?
他不期望赫连宵喜欢上一个男子,可他同样无法看着赫连宵喜欢上任何一人,这便是那种典型的,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心理。
如今所有好事都落在即墨莲身上,男子如何不怒?不嫉?不恨?
“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待你如珠如宝?”男子审视着即墨莲上下。
“哼,本王妃天生丽质,性子柔顺,也喜欢宵。”即墨莲胡天海地的夸赞自己一番。
这么一些不切实际的自夸没让对面男子变色,倒是让赫连宵以及对面的如风几人变了神情,除了赫连宵,其余几人纷纷垂下头去。
他们从来没想过王妃在碰到情敌时会有如此跳脱的时候,简直,简直就是太毁王妃一向清冷淡漠的神仙气质了。
听着即墨莲的自夸,男子真的开始观察起即墨莲来,那张小脸看着清美,一双清亮的眸子泛着琉璃色泽,让男子疑惑的是那双水眸中并没有她所描绘的那种同样女子该有的柔顺胆怯,而是由隐藏在一片清冷后面的淡漠疏离,以及让人侧目的傲然,往下看去,即墨莲身材并不是让人喷鼻血一般的前凸后翘,可以说那身材一般,甚至还有些瘦小,最后,男子的视线定在即墨莲的腹部。
五个多月,若是有裘袍遮挡住还不容易发现,可关键是赫连宵此刻立于即墨莲身后,他双手穿过裘袍时自然就会将前襟往后拉开一些,即墨莲的腹部自然就露了出来。
“你,你——”男子指着即墨莲的肚子,颤抖的语不成言。
即墨莲嘲讽地勾唇,不待她开口,赫连宵已经有所觉,他将自家娘子转了过来,不准旁人看着自家娘子。
“滚。”赫连宵冷冷看向那男子,吐出来的话狠心无情,打在男子身上比那刀子还疼。
大概知道自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男子豁出去地吼道:“就因为她是女子,能孕育孩子,你便娶了她吧?”
这话可以被认为是挑拨离间了,若是放在旁的女子身上,定要怀疑赫连宵的真心了,可偏偏他在即墨莲身上使心眼,即墨莲能怀疑任何人,唯独不会破坏对赫连宵的一丝一毫信任。
刚刚赫连宵那一个字已经是给了这男子一条生路,谁知他却不知死活,那么,赫连宵扫了一眼如风几人,吩咐道:“杀了他。”
男子已经心痛的麻木,而赫连宵的这句话又让他聚齐了精神,撇开对赫连宵这种扭曲的感情,其实这男子也是个骄傲的,修为高深之人,他轻嘲地说道:“就凭他们?休想杀的了本教主。”
男子这么一句话已经将自己的身份揭露出来,期初即墨莲还有些怀疑这下肯定了,原来这就是青莲教之所以强抢男子的原因。
一切起源竟然跟宵有关系。
即墨莲并不歧视喜欢同性的人或同性之间的感情,不过若是涉及到赫连宵,那就得另说了。
即墨莲转了转头,好奇地问:“那你觉着谁能杀的了你?”
男子目光又转到赫连宵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不会抱着这种死在宵手上,而后让宵记住你一辈子这种事吧?”即墨莲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这得多狗血才想的出来啊!
还真被即墨莲猜着了,青莲教主脸色一僵,接着是满目羞红,倒是让本来苍白的容颜多了一份艳霞,也多了一些生气。
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吧,若是褪去对宵的不正常心思,再抹去眉眼间的戾气,这男子说不定也是个让人心疼之人。
“宵,那你会亲手杀了他吗?”即墨莲问。
有时候这种毒瘤还是一次性连根拔除的好,虽然痛是痛了些,不过痛过留个疤,以后也不会再犯,总比烂在心中,继而扭曲的好。
为何腹中孩子积福,她即墨莲就做一次好人,打算给这人医一回这心理创伤。
“哼,不用本王动手他也得死。”赫连宵语气平淡。
那就是说赫连宵根本不屑动手。
“况且,即便本王动了手那又如何?本王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即便死在本王手上也不过让本王手上多沾一条人命罢了。”赫连宵这话是说给即墨莲听的,也是说给对面的人听的。
“即便如此,死在你手上我也愿意。”男子倒是固执的紧。
“那你便死吧。”在赫连宵看来,对这种人多费口舌纯粹是浪费,倒是真不如一掌拍死他。
这么说着,赫连宵身体也快速飞了过去,掌上倾足力量,誓要一掌将此人毙命。
即墨莲根本来不及阻止赫连宵,她叹气,这宵为何不按她的剧本走呢?如此一来,岂不是正合了这青莲教主的心思?
男子看着赫连宵过来,本来苦痛的面上缓缓扬起一抹笑容来,那笑容后来略过即墨莲身上,带着得逞。
即墨莲心下觉着不好,她叫了一声:“宵。”
然,赫连宵已经到了男子面前,当他听到即墨莲的叫唤时,身体自然顿了一下,在赫连宵犹豫要不要回去时,青莲教主却突然上前几步,同样抬掌,眼看着四掌即将相触,即墨莲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惊怕。
“宵,住手。”
即便是她也不清楚男子手心到底藏得什么,赫连宵更是猜不出来,双眼瞥了一眼男子的泛着不正常橙红的手心,即墨莲直觉这不是好东西,她厉声喊着,尽管如此会伤了赫连宵。
莫说还有一些距离,便是仅剩寸许,只要娘子不愿意,赫连宵也会立即收手。
压制住突然涌上丹田的血气,赫连宵仍旧强行收回手,红影如血色游龙一般,迅速转回即墨莲身旁。
直到安奈下心口的腥甜,赫连宵这才开口:“娘子怎么了?”
即墨莲并未回答,而是快速闪到赫连宵面前,双手齐齐推出,腕间银光闪动,数道极强悍的银色以各个刁钻的角度飞向青莲教主。
与此同时,如风几人也飞身而起,纷纷举起手中的利器,端的是不死不休。
即墨莲这下是用足了功力,她在后悔,不该存着好心要从悬崖边拉回这男子,她差一点害了赫连宵,就差一点。
“娘子,让为夫动手便可。”赫连宵感觉到娘子的怒火,他有些担心即墨莲的身体。
然,赫连宵话还未落,即墨莲已经冷冷扫过来一眼,赫连宵立即摸着鼻子不敢再多说,他怕娘子会分心,如此娘子极容易受伤。
而即墨莲却是另一种心思,你不是要死在宵的手上吗?今日我就偏不如你的愿了,我一定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上,我会让你死不瞑目。
有时候,千万别惹女子,因为女子的手段的心思有时候是男子也及不上的,这是青莲教主临死前唯一的想法。
这边即墨莲已经顾不得什么笨重的身体了,她掌心向外,正打算一起上的朝北只觉着手心一松,长剑脱手而出,直直飞往即墨莲。
接住长剑,即墨莲直直往青莲教主刺去。
满眼失望,青莲教主收起心思,脚尖点动,人已经旋身至半空,倒是恰巧跟即墨莲面面相对。
“敢对宵用手段,你的确该死。”即墨莲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她甚至可以忍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