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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莲跟钱程相视一笑,果然,这里的姑娘们各自身上均有不同于胭脂水粉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沉迷,有趣!
两人同时抬步,跟在三位女子身后往里走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拾梦带笑的面色一肃,她招呼一旁的奴仆:“看好了门,从现在起,烟波楼不再迎客。”
拾梦吩咐完,往与即墨莲相反的方向而去,穿过烟波楼后方的庭院,又轻巧掠过一个清澈湖泊跟凉亭,拾梦停在一处厢房门前,恭敬地说道:“主子,拾梦有事禀报。”
“进。”紧紧一个冰冷的字便让拾梦心一跳,面色泛着微红。
轻轻推开门,里面冷冽冰寒之气扑面而来,空旷的房间内只有正门对面靠墙处一张极为夸张的软榻,榻上铺放着纯白皮毛,若是识货的人见着,便知道这是狼皮,是极北之地才有的雪狼之皮,极为珍贵。
而斜斜靠在软榻上是一名身着暗红锦衣的男子,但见那男子唇绛红,眉凝墨,黑眸深不见底,此人容色冰冷,斜靠着软榻的身材修长,让人不禁联想到地狱岸边那曼珠沙华,真真一种引人入胜,却又不敢采摘的景象,颇有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姿态。
不敢多看,也不能靠近,拾梦低头说道:“主子,刚刚楼里来了两人,其中一人眸色深紫,名唤钱程。”
男子美目甚至没有一丝异动,良久,冰凉的声音才缓缓在整个室内流淌:“紫眸?钱程?拾梦,难道你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
明明不过一般语速,拾梦却浑身颤抖,红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对不起,主子,属下知错。”
“滚。”
拾梦快速离开,直到回到烟波楼,刚刚一直憋在胸口的气这才敢缓缓吐出,脸色苍白中夹杂着奇异的血色,诡异的可疑。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想借机多看主人一眼。
此时,湘竹屋内,绕梁之音,一幕纱帘将屋子分割成两个部分,其中一面一名女子抚琴,两人起舞,另一面放着两张软榻,其中一张上懒懒躺着一名面色黝黑的少年,少年眉眼带笑,若自己看去,便能看得清那不过是嘲讽的笑意,另一张软榻上坐着另一名面色一般的男子,男子端着酒杯,暗紫色深眸在红色液体反射下泛着点点光泽。
“初兄,感觉如何?”下一刻,钱程端着酒杯已经坐在即墨莲眼前,一阵酒香扑面而来。
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躲了躲,即墨莲勾唇:“人美,舞美,琴音也美。”
“就这样?”
“不然呢?”
钱程笑道:“一般男子处在这种状况下都会蠢蠢欲动,初兄为何这般镇定?莫非还未识过女子的滋味?”
话落,眼神还若有所思地盯着即墨莲身下某一处。
即墨莲反唇相讥:“看来钱兄是阅尽千帆了。”
钱程不答,指着两位跳舞的女子说道:“你们过来,我这位初笑兄弟可是需要你们好好指导他一番。”
两女子娇笑着走近,其中一人柔若无骨地想要依偎在即墨莲身上,即墨莲皱眉,扇子一挡,淡声说道:“姑娘还是伺候好那位,毕竟他才是你们的金主。”
即墨莲的话正合这两女子的意,她们顺势靠近钱程,钱程面上笑容更甚,一手揽着一个,三人笑语晏晏,郎情妾意的很。
即墨莲闻着鼻尖因为跳舞而越显得浓郁的香味,心中微动,原来如此,她失笑,说道:“我先出去一下。”
“请便。”钱程答道。
站在厅堂中,即墨莲问一旁奴仆:“圊(厕所)在哪?”
那人指着后方一道小门,说道:“公子,从这里出去,往左拐,在走几步便是,要不奴才带您过去?”
即墨莲摇头:“不用。”
顿了顿,那奴才话中带着请求说道:“公子如厕后还请直接回来,后院的其他地方是梦老板的私人地方,未经允许,外人不能进去。”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奴仆,即墨莲径自往那侧门走去,徒留那奴仆在原地擦汗,好可怕的人!
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即墨莲脸上这才褪去刚才的虚假,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突然,一阵响动让她侧目。
悄声走过,眼前是一棵榕树,即墨莲脚下一点,隐藏在树杈之间。
只见一暗红色身影甩开手中已经被他捏碎喉咙的女子,冰冷说道:“拾梦,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了,自己去黑狱第三层领罚。”
、第六章回到相府
男子掏出素白锦帕,擦拭干净手,随手一挥,锦帕飘飘荡荡,画出一抹绚丽的弧度,最后落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拾梦脚边。
即墨莲闲适地半倚在树干上,有些无语地看着不远处一切,貌似自己的好奇心好像用错了地方,地上那男子绝非一般人,无论她如何思索,也想不出他是哪一号人。
敛眉思索间,即墨莲浑身一怔,她觉得通身一阵冰凉的不适,抬眼,果然,男子盯着她所在的树,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若说钱程是妖冶深邃的紫眸,那这暗红衣着的男子便是能将人拉入无边地狱的纯色黑眸,即墨莲浑身紧绷,她有预感,这人绝不会如钱程一般好说话。
然,让她疑惑的是男子不过看了片刻后便转眼眼,顷刻间已经消失于原地。
直到半晌后,即墨莲才放开不知何时握紧的双手,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凉风吹来,背上更是激起一层疙瘩。
打了个冷战,即墨莲准备离开,却在这时,看见一幕让她叹为观止的场景。
只见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拾梦眼神紧紧盯着脚边那一方锦帕,慢慢地,她伸出手,颤抖地捡起地上依旧如白雪般赶紧透亮的锦帕,一遍遍摩挲着,甚至放于鼻尖轻轻嗅着,而后将锦帕小心放于贴身之处,拾梦笑着起身,往回走。
直到这一方天地终于再次安静之后,即墨莲这才理了理不算凌乱的衣物,脚下轻巧跃起,几个回落间,人已经站在烟波楼墙外,那里,如风满面焦急地正等着她。
见到即墨莲,如风暗暗放松了身体,说道:“主子。”
“恩,回相府。”
“是。”
——我是红衣美人分界线——
左相府,位于大赫主街黄铜大街左前方,宅子是皇上特意赏赐下来的,今年年初刚刚建成。
皇上赏赐,自然是尊贵无比的,里面的格局跟装饰也大都是皇宫里的,由此可见左相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即墨莲吩咐前面带路的如风:“不要惊动旁人。”
如风点头,在一处巷道里停下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越过高墙,如风朝即墨莲说道:“主子,这里便是您的青莲苑,因为怕被拆穿,伺候的丫鬟只有用膳的时候才会出现。”
两人正说着,只闻一阵风飘进,即墨莲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紧紧抱住。
“小姐,你可来了,想死如冰了。”
因为要扮作小姐的的模样,如冰只能趁夜晚才能偶尔见即墨莲一面,这让向来喜爱热闹的如冰闷得快要发霉。
即墨莲失笑:“好了,已经这么大了,还掉金豆子,可别让你哥哥笑话。”
即墨莲看着跟如风除了身高,其他地方简直毫无二致的如冰,一向平静无波的眼中满是欣喜。
“小姐这次回来是准备退亲的吗?”如冰问。
在她眼中,世上没有一个男子能配得上自家小姐。
“怎么,如冰不想你家小姐我嫁人?”
如冰跺脚:“才不是,只是那澜王爷哪里配得上小姐,那人这几日总来相府,哼,他不是来看望小姐的,倒是来寻二小姐的,他这样明明是别有居心。”
这时,守在青莲苑外的小丫鬟小跑着进来。
即墨莲跟如风身形一闪,消失于原地。
“小姐,小姐,二小姐又来了。”小丫鬟紧张地说道。
如冰刚刚还通红的脸在小丫鬟来时已经变为苍白,她虚弱地说道:“就说我在休息。”
“可是…”
“怎么,我的话都不用听了吗?”如冰冷冷看着小丫鬟。
“是。”小丫鬟眼眶一红,转身离开。
如冰快速进门,见即墨莲正靠在榻上,她问:“小姐,即墨月又来了,这已经是圣旨颁下来之后的第四次了,每一次都是阴阳怪气的,挡也挡不住,小姐要见吗?”
即墨莲玩转着手中的折扇,嘲讽地说道:“既然我们是‘姐妹’,当然是要见见的。”
当即墨莲满脸苍白,浑身无力地躺在外面软榻上晒着太阳的时候,青莲苑门口缓缓走来两道身影。
“咳咳…咳咳…”即墨莲拿出锦帕捂住唇鼻,未语先咳。
两道身影近来,迎着阳光,即墨莲美眸半眯,只见女子米黄色摺叠长裙,头上朱钗环绕,面若娇花,杨柳细腰,而她身旁的男子白色长衫,一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模样。
两人女子娇,男子俏,旁人看来,真真是一对璧人。
“姐姐,澜王爷几次来府里看你,可你平日都在房里躺着,妹妹只好代替姐姐好好招待王爷。”即墨月眼中闪过得意,她在即墨莲三步之外停下脚步,锦帕捂住鼻子,深怕自己姐姐身上的病气过于自己身上。
即墨莲看着赫连澜,无语。
赫连澜扫了一眼面上毫无血色的女子,心中惋惜,倒是一个美人,只可惜身子太弱,而且身后也没有母家撑着,但作为皇子,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他语气关怀地问:“大小姐身子可是好些了?”
“咳咳咳…咳咳咳。多谢…王爷,我咳咳咳…身体好多的…咳咳”即墨莲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本来苍白的面色也染上一层红晕,更显绝美。
赫连澜眼底微闪,想要上前一步,一直注意着他的即墨月美丽的脸上狰狞之色一掠而过,她突然快赫连澜一步站与即墨莲面前,伸手想替即墨莲拍拍后背。
即墨莲身体侧过,避开即墨月的手,说道:“妹妹还是离姐姐远些,我这病…咳咳咳…有可能传染…咳咳咳…”
闻言,即墨月手一顿,赶紧缩了回去,而站在两人不远处的赫连澜也悄无声息地收回想要踏出去的脚。
即墨莲锦帕下的薄唇一扯,被剪羽般长睫毛覆盖的深眸里讽刺之意更浓。
“咳咳咳…王爷是来商讨婚礼细节的吗?”即墨莲问。
这一问让站着的两人哑了,他们相视一眼,即墨月笑着岔开话题:“姐姐,你的身体还未见好,这些操心的事还是等过几日你身体好转些再说吧,不然澜王爷心里可是过意不去呢?”
“哦?妹妹何时能代替澜王爷说话了?”不等赫连澜点头,即墨莲反问。
即墨莲这话明显是在说他们有私情,这对即墨月可是大大的不利,若是传了出去,莫说左相,就是皇上的脸上也是无光的,毕竟这婚事可是皇上钦点的,她虽看不上赫连澜,可也不能无视别人在她门口嚣张,怎么也得狠狠给他们一巴掌。
、第七章姐妹炫耀
心中恨极,凭什么她即墨莲一个病痨鬼能嫁给文雅俊朗的澜王爷,自己却只能配给那个人人惧怕的煞星。
她不甘心,即墨月心知不能依靠爹爹,自己的幸福只能自己争取,所以,她才使尽一切手段让澜王爷进了自己的院子,跟她笑谈与花前月下。
即墨月笑道:“姐姐误会了,王爷惊才绝绝,心思纯良,妹妹跟王爷曾有一番畅谈,因此对王爷心中所想可以猜测一二,月儿鲁莽了,还请王爷跟姐姐莫介意。”
赫连澜赶紧虚扶了即墨月一把,俊美的脸上满是圣洁的笑意:“二小姐多虑了,人人都道左相府小姐们个个温柔善良,姐妹间更是相处和睦,想来大小姐也跟本王是一个想法吧?”
若是即墨莲反驳了他的话,那便是承认自己不温柔,不良善,也不和姐妹?半敛着的如扇般眼睫下幽深的琥珀色瞳眸满满的嘲讽。
“澜王爷说的是,二妹妹向来美丽大方,是世家公子们追逐的对象,看来这次是煞王有福了。”
即墨莲一句话让即墨月刚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