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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不理,以后一旦腾出手来还是要去营救天子。
结束了对文安之的汇报,邓名要了一批驿马,准备在大军之前迅速返回成都,帝国议会等他去报告,那肯定会是一份比文安之听到的要更加详细的出征报告。
邓名还接到消息,他秘密出钱赞助的“成都风水研究会”总算有了一项成果。
自打两年前有了航道收入后,邓名就暗中资助这个看上去完全是民营的风水研究会。虽然号称是研究风水的,但负责人却是个油漆工,手下带着两个学徒,还有几个铁匠和两个水车师傅。他们购买了磁铁,对人说是要制造一个大罗盘,然后就整天按照邓名的要求拉铜丝、拉铁丝,然后给这些金属丝包上油漆,捆成捆,由水车带动着在磁石里转。
邓名虽然知道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不过他对如何制造蒸汽机一无所知,也画不出结构草图——除了中学课本以外,他的额外科学知识基本都来自儿童科普读物和中小学时代的兴趣小组,而在小学的兴趣小组上,邓名用漆包线做过电磁铁。
邓名画了很多份设计图,让成都风水研究会不停地用漆包裹金属线,然后尝试各种捆绑方法,邓名要求他们的效果就是引出的两根导线能够让一大盘类似蚊香的漆包线发热——风水研究会的人也不明白绝缘之类的道理,反正邓提督怎么要求他们就怎么干。既然提督说了漆皮要严丝合缝,那就一丝不苟地照做。
风水研究会给邓名的秘密报告中称,经过两年的失败、摸索,他们上次开动水车后,接通导线的大团漆包线突然出现了发热现象,还发出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道——要是真的风水研究会,就会认为这是遇到鬼了。但这些东西都是工匠们两年来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实验失败就有几百次,否则他们也同样会认为这是鬼怪作祟。不过现在他们只有成功的喜悦,向邓名报告这种“预测运势”的工具(工匠们就是这么认为的)已经完成了,而且绝对没有外人知晓,他们将等待邓名的进一步指示。
“如果能打开翡翠市场,我就再暗中资助一个炼丹研究会吧。”邓名看完报告后,自言自语道。
第三十七节 报告(上)
回到重庆后,邓名第一件事就是去视察风水研究会的工作。邓名不知道他前世那些科学家是怎么探索到电磁原理的,不过这不妨碍他照抄过来——当然,邓名结合了这个时代的很多理论和名词,以保证风水研究会的人能够理解。
虽然邓名往这个研究会投了不少钱,不过拉出来的金属丝看上去可真不怎么样,但风水研究会的负责人陈思源已经显得非常骄傲了。要不是有这个手艺精湛、头脑聪慧的漆工,邓名就是再往研究会里扔十倍的钱也别想见到成果。
陈思源是这个研究会里唯一知道理论和设计来源的人,邓名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姓名出现在这个宇宙的电力学史上,最多就是作为这个探索方向的赞助者。邓名自认为因为军事上的连战皆捷已经拥有了太高的威望,而权威永远是科学进步的大敌。邓名把他初中、高中的电学知识写成了一本书,只交给陈思源一个人过目,并要他发誓永远不把这本书透露出去。
邓名找的借口就是,他的这些风水知识来自一个仙翁的传授,而这个仙翁曾经要求他永远不把这本书公开。邓名虽然利用了誓言中的漏洞,但如果这件事传播出去的话,依旧会给他带来天谴。邓名如此无保留的信任,让陈思源升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情绪来,他把邓名手写的书仔细地抄写了一遍并确认无误后,就把原书付之一炬,并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将来就是见到了阎罗王,宁可下油锅也绝不吐露邓名的名字。
当其他成员还在猜测如何用这东西来预测运势的时候,陈思源则沉浸在邓名那本书所描绘的美好前景里了。
陈思源口中的天地元气,其实就来自邓名心中的能量概念。邓名对陈思源说过,正是元气让云升雨落,让江河奔流,而我们将要造出的机械能够把驱使江河奔流的元气提炼出来——陈思源隐隐觉得这当然是在盗窃天庭的财产,所以也有了遭天谴的思想准备。
而在邓名的书里,他称这种元气为电,他告诉陈思源这就是雷公电母的法力。而电元气分为阴阳,在正常情况下阴阳电元气总是趋向于混合;只有当金属在磁铁里运动时,阴阳元气才会汇聚向金属的两端:这种看不见的电元气会像江河一样地流动,在流动过程中就会发热。
“仙翁说这个元气可以用来发热,我们已经证实了;嗯,仙翁还说可以用元气来发光,让器械自己工作……”陈思源问道。
“当然,仙翁说得还会有错吗?”邓名用理所当然的口气答道:“元气推动了世间万物,让太阳发光,让江河奔流,所以只要方法得当,提炼出来的元气当然可以发光、推动器械运动。”
确认自己的投资初步见效后,邓名就让陈思源逐步把仙翁教导的知识传授给其他人,当然这还是要用陈思源的名义:“仙翁给的算式,还有电阻、电压什么的,你不要一次都拿出来,要慢慢来。”
既然忽悠陈思源这是仙翁的教授,那邓名也就称电学为法术,并告诉陈思源他可以通过研究法术成为大法师。
邓名还在犹豫是不是再资助一个炼丹研究会,不过他决定未雨绸缪,预先为这些研究院建立一个根据地:“我会专门划一块地出来给你们研究法术。都府现在不是按亭划分嘛,嗯,这个地区就叫五十一亭好了。”
以后要是还有其他的研究部门,也都可以搬到这里,邓名打算给这里最好的安全保护和最优先的设施建设。
“好像有五十一亭了。”陈思源说道,成都建立的亭,编号都是按顺序走的,以方便管理。
“没关系,从现在的五十一亭开始,所有别的的亭都顺延一位。”邓名显然不怕麻烦。
“五十一。”陈思源念叨了一声,疑惑地问道:“这个数字有什么说法吗?”
“天机不可泄露也。”
暂时电能还看不到什么利用的前景,邓名为自己居然对蒸汽机或是内燃机一无所知而陷入深深的懊恼中。
……
三百五十年后。
在介绍人类科学发展史和其中的杰出人物时,西元十六世纪末是最令人激动的爆发点,人类科学简史的作者在著作一开头就说道:
“如果我可以选择一段历史去旁观的话,我会选择东纪二千二百二十年(孔子诞生为元年)后的中国成都五十一区,或是西元一六七零年后的英国剑桥大学,那是科学史上最辉煌的时刻。”
英国的牛顿和中国的陈思源总是被同时提起:一个苹果让牛顿窥探到了力学的奥秘,而陈思源则从风水对磁石的利用中总结、提出了关于电学的猜想,而他对电压、电阻、电流的定义和相关公式,也一直被沿用到人类的太空时代。
“陈思源笃信神佛,这在早期的科学家(大法师)中是非常正常的现象,那个时代不存在无神论者,不过仅仅几十年后,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陈思源无疑受到了中国传统的阴阳学说的极大影响,所以猜测电分为阴阳两种,并用天才的直觉大胆断言闪电也是一种电学现象……电学和力学的定律几乎同时在东、西方出现。当东、西方的科学家(大法师)们进行交流后,他们都惊叹于对方的才华,并迅速地进行了互相学习。”
伟大的人物毫无疑问是互相影响的,中国其他的大法师们在不久之后从古典炼丹中总结出了炼丹学(在平行宇宙中被称为化学的学科),其他中国的科学家还提出了元素假说,并猜测正是元素粒子中的电吸引力形成了稳定化合物。在邓名时代,成都大学是全球第一个开办炼丹系(化学系)的大学,在这个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人,都获得了大炼丹师的称号。
光学从欧洲传来,波动性和粒子性之争也跟着一起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在邓名时代的晚期,一位中国的科学家(四川大学一位光学系的大法师)发现了光电反应,引起了科学界的轰动。不久后,一位匿名投稿者提出了波粒二象性假说——这份匿名稿件没有任何论证所以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无疑是一个提示,其他研究光学的大法师据此完成了关于这个猜想的论文——推开了量子研究的大门。
当先进的宇宙发现了那个落后的平行宇宙后,科学家们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遍邻居们的科学发展史,他们发现平行宇宙中的两个天才只剩下了一个,和牛顿一样被誉为历史上智商最高的人类的陈思源,好像被湮没在明末战争中了——中国被满清征服,对科学发展毫无贡献。而因为炼丹学没有及时在中国出现,在先进宇宙中对电磁学和炼丹学都做出巨大贡献的牛顿晚年去研究了几十年的炼金术。
因此直到平行宇宙观测站投入使用的西元一九四二年,邻居的人类依旧在使用原始的化石能源来为他们的交通工具提供动力。科学界注意到这个邻居走了一条弯路,他们的电学出现得很晚,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极度依赖各种化石能源并在这条歧路上越走越远,甚至在电能出现后都无法完全取代化石能源的位置,也无法独享全部的研究力量。或许就是因为电学出现得太晚的原因,邻居对微观粒子、维度和时空的研究也大大滞后了。在观测了几年后,科学界就得出了结论:
“总的说来,我们的邻居要比我们落后一百五十年。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们获得飞行能力的时间并不比我们晚多少。因为他们走的是化石能源这条路,所以他们的飞行器居然先于电子计算机出现,这是多么不合理的科学发展路线啊——他们飞出地球的时间也不比我们晚太久,同样采用的是化石能源。而我们对星际飞船的研究,是在广泛使用了植入式记忆和计算机芯片后才取得突破的。”
在这个电能应用大大提前的先进宇宙,蒸汽机、内燃机在工业领域从未有过一席之地,而直到在电子计算机的帮助下设计出高能电池后,先进宇宙的人类才在西元一八五二年生产出兼有环球能力和商业价值的载人飞行器;五十年后制造出了第一艘宇宙穿梭机;再过四十年,拥有了对平行宇宙的观测能力。
在西元两千零一十三年的时候,一个学生在通讯网上大发感慨:“在最初的能源选择上,我们这个宇宙的大法师们选择了电能,今天人类的活动范围已经踏出了太阳系,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永生不灭的硅基生物的门槛;而我们的邻居还在为他们选择的化石能源道路付代价,他们最强大的国家能够使用的能量还比不上我们一个个体能够动用的能量多,并为他们仅有的那一个星球的环境恶化问题而头疼不已。”
……
八月十五日中秋节,邓名给五十一亭选址完毕后,就来到帝国议会的会场上。他面前座无虚席,所有的帝国议员都早早到场,等着听邓名对他们的讲话。
第三十七节 报告(下)
无论是刘晋戈还是袁象,最终都没有用“报告”这个词,因为袁象怀疑自己听错了,而刘晋戈认为袁象肯定是听错了。
“今天,我是来向诸位做报告的。”邓名走入会场后,把给他的椅子推到了一边,站在桌子后面对在场的议员说道。
今天整个会场都是按照邓名的要求布置的,议员们坐在正中间,讲台冲着议员们的席位,而旁听的官员坐在两边。不过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