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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央抬眸,灰眸已不见刚刚的平静,多了一丝恨意。但忽然,余光在撇到角落的一抹纤细的身影时,身体微微有些僵住。
地上尸横遍野,原本白皑皑的颜色也被鲜红的血水所污染。显然,这是一场多么令人惊心动魄的战斗,才能将这么多人如数杀尽。但其实不然,他们动作迅速敏捷,瞬间就能凝聚力量,使出致命杀招,所以,在梦夕看来,他们的战争也只不过是一瞬而已,快的让她心惊胆颤。
突然,一抹白影煞那间来到她的眼前,梦夕抬眸,凤央紧锁剑眉的俊颜赫然入目。
梦夕的心中有些复杂,她没有想到,温润如玉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阴狠黑暗的一面,利用她的信任来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
仇恨,果然是最能令人丧失理智的一种强烈的情感。
明知不可能,但她还是想求凤央放了孤冥。她不想亲眼看着,她孩子的父亲被人杀死,而那凶手,还是她最信任的人。
否则,她真的会崩溃。
“凤央,不要再战了,好不好?放过他吧,求求你……”
凤央快速的垂下的双眸,灰色的发丝顺着寒风轻扬,遮住了他的表情。
再想说些什么,但远处传来一声厉喝,让梦夕的身体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不要求他!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求情!”孤冥本是不想看到梦夕低声下气的为他向那个男人求情,但脱口而出的,却是最伤人至深的话语。这让他自己也有些微楞,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收不回来,男人没有解释什么,继续奋力摆脱那些难缠的圣级使,以便可以尽快将女人保护在自己的身边。
梦夕的唇角勾起最苦涩的弧度,是啊,她有什么资格?一个奴隶,还妄想自己在男人的心目中会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凤央忽然微低下头,薄唇凑到梦夕的耳边“看到没,你记挂在心的男人,就算是死,也不屑于欠你一个人情。”
梦夕的身体微僵。
男人淡淡的话语,却说出了最残忍的真相。
就算是死,他也不屑于欠她一个人情……
终于,孤冥摆脱了那些圣级使。
将法力凝聚在掌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元,而这个光元,有着男人七成的法力。略微停顿了一下,在圣级使们以为他疲惫不堪的时候,他使出了致命的杀招,将那些圣级使们一一震碎。
顿时,凤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除了些微的震惊之色,那双眸子还散发着更加炽烈的怒火,恨不得将男人焚烧殆尽。
“孤冥,这已是你欠我的第八千条人命了!”凤央咬牙道。
瞬间移动到梦夕与凤央面前,孤冥身上寒意不减,幽深的黑眸始终盯着纤细的人儿。但视线接触到女人身上的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时,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
见孤冥的视线一直不离梦夕的身上,凤央怒意更炽,以往的平静淡然瞬间消磨殆尽。一个扑身,他已然携带者一道强劲的掌气,飞身而起,直直向孤冥的名门而去!
“不要。”梦夕大惊。
一时间,孤冥与凤央缠斗在一起,二人脸上的神色皆是恨不得将对方吞之入腹。一束束光刀四散,落入地下,竟然可以将地皮都掀起五分。
如果只是一招两招,孤冥还可以应付。但此刻,他不仅因为刚才的战斗已消耗掉大半的体力与法力,还因为凤央同时也是一位法力深不可测的王者。恐怕与他是不相上下。
在硬生生的承受了凤央极具爆发力的一掌后,孤冥从空中有些狼狈的落回地上。凤央也紧随而至,在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掌心中依然凝聚起强大的法力。尽管不能致命,但肯定能将孤冥护体的本元震破,从而内力大伤,想活捉也不是很难。
凤央的意图明显,而孤冥马上就进入到百分百的防御状态。二人凌厉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激起无数火化。
顿时,狂风乍起,随着凤央瞬间转移的身形,而不停呼啸。
凤央灰白色炯亮的双瞳闪过一抹得意之色。随着他的靠近,他已经能感觉到孤冥有些不稳的本元,那么,只要这一掌下去,孤冥的法力再高强,只怕也是于事无补了。
但,就在凤央凝聚的光刀,即将接触到孤冥的那一刹那,一道娇小的身影忽然一闪而过,毅然决然的站在他们二人之间。凤央大惊,想收回光刀,却为时已晚,只能徒劳的稍稍减弱一些法力。
孤冥也以最快的反应做出动作,他一把揽住女人消瘦的双肩,将她带离几米之远,但依然错过了最佳的时期。
凝聚着凤央四成法力的冰刀直直的没入梦夕的左肩,一口鲜血喷口而出。男人就连刚刚连杀千人,都没有弄脏的黑袍,顿时沾染上了她鲜红的血液,很快的,那妖艳刺眼的颜色,瞬间融进冰冷的颜色,再也没有痕迹。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梦夕无力的瘫软在男人的怀中,曾经她多么渴望过这个温暖的怀抱。但,每次男人抱她,都是带着欲望,带着愤怒,从来没有真正的用心去温暖过她。
但今天,这个怀抱,真的好暖,是幻觉吗?
但这个幻觉,好美好美……
她还记得有人曾经问过她,如果有一天会死,在她与她爱的人之间,她会选择先死还是后死。很粗糙的一个问题,却让她陷入两难的局面。
可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根本没有考虑,她的身体比她的心先做出了选择。
她选择先死。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留给活下来的人,那种叫做思念的折磨。那种痛苦,她承受不起。
如果孤冥死了,那么她肯定也不会再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但相反,如果是她死了,孤冥也许根本不会痛苦,甚至连伤心可能都不会有。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她如此感谢孤冥的不爱。
不爱,也就不会觉得痛……
优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却依然不再有酸涩,不再有悲凄,有的只是一抹淡淡的幸福。
梦夕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两个男人皆震惊的不能自已。
孤冥木然的结果梦夕瘫软的身体,就连将她抱在怀中,他的手都还在颤抖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恐惧,他只知道,刚刚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连呼吸的力气都消失了。
男人向来凛然的双眸,此刻变得有些迷惘,很多东西,其实只要他细想一下,就都能明白。但他始终都在刻意回避着,刻意忽略那呼之欲出的情感。
就希望,待他真正明白的那一刻,还不算太晚。
浓厚的乌云散去,天也渐渐亮了起来。但空气依旧寒冷,遥远的天边,下起了飘渺的片片白雪。
凤央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动作,此刻的孤冥毫无防备之力,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将男人杀死,为他的子民报仇,将多年压抑在心里的那块心病一并除去。
但他久久没有动作,知道男人抱起怀中的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去,他也没有动上一下。
甚至,身体还在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良久,凤央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灰白色的眸子呈现一片死寂。
他还以为,他没爱上她。
一切只不过是单纯的利用而已,她,只是他的棋子。
偶尔的心疼不过是同情,偶尔的惦念不过是怜悯。
但他从未发现,当偶尔变成经常,经常变成习惯,那同情和怜悯也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有的爱情平淡而绵长,日久生情的例子很多,就连他都以为自己的爱情将来一定是建筑在长时间的相处上。
但是,也有一种爱情,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浓烈而炽热。仅仅在一瞬间的回眸就将自己的心全数的交了出去。
而他,恰恰就是这一种。
也许是因为樱花树下的那匆匆一瞥,也许是因为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太过澄亮,太过坚强。
总之,只消一眼,她就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理,生了根,发了芽,一根根情思好似蔓藤紧紧缠绕上他的心房。
心,被勒得好痛……
怀中抱着那个早已陷入昏迷的女子,孤冥的脸上再也没有了表情,双眼空洞而且迷茫。她很轻,但每一步都好似有几千斤的重压压着他,让他的步子艰难而且沉重。
天空,飘起了片片白雪,一颗美丽的雪花落在女子的眼角,倏然间化成了冰水。透明的晶莹顺着白皙光洁的肌肤,缓缓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凄然的弧度。
他以为,那是她的泪。但不是,她从来不在他面前落泪。哪怕眼中的泪珠悬悬欲坠,她也能硬生生的将它们吞下去,咽进肚子里。、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柔的拭去那道水珠,幽幽的,他轻声低喃“有时候,我真恨……恨你那该死的坚强……”
白雪,依然不停。片片雪花,悄然淹没了男人低沉的话语。象征纯洁的颜色,瞬间为这片染血的大地,覆上一层白纱,将它装扮得飘渺朦胧。就像不曾有过黑暗,不曾有过情殇……
一切,都还是那么干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当他迈进暗殿寝宫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运用一点法力,是从圣界一步一步走回来的。
腿,已经渐渐麻木了,双臂也早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唯一还有感觉的是胸口间快速跳动的温暖。
将梦夕轻轻放下,血色大床此刻让他觉得刺目。那妖娆的鲜艳,是血的颜色,女人躺在上面,有一瞬间,他还以为是他的血染红了床榻。
黑眸一错不错的紧盯在女人平静安详的面容上,一刻不曾离开。深邃的寒潭中,分明蕴漾着浓烈而奔涌的情感,但男人自己,却看不到。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病了。
那频繁而酸楚的疼痛,他以为,是自己的心脏出了毛病。
女人安静的沉睡着,轻轻浅浅的呼吸虚弱无力。她的肌肤如玉凝般白皙,双唇毫无血色,更是透漏着一种病态的美感。此刻,女人秀眸紧闭,看不到那双琉璃色的眸子,让男人觉得自己的心好似缺了一块。
缓缓的,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抬起,一寸一寸勾勒着那动人的曲线,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轻微的颤抖。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男人顿住了动作,黑眸中充斥着迷惘的伤痛,良久,回不过神来。
突然间,在他怔愣的时候,房门毫无预警的被人大力的打开,不用回头,孤冥也知道是谁敢这样闯入他的寝宫,瞬间,他收起不该有的情绪,缓缓地站起身,冷冷的对着来人说道“几日不见,薄奚公子愈来愈恶不懂礼数了。”
薄奚淡淡的瞥了男人一眼,对于他的疾风不置一词。他是来找他要的人,前几天他回到灵族去取白雪莲,没想到刚一回来就听说了梦夕被他关进暗狱的事。既然男人不能珍惜梦夕,那他就将她带走,自己亲自照顾!
“孤冥,不管你同不同意,今日,我一定要将……”想说的话还未脱口,当他看到那血色大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后,瞳孔猛的一缩,眉宇间竟是汹涌的怒意。
薄奚赶忙奔至床前,轻轻执起女子垂在床边无力的手腕,自己的查探着。
良久,薄奚的剑眉愈发的紧蹙起来。女子的伤虽然很重,但显然已被什么人用法力护住了她的本源,短时间内应该还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
缓缓地,薄奚站起身,脸色甚为难看,他对着眼前冷然的男子低吼道“孤冥,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看到梦夕身上大小不一,却都同样严重的伤口,和那左肩处的被生生震碎的骨头,薄奚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再也控制不住,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沉稳的声线不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