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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犯就钦犯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跟我们回漠北不就得了,谁稀罕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对师傅太不靠谱,周浅浅摇晃着脑袋自动先走,回幽园还是必须的。
谁让,萧迟墨在。
推开园门的刹那,那个她坐了很久窝了很久熟悉了很久的石桌旁,坐着的赫然是萧迟墨,而他的旁边,不是来亲热玩闹的萧慕言,而是和萧迟墨完全不对盘的萧楚离。
两个男人同时望向她,一冷一热倒也协调的紧,可被注视的对象就难免无语了。
周浅浅摸了摸脸,应该没沾上什么东西才是。
“圣旨都困不住你,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可让阿罗你自愿停留的。”萧迟墨左手的贴在嘴唇上,轻轻抚摸着,狭长的黑眸里,竟有意无意渗出丝陌生的宠溺,这绝无仅有的错觉,看的让周浅浅的心跳猛的慢了半拍。
瞥见旁边萧楚离猝然变黑的脸,周浅浅差不多明白了,心下又是一阵囧笑。她怎么不知道原来萧迟墨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呢。和萧楚离吃醋,不忘秀秀恩爱刺激刺激他,果然只有萧迟墨想不想做的,没有他敢不敢做的事。
夫唱妇随,她也不能剥了这个面子,最重要的是,她有必要和萧楚离把界限划分清楚。
“咳咳,这个嘛~”周浅浅听见自己无比真诚和深情地回答,直让她觉得发汗,“自然只有你可让我为之停留了。”
萧楚离来着这儿做什么,来了多久,和萧迟墨说了什么,说了多久,以及萧迟墨和成帝又谈了些什么,周浅浅自是一概不得知。只是她没有忽略,在她刚踏进来的那一刻,这二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好,甚至可以称之为寒气逼人。
事实证明,周浅浅的直觉还是非常精准的。当她走进时,看到被萧楚离握着的瓷杯上醒目的碎裂痕迹,已经昭示了一切。
看在萧楚离眼里,周浅浅和萧迟墨的“甜蜜对话”和“眉目传情”,显是在他最后的希望心头上狠狠戳了一刀。
他和萧迟墨不熟,是真正意义上的不熟,在萧迟墨尚未离宫之前,他的记忆里便鲜少有这个皇帝的影子。因为华言公主的盛宠,那个坐落在皇宫左侧,足以和未央宫匹敌的宫殿,他进不去。
当年冲动轻狂,他在老宫娥们偶尔的聊天里,听到关于那个女子以及她儿子的话题后,曾经冒着好奇心的驱动,偷偷绕了小道爬过了那丈高墙,藏在丛丛荷叶的背后,见到和他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弟弟。
萧迟墨坐在池中小亭之上,俯首玩琴。
是玩琴弦,而非认真弹奏。那些断断续续传出的曲调,在那个时候的萧楚离耳中,更像是种杂音。
他从没见过,一个年纪该是天真浪漫的孩子,脸上竟浮出大人似的清冷,和玩世不恭,仿佛天下皆被他踩在脚底,如浮云。
宫中早有禁令,如无皇帝手谕,闲杂人不能擅自踏进这里。
所以那次,萧楚离被罚了,成帝亲口责令。
世上或许没有那一对兄弟像他们一样,只见过一面,而且还是萧楚离的一厢情愿。
于萧迟墨而言,或许他萧楚离别说是太子,就算是真的做了皇帝,他的感觉告诉他,萧迟墨不会放进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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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离还算是个心理成长比较健康的孩子,若是来个类似于阴暗的恋弟癖什么的,估计故事会朝着另一个可笑的极端发展。
萧迟墨离开皇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那天和周家兄弟乔装打扮溜出宫玩了一圈回去后,便听见未央宫的女主人大发雷霆的声音。
零零碎碎的瓷器碎裂声,也挡不住皇后那句阴冷的话,犹似诅咒,“那个女人死了,她儿子倒也聪明,以为能逃得过本宫手掌吗?本宫有生之年,绝无可能!”
一去已是数年,萧家的这位七皇子便似人前蒸发了一样,再没有出现,即使成帝曾经亲自邀请,也没见那位身影和传闻一样神秘的弟弟再度现身于人前。
他对萧迟墨的认知,也仅止步于此,萧家历来皇嗣单薄,萧楚离乃皇后所出,此后又是唯一公诸于世的皇子,他成为太子,入驻东宫,一切顺理成章。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和君绮罗清甜的情路上,只一次滑坡,便叫他们从此分道扬镳,情断天涯。
他怎么就接受不来,皇后逼迫也就罢了,为何成帝也如此,甚至连萧迟墨都因此而重现人间。
“父皇让你在幽远静居思过,你竟敢私自逃出,多时不归,七王妃若镇如此敢直接藐视圣意,我倒越来越意外了。”澎湃的酸意和愤怒,终究没能阻止的了萧楚离的刻薄言辞陵。
“那太子殿下是不是又要去父皇面前再告一状,让我多个罪名呢。”沐阳那个小报告说一点不介意,那也不是,至少周浅浅最讨厌的便是曾经关系很亲密,后来背后爱插刀的人,插刀教教主的位置,难不成萧楚离也想来掺和?“你家沈嫣然身为太子妃,身上藏刀不说,还敢伤人。伤人不承认,还能再自己戳自己一刀,来个在栽赃于人。而她的好男人,也就是太子殿下你,还为她忙前忙后,来个御前伸冤,没看的出来,原来你和她如此般配!”
“君绮罗!”
“还有,为了显示太子殿下所言非虚,我一介小女子确实有不畏暴力公然挑衅的资格,我决定亲自向父皇表态,准备从常宽那里选一批最糟糕的禁卫军太练练手,教导教导一番,好让以后守护皇宫的事情,做的更加完备。再不让某些有心之人随便找个空子,都能钻进来挖坑陷害人。”这是周浅浅从牢里出来后,突然的决定。本想琢磨着要不要单独找成帝谈谈的,现在倒好,提前把自己暴露了,尤其对象还这两只。
萧楚离蓦地站起,那阴沉的脸色,加上身上多年来增添的威仪,被这么一下子激发出来,若是心脏不好胆小的人,只怕就要被惊吓住了。周浅浅回视着他,好不避讳即将而来可能发生的突变,即使萧楚离要动手,打女人。
当然,她想她不会愚笨到让人打。
久久不语,萧楚离终究没再说一个字,周浅浅瞅着那动来动去的嘴唇,似乎他有话想说,解释?辩驳?都无从而知,萧楚离拂袖离开,谁都看得出他到底有多怒,多恨。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这里的东西,以及人狺。
刚在成帝那里闹了下心,之后他闹了下萧楚离的心。现在么,有人继续把萧楚离闹到了心底。萧迟墨发现他本来有点飘忽空白的心,一下子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暖暖的,感觉还不错。
“这样打击他一下,你很开心?”萧迟墨不咸不淡问了句,只是那眉眼之间怎么看,怎么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周浅浅斜睨了他一眼,凉凉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开心点呢。”丫的,不该为了她替他击败了一个情敌而开心下么,这男人……一个词儿,闷***!
她没问成帝找他何事,萧迟墨同样也没问她去了哪里见了何人。两个人貌合神离吃饭对眼睡觉,周浅浅心里长了条虫子,一直在那儿挠啊挠的,尤其是关上门后萧迟墨那终于不再掩饰的笑,忒他娘的美妙了。
“我说你至于吗?表现下你的大好心情会死啊!”周浅浅掀桌。
“训练禁卫军?”看着桌子被某人掀的一颤一颤的,懒懒靠在床上的萧迟墨,敞开着身体,让他藏于内的惑人魅力自然散发,“难道阿罗还有这等本事?”
这一晚,周浅浅身体力行,让床上的萧迟墨亲身领教下她到底有没有那等本事!限制级画面,可自行脑补~
当周浅浅信心满满自以为是请求见成帝时,竟然被直接挡在了殿外。那个时候她还真有点吃惊。
“七王妃,皇上龙体不适,暂时不得见外人。”还是那个老太监总管,算不得仇人,但每次见面都有种分外眼红的错觉。
“不能有其他办法?”时间不多了,她无法预知成帝什么时候圣旨一下,即可判定君家刑责。其他人她无所谓,就是君绛英。
“这个……”
“可爱的公公大人,劳烦您再去说下吧,谢谢谢谢!”周浅浅随口一抽,说的老太监浑身一抽。
当周浅浅踩着猫步走进御书房的时候,还在思考着成帝的各种反应,可她又没想到,里边除了成帝和贴身伺候的宫人,常宽这货竟然也在!
靠,不是那么巧吧。
常宽对着周浅浅面无表情,虽说他一直这样,但此时看着不知哪里凭空生出了份挑衅。
然而更巧的是,当满是疲惫之色的成帝看见周浅浅的那一刻变得更加疲惫时,他还是沉声表达常宽在她来之前对他呈上的请旨。
禁卫军数量偏多,不够尽量,疏忽职守,严重有待被考验。
常宽身为统领,有错有责,请求有志之士一展身手,为君分忧,他自愿作为副手,协助处理事务。
如果不是清楚昨天萧楚离被气得不轻,导致没脑袋和力气玩这个把戏,周浅浅几乎都要以为常宽是不是被萧楚离收买给她下套了,虽然看起来像是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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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万般磨难进去,到七七八八听完,周浅浅前后说的话不超过五句,剩下成帝和常宽在那边一唱一和把话说完,最后两个人还不忘齐齐将视线唰的一下定在了她身上,似乎就在等着她某个表示。
她,她,她?!
“七王妃赶着要见朕,难道不是有话想说?”成帝略带厚重的声音传来,疑惑道,“还以为这几日让你住在幽园,你也领悟出一些东西,可千万别再叫朕失望了。”
不大不小的帽子压下来,且帽檐下还悬了把刀,周浅浅又在咬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怨念时也没忽略常宽那个和她一直在犯冲的人,她怎么就不记得和这好人物杠上了呢,一次又一次,早晚一天她要把这孽畜给收了。
秉持着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原则,周浅浅梗着脖子,请旨出动,那叫一个慷慨大义。
明明该是她遂了心愿,可就是心里边咯得慌,像是被戳了几根刺,一直在那里摩擦着准备割破她的小血管,放点血,见点红。
所以,想着顶多再放点血的危险,周浅浅脖子一硬,当下便单膝下跪,认真请求道:“恳亲父皇能彻查关于君家一案,其中原委,父皇英明盖世,相信能不会让阿罗失望!”
成帝浓眉一抖,连带着一旁的常宽都精神了。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世都在算计别人的皇帝,除了有个人多年来给他脸色看以外,不想还有另一个家伙敢来算计他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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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常宽同时走出御书房,在远离可能被人窥测的范围外,周浅浅终于逮到机会和常宽来个私聊了,牙的咬的疼。
“常大人,你说咱俩是不是八字犯冲,没次我出现的地儿,总能看见你这***的身影!”
“若是七王妃不想见到在下,下次我会自主消失的。”常宽牙齿不好看,这次竟没笑露出了齿,绝对是故意的。
“说吧,你和萧楚离究竟什么关系?”这问题真不怎么样,试想一个太子,日后要独揽天下的男人,和一个掌管皇宫安全的统领之间,要有那么点瓜葛也是正常的,可周浅浅忍不住把话题摊开了说,反正好坏也就那样。
“七王妃这话是何意?”常宽不以为然,那正经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很困惑狺。
“我昨天决定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拿你那些饭桶手下们练练手,怎的今日你就跑到父皇面前说了,并且恰恰还在我、前、边!”
“七王妃确定你这个想法,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得知?”
“你……”当然不止萧楚离,还有个萧迟墨呢。可周浅浅总不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