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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小脸扬起好看的笑,重重的点头。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黄昏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
天琴与格楽的交战,最著名的一场战争要数渭水河一战,据说这场战争死伤无数,两军损失惨重,整个渭水河的下游全是血红的河水。
君沧墨不顾众人阻拦,亲自披甲上阵,率领三军,立言要在半月之内攻陷渭水关。
格楽的渭水河乃是围绕在死亡谷以南的一条大河,贯穿整个格楽,天琴吃亏之处在于无法找到有效的方式穿过这条宽度超过千米的大河。
渭水河的僵持已经持续了整整三月,天琴国力强大,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拖延,每一日的军队消耗都是巨大的。
只是不知君沧墨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穿过渭水河。两军分别驻扎在河岸的两面,形成对立的形态。天琴的营帐之中,每个将领都是抓耳挠腮,各种方法都已经尝试过,这条大河,是阻拦他们前进的最大难关。
正在营地外围巡逻的卫兵远远瞧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惊慌了神,以为是敌军潜入,立即有人上前去阻拦。只是待得来到近前,众人才看清那袭白色的真颜。
雪白的然而载着倾珂前来。
有人将她拦下,眼睛蒙着白色的长巾,终归,还是没有治好双眼。
营帐中进来一个小兵,禀报了外面的情况,众人只听得一声茶盏摔碎的声音,接着君沧墨的紫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一阵疾风残卷。
无人知道双目失明的倾珂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何他们的君主会如此疯狂的骑着马奔出营地。场外的那片空地,倾珂静静的立在然而旁边,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直至脚踝。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有人喜欢她长发的模样,于是,她便留着。
接着,感受到马蹄声由远及近,倾珂冷冷的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那人在距她不远处停下,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她的跟前,手中长剑迅速弹出,直直朝着君沧墨而去。
后者却是挡也不当,迎了上去。
锋利的剑尖在距他胸膛一寸的地方停下,君沧墨却是上前一步,任由长剑割破衣衫,刺进血肉,倾珂罢手,收回长剑,剑尖上沾上了血迹,她也丝毫不在意。
这些事情只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周围的守卫没有一个反应过来,待得反应过来所有人已经握着兵器欺近倾珂,将她当做刺客对待。
君沧墨脸色一沉,怒喝一声:“全部退下。”
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见符天痕就在不远处立着,也不焦急,这才有序的散了去。
空旷的草地上只余下两人,君沧墨瞧着她蒙着白巾的双眸,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却只感受到她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便是这股寒气压制了她的火毒,这些冰寒会持续留在她的体内,渗入每一处的血液。
“待得天下统一那日,你娶我做后。”冷冷的张口,说出这句话,不是在商议,也不是在祈求。
君沧墨胸膛处的伤口因为倾珂收剑及时,并不太深,血迹也被紫色的衣衫掩了去。坚定的答出一字:“好。”他是这样回答,即使知道她的目的,依旧应了她。
只因他曾说过,只要是她提的要求,他都会应下。
君沧墨知道,她见过那个人了,也知道她为何会回来,为何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因为那个人而已。
倾珂由于双目不能见,君沧墨时刻都将她带在身边,半步不离。殊不知,这种黑暗她早已经适应,早在双眼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日,她就在那人的指导下,如何在黑暗中使剑,并且战胜对手。
他向来都是严厉的,对她从来不会有丝毫心疼。即使她因看不见而摔倒,他亦不会出手扶她,只会让她自己站起来,继续练习。
方才刺向君沧墨那一剑,是算准了他的速度与方向,还有可能躲避的角度而去,并且算得一分不差。只是,他没躲。
那些将领见到倾珂的出现,无不震惊,那周伟将军也是有些惊讶过度。消失了半年的倾珂再次出现,不知是好是坏。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她会失明。
这些疑问在心中徘徊不去。
倾珂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众人讨论渭河之事,开口打断了那位将军的发言。
那人是个新提上来的小将,未曾见过倾珂,军营之中大多是些鲁莽的汉子,见不得女子出入军营,本就有些不悦,被倾珂这一打断,更是将情绪都摆在了脸上。君沧墨对她甚是宠爱,这位君主除了宠溺倾珂这一点,其他各方面都能算的一个明君,一时间也不好发作。
“冒昧的问上一句,格楽军营的驻扎之地与渭河相距多少?”
那人轻视的看了一眼倾珂,扬起头:“为了军队取水方便,双方驻扎都不会太远,最多也就是百米的距离。”听了这话,倾珂的唇角扬起好看的笑。
“那么我想,诸位也曾造过船只,准备穿过渭河,登上对岸,但是由于人数众多,而渭河的水流太过湍急,根本无法实现对么?”倾珂的一系列推理很快被验证,周伟开口答了她的话。
“姑娘说得不错,末将与诸位将军的确因为此事伤透了脑筋……”
周伟顿了一顿,看着倾珂绝好的面容,问道:“不知姑娘可有良策?”这话一出,那些将军都朝周伟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堂堂五尺男儿居然开口向女子说出这话,的确是丢了他们的脸。
连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将都想不出办法,一个目不能视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接着,言辞间就出现了不合。
“周将军请注意自己的身份。”说这话的是一位资格较老的将军,周伟却并不领情,虽知倾珂瞧不见,却还是冲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众人的争议有些扰人,倾珂却也不恼,只是冲着周伟的方向说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还请姑娘赐教。”整个营帐中,只有周伟一人,将倾珂放在眼中。这场会议进行到一半之时,君沧墨有急事离开,将她一人留在此地。
“这么天寒地冻的,本姑娘觉得有些倦了,却是双眼不便,不知周将军可否送我回去?”
“你……”这些将军每个脸上都是轻视,却在听她说有办法的时候都想听听她想出的办法,却不料倾珂来了这么一出。周伟有些为难,倾珂却也不急。
“若是周将军有不愿,我也不为难。”说着她自己站了起来,就要朝帐外走去。周伟怕她摔着,顾不得更多,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却不知就在她的手放上他的胳膊上时,这个历经风霜的将军从脸红到脖子根。
寒风猎猎,倾珂的脸色有些苍白,长发随意的用玉簪束着,伸手拉了拉白色的披风,挡住一些寒风。寒冬腊月,这里的温度早已经降至零下。
“周将军,可否与我说说,为何多次尝试都失败了么?”
周伟点了点头,却又发现她看不见,才开口:“可以。其中最大的艰难是因为渭河水流湍急,还未等到船只穿过河面,就已经被冲到了下游。”
“虽然现在是寒冬,渭河的水却没有结冰,所以,根本无法利用冰面过去。”
倾珂仔细的听着,眼睛看不见之后,听觉变得异常的灵敏。与周伟交谈的同时,她甚至能分辨出远处经过了几队卫兵,每一队有几人。
“周将军,咱们军队之中,可否有人会看星象预测天气的?”
周伟对于倾珂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有片刻怔愣,虽然不解,却还是如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天琴此次出征,可谓是准备齐全。君沧墨早就在军营中安顿了几个星宿师,用来观测天气。倾珂突然又不想回营了,就那么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让周伟去将那些观测师请来。
“天气寒冷,姑娘不如先回营帐。”
“不了,我就在这里站着,不会乱走动的,周将军赶紧去吧。”也不知倾珂是故意,还是周伟思维直线发展,他果真放开了倾珂,亲自去找那几位观测师,而不是派手下前去。
倾珂此时站在一片空旷的地面上,白色的绣鞋踩在杂草上,发出细碎的劈裂声。那是冰渣被踩碎的声响,正欲蹲下身子伸手去触摸的时候,不知哪里突然闯出一人,险些将倾珂撞倒。
还好两人反应都甚快,这才险险的稳住了身形。
那个小兵一时间脸色苍白,慌乱的赔礼道歉,去而复返的周伟远远看到这里的情形惊出一身冷汗,急急跑了上来,呵斥了那小兵几句,倾珂劝阻了他,那小兵这才急急的离开。
这个女子在君沧墨心目中的地位,众人口中不说,心中却是明了。若是她伤着哪里,君沧墨绝对会是一位暴君。
、18天时地利人和
很快,周伟派去的人将那几位观测师领了过来。这些观测师从未见过倾珂,所以在军营之中见到一个女子有些惊讶,并且还是这样美貌的女子。
倾珂从冰室回来之后,浑身透着一股冰凉,连体温都是极低。整个人冷进骨子里,即使笑的时候,也让人看不到一丝真意。
“不知将军有何吩咐?”来者几人皆是裹着厚重的披风,全身包裹在内,只露出一双眼睛。
周伟礼貌的与那几位观测师行了军礼,军营之中,领兵作战的将领比他们这些文人异士尊贵得多,得到周伟如此大礼相待,几人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语气软了许多。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周伟对倾珂的态度一向很好,此时更是恭敬有加。
他对倾珂的认知来自于她的胆识与勇气,因为她一介扶桑国人,胆敢独自一人留在君沧墨的身边,并且在他去找她之时还提出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交易,这样的冷静睿智,绝不是一般的女子所能比拟。
那些人见周伟对倾珂的恭敬态度,这些常年混迹于宫廷之中的人立刻反应过来,再看着倾珂时目光也恭敬了不少。等待着倾珂的吩咐。
寒风之中,让周伟领着几人出了营地,来到渭水河边,葱白的手从披风下露了出来,遥遥指着对面河岸。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是西南方向对么?”倾珂轻声的询问,周伟应了她的话。接着,倾珂对身后几位观测师说道:“几位先生需要做的,便是告诉我最近的一场西南风会在何时出现,并且最好要伴着大雾的天气。”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倾珂的目的何在。
听几位观测师说,西南风倒是很容易出现,但是要同时起大雾的天,却是有些难度。倾珂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要求几位观测师尽快给出答案。接下来她让周伟安排下去,重新打造竹筏,无需华丽,但一定要轻便。
所有的安排都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观测师也在两天之内给出了答案,根据倾珂所要求的,几人给出了最近的时间。这场大雾会在半月后的一个夜晚起来,并且会在黄昏之后有西南风袭来。
“半月后,那是除夕夜吧。”倾珂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众人沉默。
战乱的时节,所有人都奔波流离在外,无法陪伴在家人左右。
“今年的天气比往年冷了些,注意着身子,不要四处走动。”君沧墨低声的提醒,手中握着一些卷宗在查看。倾珂只是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抬手取下了缚眼的白绫。
“除夕夜是个不错的日子,不要浪费了如此好的天时地利。”这便是倾珂唯一的提醒,君沧墨对她今日安排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怎会不知她的想法。放下手中的卷宗,走近了她。
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依偎在她耳边道:“他这一生,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