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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天带着她来到城外的一处村庄,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了。”临天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倾珂一双好看的眸子看向前方的院落,房前的院落里种满了花草,随着清风的飞扬,还有些许花香传来。花圃之后,一栋木质的房屋伫立于此。
这里的房子并不大,却是地处清幽,不远处还有其他的一些民居随意坐落着。
倾珂想,褪去浮华之后的看透山水,便是这样吧。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率先迈开步子走上前去,身旁的临天身形一动,便是挡在了她的身前,令得她险些撞上突然出现的人影。不解的抬头望着那张俊脸。
黑影淡淡的开口:“闭上眼,我带你进去。”此时的临天也褪去了往日的冰冷,像个正常的男子一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冲倾珂伸出手。
乖巧的点头,闭上了双眸,任由临天牵着缓缓走向院门大开的庭院。
这座院落位置极好,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道,径直通往一片田野,这个季节田野里尽是青色的色彩,令人赏心悦目。
进入篱笆编织而成的大门,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倾珂感受到,脚下踩到一些细小的碎石,两侧有花香缭绕,通过灵敏的感知发现,临天并未带她直接进入房屋,而是牵着她走向了右侧的一条小径。
这条小径是从花圃之中开辟而出,两旁生长了许多的花草,为了不让倾珂被花枝刮到,偶尔会单手轻挥,用一道柔和的力量将那些伸出来的花枝托起,待得倾珂走过之后,才将其放了下来,这等细心的作为,倾珂自是不知。自从临天带她来到这里,心中便升起了一些感动。
以后者的实力,根本无需呆在这偏僻的小村庄里。倾珂心中清楚,临天如此都是为了她,想借此一个清幽之地让她好好调养身体。
心中的那些话,她虽未说,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走了许久,两人已经走出了花圃中的小径,又绕过几条小道,最终走进了一片竹林之中,听得头顶传来的飒飒之声,倾珂惊喜的想要睁开双眼,身旁的临天却好似早就料到了她忍不住,出声轻喝道:“现在不许睁眼,还没到呢。”
听得这话,倾珂无奈的打消了偷看的念头。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便再次抱着临天的手臂,跟着他前行。绣鞋踩在柔软的枯叶之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走得几步,倾珂听到了极轻的流水声,而这声音,随着他们的步伐越来越近,心中的惊喜越发的多了起来。
终于,前方的临天停下了脚步,轻声的开口:“到了。”
得到他的允许,倾珂这才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目光一扫,便是不由得捂住了嘴,却还是有惊喜的声音吐了出来。
倾珂的猜测不错,他们现在的确处于一片竹林之中,她的眼前,有一个不大不小溪涧,有清澈的山泉水从远处山峰落下,清晰的水流声就在耳旁响起。那小溪的边沿处,凌空修建了一座木亭。
先前来时倾珂只是发现这座村庄临近几座小山,却没发现他们这座院落之后竟有如此美妙的地方。一时间惊喜得说不出话来。抬头看向临天之时,后者也正瞧着自己。那双漆黑的双眸之中,有着温柔的色彩。好看的薄唇轻轻发出声音来。
“这些年来,你为我受了许多苦,从今往后,你只需要在我的身后,看着我的成功便可。”
修长的大手抚上了她消瘦的脸颊,亦是有那么几分心疼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听得此话,倾珂的双手更是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双眸微动,便有水雾蔓延而起。
这句话,她等了整整十年。
她不是不会伤心难过,也不是不会落泪哭泣,只是在其他人面前,她必须要坚强。
而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一切,此时,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说着最令人感动的话。心疼于倾珂的泪水,大手拂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
“傻丫头,哭什么。许多年没有听你弹过琴了,为我奏一曲罢。”揉过她柔顺的长发,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来到溪流之上的木亭之中。这里早已摆放了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一张古老的琴,做工精致,细看之下,那琴架之上竟是雕刻了繁复的图案,右手角落处,还有一朵并不如何起眼的扶桑花。
纤细的手指抚过那朵扶桑花,开始回忆起,自己似乎真的有好多年未曾弹过琴了。
自那个爱听自己弹琴的人离开之后,自己便再未触碰过。
“这琴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你曾说,抚琴时候的我,有你喜爱的样子。”倾珂轻声的呢喃,出声虽轻,临天却是尽数收入耳中。修长的手指拨动一根琴弦,上等蚕丝所制的琴弦发出一个音调,悠然传播开来。
这琴一直放在当年居住的那座山庄之中,倾珂入宫之后便再未去过,那座山庄之后也荒废了下来,没想到临天竟是将它寻了回来。简短的思绪飘过,倾珂便坐了下来,双手抚上琴弦,熟悉的感觉再次回来。只是多年没有碰过琴,难免有些生疏。
临天双手抱在胸前,斜靠着木柱,微闭上双眼,这是在倾珂弹琴之时,他一贯所有的动作。看着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临天,倾珂的心中开始平静了下来。
手指轻按,第一个音调发出,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又一个动听的琴声,连贯成为一支动人的曲。
青山绿水之间,琴音袅袅,身后是溪涧传来的伶仃声响,与倾珂手下发出的琴声融为一体,似是和音一般,异常动听。倾珂专注于琴音之中,并未发现临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眸。
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盯着她,眸中有波动的情愫。
第一次相遇,是在无名寺,有个娇小的女孩子跪在佛像之前,双手成型放在胸前,紧闭着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个时候,十六岁的临天已经是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因得一些事情,需要去见无名寺中的一位大师,所以这匆匆一眼,也并未留下多少印象。
让他第一次见面便将这个小女孩记在了心上是之后发生的事。记得那日,他与大师约见之后,交谈甚久,待得离开之时已经天色黄昏。无名寺中前来上香的人也变得少了起来,正欲动身离开的临天,途径前院之时,目光一瞟,便瞧见了那个跪在佛像前的小女孩。
心中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她竟在这跪了整整一天。
向来对他人没有任何兴趣也从不信佛的清冷男子,却不知为何迈开了步子,来到了大殿之中,斜靠着一根巨大木柱,静静注视着她……
、03比试
从黄昏到夜幕,人来人往,直到所有的人尽数离去,那跪着的女孩子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紧闭的双眸没有丝毫要睁开的意向,若不是能感受到她那平和的呼吸,临天恐怕都要以为她没有生命迹象了。
心中有疑惑渐渐升起,这个小女孩究竟为何会在这里呆这样长的时间,同时,也对这个执着如一的女孩子有了几分好奇。
这样的等待太过无聊,临天却似乎兴致极高,丝毫不焦急,当夜幕完全落下之时,白日里相见的那位大师瞧见殿中两人如此的场景,略微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摇头走进了大殿。
“公子不必等待了,这位姑娘明天清晨才会离开,在此之前,她是不会理会任何人的。”听得那大师的提醒,临天淡淡的侧头,轻声了发出一个音调。
“大师您认识她?”见大师那副语调,似乎与这个女孩子挺熟的模样,反正等待也无事可做,倒不如随意的问问。
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到答案,那大师只是慈祥的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随即冲临天使了个眼色,似是害怕在这里说话打扰到那个专注的人。两人走出大殿,来到走廊之上站定,天空之上挂着一轮圆月,临天手中抱着一柄长剑,随意的靠着廊柱,侧头等待大师的回答。
再次回头看了眼那道娇小的背影,终于是开口道:“老衲也不知这位小姑娘的身份,只是有缘见过几面。这位姑娘每隔几月便会来这无名寺,一跪便是整天。虽说如此,老衲却也从未与之说过话,因为她每次结束跪拜便会匆匆离去。”
“说来也怪,这位小姑娘虽然跪于佛像之前,老衲却从未感觉到她的向佛之心……”说到这里,那大师也是慈祥的一笑,没有任何责备之意。
“哦?”听到这里,临天惊奇的回头看了眼那个纤瘦的背影。
听得大师的劝谏,临天倒也对这个女孩子的执着信了几分,当即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无名寺。一向忙碌的他,便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这一段可有可无的过往。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相遇,却没想到为两人种下了剪不断的缘分。或许,正是有了上天的那份牵引,两人才会走到一起,才会成为彼此最后的依靠。
一声龙吟响起,倾珂惊喜的睁开双眸,果真,瞧见临天此时手握长剑,身影一闪,已经到了林间的空地之上。
十指悄然变幻,一道极为精彩的转音,旋即,指下的琴弦犹如战鼓一般敲响,铿锵之势呈现,美眸牢牢盯着林中的黑袍男子,唇角微微上扬,这便是她喜爱的男子,生来就该君临天下的王者。
她的剑术乃是跟着他所学,只看倾珂的剑术就能令人心生寒意,这个教他剑术的男子,自然不会弱。
随着琴音的起伏,临天手中长剑犹如活物一般,充满了凌厉霸道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便是有着能够夺人性命的冰冷。
一琴一剑,互相迎合,琴音高昂,手中长剑便颇为凌厉几分,黑袍翻飞之间只见那张俊脸带着些许的笑意,偶尔目光流转间,却也只是落在那抚琴之人的身上。
两人的剑术同出一辙,皆是讲究一个快,直到这临天亲自使了出来,旁人若是见了,才会真正的从骨子里渗出寒意。
琴音静,长剑止。
四周的竹海皆是在刚才这一番剑气之下受到了冲击,却迟迟未曾有过任何的树叶落下,此时长剑静止,才不断有叶片从翠竹之上飘落,眼尖的人方能发现,这些叶片全部被从中斩断,整齐的切口犹如天然一般。
倾珂绝色的脸颊之上带着好看的笑,走出了木亭,来到临天面前,不由得赞叹道:“师傅,你这剑法可是大有精进啊。”听得倾珂这番调笑之语,后者眸中闪过好笑的色彩,随即大手一挥,长剑便是脱手而去。“叮”的一声轻响,长剑穿透一棵竹干钉在其上,而起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两截主干交接之处。
片刻后,有两根细长的竹枝飘落下来。
两人分别伸手接住,旋即相视一笑,倾珂撒娇般的出声:“待会儿可得对我手下留情哦。”话语一落,纤手便是一动,枝条冲着临天的身体而去。
听得倾珂的话,临天不予回答,只是唇角勾起一道淡淡的笑意。脚下微动,便是将倾珂的攻势化解了去,这一进一退之间,两人的交手便是随之而来。枝条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不断交缠闪烁,几招过后竟是不分上下。
倾珂自然知道,临天连一半的力气都没有使上,存心让着她罢了。
不过尽管如此,倾珂的攻势却是不减反增,她也想要看看,凭借自己的全部力量,能将这个剑术出神入化的人逼到何种地步。
见到倾珂增强了力道,连选择下手的位置也是极为的刁钻,后者并不焦急,每一次退让间,手中枝条都能做出攻势,逼得倾珂不得不收手自保。
这一番争斗下来,倾珂逐渐落于下风,额间也是渗出了细密的汗。
最后,纤手一颤,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