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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浑身一震,某些被刺痛的所在,疼的我眼眶微酸。项少龙又向前走了一步,蛊惑似的嗓音一点一点的为我打造记忆。“尉缭,你虽然是女人,可是你在战场上的果断威猛比之男子也不让半分。你说要将自己打扮成男人到军营里面保家卫国的,怎么这会就忘了?”
我抱着头蹲下去,不对,我到底要想起的什么。脑海深处的刺痛,越来越强烈,或许某些被藏好的东西就在这一瞬间喷发。项少龙也在我身边蹲下来,他拍着我的头说:“尉缭,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就算你是女人,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可是答应我的,要帮我杀了秦王的。就算现在忘记了也没关系,现在只要知道就够了。”
“项少龙,我是不是——”我抽了一口冷气,手指深深地插进地里,“我就事尉缭,除此之外就再也不是别人?”
项少龙点头,“尉缭,你千万不要受别人的骗了,你之前就已经是各国之间很有名的人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到魏国的游历,是你声名大振。”没有一点印象,可是脑海里充斥着的是尉缭的讯息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几乎将这脑袋撑得爆裂。
“项少龙,鲍蕾和刑尔又算什么?”我问他,我杀了刑尔,就算李想说可以释怀,但还是觉得那么做是错的。当时我是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若不是体内就有这些狂暴因子,我想我不会一次就异变的这么骇人。说起这个,鲍蕾呢。我皱皱眉头,死了么,这么骄傲的女人啊,大概还是没有从我给予的伤痛中缓和过来吧。
“他们只是鬼谷的弟子之一。”项少龙在谈及他们的时候,眼神散过一丝异色。“不对。”我反驳他,“他是前任鬼谷掌门的关门弟子,他们说你杀了他们的师傅。”
项少龙轻缓的摇头,一点所谓的紧促感也没有,仍旧语速慢的跟乌龟爬一样的。“我没有杀了师傅,尉缭,你还不相信我么。我怎么会杀了自己一直尊敬的人。他也是你师傅,你难道连这个也忘了?我们以前可是一起拜师学艺的。”
就像主机安装的系统一旦负载的东西太多了,就会出现卡屏或者蓝屏的问题。我哪怕是接受这些记忆,可是身体是本能的反抗。我苦涩地笑笑,所谓记忆,都是由他人转述给我的。我接受与不接受,都是我的。
“尉缭,看着我的眼睛。”我一抬头,就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精神的漩涡。周围纯黑色的透明墙壁将我围住。我拍打着,呼喊着。奢求谁能放我出去。可是,眼前出现的景象更是让我直冒冷汗。
“我”站起来了,听从项少龙的指挥。项少龙呵呵笑着,那笑容是我从没见过的阴狠。他嘴角弧度夸张的朝上面的勾起。我努力的睁着眼睛,不想被他迷惑。神奇的是,我连他的声音都听得到。
“尉缭,你是我的兄弟。”项少龙说。“我是项少龙最好的朋友。”那个呆滞的“我”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尉缭不会背叛项少龙,他是项少龙的朋友和下属,服从他的命令。”“服从命令。”
“尉缭要杀了秦王政。”“杀了秦王政。”
我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对,这些都不对。我到底想说什么。努力张开嘴,到最后也只能发出一些单音节的字母。外面的“我”完全是被操控的傀儡,一遍一遍的重复项少龙的话,没有思想。最可怕的是我,我在里面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却连反驳的想法也没有。记得项少龙在我第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就说,杀了秦王政。
杀了秦王政。杀了那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男人。杀了那个让我格外脆弱的男人,他应该是比我还小吧。我到底在愤怒什么,愤怒他抱着其他的女人么?这种意料之外的情绪是什么感情的表现?我为什么会被敌人的一举一动牵扯着,不得动弹。
“尉缭,去自荐。告诉秦王政你的建议,告诉他如何统领六国。让他信任你,让他毫无防备,让他死在你的剑下。”
“让他死在我的剑下。”再次的机械化重复。我呆着的地方仿佛被日光划破了黑暗,身体也开始放软了。活动着手脚,再次能操控自己的感觉真不错。可是偏偏我愤慨的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告诉他。
“你不用担心,秦王政会死在我的剑下,我会用他的血来喂我的剑。”表情是隐忍的,项少龙满意的点头,“尉缭,我等了你三年,等你销声匿迹了三年。记住你答应我的,亲手杀了秦王政,不然你身上的诅咒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木木的转身,朝山下走去。如果我是清醒的,我想,去见项少龙恐怕是人生最失败的决定之一吧。他的出现无非就是再次铸就了我的噩梦,提醒我要以怎么的姿态,去屠杀自己最爱的人。去杀了自己一生为他奋斗的那个人,杀了会无奈宠溺叫我阿姊的人。
一到山下,我就一阵剧烈的晃动。感觉是什么东西给忘记了。算了,记不起来就不强求了。这样想着,脸上挂起淡然的笑容,秦王政,让我会会你吧。让我教教你,什么是君临天下,什么才是齐家治国平天下。
可是,我所料想的,未必就是能做到的。还没下山,腾就出现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他升级了,隔老远,身上冒着的熊熊烈火让我根本极不敢靠近半分。想闪人也是不可能了。
“腾。”我小声的叫他,腾扫了我一眼,“军师,腾以后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一句也不相信。”
我不出声了,跟在腾后面和他一起下山。结果还没到客栈,一群穿戴着盔甲的士兵就守在门口。我意识到可能不太妙,准备跑路的时候,腾一把拉住我。他摇着头,“军师不想见见熊大哥么,我跟他说看到你了,他千里迢迢从边疆赶回来,只是想见你一面。”
我欲哭无泪,可是我是真的不认识他。被腾强拖进客栈,一进客栈,坐在上面的男人就激动的站起来了。大步流星的朝我过来。那气势,一看就是杀了不少人才有的气场。
他就站在我面前,一声不吭。到最后我以为他根本就是不想说话的时候,他竟然落泪了?!
落泪了?!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子竟然女子一般的哭了?!我不是还没死么,还是我没死才让他感慨落泪?
大秦帝歌 【卷四】一统六国天下平 第十五章 入宫面见
“尉大哥。”他是这样叫我,不是夏青衣,是尉缭么。是尉缭,我深吸一口气。是尉缭,我的身份没有问题。熊天朝我走过来,他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下来,是男儿啊,怎么会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这个样子本身就十分诡异。我看着他,他轻轻的晃着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尉大哥,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你把我们都忘了。忘了曾经的兄弟,过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生活,我以为尉大哥你,不会再让我们有看到你的机会,就如你走的那天,决绝坚定。”
我叹着气,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没忘记。”等等,我瞳孔骤然放大,刚才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字句。我没忘记。我没忘记什么?我的心里在不住挣扎,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明明是想表达出不要难过的意思,怎么到嘴边就成了类似承诺的话?
一时的异常我可以理解,可是接下来继续从我嘴里说出的话呢。我要怎么解释,我几乎快要崩溃,这完全不是我在操控自己。
“熊天,我怎么会忘记去看你们,我只是为自己的事情顿住了脚,原本等安定了,就准备去秦营找你们的。”这真的是我在说话呢,我连眼前这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熊天,我会回去的,我只是暂时的离开,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打算和你们永别。”
“我”笑着,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这不是我想说的话,求求你,停下来,不要再说违背我本意的话,这根本不是我。
在客栈的楼梯转口,一个男人压低了斗笠的边沿,在他嘴边,笑容隐晦难懂。而他张合着的嘴唇,要是懂唇语的话,一定可以知道,他说的话,就是刚才我说的。
熊天是兴奋地久久不能平静。晚上他留了下来和我一起吃饭,当然了还有腾。饭桌上,熊天给我说三年之间他的变化,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找回来的时候。却依然不敢轻易张口。我怕露陷,刚才说的话,和我现在的言行不是一致的话,他们会起疑的。
所以现在在考验我的演技,如何在自己半点记忆都没有的人面前,装出很熟悉的样子。其实技巧也没有太花哨,沉默是金,你懂的。
“军师,”腾叫我,我抬起头,并不是认同他的叫喊,而是这个桌上除了我被这样喊以外,还有谁。要是不给反应的话,还是要面临露陷的危险。“什么事?”我询问他,腾应该是想起什么了,接着说:“军师,你又在骗我,你根本就是不想和腾讲话是不是。”少年报怨而委屈的说着,幽怨的眼神让我汗颜不已。
“腾,你为什么这么说?”熊天停下手里的筷子,好奇地问。腾说:“军师是骗子,他说他不认识我,可是熊大哥你出现了,他就记得了。你说军师是不是不想认腾,所以找出这样的借口。”
冤枉,大大的冤枉。我确实到现在都不认识你们。虽然这样想,可是仍是乖巧的一句话也不说。熊天转过头来询问我,“尉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腾以前是你的传令兵,一直跟在你左右的,你为什么要说不认识他?”
“呵呵,”我讪笑,“我喜欢逗他而已。再者,那个时候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做。相认了会引来很多麻烦。”我鬼扯着解释,有人说,说谎是一种天分,每个人与生俱来就有骗人的本能,只是这个本能会发展得越好还是被其他的什么限制逐渐丧失,就不好说了。而且,这种说谎的本能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成为生存的必要手段。我想,这也是对能力的一种锻炼。
用谎言来换取信任,想必要接近秦王政,这个也是必要的。
“军师骗人!”腾叫喊一声,冷汗就从我的额头上流出来。我紧张的看着他,腾说,“军师太会骗人了,三年把他变成这个样子了,腾不要再相信军师的话了。”
好嘛,好嘛。不信算了。心脏回到心房,我乐呵呵招呼他们吃饭。等到吃过晚饭,熊天提议要我跟着他去营地住着。我拒绝了,我想,人越多的地方暴露的几率越大。他们所了解的尉缭本来就不是我,我用别人的生活去过别人的人生,就算被拆穿也是活该。可是在没拆穿之前,就一定得想尽千方百计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
处理了熊天,剩下的这个腾就不好对付了。小孩子脾气总让我看出他隐藏得很深的另一面。或许他没这么简单。或许他讲的话,是在提醒熊天什么。
我在房里点着摇曳的油灯,是动物的油做成的灯。火光暗得难以想象。可是我并不觉得灰暗,在严果在的村子的时候,我也是发觉了的,我可以夜视。可能很神奇,可是却是真的。我看着坐在另一边的腾,“你还不走?”
腾摇头,“军师,虽然我不相信你,但是我还是要跟着你。”你也不怕纠结?我在心底反问。终是没有表现出来。“随你,在这没床给你睡。自己打地铺。”
腾没有动作,我懒得理他。身体自然得像蛇类动物一样蜷缩起来。这种睡觉习惯真是要不得。到了深夜,腾突然坐起来,他就着窗外射进的月光看着我。我的额头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看了我一会,闭上眼睛,继续躺下休息。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
是军师吧,无论是不是妖怪,都是就自己的军师。我还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