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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之气,即使是在焦急的情况下仍让触及到这个目光的人内心一片平静。
这样的目光仿若高山之上的一汪清泉,静静的停驻在那里几百年、几千年,旁人只能感叹,却无能将它掀起波澜。
在深宫之中,不曾也不会见过这样的目光,即使是和这个男孩同岁的老三,有时候都会带着一点点沉沉的色彩。
江临覆看着看着的便出了神,他想看清男孩双眸之下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然而却始终触及着一片明净的天地。
然后,便是越发的想看清。
“你,你没事吧?”男孩突然面露喜色,兴奋的抓着江临覆的衣角道。
江临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看得太过入神,竟忘了在装死,眼睛不知不觉的就睁大了!
但江氏一族的玩性让他没那么容易就妥协,他忽然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面色狰狞的在地上打滚,“啊!啊!要死了!我喘不过气来了!啊……”
“你……你怎么了……你别死啊……”男孩着急的快哭了,看着江临覆手足无措的跺脚。
江临覆一阵抽搐,然后瘫倒在地上,仿佛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他气息虚弱的对着男孩说,“喘,喘不过气会死的……”
“那我,我该怎么做?”男孩忙跑上前扶他,全然不知这是江大少的一场闹剧。
“我听说啊……嘴对嘴的给我呼气可以救我……”江临覆坏坏的在心里笑着,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竟玩得如此的带劲。
男孩愣了,犹豫着,小声的问着,“真的吗?”
“啊!我要死了!”江临覆一阵仰天长啸。
“别死别死!你别死!我做,我做!”男孩咬着下唇,颤颤巍巍的靠近躺舒服的江临覆,轻轻印上了双唇。
冰凉的唇瓣相接,浅浅的,淡淡的,不带一丝情/欲。
但江临覆却在此后的许多许多年里,都再没能有这样的感觉了。
那样的光景,只有那满园的花见证着。
而回忆和触感,却不知不觉的印在了某两个人的心里。
“你说了不会死的……”由于江临覆太过惊愕忘记了动,男孩下意识的以为他就这么挂掉了,一下子哭得稀里哗啦。
江临覆一愣,眼中不自觉的竟淌出一丝温柔,他轻声道,“干嘛哭得这么伤心啊……才第一次见面的人……”
“我,我不想你死……”男孩吸吸鼻子,眼泪却还是止不住,“你别死好不好,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做,你别死好不好……”
江临覆微笑着,如四月的清风。
他伸出手,轻轻抚着男孩的头,柔声似水,“恩,我不会死的。我还要留着命来找你呢,到时候可别忘了你的诺言哦。”
男孩瞬间停住了哭泣,呆呆的抬头看着江临覆,好像他的话是带着魔力般,只要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好像就一定会成为真的。他觉得这个人的身上带着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
缕缕的阳光透着云层投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万红也瞬间化为了纯白的背景色。
画面中的两人,久久对望。
不知两个世界已经慢慢开始融合,站在对面世界的人也渐渐辉映着彼此的天空。
“记住,我叫江。”江临覆轻声开口,却被一个好像在找人的声音干扰着,“临覆。”
男孩看着江临覆,“林复?”
江临覆刚想解释什么,男孩却说和他一起来的大伯父来找他了,急急忙忙的就跑开了。
江临覆伸在半空中的手抓了个空,但转念一想,这么留个不寻常的也好,便轻轻的笑了,“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一阵凉风吹过,将江临覆从梦里激醒。
他揉着眼看向窗外。
天已经亮了。
他暗叹又是该上朝的时候了,这腰酸背痛的,真是不想动。
忽而,怀中的人轻轻一动,发出一声浅浅的梦呢声。
江临覆低头,见祁连熟睡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如同一个熟睡的孩子,干净的面容上仍透着当年的气息,让人不禁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只是和当年定下约定时不同,现在是该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江临覆不禁微微收紧胳膊,似乎还有些不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那时的场景,他常常会想起,但这么真实的接触,却让他至今还欣喜不已。
江临覆自己也没想到,儿时的一句话竟让他真的记了这么久的时间,以至于再见他时,激动得竟然完全不能平复。
他不确定祁连究竟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太小。
但没关系,只要能拥着他,其他的事还有足够的机会去弥补。
江临覆看着祁连,嘴角不禁上扬。
他垂首,透过晨光,轻轻的吻上他的鬓角……
四月之际,开花四处。
那一年的花,似乎开得格外灿烂……
退婚
12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祁连埋着头,不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江临覆,耳根红了个透。
江临覆则是满怀兴致的上下打量着祁连,似乎这一夜的奋斗还没能消耗够。今天他早早的便爬起来上朝去了,但不禁暗叹应该给丞相多请一天假的。
原本已经很累了,可是一下朝,一过来看见祁连,就又是精力满满。
而且有了这一夜实质性的发展,江临覆望向祁连的目光愈发的无遮无拦,透着赤/裸裸的爱怜。
这可恼坏了什么也不知道的祁迄,他今早一起来,就看见使节们絮絮叨叨,神神秘秘的,一个二个的脸上是兴奋又为难的表情,但问起来却又不回答。现在看起来,这被隐瞒的绝对就是江临覆和祁连的事!
这两人又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干了什么!
这一个早上,祁迄都闷闷不乐的,看着江临覆满面春风就来气,要不是之前答应了祁连不要随便动气的话,他才不会百般忍让。
说起来,这祁连干嘛这么维护江临覆啊!但既然答都答应了,他就只能捏着筷子恶狠狠地用眼神秒杀。
祁连在桌下拉了拉祁迄的衣服,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压制住,“阿迄,你不是说要和司马公子切磋武艺的吗?别让人久等了。”
祁迄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状的拍拍自己的额头,前几日败在了司马寻的手下让他很是不爽,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所以便提出和司马寻好好的较量较量。
司马寻倒也不在意,茫然的点点头,但转个身就已经忘了,也许他根本没有听清祁迄叽里呱啦的到底说了什么。
这也是不久之后,皇宫上上下下的人看到的一个持剑的男子追着他们的御前带刀侍卫满皇宫跑的可乐场景的根源。
祁迄瘪了瘪嘴,看看江临覆,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刨了几口饭便匆匆离去了。
祁连忽然觉得,这祁迄在琦江国的这一个月里是不是也有些改变了,但至于哪里变了,从什么开始变的,却不知道了。
。
早饭过后,其余的使节都纷纷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了,只留下了江临覆和祁连。
“你别这么看着我……”祁连想抽出被江临覆紧紧握住的手,却被更大力的反握,但让他最不好意思的就是江临覆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就要多看看!”江临覆也不含糊,撑着头笑嘻嘻的说。
祁连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也不和他在这方面计较了。
“你是不是有话要给我讲?”
一整个早上祁连都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江临覆也很在意。
祁连犹豫了片刻,才凑近江临覆,低声道,“林,我可能要回去了。”
江临覆一惊,“回去?”
“恩,昨天我们在山里碰见的是十九皇妹祁枝儿和大皇父祁宿,他们告诉说大皇兄已经批准了我可以回南安了。”祁连有些心虚的道,因为他看见江临覆的脸色越来越沉,“皇兄好像不打算和亲了……”
江临覆低着头,久久不说话,然后拍案而起,大吼道,“这祁遨搞什么啊,这事儿岂能是说反悔就反悔的!”
祁连也不知怎么开口,虽然之前祁迄也提过十五在和祁遨谈,成功率貌似也很高,但他没想到来得竟这么快。
祁枝儿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的惊愕程度可不低于江临覆。
这开始让来的时候不想来,这让走的时候又不想走了。
事情变化的总那么不随人意。
请求取消和亲的奏折是在三天后送来的,纵然江临覆千不想万不愿,但事实摆在眼前也让他很无力。
原本想多瞒祁迄一段时间,按照祁迄那性子,若是真知道这消息,岂不是直接拉着祁连就走。在江临覆的隐瞒下,这三天祁迄也还算没出什么大乱子,除了在司马寻那边闹闹。
说起来司马寻这几日还真是不好受,一大早起来就看见祁迄抄着把长剑守在丞相府外,二话不说的砍过来,害得他一整天都要躲躲闪闪的。
天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他惹了他啊!
这一日,司马寻总算松了口气,因为祁迄在接到取消和亲的消息后欣喜万分,直接就冲去找江临覆,和他理论了半天,最终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没动手,这倒是让旁人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江临覆刚刚下朝,满脸的不悦。
他的身后,金銮大殿上,密密麻麻跪着的几十号人也一点不好受。
其中最郁闷的当属司马意。
你说说,这一大把年纪容易吗!这小皇帝因为私事闹闹脾气,在房里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吧,干嘛要拿到朝上来啊!
整个早朝都是闷闷不语的,把上奏的大臣都弄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又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拍着椅把怒吼,“闹闹闹,闹什么闹,全给我跪着,谁动砍谁!”
他到底知不知道皇帝是不能乱说话的啊!
可怜他这三朝元老,现在还得规规矩矩的跪在大殿之上,一动也不敢动。
而且更让司马意没想到的是,这种事开始呈周期性发作,频率还挺高,每过个一两天就会来一次。
一跪就是一整天,可是苦坏了一干大臣。
他们这是造的个什么孽嘛!
转望头脑一片愤怒的江临覆,他气冲冲的走在前面,司马寻惶恐的跟在后面。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江临覆,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江临覆烦啊!
原来这立后、先皇的事已经够他烦了,好了,现在连退婚都出来了,到底还能出什么乱!
本来也就够得烦了,祁迄还要在这里插上一脚,不仅把江临覆挡在行宫外不让他见祁连,还一副势必会带走祁连不让江临覆得偿所愿的样子。
哪有人这么欠扁的!
“哟!又来啦?”祁迄倚在门框上,似乎早就算出来江临覆会来似的,挑眉看他。
“让开。”江临覆冷冷的道。
“长痛不如短痛,相见不如不见。”祁迄冷笑,终于有一次让他们的气场转换的机会了。
“十六皇子什么时候这么懂道理了,我不是来见你的。”江临覆忍住想冲过去打人的冲动说。
祁迄也不在意,看见在江临覆身后对着自己使眼色的司马寻,耸耸肩,“我才懒得管你想见谁,总之明天我就带连走。再!见!”
说完便一转身,用力的关上门。
江临覆一愣,然后便想冲过去打门,却一下子被司马寻抓住了。
“皇上,冷静,冷静。”司马寻咽着口水,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他还是拉住江临覆得好。
“冷什么静!他都那副态度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司马寻使劲得拽着江临覆,生怕一个松手就酿成大事了,“快报说景王明天就能到淮左了,皇上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对不对。”
江临覆突然停住了动作,疑惑的看着司马寻,“老二明天要回来?你怎么之前没告诉我?”
司马寻泪目,天大的冤啊!
他报告之后江临覆的情绪不是还很激动的吗,怎么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