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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饶命啊!我家上有老……”那妇人话还没喊完,就被一个士兵手起刀落的砍了下来,鲜血喷了陈晓冰一身,头颅也掉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她的身旁,那头颅上的眼睛还圆睁着,眼神中流露着对人世间的眷恋与愤恨。
“你们这些畜生!畜生!”老汉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轰的一声,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耳鼻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是学医出身,几年的历练让她对于鲜血和人体器官的恐惧已经比普通人强了很多。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在她面前消失了。
一种糅合着恐惧、不安、愤怒、负罪的感觉瞬间冲破了她的底线,一时间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反应。以前在影视作品中看到有人求饶几乎都说着统一的台词:英雄,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娃。她都觉得无比做作,可是现在的场面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得让她无法面对那双控诉的眼神。
“怎么,还不说?下一个!”耶律濬见她没什么反应,继续对士兵吩咐道。士兵熟练地又从人群中拉出那个个老汉。
“你们这些辽狗,不得好死!”老汉眼见不活,也没有求饶的意思,索性放开嗓子大骂起来。老汉这一骂,倒是把她从恍惚中惊醒,她眼见那士兵举起佩刀准备砍将下去。
“不要!”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
“停!”耶律濬见她有反应了,便制止了准备行刑的士兵。这些流民虽说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是是准备送到采石场做苦力的,这杀一个就少一个。
他走近她,用扇子抬起她的下颚,无比温柔的问道:“怎么,现在愿意回答本宫的问题了?”
“我、我……”陈晓冰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还在犹豫,本宫帮帮你,下……!”耶律濬举起了手。
“不要!”眼见他又要命令士兵杀人,她向前一扑,抓住了耶律濬的衣角,一脸祈求的看向他。“求求你不要,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你告诉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她看向他,连日来的恐惧、委屈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宣泄出来,她哭得泣不成声。
耶律濬有些傻眼的看着脚下的女孩,他的一番举动吓得她瑟瑟发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毫无形象可言。这显然已经突破了她的底线,却仍然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她只给了他这样一个近乎耍赖的答案。现在的情况就好像幼时他逗弄他的小妹妹们,那些女孩子抓狂地耍赖一般。这让他多少有些无力,显得他在欺负小女孩那般恶劣。
“你、你放开!”他气闷的开口。
“我不放!”陈晓冰的双手死死地攥住了耶律濬的衣角。
“你放开!”耶律濬猛地一拉,终于把衣角从她手里解救出来,她向前一扑,险些扑倒,哭的反而更壮烈了。
“太子殿下,您看?”萧明远忍俊不禁的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太子殿下,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可少见啊。
“还看什么!从哪带来的,带回哪去!”,看见萧明远询问的眼神中捎带着几分笑意,耶律濬有些狼狈。
“是!”萧明远向士兵们一挥手,那些士兵便推推搡搡的把地上这些跪成一地的犯人们拉了起来,准备带回去,还包括哭的稀里哗啦的陈晓冰。
“等等”,耶律濬叫住了他们,看向她“你就这么走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还想怎样?”这人有些反复无常,是他把她硬拖过来的,也是他让那些士兵们把她带回去的,现在又想出什么办法来折腾她了?
“这些人本来是要到上京郊外的采石场去服劳役的,这死了一个便少了一个,要是影响工程进度可不好啊!”耶律濬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那你想怎样?”人是他下令杀的,看样子这笔账估计要算到她头上了,陈晓冰有些郁闷猜测。
“不想怎样,这少一个便顶一个上去呗,牢里没那多闲米养那么多闲人。”
闲米?他还好意思说,从醒来到现在她滴水未进。什么服劳役,不就是干活嘛,让自己劳碌些总比在牢里提心吊胆的担心他下一步怎么玩她强。
“随便你!我饿了,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你不想我饿死渴死在半道上吧!”陈晓冰有些挑衅的看向耶律濬,皇帝不差饿兵,想让她干活至少不能让她饿死吧!
耶律濬有些玩味的看着气势并不比他弱的陈晓冰,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去采石场意味着什么啊!
“让她吃饱喝足,再随那些人一起带到采石场去,另外,把这个给她换上。”耶律濬从案台上拿起一个精致的盒子转身递给萧明远,对于她,他不能掉以轻心。
“是。”萧明远有些惊讶的接过盒子,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来耶律濬对这女子重视得很。
萧明远打开盒盖,里面装的是一副打造精良的手铐脚镣。这副镣铐是朝廷专门让大辽最顶级的锁匠师傅打造的,被锁过的人无一不是最危险的重犯,而且,为安全起见,没有设计钥匙……
萧明远让士兵去掉了陈晓冰手脚上的镣铐,然后戴上了这副。陈晓冰显然比较满意这副,至少这副比较长些,只要不跑步,还是不怎么影响日常行动的,尤其是比之前那副轻便多了。她正在研究这副手铐时,不经意的一抬头,正好对上萧明远那略带几分怜悯的眼神……
、第六章 劳役
耶律濬还算守信,他让萧明远给了她准备了一份足够她吃的食物。她实在是饿得狠了,当见到食物时,她便抓起碗里的不知道什么腿,便当着众人面胡吃海塞了起来。老实说她也不怎么吃得惯这种契丹口味的食物,但她知道,这可能是她今后很长时间之内最饱的一顿了,所以,她没权利挑三拣四。
陈晓冰吃完后,她和那几个宋人一起被押出了太**,他们几个人的双手都被绑着,然后用一根长绳拴在了一起,由一个士兵在最前面牵着走,陈晓冰是最后一个。
看到自己这个狼狈样,她突然想起小的时候,她经常在草地上捉蚂蚱,捉了之后便用一根草茎将蚂蚱穿起来,捉的多了,便成为一串,就像她现在这样。当时觉得很好玩,现在才知道那被串在一起的蚂蚱的感受,她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这么折腾这可怜的小生命了。
就在陈晓冰胡思乱想间,他们一行人走出了太**。她知道,这应该是辽国的都城临潢府,即所谓的上京。这上京,在后来的内蒙古巴林左旗境内,在这个时代来说算是一个比较宏伟的城郭。民舍、店铺、街道井然有序,建筑风格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风格,但充满着异域风情,给人一种豪迈、洒脱的感觉。
如果不是现在的这种狼狈状态,她还是比较有兴趣来个上京几日游的。毕竟这种鲜活的城市,比起后世只剩下历史沧桑的残垣断壁有生命力多了。
契丹本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般是逐水草而居。太祖耶律阿保机建国后,定临潢府为上京,后来不断学习中原文化,这上京才慢慢完整和繁荣起来。但毕竟时间短,文化底蕴薄,比起《清明上河图》中北宋首府汴京的繁华却是没得比。
就像他们一行人也不过被牵着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基本上从市中心到了郊区,这里放眼望去也基本上没什么像样的屋舍了,基本上以草棚为主了。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陈晓冰知道目的地到了。这里是一座荒山,她是南方人,这里的荒山显然和南方的山不同,南方的山上都是郁郁葱葱的植被,而这里的荒山基本上以光秃秃的的巨石为主,巨石之间间或有少量的黄土,期间点缀着少许极具沧桑感的野草。
这座足有三四百米高的荒山,也就这么孤零零不到十棵树,彼此遥相呼应着,这样的山不做采石场简直浪费。山腰较平坦处还有个高高的架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山上有百来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把山上的石块搬运下来,再用平板车将石块运走。这些人有老有少,都带着手铐脚镣、伤痕累累,都穿着囚衣,也看不出是否都是宋人。还有十余个打着赤膊的监工,时不时地甩着手中的鞭子,威吓着这些劳工。
陈晓冰一行七人被挨个解开绳索,辽宋常年交战,再加上这些士兵管理的多是宋人,也多少能说些汉话。他们几个被分配在山脚下把山上运下来的山石搬到平板车上。陈晓冰看着这些基本上有她腰高的石块有些发愣,估计这些石块的重量比她还重吧!
“看什么!想偷懒啊!”陈晓冰发呆之时,耳边响起了一声暴喝。吓得她一个激灵,刚想回身,背上一道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强大的力量把她带得跌倒在地。地上尖锐的碎石把她的左手、臀部和大腿硌得生疼。她回头一看,一个光着上身、满身横肉的壮汉正恶狠狠的瞪着她,壮汉看她有些发呆,继续扬起了皮鞭作势要打。
“还看?再不干活打死你!”
陈晓冰立刻识相的爬了起来,抱了块她能搬动的石块搬到车上去。那壮汉看她听话,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贱骨头”便走开了。
陈晓冰硬压在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从小到大,她家境虽说普通,但父母也没让她真正干过什么力气活,哪里受过这般苦,可是现在她连个哭的对象也没有。
干了大约一个小时不到,她就累得头晕眼花,看着正当空的烈日,那些劳工及监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估计这里也没什么午休了,可能连午餐都没有了。她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啪”一道鞭子再度落了下来,把她的瞌睡虫赶得干干净净的。
好容易挨到下午太阳西斜,一阵锣声响起,那些监工的兵士才吆喝着收工。陈晓冰丢下手中的石块,她感觉身上的囚衣全都黏在身上,又湿又难受。而她已经无暇去管身上的衣服了,她只觉得全身虚脱得颤抖,每走一步都觉得两脚发软,天旋地转的。
、第七章 老汉
陈晓冰好不容易的跟着人群走到了一起,他们准备排队去领取今天的食物。虽说早间的时候她吃的饱饱的,可是一天的重体力劳动下来,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毫不容易轮到她了,一天的劳动,她只分到了两个馒头和大半碗稀粥,而她连争取的力气的都没有了。
走到一块石块处准备坐下吃饭,刚一坐下,手中的一个馒头突然被另一个男劳工抢走了。那男人比她粗壮了不少,抓起馒头就往嘴里狼吞虎咽了起来,而旁边的无论是劳工还是监工都漠然的看着,似乎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着,弱肉强食本就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陈晓冰颤抖地站起来,徒劳地想从那人手中抢回那剩下的半个馒头,但被那人手一甩便推倒在一边。她挣扎着爬起来,却见那人被一老汉三拳两脚的打倒在地,打得那劳工毫无还手之力。那老汉打完了,便从他手上抢过了那半个馒头,还抢了一个原本属于他的馒头,走到陈晓冰面前蹲下,把那一个半馒头递给了陈晓冰。
“孩子,吃吧!”这老汉就是今早耶律濬本来要杀来逼她的那一位。
“谢谢!”陈晓冰也不管是否是刚刚那个劳工啃过的,抓过馒头便塞进嘴里,三口两口便吃完了。从小到大,她从未觉得馒头有这么好吃过。刚吃了几口,她便噎着了,那老汉便把那碗粥递给她,她好不容易把气弄顺了,这才看向那老汉。
“大爷,谢谢您!”她感激得看向老汉。
“没事,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的。”老汉迟疑了一下,“孩子,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吧,怎么那太子这么重视你?”
“太子?!他是太子?!”她一听之下被吓得不轻。她大概猜到那男人身份尊崇,但怎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