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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撞到了宋氏。宋氏的脸不由红了,这个丫鬟是自己带来的,还是娘狠心花了银子买的,不然原本怎么舍得养丫鬟。
谁知再怎么教也是上不了台盘的,怎么能和程家原来的丫鬟比?宋氏的窘样已经被三太太瞧在眼里,她含笑开口:“侄媳妇这丫鬟年岁小些,只怕服侍起来不够精心,我这里有个丫鬟,跟了我也十来年了,就送给侄媳妇使吧。”
这话落在众人耳里,各人听了都不一样,这长辈送个丫鬟也是常事,宋氏正在懊恼自己丫鬟出丑,又听了三太太这话,想回绝都回绝不了。还在宋氏想法子的时候三太太已经叫过若雪:“若雪,从此后你就去服侍大奶奶。”
最惊讶的就是若雪了,怎么会被三太太突然送人,而且之前也没透露过什么消息,直到三太太又叫她一声,她才木然走了过去:“奴婢见过大奶奶。”
虽然恭敬如斯,可若雪的眼还是往三太太那里看去,三太太不忍看她的眼,怎么能告诉她,这不去服侍大奶奶,这条命就保不住了。知道主人家太多秘密的下人,怎会被放出去呢?
诡异的静默里,还是三太太最先开口:“侄媳妇,怎么,你看不上我身边的人?”宋氏一愣,急忙道:“不,不,三婶子使过的人,怎会不好呢?”说话间宋氏往若雪身上看去,见她面容娇美,心里不知泛起什么滋味,这样美貌的丫鬟,明摆着就是去给大爷做屋里人。想到自己的丈夫,宋氏心头一甜,接着就一酸。嫁了这样的男人本该是高兴的,可昨夜的洞房花烛?
但宋氏很快就醒过来,对若雪道:“你既是服侍过三太太的,那以后可要多多提点提点我。”若雪忙道不敢,三太太压下心里的叹气,一行人这才离开厨房。
这突如其来的戏让有几个爱说话的又聚在一起,朱大娘拍一下手:“都赶紧干活,不然今儿的午饭只怕就预备不出来,难道你们都想被扣月钱?”一听这话大家又停了议论干起活来。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罗姨娘那里终于传来信,她是有了身孕,可是也小产了。听来厨房吩咐给罗姨娘预备药膳的丫鬟说,罗姨娘昨儿晚上就觉得心口有点撑,还当是自己吃多了,找出平日爱吃的山楂糕吃了几块,觉得心里舒服了又睡下,哪晓得今早一起来,就觉得肚疼不止,等绿柳听到声音进来,竟看到罗姨娘滚下了床,腿间有血出来。
绿柳慌了手脚,忙让小菊去请程老爷过来,程老爷要带着儿子宴客,只让程太太过来瞧。程太太是生过孩子的人,一进屋就晓得出了事,一面命人去请医生来,一边就在罗姨娘床边安慰。
还叫来绿柳细问罗姨娘这些日子身上的事,绿柳短暂的惊慌过后已经镇定下来,说罗姨娘这月身上并没有来,但她一直都有经期不调的毛病,还当是老毛病犯了。哪晓得竟是怀了胎,绿柳边哭边怪自己。
程太太呵斥了她一番,又安慰了罗姨娘几句,只是等医生来时,罗姨娘血虽止住,那胎已经流掉了。医生还说,罗姨娘秉性气血就不顺,坐胎极难,这次能怀上已是走了大运,现在那胎流掉了,只怕都怀不上了。
程太太谢过医生,让人按方抓药,又命人到厨房传话,罗姨娘每日早中晚都要三顿药膳,直到身子好转。丫鬟说完还叹气:“太太现在还在姨奶奶房里发脾气呢,这事虽是姨奶奶自己有些不检点,可错只怕还是那几个房里的丫鬟担着。”
主人是永远都不会错的,如果主人错了,那一定是下人不会理会主人的意思。这是所有做下人的要记得的一点,朱大娘叹一口气,眉头皱紧,吩咐人把罗姨娘的药膳炖起来,等到明日一大早好端上去让她喝。
罗姨娘小产的消息第二天就传的整个宅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有几个素日看不惯罗姨娘那娇滴滴样的婆子手里做着活,嘴里还不忘损她:“这就是没福气,人家是千方百计想怀上,她倒好,不知道有没有就乱吃东西,现在好了,不但胎掉了,以后都怀不上了,瞧她以后还怎么得意。”
王婆子把收拾好的鱼丢到盆里,叹气道:“哎,小产最伤身了,也不知道罗姨娘流了这个,那花容月貌还在不在?”这话引起厨房里的人一阵大笑。簪子的眉也紧皱,总觉得罗姨娘不是那种坏人,头一次见面她就又给钱又给吃的,比别人都好,那为什么厨房里的这几个人都瞧不上她呢?怎么说她也算个主人。
孝妇
厨房里的人正说的起劲,罗姨娘屋里的人已经来拿做好的药膳,程太太今早又特别嘱咐了,要厨房这些日子都小心些,罗姨娘一日三顿都不能少了汤水,直到满一个月后。
见人来拿药膳,柳嫂子已经用手巾擦擦手笑着上前:“你们来的正好,这汤刚做出来,再过一会儿就凉了。”来人是小兰小菊,罗姨娘没了孩子,贴身服侍的绿柳不用说是要被罚。
昨日程太太已罚了绿柳,差点就把她撵出去配人,还是罗姨娘为绿柳求情,才只罚了半年的月钱,又去挨了十个板子,等伤好后再回来继续服侍。绿柳一直是罗姨娘的贴心人,按说她被罚了,小兰小菊她们有上去的机会本该高兴。
可是罗姨娘没了孩子,贴心人被罚越发让她有了一肚子气,程太太的话光明正大,她也不好反对,也不能对她发火。于是就把气都发到小兰她们身上,昨夜整整一夜,罗姨娘不是说肚子疼睡不着要她们给她捶腿,就是说自己口渴要喝水,再不然就是闷的慌要她们讲些见闻。
小兰她们哪有绿柳嘴巧会说话,又被折腾的不得睡,还不敢口出埋怨,只得按着去做。等到天一亮罗姨娘折腾不动了沉沉睡去,她们也不敢去睡,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还是小兰机灵悄悄找到自己的娘,让陈大娘和程太太讨了个情,又派了两个小丫头过来服侍罗姨娘。
罗姨娘这样谁还敢近身服侍?这出门跑腿的事倒一个比一个来的快,小兰眼下已有青影浮现,脸上也不像平日一样有笑,又听柳嫂子在那里说自己服侍辛苦,那些奉承话小兰今儿也没心情听,使劲压下哈欠对柳嫂子道:“服侍主人,哪敢称辛苦,这汤给我们就好。”
小菊比小兰小一些,已经伸手去接汤,昨夜辛苦一夜,今儿也就偷空打了个盹,手上觉得没有力气,接过托盘时差点手一滑把托盘滑掉下去。还是柳嫂子眼睛快,伸手拉了一下那托盘才没摔下去。
小兰也顾不上呵斥小菊,又说几句两人就双双离开。见她们走了,柳嫂子不由叹气:“这贴身服侍主人,看着是风光极了,可是主人出一点什么事,倒霉的也就是她们,瞧瞧小兰,昨儿才一晚上,就被折腾成这样了。”
王婆子哼了一声:“你现在可是会说这种话了?原来还不是一样想着往上走?”柳嫂子哼了一声,扭身就往灶上走,见旁边的簪子已经停下切菜,柳嫂子的眉一拢:“这萝卜和土豆都切成丝了?青菜切好没有?”簪子指一指旁边,见都切好,柳嫂子换了神色:“别说,簪子平常虽然有点呆,但做这些很麻利,可惜就是在厨房,不然这么一张好容貌,再长大些不晓得会迷了多少人?”
王婆子呸了一声:“你啊,刚说出的话就又被自己咽了回去,才说贴身服侍主人不好,现在又为簪子打算了。”柳嫂子也不想和她争,拿起锅盖看看馒头好了没,簪子的眼眨一眨,小声说道:“柳嫂子说的有道理,什么事啊,都不是全对人好的。”
王婆子和柳嫂子双双愣住,没想到簪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簪子被她们看的脸一红,低头坐回灶门跟前继续烧火,王婆子已经拍着手笑了:“要我说,还是朱娘子厉害,进来时候这么一个呆人,不到两年时间就被教的这么伶俐了。”
柳嫂子也急忙接上:“说的是呢,原本不是说是太太身边的贴心人吗?既曾得太太青眼的,怎么会不能□好人?”
她们俩几句话就把功劳全推到朱大娘身上去了,簪子看着灶下跳动的火,还好吴嫂子她们昨日就已拿了太太给的赏钱离开厨房,今日和侯爷一起回京,要是听到柳嫂子她们的话,只怕又要斗几句口。
朱大娘已经走了进来,听到王婆子她们说的热闹也只是一笑,柳嫂子已经走到朱大娘身边口指手划,把方才簪子的话重复了一遍,话里自然恭维了朱大娘几句。
朱大娘今日来的晚,是去送那几位侯府来的同伴的,这几日见到昔日同伴,朱大娘心里当然有所触动,不过她为人沉静,别人也察觉不出来,听了柳嫂子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有几分欣慰,上前拍一拍簪子的头:“你能知道这一点很不错,凡事不能只盯着好处,想不到坏处,同样也不能只看见坏处不知道好处。”
簪子乖巧点头,瞧着她的小模样,已不是初进程家时那样枯瘦的脸,一张小脸粉嫩如同苹果,眼里的呆意渐渐化去,唇如樱桃一样。朱大娘看着簪子的面容,簪子不到九岁,就能预想到她以后长大时的面容,这样的女子在这个家里能保住本心吗?
朱大娘微一叹气,收回思绪,吩咐厨房里的人依旧照着做事,未来的日子如何谁也不知道,只有做好眼前的事。
转眼又是一年过年,虽然程二老爷没有回来,但他在任上得了不少好处,腊月中就派人带着年礼回来,程太太收了年礼,又发去一份,和程二老爷年礼折成银子不一样,程太太预备的多是些土产,里面还有程二老爷全家爱吃的东西。
这三个来月,下人们最爱讲的就是新任大奶奶宋氏了,纷纷说她为是嫁进福窝了,程太太当得起外面人称的一个贤字,对儿媳从不恶言相向,也没有要拿捏儿媳的举动,总是温煦慰问。罗姨娘小产过后性子依旧如故,并没有像下人们想象的那样沉默,还是一样要好吃好穿。
对新进门的宋氏,罗姨娘也不放在心上,也没有像对三太太一样口出酸话,只当这家里没这么个人。罗姨娘这样对宋氏,宋氏也当她不存在,横竖不过是公公的妾,又不是自己的,何必和人结怨?
程家的吃穿用度下人排场,都胜过宋氏在家许多,公婆又是和蔼可亲的,小姑对自己也很敬重,罗姨娘又生不出孩子,日后这偌大的家当全是大爷大奶奶承担。
一个说起另一个自然赞同,又有人说宋氏也是聪明伶俐的女子,瞧她这些日子对程太太那叫一个嘘寒问暖,克尽职守,听了这话有个刻薄的人就笑了:“娶了大奶奶一个,绛梅她们也就闲下来了,好事好事。”
这话明明含着不满,你又不是小家小户里没人服侍,程太太跟前那么多的人,你一个大奶奶抢了丫鬟的职责,岂不是跟人结怨?不过也没人理她的抱怨,只是笑着道:“你们还听说没有,大奶奶还说自己做菜不错,和太太说了,要在今年团年宴上露两手呢。”
这算是个大消息,立即下人们就议论起来,有人懒懒地道:“你们也别这样说大奶奶,你们难道不知道大爷常宿在书房,大奶奶的屋子他一个月能进个四五回就不错了,大奶奶再不小心巴结着太太,让自己有个贤良淑德的名声,以后这日子。”
按说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况且宋氏的面貌也不算差,不过程大爷却对新婚妻子意兴阑珊,除了新婚头一个月在屋里之外,以后两个月都以自己要读书的名义歇在书房,每隔四五天才进大奶奶屋一遭。
这让人对程大爷有些看不透,不过那总是别人夫妻之间的事,况且程大爷待大奶奶也称得上彬彬有礼。也只是私下闲话罢了。宋氏要做孝妇,难道还能挡着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