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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呵道:哎呀,这个小斑点儿真是不听话,怎么敢在我眼前露出来。其实,他心里爱极了这个小斑点儿,巴不得在上面亲几下。
行了许久,又到了原地歇息的时间。若是可以,席夜枫很想骑着破风一口气回到西阳,但是这么多弟兄跟着,且西羌王和西羌公主也是娇贵的主儿,只好顾着这些人,士兵们的坐骑也能趁着这空档低头嚼些草。若不是有个定远将军的身份挡着,他早溜了。
专用的官道上闲人并不多,一**人马偶尔路经几处驿站,驿站是专供那些送边城急报的士兵换马歇息之用,席夜枫记得,再过七八里的地方有一处驿站。如此一看,离西阳又近了一分,席夜枫想到这儿,心情颇好地摸了摸破风颈项上的鬃毛。
“老伙计,多吃些草,离西阳越来越近了,草儿也越来越香了,是不?”席夜枫笑着拍破风的马脑袋。破风抬头瞧他一眼,觉得没有草儿的吸引力大,于是继续埋头嚼草。
被无视的席夜枫抬脚踢了踢破风悠哉晃荡的尾巴,有些无聊地抬头环视一遭。无意间瞅见西羌公主的轿子,轿子已空,尔敏公主已经下了轿子,溜到了刘明昊身边,两人正紧挨在一起喂马儿吃草,尔敏公主不知说着啥,笑哈哈的,刘明昊也便跟着她时不时笑着凑上两句。
这画面看起来还真是温馨和谐,席夜枫暗暗咬牙,刘小子绝对是在炫耀,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这不是在活生生地刺激他么。自己这一生真是做了不少好媒,若是刘明昊知道了他和程梓墨的算计,说不定会感恩戴德,席夜枫无耻地想到。
正独自个儿神伤之际,席夜枫的耳朵忽地一动,倏然调头看向远处的官道,一双眼逐渐眯了起来。他没听错的话,远处有一人正快马加鞭朝这方驰来,马蹄声又猛又急,只有边城八百里急报的呈送才会这般马不停蹄。席夜枫眼中寒光乍放,扯过还在吃草的破风,急急翻身而上,“刘兄弟,我去前方看一看,稍后就回来!”短促地掷下一句话,人已骑着破风飞奔而去。
刘明昊皱眉看去,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已经驶出老远。难道将军发现前方情况有异常,所以先去查探?如此的话更不能让将军一个人前去,刘明昊牵起马欲去追,尔敏忙拉住他,“定远将军告诉你这句话是叫你留下来保护大家,可没叫你跟去。”
“不过,这个人还真是毛躁。”尔敏见他停下脚步,又补了一句。
“将军耳力惊人,方才肯定是发现前方有问题,我担心他一个人过去会出什么事。”刘明昊双眼紧盯着席夜枫消失的方向。
“你不是老在我跟前夸定远将军如何如何厉害么,那你担心什么?”尔敏轻哼一声,调头不看他,半响不见他哄自己,便干脆一头栽进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夫君,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应该偶尔关心一下我。”
刘明昊有些脸红地推开她黏住自己的身子,撇开眼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要做这事就回去做。”
尔敏抿嘴一笑,低低地哦了声,“晓得了,这些事儿咱们回自个儿屋里做。”
刘明昊听了这话,直接调转身子背对着她。
尔敏见状不由轻笑出声,转了个身绕到他面前,果见他一脸尴尬模样,心里乐翻了天,她真是喜欢极了夫君羞恼的样子。“夫君,你想去看看的话就去罢,布占泰在这儿,不会出什么事的。”
刘明昊脸上尴尬褪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结果只摸到那团毛茸茸的帽子,“那我去前面看看席将军,你们乖乖呆在原地不要乱走动,我和席将军很快就回来。”
尔敏忙点头,“夫君尽管去便是,我等会儿跟父王说。”
刘明昊想了想,还是亲口跟西羌王说了声,又跟为首的几位骑兵吩咐了几句,之后才驾着马追向席夜枫消失的方向。
此时的席夜枫心中焦躁万分,若真是西阳送来的边关急报,那么肯定是西阳出了什么大事,虽然他临走前特意吩咐石高和李黑子几人注意防守,但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鸢儿还在那儿,腹中又怀有孩儿,若受到了什么惊吓如何是好!
席夜枫没想到的是,情况远比他想象的糟糕。
远处一人一马疾驰而来。席夜枫认出那人,朝那**声叱问,“大佑,西阳出了何事?!”
马上之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更快地朝这边赶来,勒马停下后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惊喜道:“将军,果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差了。”
席夜枫却无半分惊喜的表情,面容俊冷,又问了一句,“可是去送急报到京都?西阳发生了何事?”
张大佑听了这话,一下变得沉静起来,眼中蹿起深浓的愤恨,咬牙切齿起来,“将军不在西阳,自然不晓得前两日发生的事,西羌人绕过我们的哨兵,偷袭了西阳百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若不是石千总和黑子等及时赶到,杀退了那**西羌贼人,还会有很多百姓遭殃!”
“你说什么?!西羌人偷袭我西阳百姓,烧杀抢夺?”席夜枫身上顿时环绕了一层寒气,冷得刺人心骨。
张大佑点点头,一脸恨意,“许多粮食被抢走了,房屋也被烧得一干二净,还有――”话音戛然而止,席夜枫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眼中怒气腾腾,朝他吼道:“不是叫你们好好防守吗?你们干什么吃的!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啊?!”
张大佑被他骂得无话可说,颓然垂下头。
“这次侵袭我西阳的带头人是谁,可认识?”席夜枫忍着怒火问,一只手拎着他衣襟,整个人几乎都被提了起来。
张大佑知道将军一旦发火来就跟一头野兽似的,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敢反抗,“以前对战中也未见过那人,那为首之人是个满脸络腮胡须的中年大汉,倒是手下有两个副将看着有些眼熟,以前跟西羌打仗时可能见到过。”张大佑不敢看他的眼睛,连忙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思达尔!席夜枫几乎是立马想到了此人。心里冷笑一声,想坐收渔翁之利?算盘是打得响,只可惜这算盘本身就又老又旧,往地上一扔,所有的算珠便会瞬间洒落一地,这声音不比打算盘的声音差,他不妨叫思达尔那蠢人好好听听这悦耳的声音!
“将军,我正要送急报去京都,让皇上得知此事,里面将西羌人如何侵袭我西阳领土都写得一清二楚。”
席夜枫扫了一眼他从怀里掏出的信,毫不犹豫地夺过信,兀自将信封拆开,取了信看。边关急报不同于普通书信,信封上用朱砂画了三道,以示情况紧急。
张大佑见状,震惊道,“将军,这……这是给皇上的急报。”给皇上的急报怎能中途随便拆看,将军不要命了!
席夜枫看完信上内容,顺手塞到了自己怀里,“这份急报不必送了,你先回去罢。等我回西阳会亲自上书告知皇上知晓。此事并非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若是敌人的圈套,岂不如了他们的意。”
张大佑闻言点了点头,见席夜枫冷静了些,便道:“此次确实是我等办事不利,不过将军也无需忧心,西羌人只掠夺了边城里的不多户人家,很多百姓及时逃走,并未受到伤害。”
席夜枫嗯了声,才欲转过的身子猛地僵住,方才张大佑说的情况让他恍然以为到了几年前的战乱时期,百姓被西羌人偷袭是常有的事,他一时间便真的以为是那个时候。可是他忘了,现在不是,根本不是!他的鸢儿还在将军府里,将军府又离边关很近,席夜枫的手轻颤了起来,转头看他。
张大佑看到席夜枫的一双眼后顿时如被缚住般动弹不得,他从未在将军眼里看到过这种情绪,如同一口幽深不见底的井,绝望和害怕齐齐从那一口深井里翻滚着涌了出来。
“大佑,看见你**子了么?她有没有事?”他这般问,声音很轻很淡。
尽管这话说得再平静,张大佑还是从这声音里听出了轻微的颤抖,让人不由怀疑,这声音是他努力一字一字从喉间挤出来的。
“我……我走的时候并没跟着石千总去查探情况,只看到前面几户人家被烧了房屋,还有百姓被杀害了,**子她住在较远的将军府,应……应该没什么事……”张大佑越说越抬不起头。他们追到那**西羌人时,明显已经路过了将军府。这说明,将军府也遭殃了。
话音才落不久,多年被将军培养出的警惕叫张大佑忽然朝将军身后看去,“谁?!”
“刘兄弟?”张大佑万分吃惊。
刘明昊才赶过来便听到了两人后面的对话,一时呆愣住,有些回不过神。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一点点转头,一双眼对上他,里面不知何时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夹杂着冷冷的寒气,叫人难以直视。
“你应该听到了。”席夜枫淡淡道,声音有些沙哑沉闷。
“**子她……”刘明昊双手攥紧,眼睛有些发酸,“**子会没事的。”说出这句话,他自个儿都有些底气不足。
“我要先回西阳一趟,你想办法放慢西羌王的行程。”席夜枫面无表情地扫了刘明昊一眼,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撂下这么句话后已经翻身上马,一声厉喝,人马飞驰起来,破风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跑得快,这一次是真的破风而去,破开层层的风屏,直直朝西阳的方向行去。
张大佑紧皱眉头,像前面那样朝着他大喊大叫地发怒也好,什么都不说的将军才更叫人担心,朝刘明昊点了点头,张大佑赶忙追向席夜枫。
刘明昊站在原地,垂头盯着席夜枫方才所站的地方,红艳的血滴早已晕开了几朵梅花,叫看的人心里发疼,他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不过几道指痕罢了,将军的手心里却是一片斑驳血迹,那该多疼,但是再疼也及不上心里的担忧和惧怕。
**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为了腹中孩儿更为了将军,你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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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敏远远看着刘明昊下马走近,正想笑着大喊一声,却发现他周身仿似环绕着一种阴沉之气,朝她走来的每一步都沉而重。
“夫君。”尔敏迎了过去。
刘明昊看着她脸上绽放出的笑意,目光复杂地调转头,“敏儿,我暂时不想说话,可否叫我静一会儿。”
尔敏有些害怕,她捂了好久才把他捂热了,可不能让他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忙抱住他胳膊,“夫君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不妨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分忧的。”
刘明昊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淡淡道:“你帮不了我,如果人真的死了又如何复活?”
尔敏嘴微张,不死心地拽住他的袖子,“夫君,到底是何事?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到底是西羌人。”刘明昊叹了一句。
尔敏心里一慌,连忙抱住他,“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我是你的妻子,以后也会像那些大宸国女子一样相夫教子,什么都听夫君的,所以请夫君不要说这种话。”
刘明昊拉着她的手走到无人的角落,盯着她看了良久,终于叹息般道:“敏儿,前两日西羌人偷袭了西阳,掠夺了粮食,杀了不少百姓,还放火烧了许多房屋,席大哥的妻子至今也不知生死……”
尔敏愣住,双眼瞪大,片刻后怒道:“一定是我王叔思尔达干的,他早便觊觎父王的王位,若不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