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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叶氏无言的眼神询问,唐惊燕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微笑。心中,更加佩服苏善水了: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苏善水就一点就通了。可怜可怜,若苏善水是男子,苏家早不是这个样子了。
听到媳妇和女儿那样肯定的说话,叶氏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想了想,让丫鬟去取了厚重的一包袱碎金银,交到唐惊燕手中。“这是家里最后剩下的一点儿银子了,惊燕,卓儿的生死,就拜托你打点了。”咬咬牙,“如果银子不够,你跟善水去他姨妈家一趟,先借些来用着,以后再还。”
唐惊燕并不知道那姨妈家是哪家,但见苏善水爽快答应,心里也有了点儿底:看来苏家还不是孤立无援,既然能跟那什么姨妈家借银子用,两家关系肯定不错。说不定,救出苏卓,也得靠那家的帮助。
两位姑娘家一起上了马车,此话不提。在唐惊燕的院子里,玉音正蹲在假山后看水里的鱼,背后突然一声沉重的落地声。她回头,见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从墙头翻下,青衣掀起来一点儿,他毫不在意地整理一番,对她皮皮笑。看看四周无人,才小声对玉音道,“你们家小姐呢?快去通报,说我来见她啦。”
正文 这就是无脑相公
“大公子,我家小姐和苏小姐一起出去了,”玉音皱着眉,看他痞子般的笑僵了僵,垂下头道,“还有,大公子最近不要来找我们小姐了。”
唐家大少爷唐博面皮一抖,紧张兮兮问,“怎么了?是她‘活’过来后,发现了什么?玉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玉音还是低垂着头,不痛不痒说道,“小姐没发现什么。只是大公子,你该了解小姐的脾气。小姐前几天吩咐我们,不许再私下里偷东西给唐家,尤其是不许给大公子。小姐还说,下次让她看到你,她打断你的腿。”
在玉音面无表情的叙述下,唐博面皮僵了僵,有点儿退怯了:自家那个妹子的暴脾气,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压低声音,吼道,“她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自家嫁入名门,就不顾家里人了?给哥哥一点儿零头花,她吃什么亏?我就说呢,母亲怎么突然说要回扬州了,肯定是她唆使的。”
玉音无话可说,远远的,传来金枝高亮的喊骂声,“玉音你个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小姐房里你收拾了没啊你这个死丫头。”玉音看看后头,果然唐博的表情更加扭曲:唐惊燕的脾气是什么样子,调教出来的金枝就是什么样子。他还不敢惹啊。
唐博对玉音勉强一笑,俯身拍一拍玉音的肩膀,“好了你乖乖跟着惊燕吧,有时间在她耳边给我说两句好话……唔,我想起来有点儿急事,我先走了哈。”说罢,不待玉音应,又翻墙出去。
玉音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大公子来去如风,眼神晦暗不明。她猛然看到大公子落在地上的荷包,心口微跳,赶紧收起来。一会儿金枝的喊声越来越近,她才从假山后绕了出去,解释,“刚遇到一只猫,忘了时间了。”两个丫鬟说会儿话,一同离去。
唐惊燕疏通了一番牢头,才被好声好气地带到里头。牢房门打开,牢头笑眯眯地玩耍着手中二两碎银子,对两个女子爽快道,“大奶奶掌握时间吧,我让大伙儿都出去,让大奶奶能和大爷说说体己话。”他果然一挥手,把看守的人都带走,用铁链轻轻扣在门上。
“惊燕,善水?”喑哑的男声,从狱中传来。
唐惊燕心中一惊,看过去。而苏善水更加激动,呜咽一声,就进去牢房,抱住里头那个蓬头污面的男人,“哥哥,哥哥!”
原来,这就是苏卓啊……
唐惊燕前世是做服装设计的,拥有一双慧眼。即使苏卓衣不蔽体、形容惨淡,她仍能一眼看出本质来:苏卓本身,二十岁左右的年龄,生相,非常之俊美。他有淡如远山的长眉,一双比女子更加多情的桃花眼,还有保养得体的如玉肌肤——即使牢狱苦顿,他洗去污浊后的皮肤,仍然会非常娇嫩。
她有点儿理解,为什么唐惊燕会和苏卓一见钟情了。什么看人要看本质,那都是要在你见了这人不反感后。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肯定是表皮。而苏卓的长相,何止让女子不反感啊,简直是喜欢的很!唐惊燕和苏卓这样的人,肯定都是被对方的美貌所惑,一拍而就,顺理成章地成亲,天经地义。
“大嫂……”唐惊燕发呆的时候,苏善水已经和哥哥感伤完了,有些尴尬地喊她。
唐惊燕回神,看向苏卓。苏卓已经放开了妹子,灼灼目光,放在她身上。额,长时间未见的夫妻,该说些什么好?她总不能让苏卓一眼看出来她是冒牌货吧?唐惊燕走上前两步,低声,“我来了。”
苏卓目中闪烁,盯着妻子看,他自然看出妻子有点儿不自在。苦笑道,“惊燕,你不用像妹子一样,抱我什么的。我知道你爱干净,本来还以为,见不到你的。”他低头,看着脚边的枯草,和妻子的锦衣华服形成鲜明对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连跟苏卓生活了十多年的妹妹,都没想到哥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这辈子,对不起苏家,也对不起惊燕。我走后,你们就忘了我吧。妹妹那么聪明,肯定能嫁给好人家。就是嫁给谁家,也不能忘了母亲。母亲一辈子为我担忧,我死后,她也能解脱了。至于惊燕,”他抬头,看向发呆的妻子,“你有没有带笔墨?我知道你受不了委屈,想写封休书给你。我死后,你可自行婚配。苏家留下的家产,你、你……给妹妹和母亲稍微留一些,其他的都拿起吧。我的东西,自然全是你的。你跟了我,苦了你了。”
这……便是死去的唐惊燕,留给她的丈夫吗?!
他,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无可救药啊。
少年夫妻老来伴,纵然苏卓和唐惊燕平时吵架厉害,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感情的。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她守不住,就不要她守了,如此体谅。这就是唐静言一直羡慕的夫妻吧?可惜真正的唐惊燕,看不到夫君这一面。自来到这个时代,唐静言一直坦然面对。可只有这一刻,她有点儿愧疚,觉得自己抢了本来属于唐惊燕的东西。
但下一瞬,她又想到唐惊燕是怎么死的了:无论哪一种死因,都不会是为苏卓守身而死。既然唐惊燕从来没在意过这个丈夫,唐静言为什么要内疚不安?!
在苏善水无声的泪水中,唐惊燕慢慢上前,握住苏卓污黑的手。苏卓惊讶,一眨不眨地看着妻子。就见妻子温柔地抬起手,探向自己的面颊,眼眸柔软得快滴出水来。他面色微红,没想到妻子在妹子跟前,这么大胆。可他果然想多了……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独属于唐惊燕的女王气场爆发,让可怜的苏卓呻·吟一声抱住头,“我说你傻了不成?!你杀人了么就给别人顶罪!”
正文 夫君撞墙了
“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哦,你死了,把家产留给我?你真特么的傻啊,你不知道苏家都快被你败光了啊,你不知道你死了,你母亲和你妹妹要怎么被人欺负啊?我唐惊燕告诉你,你给我好好活着!苏家不倒,你就别倒。你给我好好地活着!”
“大嫂,你干什么啊,不要打大哥了!”苏善水本被唐惊燕的凶狠很震住,但一个爆栗接着一个爆栗打,她仍忍不住扑上去护住哥哥,对大嫂好不容易积攒点儿的好感又快没了,“大哥都这个样子了,你还下得去手。”
唐惊燕顿一顿,尴尬地挥挥手,别过头,偷偷舒口气:她当然不敢告诉他们,自己一看到苏卓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手就痒痒;而且感觉,这个身体,是会武功的!她初时惊讶,有点儿忍不住想拿苏卓做实验。还好苏善水制止的快,让她想起,唐惊燕扬州家里就是开武馆的,本身脾气又泼辣,会武功很正常。她禁不住得意:穿越一场,学会武功了,赚到了啊。
见唐惊燕别过头不和苏卓说话,而苏卓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苏善水连忙说话,来缓和气氛,“哥哥,你别放弃希望啊。咱们家没人在朝堂,可姨妈他们家、还有夏家、韩家,都有人在朝的。大嫂也说了,咱们倾家荡产都要把你救出去!”
苏卓眼睛一亮,他本以为此次必死无疑,但唐惊燕一番话,让他看到了自己死后,妹妹和母亲的可怜下场。而苏善水的话,又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还能翻案?他心中欢喜,却又想到什么,眸子又暗了下去,“明天就要问斩,你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做什么?惊燕你带妹子回去吧,别让她胡闹。”
“你认罪画押了?”唐惊燕问。
“嗯,”苏卓低头,为自己的胆量而感到不好意思,“他们要严刑逼供,我扛不住,就……”
“你杀人了吗?”这个呆头霸王!唐惊燕冲口,面色不好,语气更不好。
“……没。”苏卓呆呆回答,“你也知道我,我哪有那个胆子?都怪我平时太嚣张,客栈里死了人,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我杀的,哎。”
“没杀人你认什么罪?”唐惊燕啐他一口,“要我没做的事,打死我我也不认。你怎么一点儿男子汉气度都没有。”
苏善水也觉得哥哥没胆魄,可是嫂嫂这么一说,就让她忍不住为哥哥开脱,“大嫂,你是不知道,牢狱里的刑具有多可怕,会死人的。哥哥少受一点儿罪,也好啊。”苏卓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挨得住酷刑啊。
唐惊燕翻个白眼:苏善水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忍。她不过说两句苏卓,苏卓又不会掉块肉,就让苏善水心疼个不行了。难怪那天唐家闹事,就让苏善水架不住了。
说话间,又让苏卓把那天客栈的情形回忆一遍:不过是前两天一个农人在客栈里喝酒,和苏卓发生口角,苏卓仗着霸王脾气,在汉子腰上踢了一脚。当天晚上,那人就一命呜呼。然后苏卓就在众口铄金的咬定中,进了牢。
据苏善水补充,再往前一年,苏卓和那户农家的闺女打得火热,后来却又不娶,得罪了那帮农人。所以此次,苏家也往那农户塞了许多银子,对方却就是不肯撤诉。
苏善水讲述中,唐惊燕拿眼斜苏卓。一年前,不就是“唐惊燕”刚嫁给苏卓那段日子吗?原来苏卓娶她前,还和一个农家女子好过啊。
苏卓碰上妻子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面上燥红,看懂了唐惊燕猜到他那点儿破事了。但眼下,他有直觉,唐惊燕不会丢下他不管。当下舔着脸,对妻子谄媚道,“娘子别误会啊。我那时候不是见了你,才不娶那谁了吗?那谁和娘子比起来,当然不能看啊。”他这倒是实话,那什么女子他早就不记得长什么样了,也从来没想过娶回家,连纳妾都没想过;倒是唐惊燕的长相,让他一瞬间就决定娶回家——虽然此后一年,他见识到了唐惊燕“河东狮”的本性后,一直苦不堪言。
“大奶奶,你们说话说好了没?时间到了啊,奶奶不要为难咱们这些下人了。”外面牢头扯着嗓子吼,惊醒了里面陷入沉思的三人。
唐惊燕还好,苏善水抬头见到哥哥消瘦的面孔,再想想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出哥哥,说不定这是自己和哥哥的最后一面,更是悲从中来。她拉住哥哥的手,想说些好话,又被大嫂抢了先。唐惊燕拿下巴点苏卓,“你放心,我肯定会救出你的。只是有一样,你得应我:接下来肯定还要让你最后画押,你不许话,不许让我前功尽弃,知不知道?”
“我……”苏卓也知道自己的本性,有点儿为难。但他更清楚,不能让妻子和妹妹的苦心白费。咬咬牙,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说话间,铁链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