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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gend
郭嘉是个乌鸦嘴,据说说什么来什么。
“袁绍会失败的。”后来,袁绍败。
“孙策会死的。”同年,孙策卒。
“咳咳,最近病又加重了,这样下去会不会死掉啊……”
——郭嘉卒,享年三十八岁。
Pleasant
曹操表示这个词太适合形容奉孝了。
Smile
——主公,就算嘉死了,嘉也不想看到您流泪啊。嘉喜欢您笑着的样子。
——孤也喜欢你笑着的样子。
那句话,终于没有机会当面对着他说。
Silent
他总是习惯的在遇到难题时唤一声“奉孝”
然而回答他的只要满室凄清和窗外的烈烈冬风。
Sin
主公,嘉不会死。
嘉这只是要去赎罪了,给那在一个个枉死在奇谋间的怨灵赎罪。
Side
“若奉孝在,孤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赤壁战败,曹操仰天长叹。
身后游魂亦长叹。
嘉在您身边,可嘉无能为力。
Memory
这些年,曹操总是不自觉地回忆起建安元年的那个夏夜,那个嬉皮笑脸的青衫谋士,和那空灵清澈的嗓音。
人老了果然就喜欢回忆了吗。曹操自嘲。
Sky
建安十二年以后,曹操总是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看看天空,他总觉得那时就是在和郭嘉对视。
却感觉不到他身边那个鬼魂小心翼翼的拥抱住了他。
☆、建安五年八月
年八月,袁绍大军逼近官渡,曹操分兵坚守营垒。期间袁军多次向曹军发动猛攻,曹军坚持驻守,一一克服。两军一攻一守,相持近两个月,久战之下,曹军处境极为困难。
因为战事的紧张,整个军营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久战无果,士兵投敌的想法也不断弥散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入夜,曹操辗转反侧,烦躁的难以入眠。八月的官渡炎热无比,曹操躺在那里,一身一身的汗水让他的头发都和脖颈粘黏到了一块,很不舒服。
猛地坐起来,他有一种大声咆哮发泄情绪的冲动,却不得不被理性压抑在嗓子里,只得张开嘴无声的呐喊了几句,便双目失神的坐在榻上发呆。
有一种压抑感,是可以从心底涌现,穿透过五脏六腑,一丝丝蔓延至皮肤之下,然后撕裂开皮肉,涌现出来。如今那种压抑感就正在一丝丝游走割裂着曹操的五脏六腑。
焦躁不安。
曹操皱了皱眉,随意拢了件衣服便走出门去。一出门,那炎热的空气便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袭击着曹操身上每一个毛孔。
快步的穿过层层军帐,焦躁而毫无目的的疾步,也便是转悠到了平常很少去的马厩边。夜晚的马厩里一片安宁,只时不时听见几声马匹吐气跺脚声,却很快收归到了夏夜炎热的寂静中去,淹没在了低低的蝉鸣里。
在这安宁中曹操深呼吸了几口,莫名烦躁的心绪也平静了不少,只是在平静下来后依稀听见了一丝空灵的歌声。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不自觉的顺着歌声走去,马厩后那望不到边际的原野上,青衫人坐在荒原上悠然低吟,举杯对月而歌。青衫士子时不时侧头抚摸抚摸身边那雪白如浩夜中皎皎明月的马匹,恍惚间似可见他眉眼含笑。
微风卷动了夏夜的焦躁,原野上的荒草送风而动,明月下的那一幕几近令人窒息。
“奉孝。”曹操轻呼了一声那个沉浸在月色和美酒之间的人,只见人听了声音后微微愣了一下便扭过头来。却不想大抵是醉的太厉害,还是在放浪形骸之间根本无暇顾及繁琐礼数,竟直接后仰躺倒在荒原上,笑眯眯带着醉意的打量了打量人,灿开一个笑容。
“明公是来干什么……”青衫人依旧是不管不顾躺在原野上,只不过挪动了挪动腰肢,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态。
笨蛋郭奉孝。
曹操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走到人身边蹲下身子。他伸手揽住人肩膀,想用手臂揽郭嘉坐起来,却不想那家伙把身子一瘫,像是软体动物一样瘫软在人臂弯上,根本不打算坐起来。曹操无奈:“就算是身体好的人,大半夜敞着衣衫躺在这里喝酒,第二天也会吃不消的。更何况奉孝你本身就不算…”
“所以,及时行乐嘛。”躺在人身边的家伙没皮没脸的回答,笑眯眯的模样像是一只小狐狸。
曹操听了郭嘉的话感觉微微头疼了一下,可之前的烦躁感却似乎已经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夏夜青草的芳香自然。
“月下饮酒,何等畅快。”郭嘉笑,却见他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侧头看着曹操“一人独醉多无趣,倒不如二人对饮,怎么样,明公?”郭嘉微微缩了缩肩膀,懒洋洋的侧头倚在曹操身边,随手举起手边的酒樽,对着明月一敬。
曹操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那酒杯,杯中盈盈半满,在月色下波光婆娑。酒中依稀可见一轮圆月,素白无声的沉在杯底。
“这酒可解忧解愁,瞧你着一天闷闷不乐,怎能不来一杯。”小狐狸并不是个会劝酒的人,但是听了他的话却是伸手接过了酒杯,仰头饮尽。
不在于说的什么,而在于什么人说。
好像事事都如此,曹操暗暗想。郭嘉的话他总是上心得很,恐怕是指鹿为马一般的谬论,但凡是郭嘉所说,自己都会连声称好吧。
“奉孝平日还是少喝酒为好。”曹操抿了抿唇,扶起来人。郭嘉身子靠着曹操胳膊,眯着眼睛一字一顿的打趣
“明公说什么,这儿风好大,嘉听不见呢。”
“我说,要你少喝。”曹操挑眉,凑近郭嘉耳朵边轻语,唇齿在人耳畔微微摩擦了几下。
青衫人侧开头,撇了撇嘴,不做声响。
晚风有点凉,郭嘉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燥热涌上脖颈,十分的不自在。
趁着醉意便放肆了一些,索性闭上眼睛结结实实的靠到了人怀里:“嘉真的好喜欢和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曹操不太明白,自己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反应竟然没有自己想象的惊讶。
“孤知道。”
郭嘉闭目沉默,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时间永远停滞在这片月色下就好了。
只是谁也做不到。
就算是半醉着倚靠在人身上,郭嘉满脑子想的依旧是官渡战况。
该死的。
这久战不克绝非什么好事情,在这样下去,曹操的军队迟早被拖垮,或者说现在已经到了拖垮的边缘时刻。想到这儿郭嘉不禁皱了皱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对方的弱点,到底在何处呢。
“在想什么。”曹操用有些粗糙的手掌抚过郭嘉紧皱的额头。
“兵者,国之大事也,关乎生死存亡,嘉不可不时刻挂念。”郭嘉摇了摇头笑。
曹操点点头,转开了话题。他着实心痛郭嘉这无时无刻不想到军务的习惯,本身郭嘉就不算是曹营里尤为矫健的人,还如此操劳,怕是这样下去时间久了难免伤了身体。
“最近奉孝身体怎么样…”
“这个?”郭嘉微微睁开了眼看了一眼人,复又闭上眼,一副无所谓。“这个倒是用不着您费心,嘉自然懂得照顾自己。更何况,嘉也不是那弱柳扶风般的女娇娥,不过是无力如军中武将一般驰骋疆场,笑饮敌血罢了。”
“孤看来,你与女娇娥也没几分差距了。”曹操调笑。
郭嘉本要反驳,却迟疑了迟疑,没有开口,独自思量着所谓与女娇娥没几分差距指的是何处。
即使兵法诡道也很难能够使这个天资聪颖的家伙被难倒,总也就是曹操这么几句暧昧不清的话,得使“鬼才”郭嘉,琢磨个好半天。
夜里星光明灭,却可怜无比遥远,百般绚烂也显现不得多少。近处倒是萤火飘飞,却可惜太过飘渺,那群若同蜉蝣一般的小虫子,不过是暮生朝死罢了,虽美,却总也握不到手里。唯一真切的,便是曹操眼前这个年轻的青衫士子,用那一颦一笑,覆盖了整个夜晚的光辉。
或许那样的光辉,也只是自己因怜爱而生的错觉。曹操暗暗自言自语。
“不过,孤一直不明白,为何奉孝爱着青衣?”曹操问。
郭嘉眨眼想了想,挑眉笑道:“一来,小时候曾常听村中女子清唱《子衿》,深深着迷与此。二来,嘉以为青衣本是春装,嘉倒是喜欢春季,愿日日着青衣来留住春季。三来,青衣所取布料并不贵重,平民百姓皆可穿着,嘉着青衣便可常常提醒自己,无论官拜何职,嘉依旧是那颍川平民,守一亩三分地足矣。”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曹操望着璀璨的星空想了很多,大多是关乎郭嘉儿时的幻想。他仿佛能看见那个笑容干净的孩子在晨光微熙之时,坐在城头听那妇人清歌。朦胧间又似见那孩童,对着旷野,懵懂浅唱。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身畔萤火虫左右漂游,随意的聚合然后散开,星星点点的零落在草丛里。
这并不是第一个两人相倚而眠的夜晚,曹操却仍然像是第一次用臂弯搂着人,看着人慢慢沉睡一般,小心翼翼。
他静静看着人带着笑意的睡颜,像是回忆起了数年前的那一笑,动人心魄。一次的浅笑曾惊艳过时光,而后更多的是温暖了点滴岁月,那样干净明烈的笑容任由之后时光荏苒物是人非的变革,也从不曾褪色过。
深深的,深深的烙印在了曹操的记忆中。
肆意无忌。
相识,相知,相信,相依,相守。
曹操并不太清楚自己和郭嘉走到了哪一步,他却坚信就算未来之路无法指明,只要这样一直陪伴着对方走下去,跋涉过这艰苦的旅途,也就终于能与终点欣然相逢。
然而所谓终点是什么。
曹操微微笑了笑,不再去想。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次因为考试把更新拖延的太久,这种天灾人祸(?)简直无法避免。
o(╯□╰)o真的对不起嘛…不过感谢各位,断更这么久(其实也不久?)收藏量没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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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的时间比较久,从考试前一直写到昨天,断断续续的,基本在写后面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前面写了啥了o(╯□╰)o,所以如果出现一些比较奇怪的地方,就见谅吧。
毕竟——
我被期末考是深深挫伤。
'捂脸'语文考试作文脱题,满分五十分才拿到三十分,简直要哭出来了好嘛╮(╯_╰)╭
数学什么的还是没有及格啊ヽ(≧Д≦)ノ
嗯,最后还是那句话,感谢认真看完我废话的孩子,如果喜欢,就请收藏本文,或者收藏作者吧!
☆、建安五年十月(上)
——袁绍表面上看起来宽宏大量实质上小肚鸡肠,对任用的人不放心,他手下的重臣都是他的亲戚子弟。明公呢,啧,表面上看着简单,实质上也还真是简单,用人无疑,疑人不用。只要有才华就任用,不在乎是否是您的亲信——嘉还正是依赖这一点才足以坐在您对面呢,此度胜四也。
眼前这个一脸如丧考妣的士人,是从前袁绍帐下的谋士,许攸。此前许攸曾献计令袁绍偷袭曹操的老巢许都,袁绍对他的计策不管不顾,许攸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难免生出怨恨,更加之后来许攸在河北的家眷因犯法被捕,促成了许攸的叛逃。
一听见许攸曾献计偷袭许都,曹操难免一怔。细细一想如果袁绍真的偷袭许都,恐怕他曹操无半点还手之力。那这战局,也就不会是这样对峙了。
只是就像大多数人说的那样,历史没有如果,只有必然。依照袁绍的性子,他必然不会听从许攸的意见,必然。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