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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成为了一片片漂浮的木板,在水中挣扎求生的人们竭力的想抓住它们,幸运的人和不幸的人的区别,在那时侯只是能否抓住一块救命的木板而已。
从城墙上望下去,大山岩也不禁吸了口冷气。城外的阵地上,也是汪洋一片,黑暗的雨幕之中,只听到全城都陷入了极度混乱,哭喊声,求救声,夹杂在波涛滚滚的水流声中,让人闻之胆寒。
一股大浪打来,大山岩顿时感到身子一晃,脚步虚浮,勉强扶住城头的砖墙稳住了身体,周围的军官们也各自狼狈的互相搀扶着。
“完了,再这样下去,城墙恐怕也要塌了!”大山岩的心头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水位越来越高了。不断的有人试图爬到城墙上来。可是就这么巴掌块大点的地方,哪里还有后来者的立足之地。站在城墙边缘的士兵咒骂着,推搡着,将一个个企图翻越上来的人无情的推入水中。
阿部贵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自从上了城墙之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洪水还在黑暗中吞噬着人们的生命,这个夜晚将会让经过它的人永生难忘,也将会是许许多多人的最后一晚。
渐渐的,洪水消退了,而天色也开始逐渐亮起来,连续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整个城市一片狼籍,从高处望过去,根本分辨不出来哪里是曾经的街道,一些比较坚固的建筑还顽强的耸立在水中,高一点的地方挤满了惊慌失措的人们。随处可见的是人的尸体,有平壤城中的居民,更多的是,身穿着军服的日军士兵,他们是被支流的水倒灌回城时带到城里的。
已经有一两处城墙因为经不住洪水的冲刷而垮掉了,那塌陷的缺口就象野兽的大嘴,仿佛要将幸存的人们都一口吃掉似的。
大山岩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痛苦的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他猛的转过头来,望向城外的田野。那里,曾经是他和阿部宽精心构筑的防御阵地。现在只剩一片泥泞,偶尔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人的胳膊笔直的从泥水中露出,象刺向天空的匕首,又象一个个无言的墓碑。
没有什么第一道防线,也没有什么防御阵地,展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一片巨大的坟场。大山岩摇晃着,走向阿部宽,惊奇的发现,一夜之间,阿部贵象老了十岁似的,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城内的某个地方,大山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看到,原本堆积在指挥部不远的那些军械弹药和物资粮草,已经是空荡荡一片,片瓦不存了。
“阿部君,眼下,我们只有离开这里了!”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的上将,逢此巨变,还能想到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离开这里?到哪里?”听不出阿部贵的的语气中包含着他什么样的心情,绝望?痛苦?还是自责愧疚?又或者是麻木?也许,都有吧。
“我们必须突围了。”大山岩沉痛的低下头,一只手按在了盘腿坐在地上的阿部的肩膀上,“阿部君,先集合部队吧,再晚的话,支那人发动进攻,我们的处境,就很危险了!”作为上将,他一到来就自然的成为了整个平壤城中的最高指挥官,可是做为帝国军校的同学,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让阿部振作起来。
阿部贵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一切听大山君的安排。”此时此刻,他能开口说话,已经是很难得了,毕竟这个打击对他的心理影响太大,以至他开始怀疑,是否能真的如大本营所计划的那样,占领朝鲜全境,继而攻取东北蚕食中国呢?这一切在他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失败之后,看起来是那么虚无缥缈,毫无希望。
幸存者渐渐的从各种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人们默默的清理着街道,从废墟中绝望的寻找着亲人。整个城市被一种压抑的死亡气息笼罩着。
残存的部队开始集合,各种数字不断的被送到了大山岩的手中。
除了驻守在城墙上的几个支队外,各部队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首先是城外的防守部队和派去增援的部队,失踪者高达六千余人,甚至几个支队完全的消失了,不,也许他们还被埋在某个泥泞的水坑或者远远的随着波涛冲到了下游。而侥幸没被洪水冲走的部队一时无法联系上,不过看样子也好不到哪去。
清点完人数之后,大山岩紧闭着双眼,他不敢相信,现在自己所能掌握的,仅有八千多人!原本城内的第一集团军有一万二千多人,大部分驻扎在城外,而自己率领的第二集团军除了尚在路上的第九师团一部分外,主力一万三千人都在城中。难道,就剩下这点人马了?
而这八千多人,除了三个大队的编制还算完整,其他的都是各缺兵少将。更让他抓狂的是,城内囤积的弹药粮草都被大水冲了个一干二净,没有了这些重要的物资,让他拿什么组织突围?
可眼下,突围是唯一的选择。
望着城外起伏的山峰,大山岩痛苦的摇了摇头,到现在,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第一部 少年成名 第三十二章 血战松树塘(下)
刘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兄弟,而是经过这么高强度的一夜急行军,他怕有的兄弟会坚持不住。好在,兄弟们虽然都大汗淋漓,却没有掉队的。
自从林云暂代大帅之后,他就被林云提升为自强军副统制,当然,他还兼任着一营的标统,此刻,他正率领着弟兄们赶往松树塘,那是在平壤城南边大路上的唯一一个高地。由于要避开洪水,又不能让日军过早发现,林云选择了这条较远的路,此时平壤城外已经响起了枪炮声,刘冬一刻也不敢耽搁,不停的催促着:“兄弟们,再快点,就要到了!”
郭松龄也有些紧张,他深知以自强军一营和二营现在不到两千人的兵力,要在松树塘堵截住日军南逃,恐怕相当吃力。现在唯一能确保完成大帅所下达的任务的,就是提前赶到松树塘,尽快构筑好防御阵地!这,也是林云特别交代给他的一项任务。
当那一小片山冈真正出现在郭松龄的面前时,他不禁有些头大起来,这是怎样一个低矮的山头啊!舒缓的山坡下,还有一小片松树林,他皱了皱眉毛,迅速的爬上了这座山头。
大路是南北走向,北面十里处转了个弯,而两边都是泥泞的水塘。
没时间再多想了,郭松龄和刘冬迅速的决定了阵地的大概设置,由于长途穿插,他们手头并没有火炮,只能依靠兄弟们手里的家伙了。
匆忙的挖掘着一道道战壕,新军的兄弟们互相帮扶着,按照刘冬和郭松龄的要求构筑着阵地。
那片松树林很快就被砍伐殆尽,砍下的树枝树干都被用做了修筑战壕的材料,就在新军的弟兄们刚刚完成阵地的构筑,躺在潮湿的地上想休息一会时,派往北面沿路侦察的兄弟发出了警告,这场日后被称为松树塘狙击战的战斗,在这个黎明中的薄雾中,很快打响了。
日军很快发现撤退的道路被截断,这是他们唯一的通道,也是他们所有的希望,因此,日军的攻击从一开始,就显得气势汹汹,带着绝望的搏命。他们知道,身后还有更多的清军紧紧的追着,如果不能打开这个缺口,恐怕就会全部丧身于此。
失去火力优势的日军在进攻中并不完全占有优势,而且在这片狭小的地段,人多的优势也完全发挥不出来。只有一波又一波的冲锋,显示着他们的绝望和挣扎。
大山岩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士兵一批批的倒在清军的阵地前,对于目前的处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路可退了,眼前唯一的通道被堵的死死,要想突围,只有从这里杀开一条血路!可是他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从此仓皇的退却只能让他的攻击显得这么无力!
唯一的几门火炮不停的向自强军的阵地上倾泻着炮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喊杀声,让阵地上充满了躁动,这是血与火的搏斗,更是意志的较量!自强军最前沿的阵地上,躺满了姿势各异的日军士兵的尸体,就在刚才,他们还端着村田步枪嚎叫着向前冲锋,可是在密集的弹雨中,迎接他们的只有无情的子弹!
加特林机枪的枪管冒着阵阵白烟,发出让人担心的嘶嘶声,水冷管已经烫手了!机枪射手忽然身子一歪,侧躺在落满滚烫弹壳的土地上,旁边负责装弹的副射手毫不犹豫的接过手柄,猛烈地向蜂拥而至的日军扫射着。
坚持住,兄弟们,一定要坚持住啊!刘冬双眼通红的盯着阵地上的情况,他的身旁,是拧着眉毛一语不发的郭松龄。
“兄弟,想什么呢?”刘冬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他现在关心的是大帅什么时候能率领大军及时赶到,好将这些日军全歼于此。
“我在想……”郭松龄摘下军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太肯定的说道:“如果日军还有援军从此路北上……”看到刘冬睁大了眼睛瞪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的说:“我是说如果。”刘冬也有点犯疑,眨巴着眼想了片刻,对郭松龄说道:“要不,派几个兄弟沿路侦察过去?”
“也好,我现在最担心的,倒是屁股后面了。”郭松龄笑了笑。
二营标统封常贵跑过来,“老冬瓜,咋样了?我们二营啥时候上啊?”
刘冬好笑的看着他,“我说九筒,你这是咒我们一营的兄弟都早点完蛋是吧?”
“我封常贵是那样的人吗?”他委屈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这不是看一营的兄弟快顶不住了么?”
“屁话,真要顶不住,我还不得让你上?”刘冬转过身来看着土坡下的阵地。“你看那儿,对,路右边,那边你派一个标去,我看着,小鬼子怕是想从那里突破。”封常贵看了看,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去。”
很快的,刘冬就发现二营的人陆续投入了正面阻击的阵地中,他的手里捏着的,也只有一个不到四百人的标队了。这可是他用来对付意外情况的最后预备队,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动的。这一点,他倒是跟林云学了个十足十。
最前沿的阵地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了。
经过几番刺刀见红的搏杀,最外围的阵地上,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还有不多的伤员呼喊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呼啸着的枪炮声中,显得那么无助和绝望。
紧挨在山脚下的,是第二道防线,此时日军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他们的队型排的太密了,可以说闭着眼睛随便一枪就能打到一个,可是倒下一个,立刻就会有人填充到空缺中。他们踩着倒下的战友的尸体,一边开着枪,一边在指挥官的吼叫下向前奔跑着。血红的膏药旗上,到处都是弹孔和血迹。
“他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眼看着日军已经冲到了眼前,一个山东大汉从战壕里跳出来,手中的步枪猛的一拨,将眼前的一个日军步枪磕飞上了天,再狠狠的向下一撇一推,那个被吓傻眼的家伙就被他捅了个对穿。
很快的,战壕里,阵地前就成了双方士兵肉搏的地方,你捅我一刀,我就砸你一枪托,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人,枪声,反倒稀疏了。
山顶和山坡上的机枪手不停的向日军后方扫射着,以此来减轻阵地前沿的压力,日军的后续部队被山上猛烈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来。而山脚下的日军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他们发疯般的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凶狠的扑向自己的对手,可是他们的对手并不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