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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已经不在房里,紫儿说一早便走了,想来他是忘了关于风筝的约定。无妨,他能高兴就好,昨天睡着的他眉头不再紧蹙着,我想这小子至少已经不再跟我怄气,所以早早出去定是有事。照例写字,绣花,我的大熊猫和竹子已经接近尾声,它完成的时候也就是该被销毁的时候了,呵呵,拙劣的手艺实在没法见人。而且,我又有了新的主意。想起上辈子,人们对奢侈品的趋之若鹜,我虽不感兴趣,但是因为工作是做时尚编辑,所以对牌子还是很在行。很多奢侈品的logo简洁、漂亮,就算我这样的手艺,也不会绣的太离谱,我准备用香奈儿开刀了,两个半环并不难绣。有些开心地想着,我家四阿哥可是这大清朝乃至全世界第一个用上香奈儿的人呢。正要开始描花样,小顺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对我说,爷正等着我放风筝呢。原来,还是记得的,我有些欣喜。才出门已经看到一只风筝正在一点点攀升,哆啦a梦的笑脸,在半空中对我扬起,他,手里拉着风筝线正一路跑着。
看着那风中奔跑的少年,不知为何我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正文 轮滑'
每日里一早四阿哥便不见踪影,下午就会拉着我去放风筝。我能想出的花样几乎都被他寻走,他有时也会好奇地问我,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花样,我笑着对他说:“梦里见过。”他几乎有些撒娇的语气对我说,“你就只顾着梦见这些了,所以从来都没梦到过我。”想了想又问我:“好几次听你梦里在说,因为,因为。只有因为没有所以呢?”
我想,那一刹那,我一定面如死灰,那个只敢在心底念的名字,被他这样读了出来,我居然有一种考试作弊被老师抓卷的感觉,心跳过速,双腿发软。胤禛,你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撕开我早已藏起的伤口,我知道你是无心,可你的无心却让我刚刚有些平复的心刹那又鲜血淋漓。
他急切又有些无措的眸子里有少见的慌张,我深呼吸,握住他的手说:“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头晕。”还好,尹为的名字可以有这样的歧义,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男孩儿解释,而我,此刻心思早已凌乱,想不出任何像样的借口。我仓皇地只想这个没有人地方掩盖伤痕,我无法让伤口愈合,我只能再次拙劣地把它藏起来。
他陪我进屋,拉着我躺下,摸摸我的额头说:“你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大病一场,几乎被你吓死。”我勉强扯出抹微笑对他说:“好多了。”他眼神里有丝遗憾地对我说:“那你好好歇着,下午就别去放风筝了。”看得懂,他眼神里些许的失望,那是他每天最像个孩子的时候,我不想剥夺了他的乐趣,对他笑笑:“没关系的,我眯一会儿就好了。”他一直坐在床边陪着我,也并不说话,其实,我只希望一个人呆会儿,却不忍拂了他的好意。闭着眼,装作很困的样子,却迷迷糊糊真的睡了起来。
被紫儿喊醒的时候,心口仍是酸涩一片,尹为,一年过去了,你是不是已经彻底把我遗忘了。或者,在你新婚的那日,心里便已经没有了我的影子。我曾那么竭尽全力地去爱你,爱到失去你之后,再没有一分力气,为什么却换来这样不堪的结果,我不恨,我只是不懂。我原本无法想象失去你之后,我还怎么能活下去,可是看来,这世上果然谁没了谁都照样呼吸,我仍活着,只是活得很痛。
麻木地跟着紫儿出去,下意识地抬眼在天空寻找,不知道胤禛今天又会弄出什么花样。我逼着自己不去回忆,我逼着自己去想胤禛那每次放飞风筝时孩子气的笑脸。只是天空里却什么也没有,刚要开口问紫儿,忽然看见远远的,胤禛划着轮滑向我走来,步履潇洒,神态自若,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急刹停在我的面前,朝我伸出了手。
眼前的他和尹为重合着,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表情,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我仓皇得近乎狼狈地奔回阿哥所。那一世,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我和尹为,他便是这样翩翩然,划到我身边,卖帅地停下,朝我伸出手。我把手交到他手中,一握便是十几年,直到他抽身离去。那一年,我15岁,后半生从此改写。而此时此刻,在我仍深陷在回忆中犹自挣扎的时候,他却如尹为当年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心脏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回忆像瀑布般倾泻而下,我无处回避。
我需要人告诉我,为什么那个曾微笑着拉起我的手的男孩儿会对我如此绝情,我需要人告诉我十几年的感情为什么敌不过几个月的新鲜,我需要人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抛弃?我需要人告诉我,我的爱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不堪。
被搂住满怀的身子,只剩下颤抖和啜泣,我无法言语。四阿哥失措而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颜儿,你怎么了?”
“颜儿你别吓我。”
“颜儿,我以为你喜欢,我看奴才们笨拙学不会,才想学来讨你的高兴。”
“颜儿,不哭。”
“颜儿,颜儿,颜儿。”
所有的疑问最后都变成了呢喃,他在我耳边呢喃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知道我不该流泪,我知道我吓坏了这孩子,我知道我该安慰他。可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啊,一**在四肢百骸蔓延,我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我不敢睁眼,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任他扶着我躺好,任他拧了热帕子帮我擦脸。我只有逃避,因为睁开眼,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那个只是为了讨我欢心的男孩儿,我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践踏他的真心,可此时此刻却无能为力。轻轻的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一只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那样的小心翼翼。我屏住呼吸,不能动弹,心似乎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住、扭动。一半为了自己,一半为了他。
我懊恼自己想起要做那双轮滑,我懊恼自己为了哄小阿哥们开心去教他们玩,我甚至郁闷四阿哥如此强的学习能力,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居然可以这样游刃有余,尹为当初旱冰场上潇洒的动作可是足足联系了几个月的。我这才想起,他每日里早早出门,我原本以为他是寻了人按照我画的图样去做风筝,没想到却是悄悄地学起了轮滑。
想起他前几日总是抚着手腕,想必是一定挨了摔,问他却不肯说,只道是自己不小心扭到,我也并没在意。他这样刻苦地去学,受了伤也不敢宣太医,只是为了今天能给我的惊喜,而我却做了什么?我那样标榜着自己一定要让他幸福,一定要给最美好的青春记忆,却做了如此伤害他的事情。泪再次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这一次却全是为了他,为了我的四阿哥,那个全心全意待我的男孩儿。
睁开眼,屋子里只有昏黄的烛光,夜,不知不觉已经降临了。屋子里没有他,紫儿垂首站在床边,看见我醒了喊了小姐又欲言又止,沉了半晌才说:“您饿了,四阿哥说您醒了,把粥给您端来。”我点点头,紫儿悄无声息地出去,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那可怜的孩子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又再做什么呢?没喊人服侍,我颓自下了床,走出门外。月光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天。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写下这句话的人如今还没有出生,他是否也因这样寂寞地望着满天星辰才有感而发。心中再次酸楚难当,快步走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他,我想要张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却悠然叹了口气,对我说:“颜儿不难过了吗?你只要高兴就好。”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再次盈满眼眶。
'正文 兄弟'
那一夜,我陪他站在夜色中,他微颤的身体宣布着我的罪恶,我自诩不愿伤他分毫,却又如此肆意和任性地放纵自己的情绪。无论有着多么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他依然只是个孩子,而我要许他一个青春的美好记忆,此刻却只怕是留下了阴影。
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轻轻摩挲着他的背,安抚他。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颜儿,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心里似乎有别人,又总觉得终有一天你会离我远去呢?”我紧紧地咬住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为了突如其来的心疼,为了我永远无法掌控的命运。柔声地对他说:“颜儿心里只有爷,颜儿会陪在爷身边一辈子。”贴着我的脸颊一阵热流,我知道那是他的泪,我只是更紧地抱住他,把他的伤心我的伤痕埋在这静夜里。
那之后,仿佛前一天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于我或许是终于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情绪,于他,似乎真的忘却了一般。过往的情伤在我心口化为了淡淡的惆怅。我渐渐不会再触景伤情,偶尔想起尹为,脑子的形象也日渐模糊。我知道,伤口或许仍在,但是已经慢慢在痊愈,德妃娘娘说的对 ,再怎样的伤心也是会过去的。抹不去的过往,藏在心底就好了,当灰尘渐渐覆盖,岁月终究会斑驳了记忆。我知道,我不会忘记,我也并不想忘记。我只要知道它在就好,并不需要再时时去凭吊。
我和四阿哥渐渐开始像寻常的夫妻一般,他开始需要去上课,而我在他不在的时候便开始绣花,香奈儿的荷包已经即将绣好。他下课归来,我们聊天、品茶、写字、看书。小阿哥们时常会来,我们一起玩我新找人做好的桌游,虽然改进数次,大富翁仍不伦不类,但是他们喜欢,三国杀仍是记错了很多牌,但是他们开心。我有时几乎会有种错觉,我们是个四口之家,而十三、十四是我们的孩子,早上丈夫去上班,孩子去上课,我做家务,晚上回来,夫妻俩一起哄孩子玩。这个想法让我失笑,上辈子梦寐以求的便是这样的生活,不想在这古代,能有机会如此意淫一回。
依礼我每天要给德妃娘娘去请安,其实大多时候,只是过场的行个礼,如果十四正好在,便定是被他缠住陪着玩。德妃看我的眼神愈发地慈祥得像个母亲,寻找机会总是会问我有没有身子。我暗笑,我这十三岁的身体,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功能呢?饶是有,她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已经等不及作祖母了吗?一来二去看我还没有动静,她便暗示我要抓紧了些,没几日赐下来的药和补品就堆满了屋子。我却知道自己的身子,初潮尚未到来,再强悍的补品大约也是不能让我怀孕的。
四阿哥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暗示,对于造人事业愈发热衷,每天都折腾地我浑身酸痛。他总是抚着我的肚子对我说:“颜儿,我想要个咱们的孩子。”我轻笑地抚着他的头,心里暗道:“你也还是个孩子呢。”却并不再想阻止他的缠绵、温存,我知道他需要这种拥有和被拥有的感觉远远大于**。这沉默而倔强的孩子,自我大哭那日之后,虽然面上无事,看向我的目光却总是隐隐多了些小心翼翼,小心地让我心痛。放开身心接纳他,渐渐那小心之色才淡去,脸庞上会不知觉地带出满足与欣喜的样子。
他,其实是个如此容易被讨好的人,拿着我绣好的荷包给他时,仍有些羞赧,虽然图案简单,但我知道我的绣工仍是粗糙的紧,他却得了瑰宝一般,拿着左右端详,屋子里乱转,似乎兴奋的无处发泄。阿哥所放学的时候,我眼见着他和几个兄弟状似无意地炫耀着,心中更是过意不去,不知道他的兄弟们该如何笑话呢,虽说是大清朝的第一个香奈儿,但是这等质量怎么能拿出去随便见人。于是暗下决心,定要学好绣活,以后好有更好的作品,让他去得瑟而不至于失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