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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三的额娘薨了,这个我几乎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哭到在我怀里,因为他与十四素来要好,又常到德妃娘娘那里走动,康熙把他交给了德妃抚养。他与我和胤禛更加亲近,时常会到府里找我们,而更多的时间里才十岁出头的他也会和胤禛一起探讨国事参与到他们的小会议当中。
岁末有人雪夜来访,之后便常常在府里出入,他叫年羹尧。一切,都像曾经看到过的书籍中记载着一样,十三成了胤禛的死党,年羹尧已经开始作为他的左膀右臂出现在朝堂里。
我看着历史的车轮按照它定好的步伐滚滚向前,却只能对着车辙叹息。这一切来的如此之早,早的让我猝不及防,在我刚刚确认自己要倾心去爱他,享受我们之间并不会太多的安乐岁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但是,我早已学会如何活在当下,只做个关心他身体和情绪的善解人意的妻,尽我所能的让他少些忧虑,多些开怀。
从没有一刻这么喜爱海子诗里的意境:“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只关心胤禛和弘辉吃的是不是好,穿的是不是暖,一心一意地研究美食,一心一意地学习针线。我有一所房子,这里是我的家,住着我最爱和关心着的人,我要和他们在一起,去完整那我从上辈子就拥有却未能实现的梦。
让我安慰的是,胤禛在我面前仍是那个毫无遮掩的胤禛,他的喜怒哀乐愿意说给我听,他偶尔或许会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许多事,不用他说,我便懂。更让我安慰的是我们的弘晖仍然好好的,健康地成长着,活泼而懂事,是我和胤禛最好的开心果。
然而,我仍然也会在和胤禛温存的时候忍不住问他:“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胤禛总是认真地告诉我:“我拥有的只是你和弘晖。”
我再问他:“当你有一天可以拥有更多的时候,你会不会为我而放弃。”
他辗转着吻我,似乎要把我深深地揉进他的身体里:“颜儿,我只要你就好,就算有一天会拥有一切,只要你不喜欢,我便不要。”
这就够了,足够了。日后无论沧海桑田如何变化,有一刻有一个男人,愿意为我而放弃一切。虽然他此时还并不知道这一切代表的是什么,对我亦太过奢侈。
而我,不会让他放弃什么,不仅仅是为了吻合这历史的脚步,更重要的是我爱着这个人,我最希望的是他得偿所愿,没有后悔,他若要的是这大好江山,我绝不会成为他的拦路石,他若厌弃了这无休无止的纷争,我愿陪着他悠然终老。
新年,李氏那里再传喜讯,为了抚慰她的丧子之痛,我常要胤禛去多陪李氏,他也不是那个曾经为此和我别扭的胤禛,时而会留宿在李氏那里。回来只会默默拉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知道他是要告诉我,那里仍只住着我一个。只是,李氏喜讯却让我再无往日的喜色,并不是出于妒忌,只是几个早亡的孩子和我注定早殇的弘辉让我心寒,这个时候除非是弘历的出生能让我心安,其余的只是让我惴惴。
因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胤禛的又一次失去。
'正文 寻常'
我的忧虑让胤禛有些惴惴,我却无法与他和盘托出。他似乎也处于一种难言的纠结中,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歉意和矛盾。他对我许诺:“颜儿,从此之后我再不会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纠葛。”我却赶紧堵住他的嘴,这怎么可以,乾隆爷还没影呢。我安抚他,一而再地告诉他,我真的丝毫不介意他和别人的孩子,只要是他的孩子,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孩子。而且这府里实在是太清静了些,多有些孩子才热闹,弘晖也少个作伴的人呢。
他稍稍安心,却又忧虑地说:“颜儿,我也想和你再生几个孩子,可是我怕,怕和你生一一的时候一样,我怕失去你。”
我轻轻拥住他:“胤禛不会失去颜儿,颜儿会一直陪在胤禛身边。”
他说:“你许我的,你一定要做到。”
我坚定而温柔地对他说:“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他微笑着满意地吻我,他说:“我们说定了。”
日子过得寻常而琐碎,他忙工作,我照顾好他的身体,陪着弘晖玩耍,他不忙的时候在我跟弘晖面前扮演那个十足傻气的老爹,寻了时间便会带我们到处去走走。他想让弘晖早些进学,我却因为知道弘晖的命数更加不想早早剥夺他孩童的欢乐。我们为此时有争执,最后却为会弘晖而妥协。弘晖是个聪慧而好学的孩子,他有强烈的学习**,于是只要是弘晖感兴趣的我便让他去学,不感兴趣的就碰也不让他碰。胤禛常常忧虑慈母多败儿,却又会自我安慰,自己的儿子天资如此,不会败在我这个慈母手里。我看着他自己纠结,常常失笑。
我们也会吵架和冷战,为了他写给我的诗我没有立即赞许,为了我太在意弘晖而忽略了他,为了我赶着给他做冬衣而忘了吃饭。为了他常常议事到深夜不注意休息,为了我新做好的斗篷他居然忘了穿,为了我刻意弹新学的曲给他听,他却走了神。但是,任何吵架和冷战都不会超过半日,和好之后只会更加蜜里调油。我与胤禛,越来越像是寻常的夫妻,不再如胶似漆,却更加密不可分。
除了胤禛面对无法逃避的忙碌,其实我也陷入了让人厌烦的应酬,他的兄弟,他的朋友并不需要我刻意讨好,但是这些人的妻子我却不可避免的要去面对。夫人外交,呵呵,原来从古至今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公关手段。想起上辈子尹为刚刚在单位里有了些小小权利的时候便是如此,有求于他的或是原本关系并不是熟络的朋友,有过一两次交往后夫人们便会出马,邀我喝茶,约我逛街。
我天生便不是个公关人才,尤其对于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对,更不知道怎么没话找话的闲聊。她们聊化妆,聊名牌,聊老公,聊公婆,哪一个都不是我的擅长。可偏偏还要陪着笑脸应和。尹为说,你得学着打入夫人们的圈子,你别太傲气,你得和她们多学学。
我学不会,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我有我固有的天地,我喜欢我原本的日子。我从来不是傲气,只是些许固执。我以为过尽千帆,日子还是如以往般细水长流,我只要耐心等待就是了。其实,从来都不是,我要的没有变,而尹为要的已经变了,因此成长中的分歧其实已经成为了我们分开的必然。
而此时,二十才出头的胤禛又让我面对了上辈子同样的难题,比尹为整整早了十年。我仍然谈不上喜欢,仍然谈不上游刃有余,但我知道,我必须适应。从我嫁给胤禛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只做个完整的自己,我是他的妻子,我是大清皇子的嫡福晋,我是雍正的皇后,在芸颜的身上担负的不再仅仅是胤禛的柔情蜜意,还有属于她自己的责任。
曾经和胤禛一起游戏的几个阿哥们都纷纷娶妻,八阿哥也自然也迎娶了嫡福晋,果然是我记忆中身世显赫的女子,据说是个连康熙老爷子都甚为宠爱的姑娘,如果当时看这些故事的时候我还不懂,此刻我已经明白康熙爷的苦心。因为八阿哥的额娘出身太低,所以定要为他找个显赫的妻来抬高他的地位。这就是皇权,这就是平衡,每一桩婚姻里都散发着政治的味道,而这样的婚姻里能得到想要的爱情何其幸运,我的胤禛是,八阿哥是,如果野史不是骗人的话,日后的十三也是。
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描写康熙的电视剧在开篇说过,“封建皇朝下固有的精神悲剧从来不可避免。”在注定的精神悲剧下,曾经拥有过最真挚的爱情,于这些皇子来说是何其难得的幸运。于我,这个来自异时空的游魂,一个曾感情失意绝望轻生的女人来说更是无法言说恩赐。于是,在这恩赐面前,其余的困扰都显得如此渺小。
我和她们聊时兴的衣裳样式,最好的胭脂水粉,虽然我并不精通,我和他们八卦谁家新娶的福晋或是小妾最俊俏,最得宠,虽然我并不感兴趣,我听他们炫耀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自己显赫的家世,我微笑以对从不参与,我被拉着一起看戏听曲,从最开始的昏昏欲睡到慢慢喜欢。我一点点地适应着我该去面对的生活,虽然并不喜欢,却也不再排斥。
人,只要想寻求自我安慰,总是能找到出口的。上辈子,我之所以如此厌弃那样的生活,是因为工作时便总是要面对自己并不喜欢做的事情,闲暇时间便更不愿应对。可是这一世,我一个根本不用去工作的人,只把这些事情当做工作去完成,倒也会乐在其中。
上辈子我是个最不喜欢改变的人,我惧怕一切改变,逃避所有变数,可生活却给了最无法承受的巨大变革。许是吃过这样的亏,这辈子我是愿意尝试着改变自己的,虽然仍有些许固执和执拗,但是不会再只想着去过一成不变的日子,变化如果是必须的,我只有学会适应。
三十二岁的晓颜或许还有那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十九岁的芸颜却有着太多的牵挂和满腹的柔情,于是那曾经有的决绝和坚持早已在岁月的涤荡中悄然消失。还好,我不是小纲纲同志说的那样,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我是比上辈子更坚强的芸颜,是在胤禛的爱里慢慢变勇敢的芸颜。
胤禛不喜热闹,所以我并不常在府里招待女眷,只是偶尔有些相熟的会来寻我闲话家常,多是围绕着孩子和家事展开,我倒是也应对自如。最常有的是其余府里的福晋相约过去一起看戏,我从最初的完全不知所云,到慢慢饶有兴致地当成故事看,也算是这恼人的应酬里我最大的收获。
所有平日有交往的女眷里,最喜好热闹的便是八阿哥家的。看的出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大气。在我们一帮略显沉闷的女人里,她尤其出挑,抢眼却不扎眼。活泼的性格,率真的性子,略有些骄横,可是却不会让人觉得无礼,反倒会觉得可爱,至少,我是从心底里喜欢她的,或者说是羡慕她的。她总会让我想起我青春飞扬的年少岁月,想起自己也可以肆无忌惮去爱,去撒娇的日子。而如今的我,即便前尘往事早已如过眼云烟,可毕竟在两世加在一起活了将近四十个年头,再如何也寻不回那纯粹的天真烂漫。
第一次见面她对我说:“我家爷说,四嫂没有骗他,他果然等到了我,四嫂和他说过什么?他为什么说等我?”我哑然,八阿哥还真是个实诚的人,这话也会说得,不过想来也是爱到深时的情不自禁。心中其实为他们欢喜,无论他们最后是个怎么样的结局,至少在这世上也才曾有过最美好的岁月。
她说:“四嫂,你怎么还能对你们家侧福晋和格格这么好?你心中没有四哥?”
她说:“这皇家的媳妇儿还真是不好做,我凭什么要给我喜欢的人安排侍候的人。”
我有时真想好好拍拍她气鼓鼓的小脸,那吃醋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呢。我似她这么大时可不也是这般,尹为多看了旁的女人一眼,都能颓自气上半天。何时的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爱人有了其他女人仍安之若素,甚至由衷地盼望着他命中注定的女人快些出现。
对宋氏,对李氏,在八福晋眼里或许是我气度容人,可说穿了却不过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悲悯。我不是只懂意气之争的小女孩儿,在我这个经历过彻底失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