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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只有不懂的事的孩子有气无力的哭声时时传来,一点点揪着我的心。
从来只道我的胤禛将是日后的雍正,将来的帝王,将拥有这大好的江山。却从未细想这天下有的不仅仅是锦绣河山和万千子民这么简单。如果说得到皇位之前他面临的是残酷的争斗,那么日后他要忧虑显然只有更多。这河山要守,这子民要护,以胤禛的认真和较劲,怎么会不殚精竭虑。心中忽然隐隐地声音在对自己说,不要让他做皇帝,他这一辈子,可曾享过几天清福。就算历史改写又如何,只要他今日仍没有那野心,我便劝他只做个闲散阿哥。可是历史真的可以改变吗?我一阵心慌意乱。
胤禛的神色已经一点点从忧虑变成了愤怒,紧紧握着的拳头,指节已经泛出青白。一路上胤禛虽然说着我们救不了多少,还是赶路要紧,私下里却吩咐侍卫拿出干粮分给那些带着孩子的灾民。他却并不下车,只是掀开车帘的一角,默默注视着。回首神色怆然地望我:“看着自己的儿女受苦,却莫可奈何,这天下间父母的心为何总要被如此践踏。”
我亦默然许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而为人,无论是帝王还是百姓,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却是要同样的经历和体会。心中苦笑,此时的胤禛用自己痛失爱子的心来比照百姓,是不是已经可以当得起爱民如子四个字?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若之后做了帝王,可真是知易行难了。
此次胤禛本是微服,我也并没有如当初玩笑般扮了男装,也只是寻常仆妇的打扮,所以不能处处随行,安置好我们,他携了侍从便去了府衙。晌午便出了门,日薄西山仍不见返还。我心里既焦虑又彷徨,焦的是不知胤禛此去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慌的却是,心里不断涌出的念头,不要胤禛做皇帝。
不要他做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亲爱的们,人月亮圆。
'正文 筹粮'
自从来到这清朝,我便从未想过胤禛不去做皇帝的可能,我来自于那个雍正已成为历史的年代,我对此只有深信不疑,可是我如今身处于此,那个日后会成为雍正的男人是我最亲的人,我难道没有可能会让历史改变一下脚步吗?如果,如果胤禛这时对皇位仍无企图,那么我可不可以,让他从此不让他萌生这样的念头呢?如果他果真断了这个心思,那是不是日后的路便不会那么艰难,我和胤禛的有生之年还能享受些寻常夫妻的欢乐,我的胤禛也能真正过上几日心念向往的舒心日子?
越是沿着这个思路走,我便愈加心乱如麻,偏巧到了该安置的时候,胤禛仍是没有回来,打发紫儿去打探下消息,我心里紧张地几乎坐立不安,倒不知是担心胤禛多些,还是纠结自己的怪念头多些。只得又拿出绣布慢慢绣着,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放空,似乎已经是许多年没有做过的事情了,而这些年有弘晖,有胤禛,有忙不迭的应酬,生活似乎被填的满满,竟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安心地为胤禛绣一个荷包。
心随着一针一线地穿梭渐渐静了下来,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历史能不能只因我的一念之私便改变,只要,我能为胤禛做的,我一定会去做,那么此刻又有什么可忧心的呢?把结局交给老天去定夺好了。
紫儿回来说胤禛仍在巡抚衙门,似乎闹得十分不快。我想着胤禛一路上的愤慨,不知此时的雷霆之怒会不会让他大病初愈的身体吃不消,问紫儿胤禛身子可有什么不妥,紫儿吞吐着,“身子到还好,只是听说爷盛怒的时候拍碎了茶杯,似乎伤了手。”
我咬了咬嘴唇,有一丝丝的痛在心底抽搐了下。我一向内敛的胤禛,虽然坏脾气却并不暴躁的胤禛,该是怎样的场面让他如此失控。或许,多日来压在他心中的事情太多,他确实需要这样的一次发泄。心中有了一点清明,现代时也曾经对心理学稍有研究,也许这次发作,反倒能让他获得些解脱和释放。于是只嘱了紫儿准备伤药,又烧好热水,等胤禛回来好好为他疗伤,让他放松。
胤禛回来的时候,已是二更,脸上并未见凶狠,却只是一副疲惫的样子。见了我并不说话,只是拉了我,把头放在我的肩头默默靠住。
我拽过他的手,解开草草扎上的帕子,虎口和掌心俱是伤口,却并不十分深,此时已经止血,斑斑血痕模糊着,看着仍有些触目惊心。我取了帕子,蘸水小心擦拭着血迹,抬头看向他,微蹙的眉头,望向我的眼神一片沉痛之色。“可是有些疼。”我问。他默默摇头。
上药,包扎,为他处理好伤口,唤人备好热水,我替他宽衣,拉他泡进浴桶之中。就着热水轻轻给他擦洗、按摩。胤禛闭着眼睛,喉咙里不时发出满足的呻吟,眉头却依然深锁着。热气在屋子里蒸腾,氤氲中,他的额头有细小的汗珠冒出,我拧了帕子要去擦,他忽然捉住我的手:“颜儿,陪我说会儿话。”
“胤禛想说些什么呢?今日的事不顺利吗?”
他索然地摇了摇头,缓缓从浴桶里站起来,还不待我帮他擦干身体,他便扭身一把抱住了我。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上,任衣服被他弄得湿透,感到一丝凉意,才想起推开他,他手臂收紧不让我动弹。
只得柔声说:“有什么话,躺好了再说,累了一天啦,赶紧穿好衣服仔细别着了凉。”他手劲一送,我赶紧挣脱出来,替他穿好睡衣,喊人撤了浴汤。
拉他走到床边,他却并不躺好,只是歪着身子把头放在我的膝上,眼睛微微闭着,手不停地在我膝头摩挲。我握住他轻轻地问:“胤禛不是想说会儿话吗?”
他张开眼,有些懒洋洋地望着我:“颜儿,若是每时每刻都像现在这般该有多好。”
我心蓦地一动:“若胤禛想要,那就天天如此。”
他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黑眸里有光彩在盈盈闪动,一瞬却又似乎被扑灭一般黯了下去。
“颜儿,今日山东各府衙居然相互推诿责任,我便也忍了,治罪到在其次,如今当务之急是拿出钱粮赈灾,可他们却支吾不言。倒了也没拿出个主意来。”
“这帮子人十个里倒有八个是我那帮兄弟们的奴才,豢养奴才倒也罢了,居然不能好好管教,照此下去,皇阿玛的大好江山早晚葬送在这帮奴才手里。”
“颜儿,我当真是不想管这档子事了,可是这一路上看着百姓流离失所,我又不能此时弃之不顾。哎。若是可以,真想寻个去处,再也不去看,不去听这些闹心的事,每日里只和你在一起,图个安静清闲才好。”
心中一恸,我从不是忧国忧民之人,可是一路看来,我何尝不是每每泪盈于睫,更何况是胤禛这样心怀天下的男子。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是劝他从此闭门不闻天下事,还是劝他大施拳脚,一展宏图。愣愣地看着他发呆,他忽然幽幽长叹一声:“颜儿。”
“胤禛……”我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却暖暖一笑,“我饿了。”
“饿?”我呆愣一下,“你不是从晌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胤禛露出可怜兮兮的笑容,呆呆地点了点头。我急忙起来张罗人去做些吃食来,只是时间已晚,只是将就着弄了些清粥、小菜,胤禛却吃得极香。吃完饭本想拉他起来消消食,他却懒散地不愿动,头枕着胳膊平躺在床上,良久对我说:“颜儿,原来吃饱是件这么幸福的事,我一定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吃饱。”
我心里一颤,再想去分辨他此时的话里到底有几分认真,他却已经闭上眼睛,一会儿鼾声传来,竟已经沉睡过去。想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加上一日里忙着见那些官员,定是累惨了。
他一定会成为雍正的,任我去做什么,大约也是无法阻住这历史的车轮滚滚的。尤其是此次山东之行过后,当他亲眼见识到了真正的民间疾苦,他的心已经不可能再平静如初。
杜甫能吟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有的只是一个诗人的悲悯之心。而胤禛,生在皇家,身体里流淌着爱新觉罗血液的胤禛,却一定会用他的力量把这感慨变为现实。想着,倦意袭来,在胤禛的臂弯里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也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胤禛已不在枕畔,紫儿说天刚亮便出了门。想来定是去想办法先解决了赈灾的钱粮,再去计较其余是非。我便安心绣我的花,想想又怕他一忙又误了吃饭,让紫儿去寻了些食材回来,炖上汤,开始包馄饨。我厨艺一般,不过馄饨做的却不错,因为上辈子时常夜归的尹为回来总要吃些宵夜,我怕麻烦,便白日里包好冻上,他饿的时候只消煮熟就能吃,和方便面一样简单却健康营养些。这辈子来了这许多年,我却没做过这东西,尤其在现代馄饨皮可都是现成的,这时却要自己从和面开始。折腾了一下午,黄昏的时候才包好。胤禛仍是没有回来,只是打发小顺子回来趟,告诉我不要担心。
捉住小顺子问胤禛今天可有发脾气,身体可好,小顺子叹气道:“爷现在都懒得发脾气了,只是抓着几位大人到处筹措粮款呢。这贝勒爷可是真不好当呢,一天里不知道跑了多少路。”问他胤禛可曾吃过东西,小顺子苦着个脸:“爷,早上草草用了些早膳就走了,到现在大约也就喝了几杯茶水,我也跟着爷一直饿着肚子呢。”
心中默默叹气,胤禛的优点是认真,缺点便是太过认真了,一旦什么事较真起来,旁的就全都顾不上了。赶紧给小顺子煮了些馄饨,又让紫儿买了几个饽饽让他带上给胤禛,嘱咐他,无论如何,让胤禛吃些东西,打发他赶紧回去伺候着。
入夜,胤禛又差人来送信说是人去了泰安府,大约今天是回不来了。下午便包好的馄饨已经有些干,这东西不新鲜便吃不得了,煮好和紫儿俩人吃着。心里酸胀着,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辛苦做好为爱人做好的饭,最后他却没时间吃。彼时心里是充满埋怨的,可此刻却只有心疼。真恨不得能飞到他的身边去,原来以为跟着他出来至少能照顾一二,原来却也只是换个地方牵肠挂肚。
三更敲过,我仍然了无睡意,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此时哪怕有个电话都好,能听听胤禛的声音,能嘱咐他按时吃饭,早早休息。
门吱呀的响了一声,我回首望去,惊喜地看见胤禛立在门边,他显然吃了一惊:“颜儿,不是说了今天不回来,你怎么不睡?还在等我么?”
我踯躅地看着他,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你不是在泰安府?”
“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思来想去,怕你一个人害怕、担心。”
我想笑,却有泪滑下了脸庞。千言万语在喉头翻转却只说出一句话:“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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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暖暖一笑,冲我点了点头。可是此时馄饨已经没了,只好就着炖好的汤,给他下了些面条。胤禛边吃便抬头傻笑着看我:“颜儿,这可是你做的?真好吃呢。”我微笑着又给他添了一碗,“若是你喜欢,以后还会做更好的给你。”走到他身后给他轻轻按摩着头、颈椎和肩膀,胤禛脸上的笑又浓了几分:“颜儿,你真好。”
我不语,只是更尽心的帮他揉着。此时,若说胤禛是幸福的,其实,我更是。
可以等到夜归的爱人回家,可以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为他准备的宵夜,可以一边帮他放松,一边听到他的甜言蜜语。这样的日子何其幸福。上辈子起,我那做妻子的心似乎便如此卑微的容易满足。
“颜儿,答应我,以后早早歇着,不要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