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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丽在市里找了所学校,让杨蔚进去读书,学校是中职商校,学业也谈不上多重,晚上会到店里帮忙——即使是亲戚,杨丽丽也不白养活人。
沈淮头微微仰起,磕在手背上,看着窗外夜色下的湖光,将刚才跟安田智诚、山崎信夫二人碰面的事情,说给孙亚琳听。
“你心里不是挺排斥鬼子的吗,怎么觉得我们应该跟鬼子合作?”孙亚琳问道。
“师夷长技以制夷,”沈淮笑着,“咱们的见识,总不能比一百五六十前的古人都不如吧?再说长青集团了,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要支持我们的,但是他们趁火打劫起来,可没感觉有手软;现在,多一个选择,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再说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场如此,官场亦如此……”
“说到这个,老娘肚子都快气炸了,”孙亚琳说道,“他们不仅想要新浦钢厂的股权,还想要众信的股权——我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他们也说什么都是孙家人,说什么互相支持,我都听着,但谈到真金白银时,他们就一个子都不肯多吐出来。我这边的工作做不通,他们就给我爸、给舅公施加压力——电话没有打到你这边来吧?”
“在他们眼里,我难道比你更好对付?他们大概不会想在我边找不愉快吧。”沈淮说道,想到外公在巴黎也要承受额外的压力,心里忍不住轻叹。
“安田的开价要是够高,股票卖给安田,他们也没话可说,”孙亚琳又问道,“你觉得安田能出多高的价?”
“安田这边出价再低,也会比长青集团、比武家高一截,”沈淮说道,“日本的大型企业,在七八十年代就开始注重在海外的产业布局,前期以东南亚为重,近年来加大在中国的投资跟布局。单纯就这一点来说,上市公司的股票对安田有着更大的吸引力。相比较之下,海外华商资本,还缺乏较为系统的产业布局思想,投机心态更浓,所以才会对溢价斤斤计较。”
“那好吧,我先歇两天,就找安田银行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愿到底有多强,”孙亚琳说道,“不然就算炼化项目不启动,其他方面的债务压力也不低。”
“我在想,炼化项目的资金缺口,是不是让安田银行解决一部分?”沈淮说道。
“他们会同意吗?”孙亚琳说道,“国内的地炼项目,在原料供给及市场渠道上,都存在很大的问题,而且今后几年,政策口子只会卡得越来越紧。要是以这个为附加条件,只怕跟安田银行很难谈啊——”
孙亚琳出售手里所持的上市公司股票,意欲套取六千万美元的资金,但这点资金还只够新浦炼化项目启动,最终要想建成,最终要投入的资金,不会低过新浦钢厂。
安田银行九六年进入国内设立分支机构,受政策限制,禁止在国内吸取公众存款,但可以从事企业融债等限定的金融服务。
不过外资银行向企业融债,首先考虑的还是金融风险。
在国内地炼项目这么不被看好的情况,想从安田银行拿到大量的外汇贷款,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要是我们拿新浦钢厂的股权抵押呢?”沈淮说道。
新浦钢厂的母公司,名义上是梅钢集团,实际梅钢集团在新浦厂所占的股份只有20%。
相比较之下,众信前后往新浦钢厂投入一亿两千万美元的真金白银,持股26%,才是最大的外资股东。
新浦开发集团以项目用地入资,持有新浦钢厂8%的股权,鸿基及渚江投资持股10%,其余36%的股权由西尤明斯、飞旗实业等外资方分别持有。
新浦钢厂从筹备到建设,已经历程近一年半时间,再有不到半年时间就能建成,建成后净资产就将高达四亿六千万美元,是梅钢系此时手里掌握的最大一张牌。
即使不算溢价,梅钢系对新浦钢厂总计持有的64%股权,价值也将近三亿美元。
沈淮说道:“要是我们把手里的股权,加价到五亿美元,出售给安田,你说安田会不会答应?”
“好吧,我跟我爸打电话说一下,看他什么意见?”孙亚琳也有些迫不及待,撑起身子就要去拿手机,忘了她身上的浴巾早解开来,刚才趴在窄床上,只有乳|房的边缘露出来,身子撑起来,浑圆的水滴状乳|房就跟雪白木瓜似的悬在那里,看得沈淮目瞪口呆。
还好杨丽丽反应够快,将浴巾拿起来替孙亚琳遮住。孙亚琳见沈淮还看,一个下劈腿就打在他的屁股上,打得沈淮嗷嗷直叫:“又不是我拉下来了,看一眼少你一块肉!”
孙亚琳名义上是众信投资的持有人,但实际上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众信以产业股权投资基金的方式,前后往新浦钢厂投入一亿两千万美元的资金,持有26%的股权——这个产业股权投资基金的最大出资人,就是孙亚琳的父亲,此外,伦敦武家及柏克莱银行等方,都是主要的出资人。
他们投资这个基金,参与新浦钢厂的建造,就是想获得稳定的产业投资回报——要是将股权高价出售,他们不会拒绝,套现分红本来就是他们当初参与投资的目的,现在要把这部分股权抵押出去融资,进行其他的高风险投资,在孙亚琳没有能力拿出进一步的风险担保之前,就不是她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第六百五十四章 长青集团有危机
孙亚琳跟她爸通过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的窗台上,拿浴巾遮在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跟沈淮说道:“我爸人在香港,明天直接飞过来,到时候再细谈吧……”
跟孙家的联络,一直都是孙亚琳在负责,沈淮不关心孙启善等人的行踪,不过听到他在香港,还是颇为奇怪,问道:“你爸这时候在香港,是不是在跟这段时间泰诛汇率市场的振荡有关?”
孙亚琳点点头,说道:“嗯,泰国去年服装及电子产品进口大幅下降,导致常规项目逆差达一百五十多亿美元。这个数字到今年三月底,就累计到二百亿美元。泰国政府方面,动作迟缓,看不到有刺激出口的动作,只是一味的吸引短期外汇资金流入,实际导致短期外债激增,而泰国国内金融证券以及房地产这两年过热发展——所以,泰铢在汇率市场上给一些对冲基金盯上,倒不叫人奇怪。虽说泰国政府跟新加坡联手拿出一百二十亿美元,在汇率市场收购泰铢,叫一些投机基金损失很大,退了出去,但泰国经济体系内的风险并没有释放出来。他们过去这些年,在泰国的投资过中集中了,我爸这次到香港,是要对泰国的投资业务,重新做个风险评估……”
沈淮下巴磕在椅榻上,在七十年代之后,继日本,亚洲其他地区的经济也迅速崛起,其中就以“四小龙、四小虎”为代表,泰国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发展速度并不缓慢,但锋芒还是给“四小龙、四小虎”盖住。也因此,在九十年代中前期,东南亚地区虽然总人口不到中国的一半,外资流入量却要高过中国一截。
长青集团在亚太地区的累积投资超过十二亿美元,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地区;近年来虽有加大在大陆地区的投资比重,但也占不到亚太投资总额的三成。
“要是长青集团在泰国的投资,真要遭遇什么风险,照我说,那纯粹是活该,”沈淮翻过身来,手枕在后脑勺下,说道,“东南亚投资过热,分割的市场适应性差,缺乏完整的工业体系,对出口依赖强,地区性政府手腕软弱,一旦出现情况,就缺乏能在整体结构上解决问题的强力手段,所以,长青集团重新评估在泰国、在东南亚的投资,现在至少能算是亡羊补牢……”
沈淮一针见血的指出长青集团在泰国过于集中投资的弊端,但孙亚琳犹对他奚落道:
“国内中央政府手腕倒是强了,但年后收紧以来,新浦炼化也给卡住脖子动弹不得,你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资金真能到位的话,审批应该能松一些,”沈淮说道,“还是等你爸明天过来,再谈吧……”
国内年后为抑制投资过热,收紧大型项目的审批,说到底是国内诸多大型项目的建设,自备资金比例低,对银行贷款依赖强,不收紧,就会加剧国内金融体系的风险——倘若项目的自备资金充足,对银行贷款依赖低,这时候放行项目建设,不仅不会加剧风险,相反的还能通过产业链的拉动,释放一定地区及行业的金融风险。
同样,外汇融债,一般认为长期融债或直接的产业投资,有助于促进经济的发展,而短期性质的进入,会加剧经济体系的风险——这也是国内大规模招商引资,却在金融证券以及房地产开发等领域严格限制外汇资金进入的主要原因。
新浦炼化项目现在卡在国家计委手里,甚至连审批程度都没有启动,不仅陈宝齐等人在市里保持沉默,省里也没有特别的去推动什么,说到底还是这边的资金筹备情况不理想。
要是梅钢系能从安田银行手里拿到大量外汇贷款,能筹到两到三亿美金,甚至更多的资金,不论是市里,还是省里的态度就会发生转变。
*
沈淮出国不方便,要跟市里的申请,故而也没有立时飞往香港去见孙启善的条件——一定要在国内见面谈事情的话,地点选在徐城跟在东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新浦钢厂项目启动后,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能正式投产运营,孙启善作为主要的间接投资人,也应该过来看实地走一走,看两眼。
跟安田的合作都只是有个苗头,沈淮既不愿意这时候去惊动市里,也不想叫安田智诚、山崎信夫等人感觉他们这边的急躁,故而也是严格封锁孙启善来东华的消息。
孙启善由宋鸿军陪同,经徐城直接赶到霞浦,甚至县里,也仅陶继兴、赵天明等不多的人知道。
沈淮直接在北山鹏悦国际大酒店等候孙启善一行人的到来,看着车队缓缓驶过来,沈淮走下台阶,王卫成、杜建等人先一步过去帮忙打开车门。
看着孙启义下车来,沈淮笑着问道:“二表舅这次怎么也有空到东华来了?”
沈淮也只是事前跟宋鸿军通电话时,临时知道孙启义这次也一起过来。
说实话,沈淮对此也感到疑惑:孙启善的行踪想要彻底瞒过别人是不可能的,但沈淮暂时还无意跟别人透露梅钢跟安田银行接触的消息——孙启义跟着过来,这个事情就瞒他不住了。
沈淮不明白,孙亚琳她爸为什么要让孙启义掺和这事?
沈淮是真疑惑,不过在孙启义听来却有些讽刺,尴尬的笑了笑,老脸也忍不住一红。
沈淮再怎么桀骜不驯,宋系内部有人再怎么对他不满,孙启义此时却没有冷言奚落的资格——梅钢这些年来的迅猛发展,不过是衬托出他在亚太投资业务上的无能跟低效,而东南亚地区金融风险还在进一步的积蓄之中,也给长青集团在东南亚的巨量投资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险。
“泰国的问题,可能比想象中要严重一些……”孙启善看得出沈淮有些疑惑,启义为什么跟着过来,他之前在电话里也没有细说,这时候下车略加解释。
“哦……”沈淮点点头,明白过来。
长青集团这么大规模,投资又不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抵抗风险能力自然也强,不可能给区域性的经济危机一下子拖垮——不过对长青集团的管理层来说,不是说只要保证长青集团不给拖垮,他们就能保住地位的。
实际上只要长青集团在区域的投资出现不可逆转的损失,就必须要有人、甚至整个管理层都要为之负责。
孙启善、孙启义不能算职业经理人,而是作为孙家的代表,进驻长青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