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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将烟跟火机,装进口袋里,走向那个给从拆屋现场拖出来、这时候还在泥水打滚的妇女,示意工作人员将她松开,蹲下来,将雨衣的帽兜脱下来,露出脸跟她说道:
“我是县委书记沈淮,现在嵛溪河出现险情,急需木桩子跟石料加固河堤,在这种情况,谁都有义务做出贡献,不存在你同不同意的情况。更多的道理,我也没有时间跟你讲,事后,县里也会根据你家遭受到的实际损失,给予相应的补偿。这个补偿是有标准的,如果镇上克扣你家的补偿,你可以再到县里来找我。要没有其他事,你一家也要跟其他群众一起转移到安全地方去。在险情没有排除之前,县里要预防万一情况出现,河堤这边不会留人,这也是对你们群众负责,希望你能理解、配合我们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刚才挣扎光力气,还是给赤脚、穿着一身黑黢黢雨衣的县委书记吓住,在沈淮这番话后,这个妇女倒是安静下来,没有再吵什么。
见这女的安静下来,沈淮又将三汙镇副镇长王兵喊过来,吩咐道:“今天拆房子取料的几户群众,镇上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予安置、赔偿,事后单独给我报告。原则要讲,群众感情,我们也要讲。”
沈淮挥手,让两名工作人员陪同这名妇女下去。
王卫成拿了一双雨靴过来,沈淮接过来,就坐在路边穿雨靴,戚靖瑶这时候才看到沈淮的右脚掌外缘划开一个大口子,还有血水往外渗。
她才知道沈淮之所以赤足,肯定是之前那双鞋给什么东西割破了。
这时候三汙镇党委书记走过来,关心问道:“要不要喊医生过来包一下?”
沈淮摇头道:“我的脚不用你关心,你今天就给钉在河堤上。要是后半夜雨势再大,河堤再出现险情,要不要撤,该怎么撤,你心里要有谱。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即使要撤,你作为党委书记,你跟刘部长也要最后一个撤。的官,没有那么好当的,你们要清楚了。”
沈淮换好雨靴,原地踩了两脚,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跟戚靖瑶说道:“戚书记,你陪我再走一趟河堤,然后我们就回县里去(暗黑之骷髅王全阅读)。今夜雨势会少一些,不过也没有办法放松jing惕,明后天可能还有大雨……”看了戚靖瑶脚上jing致的红sè高跟鞋一眼,也不说什么,就直接往河堤上走。
戚靖瑶开始没有觉得有什么,等上了泥泞一片的河堤,才真是吃足的苦头,红sè高跟鞋给毁得不成样子,她脱掉鞋赤足踩在泥浆里,几乎是咬着牙,一步一挪的跟沈淮往前走。
河堤上都拉了临时路线,拉出一片灯光,以便工人们河堤加固施工。
堤上都是民兵跟附近村子里的青壮年,看着戚靖瑶这般模样以及她的秘书提着鞋走在后面,眼神都是怪怪的,叫戚靖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心里也把沈淮恨死,知道沈淮拉她上堤,就是要看她出丑,这时候都不知道要不要,让秘书将她的那双鞋扔掉。
这会儿,王卫成拿着手机走过来,说道:“罗庆的电话,他有事找你……”
“罗庆有什么事找我?”沈淮停下脚步,看手机已经挂上了,疑惑的问道。
“他正在赶来霞浦的路上,开车说话不是很方便,我告诉他我们在三汙,他一会儿就到。”
沈淮拨了两个电话,都没有拨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基站信号有问题,拿着手机,敲了敲额头,担扰的跟王卫成说道:“有可能是嵛山湖水库的问题。你拨电话到嵛山县委,问一下情况。”
第八百二十九章 协商
王卫成拨通嵛山县委的电话,了解过基本情况,追过来给沈淮汇报:
“嵛山湖本身倒没有问题,还是在嵛山湖水库腾库容的问题上,淮能电力内部出现了一些分歧。气象台预测后天还有暴雨,罗庆他们担心嵛山湖水库要是这时候不进一步放水,将库容腾出来,就怕后天的大雨在灌满水库不得不放水,会对中下游的河堤造成双重的冲击。嵛山县委正开会研究要不要让市里出面跟淮能集团协调一下。”
沈淮轻叹一口气,从小姑离开淮能后,罗庆又调回淮能电力工作,但他跟胡舒卫等人在淮能电力内部给限权,也很难再管到具体的事务。
戚靖瑶站在一旁,听着这些事,却是幸灾乐祸。
罗庆曾给宋文慧当过一段时间的秘书,胡舒卫是淮能集团的创始人之一,他们都是梅钢系留在淮能集团内部的嫡系跟铁杆。
要是胡舒卫跟罗庆,连对嵛山湖在这时候要不要放水腾库容这件事都没有话语权,也就可见叶选峰、郑宜梧等人在淮能集团内部,对梅钢系有多排斥跟压制了。
见戚靖瑶娇翘的嘴角露出笑意,沈淮也不说什么,看向王卫成问道:“你怎么不给戚书记找双套鞋来?”又唬着脸教训戚靖瑶的秘书,原是东华ri社报记者的刘南,“你们平时是怎么照顾好领导的,让戚书记赤着脚满现场的跑,成什么体统?”
戚靖瑶恨得牙痒痒的,她一时间不察,从县里出发就没想到过来后会给沈淮拉上堤,哪里会在车里额外准备套鞋、雨衣这些东西?
王卫成跑开找了几双套鞋过来,递给戚靖瑶以及刘南等人换上,说道:“找不到小号的雨靴,这双戚书记您就凑合一下吧。”
戚靖瑶也只能凑合一下,但穿好雨靴,才更感受到沈淮那深深的恶意。
戚靖瑶的脚娇小,脚上却是男式雨鞋,要大上好几号。
沈淮接下来又专往泥泞处走,戚靖瑶身体轻盈,但踩一脚也是深深的陷在泥浆里,再拔出来,白嫩的脚拔出来的,雨靴却陷在里面。
戚靖瑶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拔一次鞋子,几十米走下来,就累得快要瘫下来,跟只狗似的。
再看到随行人嘴角都藏着笑,打心眼底瞧不起她这个副书记,戚靖瑶恨不得将雨鞋子拨出来砸沈淮的脸上去:这杂碎纯粹就是在消遣她。
罗庆半个小时后赶到三汙镇,沈淮没有等戚靖瑶走出泥泞地,将她丢在大堤上,他与王卫成先赶下河堤去见罗庆,边走边笑道:“县电视台的记者,有没有将那婆娘的样子拍下来,回去做个专题,咱们偷偷的看?”
王卫成知道沈淮特地将戚靖瑶拉上大堤,就没有藏什么好心,看到戚靖瑶果然是出了大丑,笑道:“戚书记在基层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应付不了这么复杂的状况,陶书记在开防汛工作会议时,坚持不让戚书记分管防汛工作,看来是有远见的……”
“你虽然未必就要到基层去工作,但基层的工作经验,你也要注意积累;我让杜建守在县里,让你到下面多走走,也是想你多走走现场——今年的防汛形势,要比以往都严峻。”沈淮说道,王卫成在学识、能力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基层经验对区县一级的官员是个大槛,他对王卫成未来的成长有期待,自然也是希望他的能力足以掌握大局。
罗庆开了一辆车身都是泥浆的老吉普停在村头,沈淮走过来,拔出烟来给他,说道:“嵛山湖水库的问题,我刚打电话给梁书记了解了一下,你现在的意见是什么?”
“后天的降雨量,比七月初的那场大暴雨还要大,而且嵛山的地形比较特殊,雨云从东南方向过来,滞留嵛山的时间可能要比想象中长,降水量会进一步的放大。现在嵛山水电主管业务的几个老总,也是水利专家,但对嵛山地形的特殊情况没作考虑,认为现有的措施已经足够。我跟胡总打过电话,胡总在燕京开会,赶不回来,他也觉得这事必须重视起来。现在让市里跟淮能协调,时间也赶得及。我直接赶过来,主要也是担心嵛溪河下游能不能承受明天的放水……”罗庆说道。
沈淮说道:“霞浦这边再连夜动员一下,赶在放水前再排查一遍险情。嵛山县准备得怎么样?”
嵛山湖水库大坝,前两年进行过彻底的加固,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但嵛山县城位于东嵛溪河的中游河谷里,地势相对周边的丘岭较为低陷,容易积涝。
而且东嵛溪河经老城河段曲折的拐了好几个弯,出口很窄,出口处又是山脊地形,一旦嵛山湖在上游放水,就会对嵛山老城造成很大的压力,更不要说后天可能会有更大的暴雨降临。
“现在梁书记、肖浩民他们都绷紧了神经,但只要不倒霉到暴雨都集中在嵛东河谷的上空,问题应该不大,”罗庆说道,“但也说不好,嵛山的地形比较特殊,对气流的滞留影响很大,容易出现极端情况;我们也就是担心这个,这种情况在嵛山历史上时有发生,就怕今年更严峻。”
“那好,现在就准备腾库容,我给叶选峰打电话。”沈淮说道。
“这电话是不是还是我或者胡总来打?”罗庆说道。
沈淮直接给叶选峰打电话协调腾库容的问题,叶选峰要是心胸开阔,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叶选峰心胸不开阔,这就成了沈淮对淮能集团的工作指手划脚、胡乱干预。
现在两方面矛盾那么大,罗庆也不想沈淮跟叶选峰直接通话,由他或者胡舒卫中间缓和一下,都要好一些。
沈淮一笑,跟罗庆说道:“没啥区别,也没有时间去搞协调工作,早一刻放水,库容就能腾一些出来。我直接打电话说这事方便。”让王卫成查到叶选峰的号码,直接拨过来。
*
淮能电力的火电规模已经上到四百万千瓦,嵛山的几处水电站加起来,都还才十五六万千瓦。在比例上,嵛山水电存在的问题在淮能集团内部已经难以引起什么重视。
今年入夏以来,全国上下好像没有一处地方不在下雨,长江、黄河、三江流域,都爆发全流域的洪涝灾害,渚江也不能幸免。
说到防汛,渚江中游即淮西市段的防洪防汛形势,要比下游严峻得多。
淮能煤业在淮西投资开发的矿场也出现严重的积涝,损失严重,叶选峰这段时间的jing力也是盯在淮西。
今夜,叶选峰也是刚从淮西回徐城,赶着宋鸿奇途经徐城,就拉谢成江等人过来,大家聚到一起吃个饭,交流一下近期的工作思路,突然间接到沈淮的电话说嵛山湖水电站存在问题,他心里自然不可能高兴到哪里去。
当然,叶选峰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也不可能说因为心里憎厌,就会完全忽视到嵛山湖水库的问题,只是在电话里跟沈淮说他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现在这个人指手划脚的事可真多,”刘建国私下里更不会掩饰对沈淮的不满,“淮海融投,是李谷拉着他搞的,还说得过去;但霞浦是一个县,却搞起什么淮海zhèng fu建设基金,名头听了好像他们才是省zhèng fu似的,这手就伸太长了。省里那么多官员,给打脸,看到他心里头会喜欢?”
谢芷看了宋鸿奇一眼,优雅的切着盘中的牛排。
宋鸿奇没有说什么,老成持重的谢成江跟叶选峰说道:“现在防汛形势很严峻,嵛山东岭的地形,又跟平江的平原地形又不一样,是有必要了解一下情况。”
谢成江不这么说,叶选峰也没有办法将沈淮摞在一边不理。
现在谁又能将沈淮摞到一边不理?
嵛山湖水电站规模不大,却有着稳定的盈利,在淮能诸多分属企业里,颇为亮眼。不过,嵛山湖水电站本质上还是沈淮一手推动做起来的,叶选峰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这几年都没有亲自跑到嵛山去看一眼,只是派了亲信去接管了事。
他现在对嵛山湖水库的情况,也没有什么直观而具体的印象,也只能在车里打电话给嵛山水电分公司的总经理了解情况。
然而,叶选峰从嵛山水电分公司总经理那里了解的情况,要比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