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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捧着满满一大盒珠宝,三公主的贴身女官快步穿过长廊,推开门,走进一间充满喜庆的厢房。
“公主,北胡王又赐下东西了!”
从他们住进驿馆起,北胡王便每天派人送来各种各样的用品,陵罗绸缎、珠宝首饰应有尽有,也不乏各种新鲜的小玩意。
“快,快拿来让我看看!”正在梳妆打扮的三公主孟天媛,挥开身边那几名女宫的手,急切地叫道。
自从和北胡王定亲以来,她整个人就像置身在梦中一般,感到不太真切,只有将他送来的东西,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内心才有踏实的感觉。
从女宫手里取过一串龙眼般大小的珍珠项链,盂天媛双颊有些酸红,柔美的唇浮起一抹满足的笑。
想起那个对她情深似海的男人,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奇异的悸动,更是忍不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想,她将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受宠爱的新娘……
就在驿馆里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欢愉中时,送妹妹来相亲的兰纥太子孟天放却皱紧眉头,在自己的厢房里不停踱步,眼睛还不时瞄向桌上摆着的一只金丝鱼篓,心里沉甸甸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对这次异乎寻常的联姻,他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随着婚期的逼近,他就愈加心神不宁。
特别是今天,当他发现北胡王送来的赏赐中,竟有一只精巧的金丝鱼篓时,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记得很清楚,小盈上次来北胡时闲得无聊,就背着个鱼篓跑出去,钓了好几天的鱼。而就在他们离开北胡的那一天,小盈一大早趁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死缠活缠地赖着他,求他准她出去钓鱼。
该不会是……
脑子里不由自主掠过种种猜测,盂天放眉心愈结愈深,甚至连头都开始有些发疼了。
当然,这件事他对谁都没有提起过。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了。
此时此刻,他不禁由衷希望,一切都是他在瞎操心,或者真能如父王所说,就算北胡王喜欢的是小盈,但在看到三妹之后也会移情别恋,要不然……
额头上冒出涔涔汗滴,孟天放赶紧用衣袖擦了擦,脑中紧张地思忖着,明天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该怎么补救才好。
说到底,万一北胡王真的认错人了,他也要负起一半责任。更何况,北胡是他们兰纥得罪不起的强国,若惹恼了北胡王,可不是开玩笑的……
夜深了,月色明亮,洒在寂静的大地上有一种奇异的美。
北胡皇宫西侧观景台,两道修长的身影在清幽月光中愈见挺拔,那是北胡王夏明霆,和为了他的婚事不远千里从边关赶回来的十二王爷夏明俦。
“皇兄,我总觉得你这次立后过于草率。”明知兄长大婚在即,夏明俦还是忍不住提出最后的谏言,不同于平日的玩世不恭,脸上难得正经。
他实在不明白,素以沉稳睿智著称的兄长,怎么会在立后这种大事上,像中了邪似的,竟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三思孤行。
草率?挑眉望着身边的弟弟,夏明霆含笑不语。“皇兄……”
夏明俦还想说什么,夏明霆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你还小,不懂得男女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年二皇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舍弃太子之位的心情。等你以后遇到心仪的女子,你就会明白我今日的所作所为。”
望着兄长那张淡然的脸庞,夏明俦不禁哑然。
十五年前他虽然还小,但也知道二皇兄夏明桐舍弃太子之位,在北胡所闹出的轩然大彼。很多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八皇兄在某些时候,像极了父王最欣赏的二皇兄,父王大概也不会在临终前,让当时刚满十六岁、还羽翼未丰的八皇兄继位吧。可今天八皇兄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既然皇兄心意已决,臣弟也无话可说,那臣弟就不打扰皇兄休息,先行告退了。”走开几步,夏明俦想了想,忽然又回过身,目光牢牢地望住夏明霆。“虽然臣弟对皇兄这次立后采保留意见,但皇兄既然决定了,臣弟就永远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能够得到弟弟的认同,夏明霆颇为高兴,他深深吸了口气,幽邃的眸光不知不觉从弟弟远去的背影上收回,再一次穿越层层夜色,投向深蓝的天幕。
他脸上的神情虽然还算沉稳,一颗火热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更是不由自主的,塞满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小人儿。
这三个月来,他独自一人,在清冷的月光中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早已经记不清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北胡习俗认为,未婚夫妇在婚前见面会招来不祥的话,他早就抛下所有公事,亲自迎娶他的三公主,哪像现在还得一个人苦苫忍受着寂寞的煎熬?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他的人没有陪在她身边,可他的心,却一直紧紧与之相伴。这些日子,每天听手下详细汇报她在驿馆中生活的点点滴滴,是他一天最大的享受。
尤其得知他的心上人,将他送的东西,如宝贝般珍藏在身边,他就愈发迫不及待的想见她。
现在好了,望梅止渴的日子总算快要结东。
明天,从明天起,她将会是他的妻,是他一生中最亲密的人,将会和他一起走过人世间的风风雨雨。
月光照着他的脸,他的心在清辉下微微发烫。
想到明天就能如愿以偿,想到明天将会有一个浪漫无比的新婚之夜此时的夏明霆,实在有些等不及明天的到来。
既然是北胡王的大婚,规模之大可想而知,且不说浩浩荡荡。仿佛远征大军凯旋而归的迎亲队伍,单就响彻云霄的鞭炮声,和漫天飞舞的彩纸飘过,就够弋雅城的百姓津津乐道好一阵子了。
不同于普通百姓流露在脸上的好奇和兴奋,夏明霆挺拔威严地立在皇宫门前,眼睛清冷地望向前方,身后则是一大帮穿著喜庆吉服的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
夏明霆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但内心的狂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虽然他贵为北胡的君王,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沉溺在爱恋中,无法自拔的普通男子。
其它的都不用提,就说现在吧,按照宫里的规矩,他根本不必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新娘,但为了巩固新娘在北胡的地位,也为了能早点握住那双娇柔的小手,他选择了在晨风中苦苦等待……
时间在太阳的升腾中一点一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晌起震天的锣鼓声,在无数官娥采女、侍从护卫的簇拥下,迎亲的凤轿稳稳的停在皇宫门前。
新娘子到了,总算可以正式开始婚庆的各项事宜,守候的人们都长长地舒了口气,尤其是站在夏明霆身侧的十二王爷夏明俦,早就对这个让八皇兄神魂颠倒的新娘子好奇不已。
嗯?新娘子的腰肢看上去还真纤细,难道这就是八皇兄不顾一切,喜欢上她的原因吗?
看着新娘子被两名女宫小心地从凤轿上搀扶下来,夏明霆也长长舒了口气,可下一刻他不禁呆住。
才三个月没见,三公主怎么就长高了许多?果然之前是个尚未长大的小女孩,思及此,他莞尔地笑了。
不过,看着娉娉婷婷朝他走来的新娘子,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
会是因为她将腰束得太细,而扭曲了平日走路的姿势吗?
不及细想,他快步上前,关切地从女官手中扶过娇弱无比的三公主,不禁担心地问:“爱妃,今天的婚礼仪式可要花一整天的时间,你腰束得这么细,会不会不舒服?”
虽然她不辞辛苦为他束腰令他感动,但他并没有忘记上次她就是因为腰束得太紧,而差点昏倒在树林里。
“只要王上喜欢,臣妾再辛苦也值得。”被他温柔握住双手,孟天媛觉得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她感激涕零地说。
她话音末落,刚刚还一脸关切的夏明霆倏地变了脸色。
这不是“她”的声音!虽然这个女音听起来相当清脆悦耳,但肯定不是“她”的声音!
不敢置信地,他的视线落到她手上,那是双非常纤细的手,十指葱白,保养得很漂亮,却不像“她”那般圆润可爱。假如说身高还能在短时间内长高的话,那声音和手形在突然间改变,就十分可疑了。
脑子里突然冒出新娘子被人掉包的恐怖念头,夏明霆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缝,眸光锐利地扫向身边的新娘,恨不能一把掀起覆在她头上的大红盖头,看看这名女子究竟是谁。
可理智马上制止住他。
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掀起这个盖头,且不说万一真是“她”的话,“她”的情形会有多难堪,就算不是“她”,“她”和兰纥也脱不了关系。许多事情还是私不解决比较好,一旦在大庭广众下闹了开来,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他状似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拂上新娘的腰,只听“啊”的一声轻吟,新娘子忽然腿一软,整个人往前倒去,顿时跌入新郎及时伸出的臂弯中。
“公主……”
走在附近的几名女官惊叫着,想上前搀扶,却被抱着三公主的夏明霆出声制止住。
“新娘子身体不适,要休息一下,婚礼暂停。”冷峻的目光扫过四周,他一脸严肃地说,而后大跨步消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当夏明霆抱着三公主走进寝宫时,轮廓分明的脸上尽是一片淡漠。“出去!”
他对着正在宫内忙禄的几名宫女冷声吩咐。
虽然非常奇怪,王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抱着新娘回到寝宫,可瞅瞅王上那张如冰般僵直的脸,那几各宫女都没敢说话,一声不响地鱼贯而出。
将怀中昏迷不醒的新娘放上床榻,夏明霆仿佛如临大敌般,冷着脸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掌心里全是汗。
自他十六岁登基以来,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这么紧张做什么,不就是掀开新娘的盖头吗?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刷的扯下覆在新娘头上的大红头巾,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立刻呈现在他面前,却不是朝思暮想的“她”!
即使心中早有猜疑新娘可能被人掉换,但当他亲眼证实这一切后,整个人还是像掉进冰窟里,从头到脚浸了个凉,浑身的血液更不知翻腾逆流过多少遍。
兰纥王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愚弄他!
胸中涨满怒火,他一拳捶上床头,而后铁青着脸走出殿外,对着那些垂手恭立的侍从,一字一句的吩咐。
“传令下去,兰纥三公主病重,今日的婚礼取消!”说完,不顾侍从们震撼惊讶的模样,霍然转身返回寝宫。
夏明霆自己也知道,如此兴师动众、轰轰烈烈准备了好几个月的婚礼被突兀的取消,一定会引发各种流言和猜测,但他实在没办法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成亲,更何况目前他最心急的,就是查出事实的真相。
再次走到床前,他以冷漠的眼神,看了下这个穿著一身喜庆吉服的女人,然后伸出手,在她腰间穴道上轻轻一截,就见她哎呀了几声,而后茫茫然睁开眼。
她现在在哪儿?
孟天媛转了几下眼珠,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正在身边看着她时,她马上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心中一紧,骨禄一下坐起,口中忙不迭解释。“王上!臣妾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间没了知觉,没、没影响成婚大典吧?”
并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夏明霆倨傲地站在床前,漆黑的眸淡淡凝起,语调冰冷地问:“说,你是谁?”
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