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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得还行。”她无精打采地应着,“再几天就好了吧。”
罗浩帮她把东西提到了门口,“我帮你提进去吧,这些还蛮重的。”她一边客气一边摸钥匙,可摸了半天才沮丧地发现钥匙没带出来。敲门敲半天也没见井言来开门,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罗浩主动提议,“大概是出去了,要不你先到我那里坐一会。”
能有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她当然很高兴。
罗浩的生活习惯比起教授来差了一些,独居男子惯有的不爱收拾和乱堆东西的习惯他也有,不过房子大体看起来还算是整洁。她接过他递来的饮料,“住得还习惯吗?”
“很好啊,环境好,出入方便,装修的风格也是我喜欢的。重点是,离我公司很近。”罗浩倒没掩饰,“就是租金比起原来的贵了些。”
她大为窘迫起来,捏着饮料讷讷了几声。罗浩哈哈笑起来,“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房东,这要放以前的那个,她肯定会和我说一通通胀啊涨价啊好地段什么的,总之非要说服到我承认她这房子租给我是我占便宜积大德了才肯罢休。”
季风噗地笑出来,“要我一下子找这么多理由,我还组织不来语言。呃……不过,你的负担很重吗?”先前通过闲聊知道他是受聘于一家颇有名气的基金公司,职位不低。
罗浩笑着摇头,“开玩笑的,我的房租是由公司报销。”他话锋一转,“现在房价涨得这么高,有很多人为了一套蜗居而奔波劳碌。也许一直租房子,然后搬来搬去。或者一辈子就为房子打工,你却比他们幸福很多。小地主婆哈哈。”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好啦。其实你住的这套属于我弟弟,”她思索了片刻,“嗯,因为买的时候他未成年,所以先做我的名字,等过一阵子得过户回他的名下。”
罗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搞了半天井小弟才是我的房东。不过小季,你这姐姐当的可真是尽心尽力了。你弟弟真幸运。”
“应该的,”提起井言那一摊子事,季风就有些不自在,“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我看他还得谢谢你的当机立断,当时你买的价格和现在的,整整翻了一倍不止。”罗浩很感慨,“你比我当年有魄力多了,”
她很少被人夸奖,更遑论是被他,“你也不差啊,金领人士啊。”
“连窝都还没有,算什么金领。”罗浩笑道,“老话都说要先成家再立业,我这是倒过来了,还不到位呢。”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得笑笑。由于时间不早,罗浩便提议一起出去用餐。他很健谈,她所见过的男人中没有一个能像他似的可以就着她感兴趣的话题滔滔不绝。他的学识和见闻,他的人生经历,甚至于他的感情经历,她都听得津津有味。甜点加了一道又一道,咖啡也续了一杯又一杯。若不是时间太晚了,她真愿意一直听下去。
他帮她把东西提到门口,“今晚是我这些天以来过得最愉快的,谢谢你。”
若是放平常,这种文诌诌又颇肉麻的话季风听着必定会起鸡皮疙瘩,但是这个时候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却是各种受用,“哪里,我才应该谢谢你呢。我——”她感激的话还含在嘴里,这边门呼一下就拉开来,接着火炮就对准她轰轰发射。
“你到哪里去了!”“手机干嘛关机?”
季风的笑脸僵在那里,罗浩见状便在旁解释了几句。但看井言的模样似乎并不领悟,姐弟俩四目相交,空气里满是噼哩啪啦的电流。再没眼力劲的人也这种时候不合适再插手管,他只得不痛不痒地再劝了两句后便转身离去。
季风持续了好一阵子的甜蜜心情一下子被他给打散了,当下黑口黑脸。反关上门后,她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开始回击,“我出去买菜,没带钥匙。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见你出来,打电话也没人接。人家看我没地方去才请我去他家坐坐,然后吃顿晚饭。”
“那手机干嘛关机。”
“打电话打到没电了,这理由你接受吗?”她反问道,“好,现在轮我问你,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出去不和我说一声?”后面两字是用吼的,听着火药味比他刚才的还要重。
“你不是说没钱了吗?我出去提钱给你啊,”他先前的怒气已经收敛大半,只是语气中还残留着些愠怒,“难道你不要了吗?”
“既然要出去,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啊。”
他咬着唇不回答。
“井言,这阵子我很累。我知道你也不舒服,所以你有要求什么我都顺着你,可你也不能得寸进尺。你觉得不痛快,我还觉得更不痛快。可有什么办法?我们毕竟住在一起,有时候得相互体谅不是。”她觉得压力山大,“刚才我吼你,态度不好我道歉。”
他扭过头去,压低的音量里依稀带着些许鼻音,“算了……我本来也该和你说一声。钱我放在桌子上,记得收起来。”
虽然他没道歉,可话里的意思她却听得出七八分歉意,以他的脾性能说到这份上就是很大的退让了。她把东西收拾到厨房后又转去他的房间,“井言,你手机号多少?”
他正从衣柜里往外拿衣服,“我不用那个。”
“怎么会没有呢?”现在这社会发展程度,没有手机的日子根本无法想象。就算她死宅,也会备一支手机待用。
他把扭伤的手从衣袖里抽了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有?”
“难道没人找你吗?”
“不管我有没有这东西,想找我的人自然能找到。”
口气还真不小,“总有找不到你的人吧,万一他们有急事,那不急死了。”
“我干嘛要见连人都找不到的笨蛋。”
她无奈地摆手,“好吧,以后我绝对记得带钥匙了。不过,下次要出门的话,麻烦你留个言。”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又问道,“钢丝擦在哪儿?浴缸有点脏了。”她看看他的手,深呼吸一口,“你呆着吧。”
可她清理浴缸的时候他还是跟了进来,挺固执地和她争,“我自己来,你去忙你的。”他的话里多少有些赌气的意味,她也晓得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他那手,还是犹豫了一下,“就差一点了。”
他受伤的手别到身后,倾身去抢她手里的钢丝球,“说了我自己来。”
他的动作很快,季风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避,身体的惯性让她的腿直接一弹,就这么踢在他的身侧。要是平常这一踢,井言只当是挠痒痒。但现在他病还未愈,精神状态非常差,再加上身体本来就没有保持着平稳。结果这一踢把他给踢得身体歪斜,整个人直接倒栽进了浴缸里。
季风眼睁睁地看着他毫无反抗能力地一头栽进浴缸里,更可怕的是他栽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声轻微的咯嗒声。就像她上学的时候听到同班男同学扳手指时发出的那种骨肉关节摩擦的声音。
“……好痛,我的手——”
她的记忆瞬间就空白了。
、平静的生活乐趣
季风捏着刚取好的药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决定明天早起去庙里烧个香,顺便求两个平安符。她真不知道自己和井言到底谁更倒霉些,井言那一滑,直接手骨折了。而她作为直接责任人,不必说肯定要负责任地善后。
井言从回来开始就很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的。他的脸色比起先前更白了些,精神状态也更差。那双有神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光彩,变得异常黯淡。医生为他打了个三角板固定,现在他一手弯在胸前动弹不得,连带着另一手的行动也变得迟缓。这和他先前的灵活好动对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人有护弱的心理,何况这次他会这么惨完全是因为她。季风感觉到格外地愧疚,她原想着以他的脾气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折腾。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谁知道从回来的那天起,他除了三餐时间会出来外,其他的时候都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这让她感到非常不习惯。
“今天天气很好,出去晒个太阳吧。”
他趺坐在地上,手里的书本才翻过几页,“不想下去。”
“不下去也行,到阳台晒晒也好啊。”她试图劝服他,“晒太阳补点钙,这样对恢复也有好处。”
他终于抬头看她,嘴角一抹颇有含意的笑,“你是想让我补钙呢,还是想自己补补眼睛。”
她噎了噎,想着自己果然是多虑了,这只山猫的嘴巴还是这么毒辣,估计现在只是他暂时的情绪低潮期而已。既然人家不领情了,她再多说就是蠢,“随便你吧。”
他把书本一合放在腿上,抬起没受伤的手拍拍旁边,“坐,我想和你说说话。”
她脸上闪过一丝犹疑,可还是坐下。
井言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一声,“我发现,你只有像这样皱眉头的时候才有一点像LISA。”
LISA是季妈的英文名,季风虽然知道,但乍一听起来还是觉得陌生。她有些不自在,“我长得像我爸多一点。”
“LISA说你的脾气也很像那个人。”井言曾经和裘德夫妇一起生活过。虽然时间极短,但那毕竟是他少有的和能称之为家人的人一起生活的时光。裘德很疼爱他,但这个老好人对他的顽劣从来是束手无策,时常是一脸苦恼写在脸上。LISA却不会纵容他胡来,而是会叉起腰教训他,哪怕他听过后依然是我行我素。事实上井言对于这个名义上的舅妈,谈不上讨厌,可也没有多喜欢。只是有一次,LISA不知道为什么喝得很醉,她抓着他说了很多话,英文夹着普通话还有些方言。她说了那么多,主题只有一个,她的女儿。那个她觉得亏欠了很多,一直牵肠挂肚的孩子。
井言亲情的认知仅限于自己那个木讷的父亲,而井老爹却是那种奉行‘无声胜有声’信条的人。井老爹觉得,与其用嘴解释,不如自己参透来得觉悟。在这样的教导下成长,他对于亲情的观念自然变得淡薄。所以他无法理解LISA在言谈中表达出的强烈情感,那种情感的渴望直接而强大,恨不能是把心都掏出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打动。
“女儿像父亲是正常的,儿子也不多像母亲么。”
井言的眼睫微翕,“我不知道。”
她没有留意到他的失神,迳自说道,“以前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父母亲和孩子们分开站两边,都可以凭容貌一下子认出他们的。有的神似,有的形似。还有的分开看着是两个人,可站在一起你却能马上知道他们是一家子。真的,你必须佩服遗传的鬼斧神工。至于性格嘛,孩子是由父母养大的,双方的性格肯定会对其产生影响。这种影响也不是全部,毕竟每个人生来就有了自己的个性。”
井言的手指捏着书本一页的边角轻轻地搓弄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温暖的阳光穿过落地窗铺落一地的灿烂,在光束的间隙间能看到在半空中悬浮的细小微粒。它们总是那么慢悠悠甚至是悬止不动,仿佛能将时光凝固一般。而他就这么坐在像是静止的时间中,异常地安静详宁。
她的心思略动,鼓了鼓气问道,“你和我妈妈,呃,就是LISA。你们很熟吗?”
井言的目光移开些,“熟也谈不上,只是住在一起过。”
她的心紧了紧,喉咙便有些干涩,“她,她常常提起我吗?”
他难得地思酌了一下语言,可话到嘴边就是没说出口,最后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再问下去。
过了些天,井言的手拆了板。季风捏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了好一阵子,又拉着问东问西,确定他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宣布了一个颇为震撼的消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