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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亭亭见他要盖上木盖,忽然道:“我下去!”
蒙面人呆了呆:“木桶离井口足有三丈,井壁上全是青苔,就算你轻功绝顶下去也上不来了。你也要下去?”
玉亭亭冷冷一笑:“大不了一死。告诉你,这世上,我最不怕的就是一个死!”
话音刚落,玉亭亭猛地上前两步,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蒙面人呆呆地看着那道陨落的身影,面纱后的脸轻轻抽动了两下。
玉亭亭控制内息,轻轻的落在木桶的边缘上。虽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又是一个人,她落下时,却只像一片极轻的羽毛,在心疾发作的情况下,仍有这样的轻功,玉亭亭绝对是武林第一人。
刚刚落下,玉亭亭就要去看木桶中的人。忽然,一件东西从井口抛了下来。玉亭亭暗惊,一伸手接住从井口丢下来的暗器。一入手却发觉不对,好像是一个包裹。伸到眼前,借着极微弱的光一看,果然是一个包裹。
井口传来蒙面人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这里面的干粮和水本来是给那小子准备的。有这些粮食,他应该是能坚持七天左右。但是加上你,也就只能坚持三四天了。我得想办法引开追兵。什么时候能再来给你们送食物说不定,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玉亭亭扬声道:“喂,蒙面贼,这里黑漆漆的,你那只照亮的棒子挺不错。别太小气,外面那么亮,你又用不着。就送我一两百只好了!”
井口的蒙面人哼了一声,用力将木盖盖上。木盖这一盖上,井内立即伸手不见五指。玉亭亭恨恨地骂了一声:“小气鬼!”
刚说完,井盖忽然又掀开一条缝,蒙面人的声音响起:“没那么多。这时有三根燃棒,你省着点用吧!”一个小包又从天而降。
玉亭亭伸手接过,笑道:“虽然我出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拧下你的脑袋,不过现在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井盖再次盖下,这回再没有其它的声音。过了好一会,玉亭亭终于确定蒙面人是真的走了。
玉亭亭小心的跳进木桶,用手摸索着桶中的人,手摸到那人的胸前,玉亭亭的手顿了一下,忽然飞快地摸向那人的脸,呆了片刻,玉亭亭拿出蒙面人留下的燃棒,用手一捻,燃棒亮了,玉亭亭将桶中人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小冰!”
面前昏迷中的少年,除了冯冰又能有谁?
急急将燃棒熄灭,玉亭亭将冯冰揽入怀中,细细检查她的伤处。检查过后,玉亭亭松了一口气,冯冰仅仅是被高手点了要穴,并没有受伤,也没有生命危险。
玉亭亭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一直强撑着一口气,这口气一松,立即就昏了过去。只是,在她失去意识前一瞬间,心中只有一丝牵挂:“临水,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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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伸出手,立即有只红嘴翠羽的小鸟飞到了她的手上。青荷张开另一只手,让小鸟啄食她手中的食物。等小鸟吃饱了,青荷才从它的脚上绑着的木管里取出一封密信,放走了小鸟。青荷将密信捧在手上,转身看着房内的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皇上,纪将军密报!”
吴青白点点头:“念!”
青荷慢慢展开手中的信,声音平缓地念道:“臣禀皇上,玉亭亭已救活金临水,我等遵圣旨劫其回宁国。刚得手,竟遇不明人物出手将金临水劫走。目前金临水下落不明!玉亭亭失踪!臣等正在全力追查!”
青荷话音未落,就听一声闷响,吴青白坐着的紫檀木椅子四条腿都被震裂了。但吴青白的身体却仍保持端坐椅上的姿势,纹丝不动,仿佛生了根一样。
青荷侍候他多年,知道他如此不动声色的时候,实在是已经怒到了极点,不敢多说,低着头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青荷听到吴青白薄怒的声音:“如嫔,你怕朕?”
青荷全身一抖,连忙道:“臣妾不怕皇上。臣妾对皇上,只有敬仰与忠心!”
吴青白道:“敬仰与忠心!很好!只不过这应该是奴才对主人的感情,一个女人对丈夫是怎么样的情感呢?”
青荷呆呆地看着反常的吴青白,在没有弄清他的想法前,青荷不敢随意接话。
吴青白却不放过她,站直身体,眯着眼看着青荷:“如嫔,你还没有回答朕!”
青荷咬咬唇,勉强镇定了一下:“皇上说过,在这深宫中的人,最没有用的就是感情!青荷无用,跟了皇上那么多年,也没有学会无情无欲!”
吴青白脸上有了一丝松动:“很好!你知道我为什么遣散了后宫所有的女人,却独独留下了你?”
青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臣妾知道!”
吴青白轻轻一笑:“你身上的那道伤疤,是为了救朕而被她刺入留下的。抚摸着它,会让朕想起你对朕的忠心,也想到她对朕的无情。但是,朕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恨她呢?如嫔,你也是女人,能告诉朕,她是怎么想的吗?”
青荷变幻的脸色转成刺目的苍白:“臣妾知道!”
吴青白道:“说下去!”
青荷轻轻道:“一个女人,无论本身多强,总盼望在这世上,有一个男人,可以做她最可靠的依靠。无论她出身怎样,有一个胸膛,可以任她撒娇,可以任她哭任她笑。可以陪伴她,宠溺她。不会让她心生畏惧,不会让她独自落泪!”
吴青白怒喝道:“够了!”青荷连忙跪下:“皇上,如嫔有罪!”
吴青白冷冷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青荷抬起头来,眼中有闪烁的泪花:“皇上,青荷也是女人,陪在皇上身边近十年,皇上的命令,青荷从来不敢不遵从,皇上让青荷去死,青荷眉都不会皱一下。青荷的心里除了皇上,从来没有别人,别的女人怎么想,青荷不清楚,也不关心。所以皇上问青荷别的女人怎么想,青荷只能把自己想的说出来。”
吴青白低头看看她,沉声道:“青荷,是朕负了你。朕做不了你心中的那个男人。也罢,朕就放了你!你聪明能干,一直是我最得力的属下,其实做为女人,你也非常年青漂亮。离了朕,相信喜欢你的男人不会少!”
青荷吓了一跳:“皇上,臣妾只愿在皇上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吴青白摆摆手:“不用多说了!朕明日就下旨,朕会安排好,一定对得起你这么多年对朕的忠心和你的救命之恩!”
青荷完全傻了:“皇上,青荷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吴青白不听她的解释,站起来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回过身对青荷道:“青荷,你应该庆幸,若是以前,你这样说,就死定了。但是,现在朕也尝到了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她的心的感觉,所以,朕给你再来一次机会。你放心吧!”
不再看青荷落泪的眼,吴青白转身而去。
皇宫内的景色很好,但吴青白的心却冰凉一片。曾经他答应玉亭亭,要为她解散后宫,那时,他是为了讨好她。和她和后宫的众多女人之间,她是吴青白第一选择。但是现在,他真的为她解散了后宫,虽然明知她永远也不会投入他的怀抱,只因为,玉亭亭已经成为他唯一的选择。除了她,任何女人在吴青白的眼里都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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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亭亭重新有了知觉,心口的绞痛已经消减了很多。她轻轻一动,耳边响起冯冰的声音:“玉姨,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玉亭亭撇撇嘴:“哭什么?什么时候我的小冰也跟一般女孩子一样爱哭了?”
黑暗中冯冰的脸极为模糊。冯冰道:“玉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亭亭轻叹一声:“说出来丢人,那人骗我说带我去见临水,我就自己从上面跳下来了!”
冯冰吃惊地道:“上面?什么上面?我被人偷袭,一醒过来,就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四周好像全是悬空的,正弄不清这是什么地方呢。又发觉你在我身边晕了过去。好在,你的身上有药,不然可就麻烦了。”
玉亭亭淡淡道:“我们现在在一口枯井里吊着的一个大木桶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木桶离井口很远,就算我没有受伤也跃不上去。这就是一个天然的牢房。”
冯冰道:“你明知道下来就出不去,还是跳了下来?”
玉亭亭平静地道:“我没想那么多,再说我不跳下来,怎么能看到你。”
冯冰一时没有说话。黑暗中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玉亭亭天生是个怕寂寞爱热闹的人,没人说话就浑身难受,开口道:“小冰,唱个歌吧。好闷!”
冯冰道:“我们不知在要这里困多久,爹说过,这种情况要养精蓄锐!别唱歌了!”
玉亭亭哼了一声,她知道冯冰说得对,但是,她就是讨厌这种无聊的时间。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歌声,是冯冰在唱歌,很轻松的小调。玉亭亭静静的听着,歌词大意说的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清晨一起下地干活的平常生活。但歌词幽默,虽然俗气,但却更让人觉得感动。
歌声停了下来,冯冰轻轻叹了口气,井口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过了一会,玉亭亭问道:“这首歌很耳熟,是西霞常唱的吧?”
冯冰轻轻道:“是的,我从小就是听着这歌长大的。我很喜欢这首歌,当我害怕或寂寞的时候,唱起这首歌,就好像妈妈就在身边一样。”
玉亭亭笑:“原来你也害怕!”
冯冰平静地问道:“玉姨,临水他会很危险吗?”
玉亭亭道:“我不知道。但劫走他的人一定另有所图,所以,暂时可能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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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勇接到了江平川的,几乎三个晚上没有睡着。亭亭再次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那个据说美艳无比的贾公子。江平川拿着金临水的画像请见过贾公子的人仔细辨认,果然,得到的结果是他们最希望却最不敢相信的。临水没有死!金勇的心里又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天佑英才,临水他终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生气的是,亭亭居然不信任他。救了临水也不肯告诉他。难道她还怀疑他会为了皇位杀害临水吗?临水会这么想并不奇怪,他是在皇宫长大的孩子,这样的环境注定他帝王的思维方式。
如果是二十年前,金勇知道玉亭亭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少年时的勃勃野心早已平静下来。现在在金勇的心里,能和亭亭在一起度过,能不能再当皇帝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手下人几乎将平安城翻了个遍,但是却没有找到玉亭亭和金临水。另外还有意外的消息,海天阁冯阁主的大小姐冯冰也同时失踪,现在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乱成了一团。金勇连与宁国的战事都没有心情去管了。不过,意外的是,宁国军队并没有乘势大举进攻,两军都守在自己的营垒里,轻易不敢挑起战端。
金勇来到宋衣衣的住处。抱着小衣衣的奶妈跪在地上参见皇上。金勇摆摆手,让众人平身,一伸手,从奶妈怀里接过小衣衣。奶妈见皇帝一脸慈爱的看着小姐,那张脱尘超俗的美颜里全是宠爱。金勇心中暗暗地怨玉亭亭,抛下这么可爱的小女儿失踪,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忽然从旁边过来一个女子,打断了金勇的沉思:“忘心参见皇上!”
金勇这才注意到忘心也在这里。忘心对这个小师妹极为宠爱,时时会来看望小衣衣,在这里倒不奇怪。金勇点头道:“是忘心,你又来看衣衣了。”
忘心一笑:“衣衣是我的小师妹,忘心当然要多痛她一些。皇上对衣衣也很好啊,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