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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冰的这句话像一道闷雷劈中了金临水。金临水忽然开口道:“等一等!我回答你。”
眼前已是朦胧一片,冯冰根本看不清金临水此时的表情,但耳边却是他的声音:“和你在一起,我很自在。一般女孩根本听不懂的国家大事,你却听得懂。而且你没有野心,又守口如瓶,我可以放心将心里的事说给你听。除了有时任性坏事外,你很细心,也很能干。但这是不是爱,我也不知道。这次受伤,我看到玉姨为父王心伤神碎,总让我想起当年母亲也是这样思念父亲,只是那时我太小,并不明白。那份生死相随的痴情,那份黯然神伤的心疼,真是让人又叹又慕。我总觉得,我对你,还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而且,我的世界终究是皇宫,而你根本就不适合做后宫的女人。而菁表妹,她却可以做一位合格的太子妃,而且,娶她可以稳定大局。帝王之路,本就是孤独之路。这,就是我的命运!犟不过也改不了。”
冯冰的眼睛睁到最大,她的声音柔美中带着恳求:“你不确定是不是喜欢我。但却确定并不喜欢菁郡主。如果你真的娶了她,万一你发觉你喜欢我,那怎么办?你能不能晚些做决定,不要毁了自己,也给我一个机会?”
风声充盈满耳,但在金临水的耳中却如蚊鸣一样微不足道。冯冰的话让金临水觉得一身的血都在沸腾,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他这一生虽然不长,做过的重大决定却数不胜数,从来没有这样一句话让他感觉这么难以开口,但他既然决定开口,就没有人能阻止他。金临水慢慢道:“人总不能被自己吓住了。我愿意试一回,寻找一份真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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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临水从身边取出另一个盒子,递到冯冰面前。冯冰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接过盒子,一打开,冯冰惊道:“这——”金临水从怀里又取出一只玉镯,将两只镯子都戴在冯冰手上。镯子一戴上,一股熟悉的感觉立即涌遍冯冰的全身。冯冰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个转,终于落了下来。
冯冰道:“这镯子不是已经毁了吗?”金临水道:“当初我捏碎的是另一只。”冯冰扑进金临水的怀里:“你骗我这么久。那另一只是怎么回事?”
金临水有些不自然地道:“就一只镯子,你找到就是你的了。”冯冰看着手上的一对玉镯,颜色质地如此相似,决不可能是巧合。不由笑了起来,将两只镯子举到灯下,两只玉镯一样的温润,像两弯碧水停留在她欺霜赛雪的手臂上。金临水是个感情极度内敛的人,能有这样的心思,冯冰怎么能不感动,哽咽道:“临水,谢谢你。”
金临水望着冯冰,道:“小冰,跟着我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我不懂安慰女孩,国事繁忙,也没有什么时间陪你。而且,我还是要说,你不适合做后宫的女人。这对玉镯,一只是父王送你的。一只是我送你的。留着做个纪念吧。”
本来满脸幸福的红晕一下被惨白所取代,冯冰呆呆地看着金临水:“你说什么?”金临水无言地拍拍她的肩头。
冯冰急得脸色通红:“临水,你的心真是铁做的吗?”
看着冯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金临水面无表情的抛出一句:“我身边缺少一位贴身侍卫,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做我的贴身侍卫。”
终于忍无可忍,冯冰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就算我爱你。也不能由着你呼来喝去。你就算是天下间最出色的男人,也没有权利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就算讨饭也讨不到你的门前。你快滚快滚!”
金临水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含笑道:“我知道海天阁富甲天下。但我能给你的侍卫奉禄天下间除了我没有人给得起。”朝冯冰走了两步,冯冰从来没有看到他笑得如此狡猾,怔怔地听他说下去:“你的奉禄就是我。你要吗?”
忽然心里一亮,冯冰一下扑到了金临水的怀中,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大声道:“你又欺负我。”
皇太子回宫,康德皇帝喜不自胜,亲自摆宴为太子接风。
金临水一回宫,立即就忙得昏天昏地。铺天盖地的折子,摆上了东宫皇太子的书案前。看来康德皇帝是下决心要让金临水将三年偷懒少做的事都补回来。东宫的门外,穿梭的大臣们全是来奏事的。
玉亭亭闯到金临水的东宫。一见玉皇后来,宫中的人个个望风而逃,玉亭亭从宫门口一直走到金临水的书房,一路上都没有任何阻挡。推开房门,却见金临水和冯冰正在欣赏桌上的一幅画。金临水听见声音,抬头见是玉亭亭,连忙将手中的画卷了起来,道:“玉姨,有事吗?”
玉亭亭道:“在宫里呆得闷了,找你和小冰来玩玩。”
金临水将画小心地放到一堆画轴的最里面,转身道:“那就让小冰陪你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玉亭亭道:“看到我就说有事。刚才你不是还要看画呢吗?对了,你们刚才看的是什么画?”
手轻轻抚额,金临水在考虑要不要装晕。这个玉亭亭,实在让他感到无力。
看着金临水的神情,玉亭亭就知道他在头痛,笑道:“没话说了。快让我看看你们看的是什么好东西?”伸手就去抓刚才金临水放好的画轴。
金临水伸手去拦:“玉姨,今天你想玩什么?我们陪你去射箭好吗?”
冯冰立即心领神会,拉住玉亭亭的手:“我们走吧。”
被两人转移注意力,玉亭亭点头道:“好啊!”另一只手拉着金临水就往外走去。她一手拉着冯冰,一手拉着金临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以三人在宫中的身份,这样的动作显然不合适。金临水想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玉亭亭的手中抽出,却感觉像是被铁箍夹住一样,根本脱不开。金临水微微一怔,看了看拉着他跑的玉亭亭。这段时间,时时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虽然没有使出武功,但玉亭亭是个失去武功的人,他必竟是个男子,怎么可能敌不过女子的力气。
金临水聪明绝顶,吃惊地道:“玉姨,你的武功恢复了。”
玉亭亭呆呆地看着他:“我恢复武功了?我会武功吗?我到底是谁?”
金临水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失去记忆的亭亭很可爱,但金临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是想想她以前每天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和现在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样子相比。金临水又不希望玉亭亭恢复记忆。就在金临水犹豫时,玉亭亭眼睛里带着疑问,问道:“你在想什么?不会是在想怎么骗我吧?”
金临水低头看着玉亭亭,慎重地道:“玉姨,无论你记不记得你原来是谁。只要记住我不会害你就好。有些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也许让你自己想起来更好。”
玉亭亭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信你。不问了。”
玉亭亭伸出手,伸到金临水的眼前停下,慢慢道:“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很甜又好像很苦。这种感觉和金勇在一起都没有。”
金临水的黑眸比平时更亮,却没有说话。一旁的冯冰心中也有所感,话中有话的道:“玉姨,皇上对你那么好,天下间,您是最有福气的女人。”
玉亭亭眼弯弯,笑得格外动人:“那当然!我的眼光还错得了。走吧。”
陪玉亭亭玩了一下午,又忙到深夜,金临水才回到自己的书房,一进门,以他特有的敏锐就觉得屋里有点不一样。没有进门,金临水冷冷轻斥:“来人!”
立即有两个侍卫躬身道:“太子!”“有人来过我的书房吗?”“回太子,没有!”
金临水仍有些怀疑:“你们一直守在这里?”“是!”
金临水点了点头,这两个侍卫以前一直跟着他,对他们的忠诚和能力金临水心里有数。也许是自己多疑了些。挥退了侍卫,金临水进了书房,瘫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略休息了一会,他伸手去那一堆画轴中,忽然,金临水一下跳了起来。走到画轴前细细翻了起来,翻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他早上在看的那幅画。金临水无声苦笑一声:“是福不是祸!有些事看来是躲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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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玉亭亭主动辞去了武林盟主的位置,武林中已经有近十年没有武林盟主。
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上,终于由天下英雄推举天翼帮现任帮主乐逍遥为武林盟主。而各让众人惊喜的是,武林大会竟然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当一身红衣的玉亭亭出现在大会上时,那些桀骜不驯的武林豪杰们发出阵阵欢呼。
玉亭亭走上高台,穿着二十年前她成为武林盟主时穿过的那身红衣,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恍惚间,乐逍遥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玉亭亭。她手捧盟主信物——冷魂剑,交到了乐逍遥手中。乐逍遥慢慢接过冷魂剑,低低道:“谢玉皇后!”
玉亭亭淡淡一笑,夺人魂魄的同时却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在这里没有皇后。我还是玉亭亭。”
天下英雄齐声欢呼。乐逍遥示意众人安静。那些武林高手们这才渐渐静了下来。乐逍遥朗声道:“乐某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武林同仁的信任,更为荣幸的是,竟由前盟主亲自赐与冷魂剑。玉盟主不以皇后自居,仍当自己是当年的玉亭亭。乐某代天下武人,向前盟主提出一个请求,望玉盟主能够答应。”
他这话一出,下面全是叫好的声音,玉亭亭也不在意,含笑道:“好啊!今天难得相聚,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
乐逍遥似笑非笑,道:“我们想听玉夫人高歌一曲。万望玉夫人不要推辞。”
乐逍遥这个要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下面静了一下,立即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玉亭亭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题目,看着不少人看好戏的表情,玉亭亭就知道乐逍遥是故意的,她是个不肯示弱的性子,眉一挑:“唱就唱!”
眼珠一转,玉亭亭对乐逍遥道:“要我唱,就有劳乐公子给我吹箫。”
听了玉亭亭这话,底下的人更乐了。两位武林盟主一个吹箫,一个唱曲,这可是从来没有的耳福。乐逍遥从容抽出箫来,道:“恭敬不如从命!”
箫声如泣如诉的响起,合着拍子,玉亭亭张口唱道:
“纷纷堕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花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玉亭亭的歌声,幽幽怨怨,愁肠百结,在场很多武林中人没读过什么书,听不懂那词中的意思,但只听那曲调就听得那些直心肠的人们都心中难过。一曲即终,场中一片寂静,竟无人喝彩。直到玉亭亭笑道:“我唱得不好吗?你们也不叫好?”叫好声这才响了起来。
乐逍遥慢慢放下长箫,道:“没想到玉夫人竟有这样的歌喉,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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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皇帝一生后宫仅玉皇后一人。玉皇后喜欢云游天下。康德皇帝就尽量陪伴在她身边。两人恩恩爱爱,慕煞天下人。虽然国事繁忙,但皇太子金临水才智无双,康德皇帝与玉皇后微服出游的时候,所有国事都被他处理得井井有条。
金勇在康德十五年,正式将皇位交给了金临水,年号明宇。这十几年中,金临水其实就是真正的皇帝。皇位传给他,也是名至实归。金临水才华横溢,励精图治,在他的努力下,天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