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给马儿喂了饲料,扎起了帐篷,架起了铁锅,期间他一直在注意着青绸的动静,可是他发现自己除了听到青绸轻巧的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响以外,并没有听到她捡树枝或者弯折树枝的声音,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怎地去了这些时候也不捡柴火?可能这一片才下过雪,没有什么干柴吧。
他近日来虽在途中奔波,但是练功一直没有间断,每日睡前打坐增进内力不说,半夜时候还起来练习天听术,待到天快亮时又起来练剑发和暗器。他本来下山时天听术就练到了第八层,下山后又勤加练习,昨夜已经感到自己的天听术突破第九层指日可待。眼下他等青绸正等得无聊,索性盘腿坐了下来专心天听术,这样一来练功和等待青绸可谓两不误。
第三十六章 天山劫难
随着青绸的远去,凌湛空渐渐听不到了青绸的动静,但随着运功的投入,他愈发感觉自己的天听术片刻即可冲破地九层了。
终于,这原本寂静的胡杨林突然变得嘈杂了,他已经可以听见四面八方尘埃落下的声响,可以听见马儿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又重新听到了青绸的动静——他的天听术已然练到第九层了。
于是他清晰地听见青绸在远处小声道:“这个给你。”
凌湛空心里咯噔一声,猛然睁开眼睛:青绸这是在和谁说话?
他接着能分辨青绸的手抚摸动物皮毛的声音,她好像拍了拍那只小动物,然后就听见小动物飞奔而去的脚步声。
凌湛空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了玉无瑕的那只天山白狐。
青绸回来的时候,怀中抱了许多柴火。
凌湛空默默地结果柴火,生火做饭。
青绸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疑惑,边走上前帮他边问道:“怎么了?这般安静?想什么心思吗?”
凌湛空摇摇头:“没什么。”
青绸:“说呀,有什么事我都不能知道吗?”
凌湛空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刚才可是和什么小动物在讲话?”
青绸伸出青葱般的玉手,牵住他的手,和他面对面站着,两人四目对视。青绸的美眸朝凌湛空眨了眨,道:“不错,有只小兔子,我见它可怜,给了些东西给它吃,怎么了?”
凌湛空心里又凉了半截,兔子奔跑的声音有跳跃感,和刚才那只动物明显不一样的,而且刚才那只动物的消失速度很快,兔子跑可不出这么快的速度。青绸这次又在瞒着自己什么?
凌湛空心中这般想,嘴上却道:“额,没事,我就问问而已。来,准备吃饭了。”
他又转过身去忙活了,身后的青绸道:“好的,我好想吃东西呢。”
凌湛空为了做事方便些,刚才就把无言剑挂在帐篷门口的铁钩上,这时他刚好可以看见无言剑剑柄上的小铜镜,然而青绸却没有察觉这一点。
凌湛空看见铜镜里的青绸说话时嘴角虽然带着笑,但是她的眼神和平日的温柔截然不同。那眼神分明是凌厉的,不带一丝温柔,可是凌厉中又带着一丝犹豫,所以她的眼神虽然凌厉却不带杀意。但是凌湛空可以清晰地感到,自己之所以是安全的,就是那丝犹豫拦截了杀意,保全了他的命,若是没有这分犹豫,青绸会毫不留情地向他出手。这是他习武这么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和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告诉他的,绝不会错。
凌湛空感觉天旋地转,难道青绸……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不,不会的,他依稀记得那天在竹筏上,青绸对他说的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一定是真心的,这首《上邪》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不管外界如何变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心都永远不变。
当时的青绸是那么的可人,那么的真诚,她一定没有骗自己,她一定会说到做到。那我既然真的爱她,又为什么不相信她呢?她不会害我的,绝不会!
青绸这时从身后抱住他,柔声道:“我们明天就能到天山了,会遇到什么、是凶是吉,我们都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凌湛空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青绸却挣脱开他的手,缓缓将自己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当青绸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凌湛空火热胸膛的那一瞬间,他浑身一震,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青绸的意图,这是一个女人在向自己发出邀请信号:现在,我可以陪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尤其是像青绸这样美丽温柔的女人,她的邀请,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凌湛空是一个男人,所以他也自然无法拒绝青绸的邀请。
青绸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轻声耳语道:“你不觉得吗?”
她如兰的气息吹吐在凌湛空的耳朵上,好像雏鸟的羽毛在他耳边的肌肤上轻轻刮过一般,痒痒的。
凌湛空此刻浑身火热,早就将她对青绸的那一点疑虑抛之脑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青绸一个横抱,进了帐篷里。
之后,若是有人在旁边,就会听见帐篷里传出女子无力娇喘和男子沉闷的低吟声,一直持续到半夜方才停歇。
待凌湛空清醒时头痛欲裂,待他感觉舒服了一些,发现自己此刻身处一个昏暗的石洞里,四肢被铁链拴在石柱上,动弹不得。
他试着回忆之前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和青绸在帐篷里一夜缠绵,之后便不记得了。也不知道青绸如今身在何处,自己一定要脱离这个地方,好去救她,想着,他便观察起这个石洞。
石洞很大,远处都是模糊一片混沌的黑,只有近处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昏暗的光,将附近嶙峋的怪石照地分外狰狞。
他试着提气,却失败了,丹田里空空如也,顿时灰心了很多。
但是好在他会缩骨功,缩骨功是不需要内力的,练习者自小就经受训练,能不靠任何外力的帮助将自己的骨骼错位,然后将骨骼移动到体内的缝隙内,使自身的体积变小。凌湛空练习缩骨功十多年,功力已经十分高明,是以这些铁链还困不住他。
正准备施展缩骨功的时候,凌湛空突然抬头,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因为他刚才似乎听见布料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这种声音又出现了,凌湛空将目光投向一块岩石后边。
岩石后面的阴影里有一个黑影在挪动,很吃力地拖着身子,仿佛每动一丝一毫都用尽他整个生命的气力。
终于黑影挪出了岩石背后的阴影,他脏乱的头发上有凝结的血痂,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满是血迹,但依旧可以看出衣服的布料非常高档,是世家公子常使用的布料样式。他又肘撑着上半身向前挪,他的前臂好像已经不能动弹,只能僵硬地微微抬起,他的手腕弯折成了一个十分诡异吓人的角度,看见的人都知道他的手腕一定断了,而且是因为遭受酷刑而生生折断。
凌湛空眼睛睁得大大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发现这个人的身影是这样熟悉,即使他已经被折磨成这样,凌湛空依旧能感到那种熟悉的气息、找到那熟悉的感觉。
凌湛空在心里疯狂地大叫:不是他!不是他!绝对不是他!老天爷,我求求你!不要是他!
那人终于挪出了阴影,缓缓抬起他的脸。
凌湛空终究还是绝望了,所有的侥幸和希望都在自己看清他的脸的那一瞬间湮没了,他撕心裂肺地咆哮:“师兄!”
不错,眼前这个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废人,正是凌湛空的师兄,江湖四大公子之一,黄山清泉山庄的少庄主,江湖人称流云扇的——方流云。
凌湛空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从小就护着自己的师兄,从来就学什么会什么的师兄,一向足智多谋什么都难不倒的师兄,初入江湖就名声鹊起的师兄,前途无量武功高强的师兄,为何,现下,却是这般模样?到底是谁,将他折磨成这样!
继悲伤绝望之后,愤怒在凌湛空的心里迅速膨胀,填满了他整个心房。
方流云却朝自己的师弟淡然一笑,声音有些沙哑道:“不愧是被我看着长大的,如此境地也能认出我来。”
仿佛他现在正风光体面地坐在自家山庄的后花园里喝茶聊天一般。
凌湛空:“师兄你等等。”他使用缩骨功,摆脱了铁链,立马一个箭步上前,将方流云扶着坐在地上,将他虚弱地身躯靠在自己的怀里,凌湛空能感到方流云身上几乎都被折磨地只剩骨头了,一阵心疼,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
方流云轻笑道:“呦,缩骨功够利索的呀。”说完就咳嗽起来,非常剧烈,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凌湛空忙给他顺气,过了好一阵子,方流云才缓过来。
凌湛空:“师兄,你到底怎么在这里?谁把你折磨成这样?”
方流云闻言眼神一黯,凌湛空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忧伤。
方流云道:“我的父亲是叠翠宫的人。”
凌湛空大惊:“什么?师叔?”
方流云:“恩。”
凌湛空:“那又如何?你怎么在这里?”
方流云:“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一天晚上在书房里当着我娘和流水的面,揭发了他,他恼羞成怒,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从那天起,我就带着蓁蓁离开了山庄,娘和流水也被他囚禁在山庄不得外出。可是我父亲依然不放过我,他怕我将他的秘密流传出去,路上派人拦截我,劝我加入叠翠宫。我和蓁蓁自然不肯,我们后来摆脱我父亲,到了洛阳,想去找你,向花醉荫打听到你随碧箫侯去了长安。”
方流云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还咳出一些血来。
第三十七章 进退维谷
歇了一会,他接着道:“到了长安又不见你,但是我遇到了幽州百家二公子,他告诉我说你去了天山,我便将蓁蓁安顿在她伯父那里,自己一人追你到天山。谁知半路上遇到了一男一女,自称是叠翠宫的护法。”
凌湛空眉头一皱:“可是秋朝暮和叶千彤?”
方流云点点头:“说他们宫主要见我,叫我随他们去,我自然不肯,就和他们动起手来,他们两个功夫不错,我便败下阵来。”
方流云喘了一会儿,连续说了这么多,他有些累了,但还是坚持道:“我后来就被他们带到了这里,见到了他们的宫主——玉无瑕!”
凌湛空:“什么?真是他!”
方流云:“玉无瑕也希望我加入叠翠宫,可是,你知道我的脾气,怎么肯答应他,他就请出了一个人,要他来说服我。”
凌湛空:“谁?我可认识?”
方流云点点头:“我爹。”
凌湛空不语,他替自己的师兄感到难过,自己曾经多么尊敬钦佩、德高望重的长辈,居然也是魔宫之流!
方流云:“然后我爹他也希望我投靠叠翠宫,可是我不愿意,他,他就折磨我!”方流云说到这里已经浑身颤抖,眼睛里尽是恐惧,可以想象他曾经遭受了怎样苦难,而且动手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凌湛空紧紧咬着牙,心道:方卓安,你太狠了!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下得了手!
怀里的方流云已经陷在那痛苦的回忆中,神志不清,抖得越来越厉害。
凌湛空抱紧他,道:“师兄,从小都是你护着我,我现在来保护你,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说着抱起他,向那黑暗走去。
令凌湛空奇怪的是,他们居然一路顺利,在那漆黑的石洞中走了大概半里路,就看见前方有光亮,再向前走,果然就是出口,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出了石洞,日已中天,四周都是白皑皑是雪和凌乱的碎石。凌湛空抱着方流云到了一处背风处,轻轻放下他,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来,正是陈奎恩那日给他的天山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