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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书生乃是岳阳城中有名的才子,择了今日在洞庭湖畔以文会友,是以这一路才有这般多的文人。
谢曜也懒得理这群酸儒,移开目光看向洞庭湖,心下感慨,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岳阳。纵然湖光山色壮美无比,谢曜也没法在此久留,他不禁有些遗憾道:“若能在这等景色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生却也不留遗憾了。”
“等你成为天下第一就可以。”
谢曜一听这话脸色一垮,屈指弹了一下腰间布袋,道:“你能别破坏气氛么?”
“你能别破坏气氛么?”
相同的一句话,却是从另一个嘴里说出。
谢曜“诶”了一声,抬头一看,又是那群书生。只见三名身穿破烂行容肮脏的叫花子正举着缺口的破碗行乞,书生们一手掩鼻,一手用折扇仿若驱赶苍蝇般,不耐道:“走走走,走远些,要饭都要到这儿来了,当真叨扰我等闲情逸致!”
那三名叫花子讨了个没趣儿,拄着竹棍晃晃悠悠朝谢曜这边走来,沿路都在向人乞讨,却无人施舍。
谢曜见他们朝自己走来,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主动放在他们碗中。三名叫花子还未开口,便见银钱入碗,惊疑之下一同抬头,见是一位英俊小哥,齐声道谢:“小兄弟施舍金银,好人有好报,财源滚滚,万事如意。”
谢曜微笑道:“多谢几位吉言,这钱并不是我施舍,而是请几位的酒钱。”三叫花对视一眼,其中一圆脸乞丐朝谢曜拱了拱手:“叫花子们讨钱惯了,今日倒是第一次听见这话,奇了,奇了。小兄弟日后再来岳阳,我几人便请你吃酒!”
“那我就等着啦!”
四人又恭维一二,众叫花子朝谢曜作了作揖,又朝另一群酸儒秀才走去。谢曜心下摇头,转身便要离开,刚走了几步,却听那边有人高声道:“这几个化子哪里来的?还不快些滚了!”
这本在谢曜意料当中,是以他并未转头停留,但行几步,却又听方才和谢曜说话的圆脸乞丐怒声反驳:“你们这些人好没意思,不舍钱便也就罢了,干么出手伤人?”
谢曜听见“伤人”,这才回头看去,但见圆脸乞丐扶着另一矮瘦乞丐,朝那拨书生怒目而视。那拨书生打头的是个黄衫公子爷,摇着一柄白玉骨扇,油头粉面,神态却十分倨傲。
“谁让你些扰了本公子兴致?来人啊,将这三个化子全都扔进湖里。”
但见那黄衫公子身边的一名小厮凑上前耳语几句,那公子爷却越发不高兴,白玉骨扇刷的一合,指着三丐道:“丐帮是甚么劳什子东西?便是他们帮主,见了本公子也得从本公子裤裆底下钻过去!”
“丐帮?”谢曜低声嚼了两遍,抱着双臂看戏,不肯走了。
那三丐听他辱骂帮主,神色陡然大怒。圆脸乞丐抄起竹棍便道:“无知竖子,我今日便让你先钻裤裆!”说罢正要上前,却一左一右被另两乞丐拦下。圆脸乞丐听罢劝说,虽然愤愤,但也只得冷哼一声,转身不再和黄衫公子争论。三丐在这洞庭湖畔吃了一肚子气,扭头打道回府。
那黄衫公子却是老不乐意,不动声色的招了招手,让手下取来弓箭,搭箭瞄准三丐。别看他一副文人模样,这拉弓射箭的气势倒是不弱,看得出练过几年,登时五指一松,“嗖”的一声,箭已离弦。三丐听见破风声响,大惊下却是躲避不及,电光火石之间,蓦然间横伸过来一手,一握一抄,将那疾射而出的箭枝稳稳夺下,顿化危机为无形。
先前明明众书生都看见黄衫公子的阴险做法,却无一人敢出言阻拦提醒。
谢曜扫了眼众人,不禁摇头大叹:“人心如此,读再多书又有何用?”说罢,运劲两指一夹,竟将这箭杆生生折断,扔在地上。
、第63章居心叵测
“阁下又是谁?”黄衫公子见谢曜露这一手;不由收敛几分。
谢耀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说:“我的名字不好听,说出来怕人笑话,这位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做你的诗,我就和这几位兄弟一起回岳阳城喝酒啦?”
那黄衫公子心下颇为忌惮谢曜武功,想着今日出门也没带好手,犯不着和谢曜因小事难堪;只冷冷威胁道:“到了岳阳城中可别再遇上本公子!”
谢曜也不甚在意,搀扶着那名先前被伤的乞丐;当下和他们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那圆脸乞丐对谢曜连声道谢:“多谢兄弟仗义出手,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功却是不低。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你们这是说的哪里话?只不过说好下次请酒,得挪这次了!”
三名乞丐听他打趣,顿时好感大增,大笑应允。
原来这三名乞丐的确是丐帮中人,圆脸的名叫甄忠才,另两位分别叫肖方、宋振。那宋振被黄衫公子手下扭伤了胳膊,谢曜挽起袖子瞧了瞧,自告奋勇说自己能帮忙治好。四人来到一座破庙,庙中却是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肖方抓来药,又让宋振饮了,四人这才围着火堆,把酒聊天。
谢曜见他们三人手中都拿着红漆竹竿,背上负着两三个麻袋。丐帮中人以袋数分阶,最多九袋,最少无袋;而丐帮中又有污衣派、净衣派之分,污衣派的人原本就是行乞的人,而净衣派的人原本不是行乞的人,而是有家有业的武林好汉,因为敬重丐帮或和丐帮中人成为好友加入丐帮。
而面前这几人衣着打扮不修边幅,定然是污衣派的基层弟子。谢曜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总得四处结些朋友,而丐帮作为北方第一大正统帮派,谢曜与他们聊聊亦是受益良多。
“今日那黄衫公子哥儿到底是谁?竟如此目无王法?”
甄忠才摇头叹道:“那人听说是岳阳城宝清茶坊的大公子,家中颇有财势,为非作歹惯了。大宋之半已为金人所占,国势衰靡,版图日蹙,哪里还有王法可言?”
谢曜听他语气低迷,也不由心下复杂。他一路走来,了解到如今东划淮水西以散关,南宋所存者只两浙、两淮、江南东西路、荆湖南北路、西蜀四路、福建、广东、广西共十五路而已。
那宋振端着药碗,突然想起一事,对谢曜问道:“谢兄弟,你一身好武艺不知是何人传授?”
谢曜笑道:“我这武艺哪算好,在洪帮主面前也不过雕虫小技。”
三人一听他夸赞洪七公心下十分开心,虽然洪七公已经是名列五绝之列,但他们底层弟子能见的时候却不多,对洪七公更是奉若神明。
“这次岳阳十五丐帮大会,咱们可以好好见见帮主了!”宋振话音刚落,那肖方便看着谢曜咳了一咳。
谢曜心知他们定是有内部要事相商,不便久留,端起破碗将酒水一饮而尽,站起来拱手道:“小弟还有要事,山高水长,日后再与三位相叙。”
他一抬袖奈何动作太大,袖中一张纸飘飘悠悠落在地上。肖方离的最近,忙替谢曜捡起来,这一瞟眼,竟看见抬行《九阴真经》四个大字。这《九阴真经》乃当世武学瑰宝,肖方焉能不知?他心下大震,面上不露分毫,双手将纸递还给谢曜,道:“谢兄弟,出了岳阳城方圆五十里都没有歇脚的地方,要不今日你就在岳阳住一晚,我带你找间客栈去。”
肖方说完,甄忠才和宋振也连连点头。谢曜心想也是,颔首道:“那劳驾肖大哥带路。”
当下二人步入岳阳城中,肖方一边带路一边和谢曜打趣道:“谢兄弟,你和我等年岁相差无几,武艺却精湛多啦,我若能有你一半功力,也不消在丐帮混个三袋弟子。”
谢曜只当他抱怨,也不放在心上,笑了笑说:“我虽未见过洪帮主,但也听闻他为人正直,侠骨丹心。肖大哥你再努力些时日,定不会将你埋没了。”
肖方打了个哈哈,不再说就此时。又过了两条陋巷,两人来到一家客栈门外,肖方吹了个口哨,登时那客栈里一名掌柜便迎了出来,朝肖方作揖赔笑:“肖大爷,今儿甚么风将你吹来啦?”
别看肖方只是丐帮三袋弟子,武功在新弟子中也算出类拔萃。他摆摆手,对掌柜介绍谢曜说:“这是我兄弟,今晚在你这儿住一夜,你给安排安排罢。”
那掌柜忙点头称是,待谢曜与肖方作别,便点头哈腰将谢曜迎进堂中。谢曜用罢午饭,闲来无事,便待在房中哪儿也不去,这天字房间背临青山,面朝洞庭,端得是个好地,想到自己阴差阳错结实丐帮弟子,竟不由得暗自高兴。
但他却殊不知这并不值得高兴。
话说肖方原路返回破庙中,甄忠才和宋振正在说起轩辕台丐帮大会事宜。原来今年七月十五,乃是洪七公指定帮主继承人的大日子,不仅天南地北的丐帮弟子都要汇集岳阳,帮内四大长老及各路首领也都要前来,算是一等一的大事。
“我倒觉得咱们掌钵鲁长老最有实力斩获帮主之位。”宋振朝甄忠才说的郑重其事,甄忠才却摇了摇头,道:“但鲁长老武功不如简长老啊。”
“咱们将那《九阴真经》拿到手,简长老又算甚么!”
此言一出,宋振和甄忠才都朝门口看去,皱眉轻嘲道:“你糊涂了么?《九阴真经》是传说中的东西,我等怎能拿到?”
只见肖方将庙门一掩,上前几步,神色凝重的说:“好兄弟们,我可没有说谎,今日那位谢兄弟的武功你们也瞧着了罢?他便是身负《九阴真经》的不二武功!”
宋、甄二人对视一眼,惊讶道:“你……你这话可当真?”
肖方当下将谢曜无意间露出《九阴真经》秘籍的事情说了,他却不知那只是天书列给谢曜的单子,一股脑当做秘籍。肖方末了又道:“我已经安排他住在二拐子的客栈,今晚吹点迷魂香,咱们神不知鬼不觉拿了秘籍……”
宋振不等他说完,便皱眉打断道:“不行。谢兄弟为人仗义,我等身为丐帮弟子,怎能做这等恩将仇报的勾当?”
肖方道:“宋老哥,你急甚么,听我说完。咱们断不能失了丐帮的本分,但七月十五大会在即,难道眼睁睁看着净衣派的人上位么?”
净衣、污衣两派矛盾尖锐,倘若净衣派的人做了帮主,此消彼长,他们污衣派就讨不到好果子吃。
宋、甄二人听了这假设也隐隐担忧。
肖方又道:“谢兄弟为人的确仗义,这《九阴真经》咱们也只是从谢兄弟那里‘借’来一览,末了再给他放回去,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甄忠才拢了拢袖子没有答话,倒是宋振蹙眉想了半晌,摇头道:“《弟子规》上说了,‘借人物,需明求,倘不问,即为偷’!若谢兄弟当真怀有秘籍,又怎会借给我等萍水相逢之人?这偷窃之事,肖方,你就别想了。”
肖方辈分低于宋振,是以不敢再提此事。但他心下却始终放不下,和衣而眠辗转反侧到半夜,见宋振和甄忠才都睡熟了,这才鬼鬼祟祟的溜出破庙。
*
谢曜按着清单潜心运功,但眼看月上中天,他还剩两门功夫没有练习,却实在支撑不住困意,头一沾枕头,沉沉睡去。
天书见状从袋子里跳出来,拍了拍他脸,唤道:“还有两门功夫没练,你睡甚么睡?”
谢曜赶蚊子一般的挥了挥手,将天书挥在地上,侧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天书好不生气,虽然她知道自从谢曜答应后,一直按照单子练功练至深夜,但见他如此不上心,总觉得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
“你的劣根性甚么时候才会消失?”天书淡淡的道了一句,谢曜却没有听见。
天书复又看了眼谢曜,不动声色的退到房间角落,待再走出来,竟是化作一名身披白纱的妙龄女子。
她缓步上前,一步一步无声无息的走到床边,低头凝视着熟睡的谢曜,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