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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嘱好弟弟以后,莫晚拿着包离开病房。其实每次来医院看望弟弟,见他忧郁的眼睛,她的心里都很难过,只要想起弟弟今日的这场病,与她曾经的离家出走有关,她的心里就好像火烧一样的难过。这些年,她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弟弟,却依旧弥补不了心底对他的亏欠,她总是懊恼,如果当初她没有任性出走,也许弟弟的身体一直都能健康。
虽然弟弟发病的原因至今也没有得出结论,但莫晚却一直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她摆脱不掉内心的悔恨与歉疚,只能用她这一生的时间去尽力偿还!
走到二楼的时候,莫晚站在楼梯口,举棋不定。她抬头望着前面的病房,犹豫良久,还是抬脚走过去。
走到病房外面,莫晚并没有推门进去,她只是站在窗口往里面看。房里的病床上,躺着一抹熟悉的人影,看着霍妈妈苍白如纸的脸,她心里一阵难过,眼眶有些发酸。小的时候,她也经常去霍家,虽然霍妈妈对她不是很热情,却也很慈爱,没少照顾过她,所以她心里存着感激。
如今看着曾经的故人,了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任谁心里都会难过。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眶的酸涩,她想起那天冷濯带着她去墓园,想到那块墓碑,更想到他说妈妈是被火烧死的,她的神情瞬间清冷下来。
一个活人,硬生生被大火吞噬,她只是想了想,顿觉毛骨悚然,颤抖不已。那么葬身火海的人,承受的将是何等的痛苦?
莫晚摇了摇头,心底一片哀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霍妈妈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事情,她想冷濯也不会绝情如此,毕竟人的生命可贵,罔顾人命的事情总要忌惮,谁也不会生来就那么狠心,眼睁睁逼人致死!
怔怔的瞬间,病房的大门别人推开,霍绍南阴沉着脸走出来,乍一看到门外的人后,立刻愣住。回过神后,他转头朝着里面看了看,而后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去前面走廊。
“晚儿,你怎么在这?”将她拉到走廊上,霍绍南脸上带起几分笑意,望着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来看弟弟。”莫晚看看他,如实回答:“经过这里的时候,就过来看看。”
望着他直勾勾的眼神,莫晚很不自在,不禁移开视线,“伯母怎么样?”
霍绍南目光沉了沉,俊脸染上阴霾:“情况不是很好,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说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也暗了神色,心里充满无奈,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是他将我妈逼成这样的!”霍绍南厉目,眼神咻的凛冽起来,“这笔帐,我要和他好好算!”
看着他凶狠的表情,莫晚心里一个机灵,不禁问他:“你要做什么?”
她原本平静的脸庞忽然激动起来,望着她紧张的表情,霍绍南冷了脸,好看的剑眉紧蹙,“你很关心他?”
莫晚一怔,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回避开他锐利的眼睛,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敛下思绪,她才缓缓开口,道:“绍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紧抿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霍绍南望着她天真的神情,轻笑出声:“到此为止?!你以为他会罢手吗?他不会,不把霍家整倒,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于他的说辞,莫晚未置可否,其实她心里也吃不准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些深埋的往事,她虽然不知道中间的缘故,却也能从冷濯的身上感觉出恨意。他恨霍家,恨霍家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晚儿,有一天我和他水火不容,你要站在哪一边?”霍绍南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中满怀期望。
莫晚倒吸口气,心头狠狠颤了下。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抉择,曾经冷濯也问过她,可她回答不出来。如今霍绍南问她,她依旧回答不出来!
在她心里,只希望所有人都平安,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生命最惨淡的时候,曾经给与她所有的爱恋,无论怎么样,她都希望他过得好,一生无虞。
而冷濯如今是她的丈夫,是要和她携手一生的人,这样的抉择要她怎么选?所以她根本就想不出答案。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莫晚脸色低沉,目光中带着暗淡:“绍南,这样的问题,你不该问我!”
霍绍南蹙起眉头,直直盯着她的脸,俊逸的脸庞阴沉下来。她这样的回答,明显带着回避,如果是以前的晚儿,一定会想也不想的站在他一边,可如今,她没有那样选择!
“如今已经这样,难道你真的要把事情推到极端,不能转圜吗?”莫晚看着他愤怒的脸,心里发慌,上次冷濯拿枪抵着他的头,已经让她很为难,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真的是进退两难啊!
“可躺在里面的人,是我妈妈!”霍绍南忽然激动起来,声音都跟着提高。
望着他激动的模样,莫晚倏然想起什么,叹了口气,道:“那你知道,你妈妈曾经做过些什么吗?为何今天会被逼至此呢?!”
霍绍南双目一阵收缩,脸上的神情大变,他往前一步,拉住莫晚的胳膊,心急的问她:“你知道些什么?”
见他神情有异,莫晚立时皱眉,凭着对他的了解,她看得出来,霍绍南定然了解些什么事情,“那你又知道些什么?”
被她反问住,霍绍南噤声,脸色很不好看。他沉了沉,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眼见着他缄默,莫晚也没有再逼问,只不过心里更加落寞。原来他并非全然无知,可却一直存心刁难,这样的霍绍南,真的是她从未见过的。
以前的他,无论对人还是对事,都很包容忍让,可如今的他,当真让她感觉陌生!
“算了!”莫晚低下头,轻轻笑起来,“既然你了解,如果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那你就要去化解,而不是想着要怎么报复?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应该明白!更何况,霍家人还等着你去照顾,你不能让他们失望!”
莫晚一口气说完,将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倾吐。虽然她并不知道霍绍南能听进去多少,但她感觉作为朋友,她必须尽到责任,只能耐心的规劝,希望事情到此为止,不要继续!
“照顾好家里人,我先走了。”莫晚抑制住心底的担忧,语气温和下来,她转身下楼,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霍绍南脸上的神情几多起伏,他深邃的眼眸腾起一股寒意,迸发出来的锋利,让人感觉出危险。
晚儿,从什么时候,她的心开始偏向他的?难道你忘记,当初我们说过的话?不说分手,这辈子,我都不会,也不能,放开你的手!
从医院出来,莫晚的心情有些落寞,虽然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从上次冷濯的痛苦神情来看,她隐约也能猜出几分。
霍家和他之间的恩怨,恐怕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除的事情。如今她只希望,有她在,可以尽力去化解,将彼此的伤害都减到最低。
坐着出租车回到别墅,莫晚用过午饭后,在卧室呆坐了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冷濯开车回到别墅,她才调整好自己的失神,没有表现出异常。
今晚要和他出席一个私人宴会,虽说场面不大,可毕竟宾客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找出卷发器,将她的头发打理了下。
她的发质很好,平时并不需要特意修理,不过今晚的场合重要,她才精心的收拾好自己,不想给他丢面子。
大波浪的长发柔顺,莫晚用搪瓷发夹将长发的尾部卷起,微微加热,这样整理出来的发梢,更加柔顺贴敷。
冷濯走到卧室的时候,只看到她坐在梳妆镜前,正在用发夹摆弄头发。很少看到她坐在妆镜前梳妆,这样冷不丁的看到,还真是吸引眼球。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冷濯迈步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他挑眉盯着她,目光柔和。
莫晚正在专注的摆弄头发,抬起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人影,吓了她一跳,手里的发夹偏移位置,很不巧的夹到手指上。
“啊!”莫晚吃痛,叫了一声,右手一松,发夹掉在地上。
冷濯见她捂着手指,立刻意识到不好,他急忙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烫到哪里了?”
左手的无名指火辣辣的灼疼,莫晚撅着嘴,将烫红的手指举给他看,“这里,痛死啦!”
瞥着她发红的手指,冷濯沉下脸,将她拉起来,走进浴室。将她烫红的手指放在冷水下冲洗,他好看的剑眉紧蹙:“这些事情,你打个电话让人来做就好了,为什么自己动手?你笨手笨脚的,自己都不知道吗?”
原本对于他担心自己的手指还存着几分感动,可听到他的斥责后,莫晚立时发怒,小脸气的发白。
“喂!你真会推卸责任,如果不是你站我身后吓唬我,我会烫到手吗?”莫晚想要收回手指,却被他握的更紧,一直给她冲凉水。
冷濯微微侧目,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抿唇笑了笑。将冷水关掉,他拉着人走到沙发上坐下,又去拿来医药箱,找出烫伤药膏。
将透明色的药膏擦在她的无名指上,冷濯动作轻柔,还不忘轻轻吹气,缓解着她的疼痛。
莫晚被他按在沙发里,动弹不得,见他细心的为自己擦药,心头的不满也逐渐散去。手指擦上药膏,立刻不疼了,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还疼吗?”将药膏擦好,冷濯抬头看着她,眉眼温柔。
莫晚笑了笑,乌黑的翦瞳眨了眨,道:“不疼了,这药膏很好用。”
看着她手指的红色慢慢消褪,冷濯也放心下来,他松开衣领往浴室走,边走边道:“去选件礼服,不许太露!”
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经走进浴室,莫晚听着他的吩咐,不高兴的撇撇嘴。前两次选礼服,都是他挑的好不好?那种暴露的款式,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样式,如今还来提醒她不要太露?拜托,大少爷,就是请她穿露的衣服,她都不会穿!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莫晚还是听话的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礼服。她扫过那些贵的惊人的衣服,挑选出一件紫色的长裙。
这个时节,晚间的温度还是不高。她生怕冻着,选的这件礼服,外面搭配着一件小衫,正好可以保暖。
她站在镜子前,开始换衣服,将长裙穿好,右面有一个细长的拉链,她左手有伤,不敢用力,只能用右手去拉。
冷濯推开浴室的门出来,见她费劲的勾着拉链,不禁失笑。他快步走过来,伸手圈住她的手指,只轻轻一拉,就将拉链合上,毫不费力。
男人微凉的指间,滑过她腰间的肌肤,莫晚从镜子里看他的脸,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看,慌忙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见她羞窘的低下头,冷濯勾唇笑了笑,并没有难为她,他走到衣柜前,选出一套黑色西装,麻利的穿戴整齐,而后带着她离开卧室。
临出门前,冷濯特意带下来一件貂毛的外套给她穿上,见她足够保暖后,这才拉起她的手,坐上司机的车子,离开别墅。
来到1928会馆外面,莫晚呆愣些许,这座私人会馆,她曾经来过,而且还被人关了一晚,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让她害怕。
牵着她的手走进会馆,发觉出她变化的表情,冷濯马上了然,他伸手搂紧她的腰,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因为今晚是私人宴会,虽然有很多明星到场,不过现场的保安工作做得很好,那些探访的记者都给堵在外面,一概不许入内拍摄。
宴会厅华丽气派,中间的水晶吊灯富丽堂皇。
眼前的一切,莫晚并不算陌生,她跟在男人的身边,望着眼前相似的景物,心里感慨万千。那时候,她来这里,无非是想要见他一面,却不想惹出那样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