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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正准备提起裙褶摇身离开时,复良人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句;“你怎么改邪归正,要普度众生了?干嘛突然假情假意对我们两姐妹这么好?难不成你有什么阴谋?”
“若是有,恕我没的奉告。不过你倒可以问问你那情深意切的妹妹,复才人。”
玉妃微微一笑,掸掸自己沾了碎叶屑的裙幅,扬起肌雪般的清颊,纵身而回。
“哼!难道这死丫头瞒着我什么?”
复良人有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被人狠狠戳了一刀似地。
香潇宫里还是如此安静。
他仿若一只沉睡的雄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倏然仰身起来,失去理性。
她还是有几分害怕,悄悄地为他盖上锦褥,翻了翻大红的珊瑚枕,只是想要他躺得更加舒适点。
花明月黯笼轻雾。
模糊的宫漆灯摇摇摆摆在窗外闪烁着光芒。
她命香儿从一只搁置在西墙角里的小梨花木碧橱中拿出了一件绒白色羊毛氅,又慢慢披上,并斥退了所有的宫人,整个人独自地靠在了雕琢的窗棂上。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若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遥夜香衾暖,算谁与?
玉妃扯了扯自己的大氅,扭头回首,床幔中隐隐显出那恬静的帝王之颜,不禁感慨不已。
她咬了咬唇,把放在蝙蝠案几上的掌着的宫灯给吹熄了。
、咽了憋气
冷冷的凌晨,几声清澈的莺歌声唤醒了正迷迷糊糊的玉妃。
“皇上……”
她一起身,皇上已经不在床榻上了。
原来一大群进进出出的宫人早就为他在更衣梳洗了。
玉妃匆匆套上身边的一小件单薄的淡紫色布兜衫,穿过云母银边的锦瑟绢屏,便看到了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皇上。
“爱妃,你醒了?朕见你睡得正香,就舍不得再吵醒你了……”
皇上挥了挥手,所有的宫娥太监都退了下去。他想起自己昏昏沉沉的昨夜,觉得有点失帝王仪态,过去一把搂住了玉贵妃,控制不住允吸那份让他总是欲罢不能的暗香。
他那湿润的薄唇带着茉莉花茶气息的嘴唇贪婪地凑到了她的璎珞耳珠边上,不过很快又狷介地露出一抹轻蔑的嗤笑,这样奇怪的举动让她感到有点震颤。
“爱妃,朕想让你知道,朕心里只有你。不过……你的心里也不准再容下任何人,因为你是朕的女人。朕从不欺骗你,希望你也不会欺骗朕。”
说完这些话,皇上一把推开了玉妃,她差点打了个趔趄,好在及时又被那双大手给紧紧握住了。
他的神情有些让人猜不透,甚至让她感到无限的惶恐。
“皇上,臣妾想要求你一件事。这次为平黎建造宫殿,希望由岳拯世岳大人负责清点账目,他为官清廉,敢作敢为。臣妾觉得有他出马,没准可以帮助皇上节省一笔库银。”
“既然爱妃都亲口求朕了,朕该怎么拒绝呢?这件事朕心里有数了,不过你也好自为之。”
皇上再次凝视了她一会,就提起脚步头也不回踏出了香潇宫,只留下一阵森森的冷风。
皇上这是在怀疑我吗?
昨夜他会不会知道?
恐怕纸包不住火,只要那人好,我就算打入冷宫也罢了。
想到这里,玉妃原先的愧疚一扫而光,反而步履轻盈地走到梳妆台前,捏起双黛螺描画起烟翠般的柳眉来。
由于昨夜的意外,让满心期待的林美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美人的麒阁殿这下算是热闹了。
一支珍贵的金雀钗被林美人狠狠摔到地上,一下子四分五裂,都变成了碎片。
、寻找哥哥
“你这样恨也没有用啊,妹妹,你可要沉得住气啊!”
林美人看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栗宁容,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这么早来,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什么玉贵妃,怎么这样子不守宫规啊,好端端地强抢皇上?昨夜这样的出糗,恐怕我以后就成了大家可以冷嘲热讽的笑柄,再也没有脸见人了。”
她说着,一阵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把刚刚搽抹的脂粉给湿却了一片。
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邈邈,自己以后又该怎么给父母一个安定的生活呢?
“妹妹,你这话可是说反了,真是曲解了我的一片真心。我这次非但不是来看你笑话的,而且是来帮你再重新得宠的。只要姐姐我能帮得上,就一定全力以赴。”
林美人听了这位貌似好心好意的安慰,急躁的心慢慢淡定了下来,至少怎么说也有个人和她站到了一起可以出口气。
“姐姐如此肝胆相照,做妹妹的真是感激涕零,无以回报。”
栗宁容见林美人口气缓和下来,便得寸进尺地说道:“既然我们姐妹情深,那就义结金兰吧!为了表示我们各自的诚意,我们相互交换一个秘密吧。那我先说好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好端端地做一国公主,反而来这里做一个地位卑下的宁容吗?”
林美人摇摇头,可是内心也有几分想要知道的欲望。
“那是为了寻找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亲哥哥。”
“哥哥?”
林美人脸上幽然生出一些阴鸷,这样的大事怎么能随意开玩笑呢?她以为她在戏弄她。
“我本来是一个可以生活得很幸福,很快乐的公主,可是几年前当父王告诉我有个亲哥哥时候,我的心就无法再享受平静和安逸,仿佛被汹涌的波涛狠狠拍打了一下般的。自小母后就不在身边,虽然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一起玩玩闹闹,但是感觉就是有些生分。我曾经一直在想,我的亲哥哥到底长得怎样?英俊高大或是器宇不凡?要是从小我哥哥在身边,我就肯定不会受欺侮了。”
栗宁容说起自己的亲哥哥,两眼放光,深情脉脉,仿佛找到了一样。
林美人愣了一下,平常趾高气扬的栗宁容竟然都不用“本宫”来称呼自己,而只用淡淡的一个“我”字。
、悲惨命运
“二十年前岱国与我国相战于疆场,一开始双方还厮杀得不较上下。可是谁知后来我父王的军营大寨中出了一个通风报信的间谍,尽管还是揪出来了,但是我军装备行径已经被岱国窃取了然。眼看着要活活被俘虏,我父王只得即刻下令无奈地撤退大部队以及将载着粮草的辎重车辂和木毂大批运回,自己则带着亲属家眷和一些骑兵弓箭手从一条小道乘着轺车辚辚而返。不过事事不顺人意。就在我们逃跑回境内的路上,遇到了赵梃副将。他率领着几千精兵,气势汹汹地截住了我们的去路,极力要求我们都下车跟他回去,对岱国君王俯首称臣,可是父王不愿意卸下一个国君的面子,死活不肯。于是一场浴血的拼杀开始了,父王虽然勇猛过人,但寡不敌众,最终我们只是靠着几个忠诚之士的掩护下狼狈地夹路而逃,父王当时身上流了很多血,而我母后手中的哥哥就在拼杀中被一个岱国的士兵给狠狠夺走了,可怜的母后披头散发地哭得死去活来……”
她突然抽噎了一下,戛然而止,两眼转而透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憎厌和痛恨。
林美人听完有点胆战心惊,好怕这个女人是来复仇的,到时候自己怎么横尸都不知道。
栗宁容又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拭去眸子盈溢的泪水,慢慢转头向头低得快触地的林美人。
她意识到她的忧虑了似地。
“你放心,过去的恩怨我已经不想要再计较。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我那个失散很多年的哥哥。我曾经问过赵梃,赵礼部侍郎说自己当年也没的顾及,只是让一个士兵慌乱中抱走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可是始终杳无踪影。但是只要他活得好好,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对了,你还没说你的秘密呢?”
林美人那张变得苍白的脸颊缓缓抬起,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
她忘了一眼栗宁容搭在她瘦弱的削肩上的玉纤。
“姐姐既然说了自己来到这深宫高墙中的目的,那么做妹妹的也得坦诚自己。家父本出生于一个西部边城的盐贩头子的家庭,当时私营卖盐这一风气流行。祖父一时眼红,为了牟取暴利,勾结当地官员,不幸后来东窗事发,那些泯灭良心的贪官污吏把所有的罪责嫁祸于我祖父。皇上龙颜大怒,一道敕令,贩卖私盐等同欺君犯上,罪当诛灭九族。祖父为了帮助一家人,自己被行刑前就服毒自尽,还写了一封遗书,断绝了和家人所有的关系。我们一家人这才幸免于难。此后父亲流落到江南一带,凭着寒窗苦读,终于考上了举人。所以家父发誓终身不结党营私,否则用自缢来重塑清白之身。”
林美人说起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时,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
、伤心欲绝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又继续说道:“纵然家父有鸿鹄之志,终究免不了要卷入黑暗的官场漩涡中。古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觉得这话是没错,但真真要行起来,却是难于上青天。”
“你我姐妹当真都有如此苦涩的经历,真当是应了那句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今天咱们姐妹结为金兰,以后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出来。”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从此咱们姐妹一定相濡以沫,同甘共苦。”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都淡淡浮出一丝微笑,不约而同地拿出锦绢为对方擦拭了脸上的泪渍……
人与人之间,偶尔为了生存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虽是春日融融,但日中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
玉妃紧张地徘徊在香潇宫里,一边祈祷,一边泪眼盈盈。
“娘娘,不好了……”
没一会儿,香儿慌不择跌地慌张跑进来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香儿,怎么了?你别急,慢点说。”
“娘娘,他……任宰相正被押往午门斩首,听说还是皇上亲自监督施刑……”
玉妃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有一种肝胆俱裂的感觉,一时声泪俱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难道她在骗她?
为什么,自己那么傻相信了呢?
明知道劫法场也是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去抱一点希望呢?
她掩面而泣,不顾那逶迤及地的裙幅一头跑了出去,迎头的风犹如根根尖利的毛刺,深深扎进心里。
香儿却擦着泪,不放心地也追了出去。
玉妃提着裙褶向冬贞殿匆匆跑去。
她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欺骗她?
可是当她来到冬贞宫的时候,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了。
这样的结果让她欲哭无泪,悲痛欲绝。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吗?
她坚定地抿着娇唇,又转而迈着飞快的小步伐向午门刑场奔去,
刑场上人头攒动,很多官僚士兵济济而囔。
很多中老大臣纷纷举着玉笏跪在地上为任越云求情,尤其是赵梃大人老泪纵横,只等待着有什么奇迹发生。
、豫国太子
那冒着蒸汽的太阳发出犀利的光线,穿透了那皇上头上的明皇敞帆布,一身龙袍也被烫的火辣辣的。
他眼色凌厉,举目眺望,周围均是人头攒动。大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个披头散发的“任越云”背上绑着描红的木板子,静静地跪在高台架上,等待最后的裁决。
彪壮鲁莽的大汉一口吐了碗水,望了望手中那把闪着雪亮的光色、锋利无比的大刀,充满了作为一个“正义杀手”的骄傲之情。
“但凡再有申饬朕者或是为其求情者,一律同罪处决。”
皇上对这些看似大言不惭的忠臣们已经烦心倦目了,这一句令下,几乎让大多数见风使舵的臣子一下子鸦雀无声,就连为皇上身边打扇的两位宫娥也有种舌桥不下的感觉。
“斩、立、决。”
时辰一到,皇上急不可耐地翻出了那根身前棕色案几上木筒中的死罪令牌,叮当一声那东西赫然地滚到了炎热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