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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诚惶诚恐起身正要叫,马思敏用手制止了他,不久素锦走了过来,看见他,便低声笑道:“郡马爷,您做完公事了?”
马思敏点头,微笑,也低声说:“给我也泡杯茶吧。”
素锦乖巧地说:“那郡马爷今儿是喝碧螺春还是大红袍?”
“那就碧螺春吧。”
“给我泡壶眉茶吧。”穆宝弦懒洋洋地说。
素锦把嘴一撇,穆宝弦便笑了起来。
凤歌讲了大半天,看看天色渐暗,也不知讲了多少时辰,她转头问素锦:“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素锦答道。
“明儿个再讲吧,都回了。”
人群里发出一阵惋惜声,再相继起身。
马思聪放下茶盅,笑着对凤歌说:“凤歌,你从哪里听来这些有趣的故事?”
凤歌嘴角勾出一抹笑,歪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脑子里常常跳出这些东西罢了。”
“老二娶了你,倒真是娶了个女秀才回来。老二肚子里的鬼点子颇多,赶明儿我把他叫来和你比试比试。”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见马思敏的声音传来:“大哥,趁我不在,你就对凤歌编派我是不是?”
马思聪和凤歌这才看见马思敏以及穆宝弦,下人们纷纷见礼。
马思敏挥了挥手,若无其事地说:“都下去吧。”
凤歌的脸上便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说道:“你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马思敏说道:“你还真像模像样地当起说书的来了,不过讲得确实很有新意。”神态之间仍是清冷,只在嘴角边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笑。
穆宝弦呵呵笑道:“郡主,没看出来你还认识江湖中人,改天把他约来让我们瞧瞧。”
凤歌说道:“这不是讲故事么?哪里就能当真了?!”
秋生说:“郡主,我还没听尽兴呢,不如待会吃了晚饭,你再把后面的讲给我听吧。”
马思敏往秋生脑袋上拍了一把,嗔道:“你想偷懒了吧?!还不快去给我备些酒菜,你弦爷等着呢。”
秋生吐了吐舌,赶紧说:“爷要找弦爷喝酒也不早说?!”说着,他便迅速跑出竹林。
马思聪这时用手掸了掸袍上的灰尘,说:“大表哥是来找二弟议事的吧?我出来也有半日了,回去晚了,苔痕又得在二娘面前瞎叨叨,我这就先行一步了。”
马思敏说:“我们也回吧。”
凤歌说:“等等,素锦,把我的鞋拿过来。”
马思敏这时才注意到凤歌赤着脚,他一瞬不瞬看着她,温和地问:“你这些日子就是这样做个赤脚大仙给人讲书的么?
凤歌的脸倏地红了,她尴尬地笑着,把脚藏在裙底,嚅嚅道:“我只是觉得脱了鞋讲故事,更自在一些,刚下过雨,这鞋沾上泥怪可惜的。”
穆宝弦便哈哈大笑,说:“思敏,你听听,她这话有趣得紧。”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照你这么讲,我同人议事时也该不穿鞋了?”马思敏轻声责备道。一旁的穆宝弦更笑得前俯后仰。
马思敏轻描淡写的反诘,凤歌无语辩驳,只得傻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
接下来马思敏的唇边又逸出一抹笑,伸出手来牵着她的一只手,才温和地说:“你往后想赤脚就在自己屋子里行了,这府里人多嘴杂,只怕一个不小心被一些用心险恶的人胡乱编派。”
温暖在手,使凤歌更不知如何自处,竟有些神思恍惚。
、第二十三章 彼此算计
才走出竹林,穆宝弦便对凤歌说:“凤歌,你那故事着实令人好奇,等会子我们吃酒,你就把后面的讲给我们听。”
凤歌侧头看了看他,只笑不语。
才走到抱月轩外,一个小厮过来传靖南侯夫人的话,靖南侯夫人让马思敏等人过去用晚膳,马思敏便说道:“你去帮我回了太太,就说弦爷在我院子里用膳,我们就不过去了。”
抱月轩马思敏的屋内,云儿早已备好热气腾腾的酒菜,穆宝弦坐下,看着凤歌,笑道:“郡主,你这个女先儿敢不敢和我们一起吃酒?”
凤歌被他一激,便脱口而出,说:“秋生,给我备只酒杯。”她又挑衅地瞪着穆宝弦,心下暗道你别小瞧了我,这酒我今儿还真就喝定了。
那晚,凤歌讲着故事,和穆宝弦和马思敏推杯换盏。
没过多久,凤歌便醉了,她说话舌头开始打结,两腮若涂脂,醉眼迷离,唇边笑意连连,马思敏叫来素锦,说:“把郡主扶到我房中去歇息。”
素锦怔怔地看着他,马思敏又催了一声,她才欢喜地应了一声,并和另一名丫头扶着凤歌走进里间去。
穆宝弦惊讶地看了她半晌,才对马思敏说:“郡主性子直爽,倒不似晋王那般心眼子忒多。”
马思敏看看里间,这时压低声音说:“如若凤歌真是这般没心没肺的,晋王就不会让她嫁来金陵。”
“你是说……”
马思敏摇头。
送走穆宝弦,马思敏进屋看看熟睡中的凤歌,竟然生出一种想亲近她的想法,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这时凤歌呓语道:“三哥……三哥别走。”
马思敏脸色大变,他伫立片刻,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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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明成祖凭窗望去,只觉得紫禁城里的那些飞檐比平时更显得黑暗,天空阴沉得似乎要滴下墨来。
他的胸脯急剧起伏,满脸溅朱,深吸了几口凉气,仍无法压下心头那股怒火,攸地,他转过身,马思敏和朱高炽垂着头站在下方,屋子里安静极了,静得只听得见人的呼吸声。
明成祖的手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把手狠狠地拍在书案上,书案上堆着的那些折子受此重力,纷纷落地,他大声咆哮道:
“朱济熺的胆子也忒大了,他这是要毁了朕的江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心当诛。马思敏,朕这就给你下道秘旨,今年春闱科考之事你就不用参与,就让解缙去吧。”
明成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仍旧严厉。
朱高炽说:“父皇,儿臣倒是觉得此事牵涉太广,您才登基没几年,如若此时太过张扬,必定引起朝中大乱,依儿臣所见,此事只宜慢慢惩戒,以图杀一儆百。”
明成祖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温吞吞的?你就不像你两个弟弟那般急性,罢了,朕意已定,都回吧。”
打发走马思敏两人,明成祖觉得有些倦怠,便唤道:“王安。”
王安从外面进来,明成祖揉着太阳穴,说:“高煦这几日没进宫来,连他母后都不见了,听说他最近又迷上秦淮河上的一个粉头了?”
“汉王殿下刚刚来过了,见您同马大人和太子殿下议事,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明成祖便脸带薄怒,骂道:“那小子还真记恨上朕和他母后了,连多等一会子都不肯,这哪像个做儿子的?你亲自到他府里走一趟,宣他进宫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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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宫门外,仰望着紫禁城那道绵延的宫墙,朱高煦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眼内溢出残忍,一名侍卫牵马过来,他在那名侍卫耳边低语一翻,然后说道:“你快去。”
那名侍卫应了一声,然后朱高煦翻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奔跑起来,他的表情在马蹄声中渐渐变得狰狞。
朱高炽,有我在一日,你这个太子之位就休想坐得安稳。
、第二十四章 一封信
那日早,靖南侯夫人才刚吃完糕点,正在廊檐下喂一只虎皮鹦鹉,苔痕跌跌撞撞地跑来,她的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脸上泪水涟涟。
靖南侯夫人皱起眉,说:“你这是怎么了?”
苔痕扑倒在她脚下,边哭边说:“二娘,你可要替我做主。”
“你是不是和聪儿争嘴了?起来说,雨芷,给聪大奶奶看座。”
雨芷从屋子里端出一只凳子扶着苔痕坐下,苔痕用手巾不停地擦泪,断断续续地说:“二娘,思聪这些日子常常是过了二更天才回来,回来也不搭理我,府里人都在传他和老二的媳妇纠缠在一起。”
“这事无凭无据可不能胡说。”
“二娘,我没有胡乱编排,这合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每日都在吟翠馆那里私会,就是现在都还在呢,也不知那小蹄子使了什么妖术,思聪横竖看我不顺眼。”
靖南侯夫人愠怒地说:“这还了得?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说罢,她放下鸟食,转身迈出一步,但立即她又站在那里不再往前走,心里暗忖,这事她自然不好当面去问凤歌,如果让她查出凤歌的淫荡之举,到时不用她亲自出面,马思敏敏也会因着体面上过不去而上奏朝廷休了凤歌,一旦拔去凤歌这颗眼中钉,马家才算是真正太平了。
转过来她又责备苔痕说,“屈指算来你进府也有四年了,你没为聪儿生下一男半女,也难怪他会心思野了。”
苔痕嗫嚅道:“我这不寻思着给他纳小么?”
“我看你这肚子也难以怀上了,你也不用到外面去给聪儿找人来收在房中,直接在府里找个信得过的丫头给聪儿。我想过了,我身边的丫头当中就数绿意最是心细,绿意的年纪也不小了,等凤歌这边的事一了,我就把她给了聪儿。”
苔痕没有吱声,眼里满是悔恨。她悔恨真不该把事情给闹大了,如果不闹出来,就没人跟她争自己的丈夫,当她明白过来那个道理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因为靖南侯夫人的话她不能不听,她不能替马家留下一男半女是事实,仅凭这一点,她就无法反抗她丈夫的二娘。
靖南侯夫人眯着眼望着檐外的天空,那里正有几只小鸟停在树枝上,她叹口气,说:“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转日早上,凤歌正在对镜涂胭脂,突然一枝飞镖凭空射进来,从她脸颊擦过,随后直直地插进柱子里,素锦捂着嘴尖叫一声,喊道:“有刺客。”
凤歌吓得手一抖,胭脂盒从手中滑落,胭脂当即洒了一地,她抚着脸,怔怔地看向柱子,只见那枝镖上还插着一封信。
她猛吸一口气,眼皮不由连连跳动,她用了很大的劲才把那支镖从柱子上拔出,信封上赫然写着“凤歌郡主亲启”,字迹很陌生,她想她在金陵除了马府里的人以及穆宝弦,她谁也不认识,会是谁写信来的呢?
她正发怔,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丫头,凤歌藏信已经来不及,尽管她很想知道信里面的内容,也想知道那写信之人是谁,可是她不能打开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信及飞镖交给那几名丫头,说:“请你们把这些交给太太。”
那几名丫头便拿着信出去了。
然后凤歌重新拿了一盒胭脂来涂,心情却再不能平静,脑子里一直想着那封信的事。
快近中午,秋生过来了,站在门口笑嘻嘻地说:“郡主,爷请你去书房呢。”
马思敏正举着笔在书桌前作画,凤歌刚站在门口,他便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个暖暖的笑,柔声说:“你来得正好,你快过来好好帮我瞧瞧这幅画。”
她顺从地走过去,但见桌上摊着一幅已经做好的画,从画面上看来应该就是那晚宫中的赏花会的场景。
她诧异地看了看他,他眸光流转,说:“这画是皇后娘娘吩咐做的,因为一直忙于公事,心中了无情绪,便搁到现在,皇后娘娘那边都着人来催了,如今是再也拖不得的了,我总觉得这幅画少了一点什么,瞧了许久,也没看出来,你来瞧瞧看。”
凤歌盯着画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究竟来,对她来说那幅画已绘制得相当传神,无可挑剔,最后她摇了摇头。
马思敏笑着说:“算了,就搁那里吧,得空我再拿给别的人瞧瞧。”
看着他,想起那封信的事,她便接着开口说:“思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