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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用眼角余光在宫人们当中搜寻鱼佳音,却没发现她的影子。
祭天完毕,明成祖带着朱瞻基和几名内阁大臣在观里歇息,凤歌侍在门外,朱高煦走过来,大声叫了一声:“在看什么?”
凤歌答道:“看小鸟。”
朱高煦看了看前方,说:“不过就几只麻雀而已,改日爷送你一只鹰。”
凤歌狠瞪他一眼,说道:“你见过女子玩鹰的么?”
朱高煦笑道:“你不是女张飞么?有什么你不敢的?”
凤歌没好气地说:“原来你是成心想在奴婢这里找乐子不是?”说罢,扭过头去不理会他。
朱高煦慌忙说道:“好好的,恼什么?哎,你可别不说话,爷错了还不行么?”
凤歌这才转过头来,脸上仍带着不甘,说道:“殿下这是折杀奴婢了,当着这么多人给奴婢陪不是,你也不怕丢了脸?”
朱高煦把眼狠狠一瞪,恶狠狠地说:“谁敢对爷不敬,爷就摘了他的脑袋。”随后小声说道,“凤歌,我看我那皇帝老子这两年也没把你看得那么紧了,或许再过些日子,他就放你出宫去,你的年纪看着也大了,也该为自个儿做打算了。”
凤歌眼角余光便扫视到观内,嘴里却说道:“我还没想呢。”
朱高煦说道:“要不爷还是去请求老头子把你赐婚给爷?”
凤歌叹息一声,说:“殿下为奴婢费心了,奴婢可指望着能托殿下的福沾殿下的光呢。”
一席话说得朱高煦神采飞扬,他笑嘻嘻地附在凤歌耳边轻声说:“只要你肯嫁,爷就敢真真把你迎娶回府。你就静心等着爷的大红花轿吧。”
凤歌撇了撇嘴,说:“殿下可是有王妃的人。”
“只要你过门,爷找个日子就休了她。”
凤歌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里却没把他的话当真。
她再次看向前方,只见朱高炽正皱着眉由两名侍卫扶着倚栏而立,她暗叹一声,去年明成祖征讨蒙古,回途经过北京,在北京行宫,朱高煦借机在明成祖面前状告他怠于政务,于是明成祖回到金陵便狠狠训斥了他并且囚禁了他身边的杨溥和黄淮,从此朱高煦便又在明成祖心里的地位得到提升。
朱高燧背着手凭栏远眺,显得悠闲自在。朱高煦过去后,两人便沿着走廊一路走远。
凤歌看了一会,便垂下眼皮,眼观鼻鼻观心,突然听见朱高炽唤了一声:“凤歌。”
凤歌抬头,正好见到朱高炽对她招手,她走过去,垂头说道:“殿下唤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你在宫里也快八年了,你的年纪也越发大了,如若有朝一日你从这宫里走出去,你可要为自个儿做好打算。”
凤歌不语,心里想虽然朱高炽和朱高煦都对她出宫之事表示关心,但明成祖那道赐婚的圣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颁得下去呢。她就是着急也没用。
“瞻基对你喜欢得紧,不知你可愿意做他的姨娘?”
凤歌的脑子一下蒙了,她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奴婢承蒙太子殿下抬爱,奴婢感激不尽。”
下午,一行人才在明成祖的带领下离开神乐观。
五月的一天夜里,凤歌一边研着墨一边出神,年前她奉旨回靖南侯府住了三日,自那以后她那每月准时报到的月经便再也没来过,如今算来她已怀孕足足四个月,幸好她穿着长袖大袍遮盖着日益长大的腹部,加上她没有表现出呕吐反酸甚至嗜睡的明显娠妊反应,倒也在人前掩饰了过去。她一直想对马思敏提及此事,却始终没找着时机。
她瞄了瞄正在看折子的明成祖,想对他奏请出宫养胎一事,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突然一名锦衣卫匆匆跑来报道:“皇上,有人意图行刺太子殿下。”
“人都抓住了么?”
“当场击毙一人,另一人让他跑了。”
“可查清那刺客的来历?”
那名锦衣卫双手捧着一块染血的腰牌呈上,凤歌看得心惊肉跳,王安接过那腰牌转呈明成祖。
明成祖看了看腰牌,脸色变得铁青,额上青筋毕现,他伸手把书案上的折子扫到地上,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迸着:“来人,去把朱高煦带到宗人府。朕要连夜亲自审问。”
凤歌不便跟随,明成祖带着王安离去,她蹲下身收好散落一地的折子,将其重新放在书案上,才走出御书房,随手轻轻关上书房的门,独自撑着灯回到乾清宫。
明成祖一夜未归。天亮时,凤歌跟来接班的宫女做了交接,才慢慢转回自己的住处。
令她奇怪的是,屋子的门还紧紧闭着,她上前推门却推不动,心想素锦是不是睡过头了,便擂门叫道:“素锦,开门。”
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缝,素锦的脑袋从里面伸出来,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不停地打量四周,看起来很紧张。
凤歌嗔道:“青天白日的,你关什么门呢,还不快打开透透气?”
素锦神神秘秘地说:“主子,这门可打开不得,你还是快进来吧。”
凤歌说道:“小蹄子,做得这么神秘,是不是你昨晚拾到宝贝了?”
刚进屋,素锦便关上门,接着从里间走出一个黑衣人来,那人对凤歌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说:“属下参见郡主。”
听见声音,凤歌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朱将军?”
那黑衣人抬起头,果真是朱篱,与四年前相比,他的下颌及上唇都蓄起了胡须,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沧桑几分成熟,但他的脸色显得过于苍白,嘴唇皮也泛着病态白。
凤歌这才明白素锦关门的用意,看见朱篱,她立即想起了三哥朱济熿,便抑制不住激动,问道:“朱将军,三哥他近几年可好?”
朱篱恭恭敬敬地答:“王爷身子倒无碍,只是整日里郁郁寡欢。前几日想到郡主,便垂泪不止,特吩咐属下来瞧瞧郡主在宫中过得可好。”
凤歌听着心里觉得安慰,点点头,微微笑道:“我这几年过得很好,三哥那里我是鞭长莫及,一切起居事宜还有劳将军费心了。大哥在去年九月被皇上下旨废黜并罚去看守老王爷的陵墓,如今三哥就是晋王,若艺的碑上怕也是刻上了晋王妃三个字了吧。”
朱篱仍恭敬敬地说道:“原来郡主在宫里还时刻关注着王爷。”
“美圭和太妃娘娘可安好?”
“世子和大爷一道守老王爷的陵墓,太妃她老人家身子仍然硬朗。”
“那就好。”
停了停,凤歌又说:“朱将军是几时入的宫?可有人带着?”
朱篱答道:“昨夜属下跟随汉王的一名在宫里的亲信进的宫。”
凤歌便想到昨夜太子东宫发生的行刺事件,一刹那她便明白了朱篱进宫的目的,她便紧紧盯着朱篱,说道:“那昨夜与将军一同进宫的是不是还有一人?”
朱篱见她眼神犀利,挺直胸膛,也不避开她的直视,答道:“不错,不知郡主还知道些什么?”
凤歌又说道:“昨夜你们是不是去行刺太子了?”
“是的,属下本想去行刺朱棣那个老头子,但可惜把守乾清宫的锦衣卫太多,属下进不去,只得改道去了东宫。”
凤歌心里又气又急,说话的语气便不觉加重了,说:“这是不是三哥指使你们做的?他费尽心思才得到晋王一爵,怎么不知道珍惜如今的平静?他以为这天子真那么好当么?他以为这宫里的人都是傻子么?难道他非要拼得一无所有才算完?”
“郡主请不要责怪王爷,一切都是属下的主张,属下不愿意看见王爷成日里长吁短叹,空怀治理天下的满腔抱负却终无用武之地,属下只是想帮王爷从别人手上夺回他应得的。”
“朱将军,你们斗得过这宫里的人么?如若你们斗得过,我又何苦留在宫里虚度年华?”
朱篱跪下,双眼明亮,流露着如火般的热情,郑重地说道:“属下知道郡主吃了不少苦,但为了成就王爷的大业,请郡主再忍耐一些时日,一旦王爷登基,自然会念及郡主的功劳。”
凤歌悲愤不已,心想为了朱济熿,自己已经落得无家可归,跟马思敏双双做了望夫石和望妻石,可如今朱篱在自己屋里藏着,过多指责他也没用,又看看关着的门,实在嫌疑太大,她便对朱篱说:“朱将军,为了不招人闲话,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她也不管朱篱是否愿意,把他按到凳子上,用手拔去他的胡须,把朱篱疼得五官皱成一团,额头直冒冷汗,又不敢嚷出声来。
凤歌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一套宫女服,让朱篱换上,然后凤歌接过他换下的衣服,手上却沾了血迹,她才发现他的黑衣上从左肩到上腹部的位置都有血迹,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朱篱却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的脸。
接着凤歌着手替朱篱把头发绾成双髻,涂上脂粉,勉强扮成一个宫女模样。
素锦看看宫女模样的朱篱,捂着嘴笑,说:“没见过这么丑的宫女。”
朱篱看看镜中的自己,满脸尴尬。
然后凤歌走到屋子外面,只见地上的血迹从门外开始断断续续淌到柔仪殿外的大道上,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神情凝重,接下来她返回屋里,从针线箩里拿起剪刀往自己左手背上戳去,皮破了,殷红的血立即涌出来,顺着手往下淌,朱篱和素锦大惊,素锦从屋里拿出手帕替凤歌包扎上伤口,嘴里心疼地说道:“姑娘,好好的你何苦拿剪刀弄伤自个儿?”
凤歌说道:“朱将军受了伤,这一路都是血,恐怕宫里的锦衣卫正到处搜查他的踪迹,很快就会搜到我们这边来。”
素锦这才看见了血迹,她吓得快哭出来,走到屋子外面拿起竹扫帚便准备扫些树叶和灰尘来掩盖。
朱篱不安地说道:“属下该死,没想周全,连累了郡主。”
正说着,突然门外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好像有许多人正朝这边急奔而来,朱篱握紧了佩剑,凤歌吩咐素锦道:“快让朱将军躲进去。”素锦推着朱篱便往里间小跑,而凤歌则左手端了一只凳子,右手拿起花绷和针线箩,她把凳子刚放在院里,手里拿起花绷来绣花,一队持着兵器的锦衣卫便冲了进来,为首的中年锦衣卫统领彬彬有礼地说道:“郡主,昨夜有刺客潜进宫里行刺太子,我等职责在身,多有冒犯了。”但他的目光一直狐疑地盯在凤歌受伤的左手上。
、第五十三章 刺宫(二)
凤歌按捺住紧张的心情,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努力做出从容的样子,站在了一旁。中年统领把手一挥,便有几名锦衣卫冲进了屋。中年统领这才问道:“郡主的手……”
凤歌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回大人的话,方才回来时,跑得急了些,不小心绊在一块大石上。”
“郡主不比得平常的宫人,郡主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可凭宫里发下的玉牌去太医院领药,可今儿郡主既受了伤为什么不去太医院拿药来擦?”中年统领的眼珠转了转,眼中射出精光,狐疑之色更明显。
那中年统领说得极是,凤歌是今年初才从宫里拿到可以随意去太医院问医拿药的玉牌,其礼遇竟和宫中的妃嫔不相上下,足见明成祖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凤歌心知这中年统领极是难以对付,她言语间更加谨慎,说道:“大人,我原打算赶着把昭容娘娘的这幅刺绣做完才去的。”
里间这时传出素锦的惊呼声:“哎……你们倒是小心点……全乱了……哎,我的腰……”
凤歌心里暗暗称赞素锦机灵,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几名锦衣卫从屋子里出来,手上空空如也,于是中年统领便说道:“郡主,多有得罪。”
凤歌目送那批锦衣卫离去,才拍了拍胸口,这时她才发觉手心里都出了一层冷汗,她转身进屋,从枕下拿出一块刻有她名字的玉牌,然后吩咐素锦:“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