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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有话要同我说吗?”穆冕晨淡淡问道。
小钗先没有吭声,只随着穆冕晨慢慢走着,过了一阵才说道:“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你人真的很好,日后定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但身旁之人终不该是我,我有催命的事在身,不能连累你,我们只能就此分道扬镳。若我还活着,定来找你叙旧,若我……你就当作曾有这么一个邂逅之交便好。”
穆冕晨没有言语,两人一路无话。
大内皇宫,文德殿。
“求父亲将雪莲赐予臣,母亲在天之灵亦能一睹雪莲之姿。”
赵佶坐于龙椅之上,望向赵楷,多年未见,这一见便是来要千年雪莲,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眼睛,也看不透他的心思,那雪莲是解毒圣品,本身并无延年益寿的作用,他要来到底有何用?
不过,终究是欠了他母亲的……
“准了。”赵佶淡淡道:“就当是给你母亲还愿了。下去吧。”
“臣谢过父亲。”赵楷再次行了大礼,退出殿外。
两日后,一道圣旨并千年雪莲一起到了郓王府。入夜,赵楷没有歇息,却独自坐在书房内,身旁放着一只玉匣,似在等着谁的到来。
临近子时,一道黑影跃入郓王府,那人身着黑色衣衫,虽蒙着面,却并不慌张,只见他十分熟悉地穿过后花园,来到书房,推门便走了进去。
赵楷一见来人,立刻起身,竟半跪在地上,将玉匣奉上前去。
蒙面人打开玉匣,那朵千年雪莲安然卧于其中,约有手掌般大小,花蕊鲜红如血,花瓣片片似玉,筋脉根根分明,散发奇异暗香。
蒙面人望了一眼,又慢慢地合上:“他怎么说?”
“说就当是还愿……”
那蒙面人冷哼一声,他摘下了面巾,万没想到,竟是叶恒升。
“当年,他薄情寡义,害我母亲郁郁寡欢而终,又弃我不顾,如今还说为母亲还愿,真是可笑之极”叶恒升道:“如此,那就让他还得彻底。”
“王爷,绛枫该死,让夫人的画像被收入了宫中。”
“欲图天下,必要有所取舍,无可奈何啊。”叶恒升缓缓道:“我幼时丧母,又生了一副父亲厌恶的容貌,被赶出宫去,是死是活无人过问,我早就不想做这个屈辱的郓王赵楷,我以得了怪病为由,遣散奴仆,隐藏容貌,暗收奇功秘籍,不分昼夜习练,既然天不待我,我何必求天?”叶恒升想起幼年习练那些个秘功时的痛苦,不禁捏紧了拳头。
“绛枫正是此时被王爷收留,再造之恩,永生不忘。”
叶恒升望了望跪在地上的绛枫:“你应该知晓我收留你,是因你长相、身量相肖于我。待我都快忘记自己样貌之时,便让你来顶替我。”
“绛枫只是街头流民,任人欺凌,没有王爷,早已归于尘土,愿以性命相助王爷大计。”
叶恒升笑了笑:“我虽为皇子,你虽是流民,这点倒是颇为相似。这些年你忠心耿耿,其他事情,不必太过自责。且起来吧。近日我便要离开京都,有消息遣暗卫送来,不要放在马道街青石下。”
“是。”那绛枫起身道:“还有一事需禀报,别院那边的密道似被人发现了。”
“无妨。”叶恒升冷笑一身,道:“应是雁门的人,如能借他人之手除掉顾长青,那最好不过了。
都城,客栈内。
叶恒升已走了两个多时辰,小钗在房间里坐立不安,
“再过一阵天都亮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自言自语道,心里渐渐担忧起来,恨不得跑去皇城看看。
终于熬到了天大亮,却仍旧不见叶恒升的踪影,小钗跑到内城门外的大街上,一边心不在焉地逛着,一边四下张望。
“姑娘,你这花买还是不买?”一个小贩将小钗手里的花夺了过来,心疼道:“你再这么揉下去,我的花都坏了。”
小钗连忙掏钱将花买了下来,借机向那小贩问道:“我见今日街上人少了不少,莫非有什么事发生?”
小贩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答道:“没有啊,我一早来这里卖花,没见着什么事。”说罢,又问向旁边卖炊饼的:“你起得早,可见着什么事没有?”
见那卖炊饼的也摇头,小钗只好心神不宁地起身往回走。
天色已是渐渐暗了下来,一天快要过去,叶恒升依旧不见踪影,小钗揪心不已,这种感觉从未经历过,不是为雪莲,却是为那玩世不恭之人,她再也等不下去了,突然起身,从包袱里翻出一身劲装,“不管如何都要知晓他的消息。”小钗咬牙暗想,匆忙换上了衣裳,就在她猛地开了房门,准备孤身闯皇城之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懒懒地靠着门口的回廊。
叶恒升一袭蓝衫,嘴角带笑地望向小钗,道:“从烛影中看到你正在换衣,不敢进去吓你,否则你定会又是‘浪荡子’之类的骂人。”
小钗怔怔地瞪着叶恒升,没有言语,突然觉得心力交瘁,眼眶一热,一滴泪珠就这么掉了下来,她……掉眼泪了?除了爹、娘、哥哥,这乱世之中……她会为其他人掉眼泪?
叶恒升望着小钗,渐渐隐去了笑意,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抱着她,轻抚她的乌发:“我不该吓唬你……”
进了房间,小钗有些害羞,红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一般,给叶恒升搬好凳子,又给他沏上茶。
叶恒升笑道:“你不先问问雪莲是否到手吗?如此我心中甚为不安。”
“可是我安心了。”小钗轻声道:“真的,心中就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隔着橙红的烛光,她的脸庞显得分外动人,黑白分明的大眼,少了一分狡黠与伶俐,多了一分温软与柔和。
叶恒升抑制住心中悸动,起身踱到窗边,背对小钗,半晌才道:“我已是将千年雪莲与金石一起配成了解药,如今,月上教的人常在中州灵谷县附近出现,离京都不远,那里的簪花楼是个消息灵通之处,应可打听到月上教的消息,你收拾收拾便可出发了。”
“你……不一同去吗?”
叶恒升转过身,笑道:“我们就此分别吧,我有雇主找上门了,况且解药已配好,也算是兑现了清潭边的约定。”
小钗望着他,道:“之前你在门外回廊上……你对我可曾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叶恒升亦回望着小钗:“我说过……身不由己……”
突然,小钗大笑了起来:“怎样?我这情深意重的样子,是不是连你都唬过去了?这还是学的你的样子呢。”她向叶恒升伸出手,道:“解药拿来,此番多谢你相助,放心,我记性好得很,日后必将报答。”
叶恒升不再言语,只笑着将一个小巧的铜胆瓶放在小钗手中,便离开了。
小钗的笑意凝在脸上,突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她急急忙忙打开包袱,将折好的衣裳又拿来折了一遍,系好包袱后,她又开始摆放起客房的桌椅、茶具,搬到一半之时,她猛地将手中的凳子撂下来,恨恨道:“这个骗子、坏人,居然连一句‘珍重’的话都不说与我。”
小钗缓步走到窗前,将窗子开得大些,那街面上灯火通明、熙熙攘攘,那空中却仅有一钩弯月,显得寂寞清冷。
第二日一早,小钗作了男装打扮,背上包袱,她没有向穆冕晨辞行,便出了客栈,待她刚出城门,却见路边,穆冕晨正背着竹箧,向她挥着手。
小钗走上前去:“冕晨哥,你这是……”
“昨夜叶大哥告诉与我,你今早要独自出城,我便来这等你了。”
“胡闹。”小钗气恼道:“过不了多少时日便到省试,你跟着我乱跑什么。”说罢便要把穆冕晨推回去。
穆冕晨忙拦着她:“我决定了,不再去考那功名,”
小钗一下愣住了。
“你说过,不会是我身旁之人,但你身旁定会有我。”穆冕晨望着小钗,缓缓道:“陪你了了那事,我便带你回村去,你我结为兄妹,我报答婶娘的养育之恩,亦会照顾你……送你出嫁……”
小钗心中一阵感动,何其幸运,让她遇到了穆冕晨,她红着眼眶,笑道:“你这个呆子……”
“我心之所向……”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月上教主
雁回峰,天际已露一线鱼白,朝霞铺散,终是迎来日出,那些个孤悬山巅、突兀矗立的山石渐渐清晰起来,背倚初升秋阳,闪烁着光亮,远峰近岭缓缓染上了金色,似从飘渺流云中苏醒了一般,不复夜色中的混沌一片。
沧月亭中,萧跃望着眼前美景,听那松涛阵阵,如同群山低语,心中一阵畅快,昨日,趁着顾长青下山主持盟约会之时,他在雁回峰四周打探,发现山后一处风光秀丽但人迹罕至的隐秘之地,建有一座宅院。
雁门位于雁回峰山腰,离这宅院虽然看似甚远,但两者之间如有密道相连,以他的功力,运功疾走,应在两柱香之内可达。
他装作是无知山民要闯入其中,被护卫轰了出来,虽然一顿好打,但得知这宅院乃是郓王别院。
“郓王别院。”萧跃冷哼一声:“这密道建得十分不易,顾长青与朝廷私通应有不少时日了。师父,我定要好好利用你这秘密,方不负你一番心机。”
回到雁门,萧跃负手往自己的居所走去,突然看到院门外,顾秋颜正坐在石墩上,心中不禁一阵欢喜。
“秋颜,你在这儿做什么?”萧跃走上前问。
“大师兄。”顾秋颜高兴地站起身来,自从上回二人间的隙嫌解开之后,顾秋颜就对萧跃亲近起来,似真要当做兄长一般:“大师兄,你带我下山走走可好?”
“这怎么行,没有师傅的准许,任何弟子不得下山。”
顾秋颜撇了撇嘴,道:“我爹这次去主持那什么盟约会,要四五日呢,再说他走时,让大师兄你代为掌管门中事务,我们偷溜下山,他怎么可能知道。”
“既知如此,我就更不可陪你胡闹。”
“只需一日方可,就去那灵谷县。”顾秋颜急道,粉白的脸上染了红晕:“我想去那买些胭脂水粉……”
“噢?果真?”萧跃望着她,道:“师妹平日里可是不喜这些的,莫非是女为悦己者容?”
顾秋颜羞红了脸,绞着手却不反驳。
萧跃心中已泛冷,面上却笑了起来:“如此,我就把明日弟子习练事宜早早安排下去。”
听得萧跃答应了下来,顾秋颜开心不已:“大师兄放心,爹爹疼爱我,就是知晓了也不会责怪你的。明日卯时,我再来找你。”说罢便跑开了。
萧跃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方才转身回去。
“灵谷县。”小钗仰望着高大的城楼,念道。
“果然临近都城的皆是繁华之地。”一旁的穆冕晨叹道。
二人进了城,问了簪花楼的所在,便直奔了过去。
到了那簪花楼前,小钗朝里望了望,向着身旁的穆冕晨道:“为何近日我总是要往这样的地方去呢,幸好这回作了男装打扮,唉。” 她长叹一声,便走了进去。
一个年纪大些的女子迎了上来,应是管事的,她一边客气地招呼了几句,一边打量了小钗与穆冕晨一番,便差来一个丫鬟,耳语一番,那丫鬟将二人领到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虽仍在厅堂之中,但却是背对那些其他宾客。
听着周围的调笑声,穆冕晨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倒是小钗经过了桐雨楼一事,现下还算镇定,她慢慢饮着茶,暗想:“这簪花楼里的果然都是人精,一看便知我二人不是来寻花问柳的,引到了这个角落里,只是不知这里规矩是什么,总不能拽着谁就问吧。”
正当小钗苦恼之时,那个领路丫鬟端上来些小酒小菜,又笑着在小钗面前放上一个小巧的汤盅,打开一看,里面盛的东西状似泥印,但略硬一些,旁边还有一根竹签,那丫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