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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猜测,只不过这种时候了,也只能是碰下运气了,收拾下东西。这一行人又是离开了商丘往红土谷行去。
从商丘到红土谷颇有些距离,运气也是有些不好,走到半道的时候,偏偏是遇上了沙暴,幸好琪雅示警地及时,人倒是没事,光是吃了满嘴的沙子,只不过却是一下折损了两匹马,从黄沙里挖它们出来后,再没有能站起来,就连水袋都是在沙暴之中遗失了一个,也不知道究竟到哪里去了找了。
轮流骑着唯一剩下的这一匹马,苦熬了三天,那马耐不住渴,很快就是倒地死,”琪雅不舍地替它梳理了一回鬃毛,然后就抽刀出来割开了马脖子,小心地装起了马血。
一直走了七天,熬的都快成人干了,才是看到了一片岩石,虽然跟地图上的样子有些出入,但无疑是已经到了红土谷。
何珗正欢呼一声,却是忽然地飞出一支羽箭来,直接落在他脚丫子前面,从岩石后面露出了几个人影,拉满弓箭,严阵以待地对准这边。
看打扮该是周兵,果然是何金宝那一队人。
经过这么几天,何珗简直就根条晒干的泥鳅一样,又黑又瘦,跟以前大不相同,幸亏在关内的时候,他就跟那些士兵混熟,仔细看还有人能认得出来,这才是带了他进去。
那次中了伏击,何金宝也是伤了腿,还没有好利索,行动不是很方便,得了消息就是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出来,看到何珗又是气又是心疼,愣半天,突然就是狠狠地甩他一个巴掌,骂着:“你小子,他妈长本事了不是!”
何珗也是知道自个做错了,也不敢躲,乖乖地挨了打,看着何金宝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又是小心地问:“爹,之后该是怎么办,那边都是在传你通敌叛国了?”
何金宝咬着牙问道:“你说什么?”
对于这个事情,何珗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是把道听途说的消息都是详细说了一回。
自从出关以后,何金宝就是一直被马匪咬着尾巴紧追不放,根本没空传信回关,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他脑袋上已经被安上了这么一个罪名,叛国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顿时只觉得浑身就跟浸透了冰水一般,手脚都是发寒。
何珗还在傻傻地问:“爹,我们该怎么办,娘那边也是很久没去过信了……”
不提到陈霜降还好,一提到陈霜降,何金宝的怒气哗啦一下就是冒上来了,想当初为了这么一个浑小子,陈霜降那是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才是消停几天,真要是被定下这个罪名来,最先倒霉的还不是在京城的那一对母女。
一脚就是把何珗踹翻在地,冷声说:“滚过去跪着!”
何珗才是刚是从沙漠里摸爬出来,哪里还有力气,被何金宝一踹,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去,只不过他也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咬牙直了直腰,一声不吭地跪倒场子中央去,阿酉挠挠头,左看看右看看,想一下就是走到何珗边上,咧嘴笑一笑,就是跟着跪下了,惹得何珗红着眼眶别扭地六转头。
宁良看着有几分不忍心。
只不过刚才何金宝父子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人,何珗带回来的消息无论是真假,都已经是传播开了,只引起了轩然大波,军心动摇。
第一百六十四章: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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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在外,若真落个马革裹尸的下场,大家心理也是早有个准备,但是谁家没个父母兄弟,真要是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连累了家人,怕是任谁都会觉得怨愤。
这个事情虽然不是谁期望的,但毕竟最开始是因为何珗而起,这一时还没人想到,就算怕着万一他们把罪都怪到何珗头上去,难免会有人生出仇恨来。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是罚了何珗,或许还能让人生出几分同情来。
宁良看了看,何金宝治军还算是严格,这个消息传来,虽然到处都能听到士兵在那惶恐不安窃窃私语,倒还是能各司其职,场面并不算太混乱,偶然还有几个人对着何珗那两个小子指点一番。
宁良只能是看了看,就是带着琪雅跟着何金宝进了帐篷。
且先不说何珗跟阿酉在外面跪着,对于当前的这一个情况,何金宝也是伤透了脑筋,等他听到宁良介绍了琪雅,他很是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口气不善地说:“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
琪雅道:“告诉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刚才我可是听清楚了。你部下都是不信服你的,我还不如去找应兰平的,至少他还能做主的。”
何金宝只说:“我刚是被那混球说成是投敌卖国,回头就是一个马匪头子家丫头找上门,不是正好帮我做实了罪名?我可是怕死的很,你要是不吐点有用的东西出来,我这胆子一小,可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一个白嫩嫩水灵灵的小丫头可是不要怪我的。”
琪雅虽然是长在马匪中间,碍着她爹的面子,也是没人敢跟她说这些浑话,直气的下意识地就去摸鞭子。只不过宁良跟她这么一路走来,早就是了解透她的暴躁脾气,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就是伸手拽住了鞭子,怎么都不肯松手。
亲人离世,族人背弃,好不容易才是下定决心抛了一切出来,结果何金宝却是自身难保,这短短的几天功夫,琪雅就是经历了这么许多磨难,就算是个性再强悍,毕竟也只还是个小姑娘,被何金宝这么一说,又是被宁良抓住了鞭子,顿时觉出了无限的委屈,红着眼眶说:“连你也来欺负我……”
宁良一愣,只想起这么多天来,要不是因为琪雅一路照顾,他们几个也不知道死过几回,怎么也是共患难过的,宁丧就是心软了。笨拙地安慰着说:“你别恼呀,何将军他是好人,也没什么恶意……这事到了这样的地步,总要是商量个对策来的。”
“嗯,我真的是好人。”看着宁良这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何金宝反而是笑了起来,一双眼直盯着宁良瞧,瞧得人家面红耳赤,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他还郑重其事地点头说了一句,更是让宁良无由地一阵心虚。
好说歹说地劝了半天,琪雅才是抹了泪水,重新坐了下来,老实地跟何金宝说起话来。
这几个人一直谈了许冬,中途的时候何金宝又是叫了好几个人一起商量,宁良趁机出来找何珗拿了地图,叫何珗别跪回去休息,何金宝抬头看了下,也没作声,算是默许了。
这天夜里,何金宝就是派了人悄悄地回虎啸关报信,而他们一这队人,却是在天亮的时候离开了红土谷,往着马匪营地开去。
沙漠水源少,适合做营地的也只不过就那么几处,除开特别霸道的,一般马匪都不会霸占多个地方,红土谷地势隐蔽,当时琪雅他们也没有发现,很快就是放弃了这一个营地,只不过那里多少还有些粮草存着,正是何金宝目前最为缺少的东西。
于是这一处马匪营地就是成了何金宝最好的补给地。
派人去那边一侦查,却是正有另一伙马匪占据着,何金宝却是没有丝毫犹豫,仗着有熟悉地形,又有熟悉马匪作风的琪雅,悄悄地从后山小道潜伏上去,不过半点钟的功夫,七八十人的马匪团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毕竟是同出一脉,琪雅还是有几分不忍心,冷声说:“以后也不用说我们马匪心狠手辣的,你们官兵更是没有人性可言,连小孩也杀……”
春秋无义战,战场从来都没有残酷的,无论是对青壮年还是对老弱妇孺来说。
内忧外患,何金宝他们一行几乎可以说是已经走到绝路,好不容易才是找出一线的光明来,何金宝更是不会因为这一时的心软,泄露行踪,而招致灭顶之灾。
听到琪雅这样的冷嘲热讽,何金宝只是回了她一句,“他们不死,那换你去死怎么样?”
琪雅这才是
没有了话。
从红土谷开始,何金宝就是带着几百人一路迂回地往东前进,轻装简行,一战即走,出没不定,因为何金宝异常的心狠手辣,不留俘虏,不留活口,在接连挑了五六处马匪窝之后,何金宝的名声才是渐渐地传播了开。
只是马匪们也是越发地警惕起来,越是往后,何金宝的处境越发地艰难起来,就算是再怎么苦思冥想也是找不出容易下手的地方了。
事情进行得不顺,何金宝的眉头越皱越紧,脾气也是越来越坏,就连何珗也是吃了他好几回骂,都不大敢有人跟他说话了。
在陵东呆三天,终于是等到了从虎啸关来的消息,有了乱党的下落。
西疆的马匪由来已久,这一次的动乱虽然是少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只不过真正领头的却是另有其人,只不过那人藏的深,何金宝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是有了一些线索,问过琪雅之后,才是有了一些头绪。
虽然还并不大确定,只不过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何金宝要去跟郭无言汇合,琪雅则是要去说服马匪残部,很有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趋势,何金宝还是特地跟琪雅说了一声,那些乱党可是前朝乱党,还是不要被人当枪使的好。
这才是几天下来,琪雅就是沉默了像许多,听到何金宝这么说,也没觉得吃惊,只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怎么办了。”
何金宝的计划虽然简单,但是实施起来却是费劲周折,况且还有一
心抢功的应兰平在其中搅和。
缀在后面,在沙漠里转悠了半个月,终于还是堵上了乱党,却是遭遇到了猛烈的反击,艰难地胜了出来,何金宝最终还是吃了大亏。上次的伤还没有好透,又是添上了新伤,差点没被一刀劈成两半。
这边事情还没有了结,奉旨前来的高桑却是到了虎啸关,何金宝的处境就是相当的微妙而尴尬。
叛国的罪名虽然是消除了,但跟琪雅勾结拉拢马匪却是真,只是发生的时机很有些微妙,何金宝也是有种难以解释的困境。而且最重要的是,还真是被何金宝给猜中了,这乱党果然是就前朝余孽,还直供着跟朝中早有勾结。
何金宝伤重,等他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那俘虏的乱党早就是被高桑带走,他也是架空了兵权,全权由着高桑接手。
林先生给何金宝出了个主意,这次算是将功补过,大约是能把私自出关的罪名给抵了过去,只不过到底是个错,难免以后会被人说事,前朝事那最是忌讳,知道太多反而不好,倒不如卧床养病,全身而退,才是正理。
何金宝本来就是受伤,连病都是不用装,只不过林先生还怕不够,总摆出一幅忧心的样子,看得何珗也是惶恐不安,所以才是渐渐地传出了那些何金宝伤重不治的流言。
好不容易才是回了京城,见了皇帝,司马子夏冷着脸就是往何金宝身上砸了一堆的折子,封封件件都是弹劾何金宝,看的何金宝直冒冷汗。
司马子夏直对着何金宝问:“你多大年纪了,带兵几年了,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一样,尽给我出这样的篓子,通敌叛国,阵前离营,你还真长本事了。我把这么兵交给你,先不说你给我折损了多少,要不是有郭无言镇压着,我这些年辛苦养的兵可是白送给……”
后面的话何金宝没敢听,赶紧伏下身,头也不敢抬,心里一阵的战栗,皇帝这是心生出了些忌讳吧。
之后司马子夏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问了何金宝一些经过,然后又是召了太医给何金宝看过,似笑非笑地说:“回去好好养着吧。”
何金宝又是大汗淋漓,只觉得司马子夏肯定是知道他在装病的事,只不过看司马子夏似乎是并没有什么恼怒的样子,这才是放了心,仔细想一想未免又是有些失落,越发地觉察到司马子夏是天下至尊,而不再只是同甘共苦一同打架的兄弟。
半天才是把事情的经过跟陈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