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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你爹喝醉了,我要回去替他收拾呢。”
三伯父说完,转过身去,遁着光,晃着身子向前摸了一会儿,摸到石壁碰了一鼻子灰,才醒悟地握拳通去。
公主不由得被他的醉态逗得浅笑了一声。
不料,她的一阵轻声,顿时引来了那几十个老头的扭头怒看。风神獠连忙护着她,向他们连忙陪笑道歉。这时,他才看到那些老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支支乌黑发亮的钓杆。
“他们在干什么?”公主也低声地问风神獠。
“不会是钓鱼吧?”风神獠笑了笑,侧头低声地在对她说。在他的常识当中,钓者都好像是白天到河里垂钓的。
他瞥向了三伯父所指的那位肥胖中年人,看到他此刻正以手支着自己的肥胖而横的脑袋,嘴里嚼着旁边一少女伸来的半只烧鱿鱼,原来,这中年人躺在那里,身边还有左右两名少女在烤着鱼,伺候着呢。那中年人这时也发现了他,用小如绿豆的眼睛在他们俩的身上扫了一眼。
风神獠即时对这貌丑如南瓜的中年人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他想起了小时候称呼过一个叔叔叫“南瓜叔叔”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一个了。
“年轻人,瞧什么瞧,没有看过这么丑的人吗?”十叔见他们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的,便不悦地说。
风神獠微微一笑,拉着公主走过去,蹲了下来,笑说:“是呀,这么丑,却这么亲切的人,我第五次看见了。”
十叔再吃那少女手上的另一半鱿鱼,奇怪地问:“你是说,你看过五个和我一样丑的人?”
风神獠点了点头,“有个以前还是早上见,晚上见呢!”
十叔依然支着脑袋,眯着眼问:“百看不厌?”
“哈……”公主听到他们这么趣怪的对话,忍不住想笑出声,却被风神獠一手掩住了,却仍然引起旁边的两位老人回头冷眼扫了过来。
风神獠一手把公主拥入怀内,让她在里面笑个饱,又回答十叔说:“亲切的丑脸,怎么能这么容易看腻呢?”
“识才之人!”十叔忽然坐了起来,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又拍拍右边的凉席,示意风神獠坐下,“年轻人,看你进入这洞里,也这般的气定神闲,一定是个非凡的人。来吧,有缘的,就坐下来聊聊吧。”
风神獠吟吟一笑,先是扶着公主在右边的少女旁边坐了下来,再大方地坐了下来,看着眼前那个长形的钢制烤箱,不由得怔了一怔。
十叔却对公主说,“小姑娘,你可不能在这里笑,不然会吓走他们的鱼。”
“他们在钓鱼?”这次,公主小心翼翼地问。
十叔眯着眼望着前面不远处的老人,出了神般喃喃地说:“也许不止。有时候也会钓上来一些龙虾、鱿鱼、小章鱼、墨鱼等等的。”
回过神来,他指了指烤架上的一只小章鱼,笑问:“要不要试试?”
公主细看它怪怪的样子,连连摆手推辞。
风神獠见十叔说那些老人在钓鱼,不由得再次站起来,走到他们的身边,探身望望中间黝黑的大圆圈,不时跳跃起雪白映光的浪花,才知道,这圆圈竟是一个小水池!那些老人就这样神态自若地在旁边垂下他们的钓杆,静得出奇地期待着鱼丝上细微的抖动。
风神獠觉得这晚上钓鱼,很是奇怪,同时也感到新鲜有趣得很。不由得蹲下了身子,与身边的老人一起期待下一个起杆的时刻。
半晌,风神獠才看见鱼丝似乎动了一下,身边那老人就一个手疾眼快,一把它扯起,大力向风神獠的位置一甩——
第123章 草比鱼贵
风神獠也一个灵巧转身,避过丝上那串东西。待它静躺在地上的时候,风神獠顿时看傻了眼。
“这不是鱼吧?”他左看右瞧的,地上那串黑不溜秋的什物,一点也不像活蹦乱跳的鱼类。
那老人可不理,把它收了起来,往鱼篓里一塞,照样甩钩池上。
风神獠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便非常好奇地问:“那不是草吗?这个也能吃吗?”
老人侧目打量他一身的锦袍,轻捋白须地低声地说:“俺钓的就是草。”
风神獠一听,心中不由一怔。原来这群老人是在钓草,不是钓鱼?
“这海上,草比鱼贵!”那老人又低声地对他说。
风神獠更是迷茫地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在国中,在他的五鬼山上,遍地满野的都是草,割之不尽,烧之不死,烦人得很。还会比鱼贵吗?
他摇了摇头,表示极不相信。那老人不由得嘿嘿一笑,指着前面的水池,再说:“这‘通天湖’直通海上,在那茫茫无际的海底下呀,蕴藏着不可估计的珍贵药材,它们或动物或植物,其中有些海草就是难得可贵的药材,轻则可以返老还童,重则能够起死回生……”
“哇……”风神獠听到这里,心中惊讶得很。不由对那篓里的海草重新认识。“那,那这些是吗?”
那老人又呵呵一阵低笑,对他说:“傻孩子,那天下无匹的药材,哪能这么容易就上钓呢?不过,这海草倒能治一些大脖子的病。”
“老人家,你是神医啊?”风神獠听他描述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生敬佩。
那老人仰头一乐,谦虚地说:“呵呵,一个待死的老医师而已。”
风神獠反而觉得他懂的不少。正想再问下去,忽然,十叔在席上催促了一声。
“喂,年轻人,看够了没有?”
风神獠怔了怔,这才觉得忽略了十叔呢,便对老人家笑说:“老人家,我们待会儿再聊。”
说完,轻手轻脚地走回十叔的席上。那老医师笑微微地望着他逝去的背影,眼神中大放异彩。
风神獠刚坐了下来,就向十叔摊牌笑说:“十叔,我不是什么年轻人,我是獠儿,你不记得我了吗?”
“獠儿?”十叔怔了怔,眯着眼,重新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闭上眼,显然在记忆里寻找着一个应该叫他十叔的人影,“是四哥那调皮崽?”
风神獠听了,回到凉席上坐下,才轻轻一笑,“呵呵,正是。”
不料,十叔却脸色一沉,轻喝地问:“会通术么?”
风神獠和公主都被他忽然严肃的表情问住了笑意。过了一会儿,风神獠才知道他这是警戒心作崇,便点头回答:“会。”
“来一个看看。”十叔不相信地再说,硬是要他表演一下通术。
公主感觉这样很尴尬,伸手想叫风神獠不要。风神獠轻抚了她的手背一下,站了起来,一握右拳,凝神想着对面的岩壁,轻念了句“人物气天地”,顿时转到了对面垂钓的老人后面。公主担心地站起来环顾整个大岩壁地找他;他也放眼过来,公主的身形更加的娇小可爱,不由得感慨,这小水池还不小呢。
十叔等他重又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脸色显然缓了不少——风神通术,血脉童精相传,天下无人能晓。
他却仍然警觉地问:“你不是四哥的儿子吗?咋学三哥的通人术了?”
“这是因为,我先学他的通人术……”风神獠坐了下来,又向他解释一番,最后连上“飘隐山”揭封条学合通术的奇遇也抖了出来。
十叔听了,相信地点点头,却惊讶地问:“这么说,不就连我的通气术也可以学了?”
风神獠一听通气术,也深信他就是他要找的十叔了,连忙喜悦地说:“是呀。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学通气术的。”
公主看见风神獠的开怀,她心头上的大石这才放了下来,刚才,她多么害怕三伯父醉酒认错了人。
“是要学的。咱五兄弟就你一个后人,不传你,传谁啊?”十叔凝视着他的热情,轻叹了一声,说,“但是,那浩劫还得你去扛哟。”
风神獠则笑着安慰他,“十叔,没事的,你看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可能是爷爷搞错了。”
“这可不是这样说的,”忽然,十叔的脸色又敛收起来,满脸严肃地地说,“虽然我出生得最晚,但是,我最记得你爷爷的话,他曾经说,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封下了那个洞口。那时候,那个怪物有着一个长长的额头,大家都称呼它‘长额’。这长额怪可厉害了,去到哪就喝光哪里的水源,害到人们无水可喝,苦不堪言。他们请来许多道士、巫婆都无法驱赶它。最后,是你爷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所有的通术都赔上,才把它封进了洞中!”
风神獠无所谓地笑说:“你是说,是我又把它给再放了出来?”
十叔点了点头,说:“要是这世上有什么异常,你得赶快过去把它消灭呢。”
风神獠回望了公主一眼,笑着应允他:“这个,我晓得。”
这时,十叔指着烤箱上一只烤好的鱿鱼须,介绍说:“尝尝这个。”
风神獠用手轻捏了起来,塞进嘴里,咀嚼了一番,发觉肉韧而脆香,十分可口,“嗯,味道不错。”
便挑了一块小的,递给不吃东西的公主,说:“文素,也试试吧,很脆香的呢。”
公主听了一句“文素”,心里顿时流淌过甜蜜。此时风神獠要她吃什么也无所谓了。但接过来,嚼在嘴里,也觉得味道挺不错。不由得望向那两少女正把一只小章鱼,分别割去九爪,就可以一条条地放到烤箱上面。另一个少女则用一把小小的“扫帚”,蘸着酱油,轻轻地在它们的上面涂抹,待酱油微干,又翻过另外一面再涂。等到那肉收缩而微焦,色染金黄的时候,那少女便微笑着取来一支竹签,让公主串着吃。
公主细看了那两少女的烧烤手法,欣然接过竹签,却对风神獠低声说,“回去后,我也烤给你吃。”
风神獠不由得轻呵一笑。正想说话,十叔却说:“要烤这个,得先去白银家做这个烤箱。”
风神獠一怔,“这烤箱是白银家做的?”
十叔轻叹一声,说:“世上只有他家有钢铁,不上他家,能上谁家?”
提起了白银家,风神獠不由得想起了白银太刀手中的铜管,便向十叔再确定,“是了,十叔。白银家那个铜管,也是你卖给他们的吧?”
十叔停下了手,嘿嘿一笑,“那些有钱人什么都要快,一时找不到你的叔伯他们就嚷嚷的不方便,我就卖个铜管给他们,大赚他们一笔。等他们有需要了,我再给他们通传一下。”
这时,公主抬头发现了在这个山洞的最顶部,居然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斗,不由得惊喜地牵了牵风神獠的衣袂,风神獠抬头望了一下,冲她一笑,然后又问:“这就是你的通气术吗?”
十叔眯着那小眼睛,盯着他的脸,笑问:“小子,想学吗?”
“当然。”风神獠这次爽脆地回答他。
十叔一手撑地,十分艰难地站了起来,走出凉席外。风神獠也扶着公主站了起来。这时,那两少女连忙麻利地卷起地上那三张凉席,抬起了那烤箱。
十叔才在老人的小火堆上随手抽起一根火把,朝着洞中的一角走去。不一会儿,走近了洞壁,发现了一处深不可测的洞口,里面漆黑如墨,倘若没有十叔那枝火把,还真的举步维艰。
洞道很高,人可以挺直着腰走,而且有台阶可以拾级而上,倒也修葺得精致宽敞。公主搂着风神獠的手臂,跟在十叔的后面,惊喜地说:“这洞倒是挺有趣的。”
风神獠嘿嘿笑了笑,却问十叔:“你走路回家呀?”
“不然咋走?”十叔头也不回地反问他。
“你,你不会把自己送回去吗?”风神獠惊奇十叔没有三伯父那种可以把自己通运的方法。
“你说的是‘通本术’?我这通气术没有这玩意儿。”十叔明白他所指,感叹地说:“要不然,我也能天天去国中探望你了。”
风神獠一怔。十叔的通气术还真的特别,居然没有通运本人的方法!这个也是他多年见不到十叔的原因?
公主忽然惊喜地咦了一声,原来是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