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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泽宇就当没看到一样,进浴室刷牙漱口,捧冷水扑在脸上,直起腰时一阵头晕。出来时,手机仍旧在震动。
他不耐烦地摁下通话键,提着声音就吼:“干嘛?”
“下周六你回上海一趟吧。”乔颂咏平静的声音传来,仿佛早就知道儿子会语气不善,“你外婆打算回国,下周日到上海。”
“你跟孙睿维去接机不就行了?想让老太太多活两年就别让她见到我。”乔泽宇用肩夹着耳机,歪头打开衣柜找衣服。
“你这是对母亲说话该有的语气吗?”乔颂咏的声音冷下来。
乔泽宇嗤笑一声。“不该不该。周六是吧?我回去不就得了。”
“记得带礼物。”
“礼物?你不觉得不管我拿什么,她收下后肯定转头就扔掉吗?”
“就是因为你是这种态度,外婆才不喜欢你。泽宇,你都已经成人了,不能跟你表哥学学?”乔颂咏的口头禅又出来了——你能不能跟表哥学学?
学你个头。乔泽宇暗自腹诽。老子看到他就心烦。
“我学他?学他什么?讨老太太的欢心,他一个就够了。要两个的话,到时候怎么分家?孰轻孰重?”
乔颂咏霎时间不说话了。乔泽宇也懒得去揣测她的心思。“没事我挂了。”
“乔泽宇,你最好能收敛一些。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更加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你最好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想明白了就联系我。”
话语刚落,那边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乔泽宇没好气地转头将手机扔到床上,脱睡衣准备换衣服。
光裸的腰部,是有些骇人的一公分多长的伤疤。
他取出衣架,顿了一下,冷不丁抬手将衣服摔到了地上,回身暴躁地将床上的手机扫到地上几脚踹出去。手机顺利摔掉外壳,滑出电池。
乔泽宇坐到床上,喘气。唇色渐渐苍白,他伸出手去拿柜子上的药瓶。
……
孙睿维十二岁生日那天,盛帆附属的一个子公司经理为了讨好乔老太太,送了孙睿维一条一岁多的藏獒。
七岁的乔泽宇跟着妈妈乔颂咏去酒店吃晚饭,庆祝孙睿维的生日。不情不愿地在酒店门口下车,他撅着嘴巴跟在妈妈身后走。
门童正在跟那个经理解释,藏獒不能带进酒店。旁边站着孙睿维和乔老太太。
乔泽宇有些怕那条大狗,站着妈妈身后,偷偷歪着头往外看。
藏獒不怎么突然发了狂,经理一不留神便让藏獒带着铁链子窜出去直奔乔颂咏而去。
乔颂咏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她根本没时间朝旁边跑开,于是闪电间一把将身边的儿子扯到身前挡住。
所有的人都为这突发的情况骇住了。藏獒张着血盆大口冲了上去。
“妈妈——”乔泽宇带着惊骇的哭腔叫了一声便毫无声息。
周围脚步声,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后来,乔泽宇在医院躺了一个月,留下腰部永久的,狰狞的疤痕。出院后,他便渐渐沉默了,有些孤僻,有些戒备。藏獒的主人后来说,或许因为不熟悉街上的新环境,再加上狗被关在面包车上运过来,所以藏獒后来就失控了。
原本乔颂咏从公司回来时,乔泽宇还会跑上前去叫声妈妈,出了这事儿,乔泽宇看到她便一声不吭。
乔颂咏觉得很愧疚,可毕竟在危险下人的本性就是自保。她承认,人性就是自私的。只是母子关系太僵也不行,于是她想着尽量弥补,可乔泽宇执拗得很,吃了称砣铁了心般对她的关心毫不在乎。
八岁,乔泽宇偷偷从街上买来耗子药,毒死了被拴在树下的藏獒。
看到老太太气得铁青的脸,看到孙睿维有些惋惜的表情,看到妈妈皱眉的样子,他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痛快。
后来,他开始喜欢捣蛋,要不戳坏车库里轿车的轮胎,要不往楼梯上放图钉。
乔颂咏眼见儿子越来越不听话,训也训过,打也打过,到最后还扳不回来,于是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一心放到公司上。而“倒插门”的丈夫安国志,更是管不了儿子。
再后来,随着乔泽宇逐渐长大,渐渐也觉得这些恶作剧有些乏味,那么干什么好呢?
乔泽宇开始学着和一帮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一起抽烟,进酒吧,吃喝玩乐。别的学生是6点早起上学,晚上8点回家。乔泽宇也是,只不过他是将上学换成了鬼混。
班上新来的老师,直到开学半学期后才从别的老师那里知道,教室里那个空位子其实是有人的,而名单上那个“乔泽宇”也是真有其人。
乔泽宇对此是真正的一笑而过。
而今,顺利从那个家逃出来,乔泽宇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
……
满意?
他坐在床上,回头看向厚重的隔光窗帘细缝中露出来的阳光,斜斜地从他的额角照到唇边。
窗外,窗内,仿佛是两个隔绝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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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庸人自扰
“乔泽宇有三天没有来上课了。”
“是啊,辅导员也在找他呢。”
“不晓得他跑去哪里了……是回家吗?”
“谁知道呢?”
身边走过的两个女生的谈话飘进了纪禾的耳朵。纪禾皱起眉头,他没来上学?出事情了?不对,他那么个富家公子不管怎么样,还不至于她纪禾来担心。将那些揣测抛到脑后,纪禾吃了午饭后直接回宿舍。结果刚坐下没一会儿,邓品优就冲过来了。
“唉,你们见过乔泽宇没有?”她跑得太快,脸色微微发红。
纪禾没来得及说什么,倒是单雨媛合上书抢先开口:“没有。我也在想呢,他是不是回上海了?”她就在琢磨这事儿,正想找个由头向大家打听打听。这下方便,顺着邓品优的话讲就好了。
纪禾靠着桌子,看从图书馆借回来的小说。
“唉,他怎么也不告诉人家一声就消失了呢?”邓品优一脸忧心忡忡地拉开椅子坐下,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站起来,“他是不是生病了?”
纪禾抬起头,看了很是烦恼的邓品优一眼。
“不知道啊,我再去问问他的室友吧……那个,晚会的事情还得商量。”单雨媛垂眸收拾手里的东西,没有理会其他人,开门出去了。这种时候一定要做得让别人无可挑剔,又能下意识地向乔泽宇表示她还是很关心他的。
“哎,等等。我也去!”邓品优很热心地抓起围巾追上去。
“她俩这是怎么回事啊……”黄茹在旁边感叹,“一时间这么关心乔泽宇。乔泽宇是多大的人啊,难道他还跟小孩一样不知道照顾自己?”
嗯,单雨媛和邓品优都会关心,所以自然不关她的事,纪禾想着。不关她的事情。
乔泽宇跟她是关系淡薄得不能再淡薄的同学。而经过几天前晚上在昆剧院前见到的一面,乔泽宇的形象在她心中是降到了谷底。这样顽劣不堪的人……就算他在上辈子最后自杀前留给纪禾所有的遗产,可在这一世,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
是的。所以他如今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和她无关。要不然难道还自己主动送上去,然后再让某个女生骂不要脸?
纪禾握紧拳头。
可是……上次,她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好像她一生气就说话比较刻薄。乔泽宇再怎么乖戾,她也不应该说人家多大的人了连感情都不懂还开口闭口爱来爱去……
他……别墅里哮喘病发,去世两天后被保洁员发现……
纪禾吓得倏地站起来。来不及细想,抓起桌上的钱包推门而去。
“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黄茹摇摇头,起身去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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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纪禾站到了别墅区前。
她还记得第一次给乔泽宇酒后代驾时,他给出的地址。纪禾转了好几趟公交车到达,随后在保安处压了身份证,进去小区。
而乔泽宇家,静悄悄。
纪禾试着推了推院门,开着的。走进去后再敲敲别墅门,没锁。
“乔泽宇?”她缓缓推开门,叫道。
没人声。
“乔泽宇?”纪禾提高了声音,却只听得自己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回荡。
茶几上放着几听开罐的啤酒,胡乱卷起来的报纸和一堆外卖盒子。沙发上搭着几件外套。
纪禾慌了神,进了屋一间房接着一间房地找。直到在二楼推开一间房门——乔泽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散落着些药片。
纪禾走过去,试探着叫了一声:“乔泽宇?”
他没动。
纪禾顿时腿有些发软,蹲下来碰碰他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
冰凉。
她失了力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嘴巴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就快呜咽出声。
“你……干嘛?”耳边突然冒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乔泽宇赤着胳膊在床上坐起来,睡意朦胧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
纪禾湿着眼眶抬头,滞住。
“哭了?”乔泽宇眉峰微蹙,他已经清醒。这是个什么状况?一觉醒来,旁边坐着个泪眼迷蒙的女生?
“你……没死?”
“死个鬼啊。睡个觉而已都被你吵醒。”乔泽宇皱着眉,撇撇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纪禾深呼吸一下,擦擦眼睛爬起来。
“唉,我问你话呢。你有我家钥匙?还是我昨晚上没关门?”他仍旧坐在床上没动,顺着纪禾的动作抬头看她。
纪禾沉默。
“你今天不上课?”他觉得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纪禾抓狂地叫了出来:“拜托你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
乔泽宇穿戴妥当,亚麻色上衣,灰色棉质家居裤,站在厨房里抱着胳膊监工。
“我比较喜欢吃西式煎蛋。你会做西式煎蛋吗?搭配牛排和意面不错。”
纪禾面无表情地看着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的荷包蛋不吭声。她没有提起之前昆剧院前发生冲突的事情,而乔泽宇似乎也贵人忘性大地忘记了,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们还是好同学的样子。而这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纪禾心里莫名其妙感觉……有些心酸。想起前世的模糊记忆,纪禾突然感觉乔泽宇应该是经历了什么艰辛风雨后才会成长为多年后成熟却冷硬的男人。而那样的过程,她不愿去揣测。
其实,有些人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内心都很敏感。
“你是以为我挂掉了,所以跑来看我?”乔泽宇摸着下巴琢磨。
纪禾不吭声。
“哎,说句话呗。”乔泽宇站在纪禾身后,用胳膊肘拐拐纪禾。
“粥快要——你是不是发烧了?”纪禾将双面煎好的荷包蛋盛到盘子里,转身,看到乔泽宇一张微微发红的脸。
乔泽宇很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有点头疼而已。刚刚去冲了个凉水澡,感觉好多了。结果冲完澡没睡多久就被你叫醒了。”
纪禾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真真正正的生活白痴。
“你用手碰碰额头看是不是很烫。”她说道。
“这可不是科学的方法好不好?科学的方法是拿温度计夹在腋下五分钟。而且发热一般分为超高热,高热与低热,这个也是很有讲究的。比如超高热,体温超过41°的,就一定得去医院……”
纪禾懒得听他跟个老太太一样唠叨,直接洗了手,擦干净,一手覆上乔泽宇的额头,成功让他闭了嘴,一手摁在自己的额头上。
“发烧。”纪禾宣布,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盘子里的香喷喷荷包蛋倒进了垃圾桶,“老人家说发烧不能吃鸡蛋。你就吃白粥好了。”
她拍拍手,麻利地将盘子放进洗碗池里,“你家也不缺鸡蛋吧?”
“……”乔泽宇盯着垃圾桶里的荷包蛋,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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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乔泽宇对着一碗什么也加的白粥发呆,对面坐着纪禾。
“赶快吃,吃完后回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