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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来。“有啊,我现在就是外出啊。这是我的夜花园,我父亲为我造了这个园子,这样我的皮肤才不会被太阳晒伤。”
“我说的外头指的是镇上,到镇上去看所有的人。”亚伯杜拉跟她解释。
“呃,没有,还没有。”说着,她似乎感到些许困扰,转身离开他身边,到喷泉的边缘坐下。她仰头看他,说:“我父亲说我结婚后,如果我先生允许的话,我或许可以出到外出到镇上看看。但不会是这一个镇,因为我父亲安排我嫁给奥青斯坦国的一位王子,在结婚前我当然必须待在这些围墙里了。”
亚伯杜拉听说过参吉一些巨富常把女儿,甚至太太,像囚犯似的关在他们的大房子里。好几次他都希望有人能将他父亲大老婆的姐姐像那样关起来;但是现在在这个梦里,他突然觉得这样的风俗对这个可爱的女孩实在是非常不合理,也极度不公平。想想看,她居然连一个正常的年轻男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请原谅我这么问,但奥青斯坦国这位王子会不会已经有点年纪又有点丑?”他问道。
“呃,”她显然不太确定,“我父亲说王子跟他一样,正当壮年。不过我想最大的问题在于男人天生的兽性,我父亲说如果让别的男子在王子见到我之前看到我,他就会对我一见钟情,马上把我带走,这样自然会坏了我父亲所有的计划。他说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可怕的野兽,你也是野兽吗?”
“完全不是。”亚伯杜拉说。
“我想也不会是,”她抬头看他,脸上露出非常困惑的表情,“你看来一点都不像野兽的样子,所以我确信你不可能是男人。”很显然的,她是那种一旦认定了一个理论,就坚持到底的人。沉思片刻后,她问道:“会不会你的家人为了一些特殊的理由,故意让你在错误的信念中长大?”
亚伯杜拉很想跟她说她才是那样,但是担心太不礼貌,他只是摇头否认,同时心里想道,她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居然这样为他担心,而她脸上那担心的表情只有让她显得更加美丽!更别提那双充满同情的大眼,在喷泉反射出来的金、银光线的映照下,有多么动人了!
也或许这和你来自远方的国度有关?”她边说着,边拍拍身边喷泉的边缘,“坐下来,都告诉我吧。”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亚伯杜拉问她。
“我的名字其实有点傻气,”她不安的说:“我叫做夜之花。”
这名字搭配他的梦中佳人实在是太完美了!亚伯杜拉低下头,以赞美的眼光看着她:“我叫亚伯杜拉。”
夜之花生气的大叫:“他们甚至还给你取了个男人的名字!你坐下来说话。”
亚伯杜拉在她身旁的镶边石坐下,心里想着,这个梦真是再真实不过了!胯下的石头冰冷冷的,喷泉喷出的水溅湿了他的睡袍,夜之花身上玫瑰水的甜蜜气味与园中花朵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反正这只是梦,他就让自己的白日梦在这里实现。他告诉夜之花他身为王子时住过的宫殿、怎样被可怖阿克巴绑架、又如何逃到沙漠里被地毯商找到。
夜之花全神贯注,充满同情。“太可怕了!好辛苦哦!”感叹完后她又问:“会不会是你的养父跟盗匪串通了来骗你?”
虽然这不过是在梦里,但亚伯杜拉开始觉得不安,觉得自己正以欺骗的手段在骗取她的同情。因此,他同情说他养父有可能受雇于可怖阿克巴后,就改变话题。
“让我们回头谈你父亲跟他的计划吧。”他说:“我觉得你除了你父亲之外,一个男人都没见过,在毫无比较下就要嫁给这个奥青斯坦国的王子,未免有点奇怪。你怎能知道你会不会爱他?”
“这话有道理,”她同意道:“有时我也这么担心。”
“这样吧,”亚伯杜拉说:“不如我明晚再来一趟,尽我所能得找些男人的画像,然后带来给你看,这样你就有一些标准可以拿来跟那王子比较了。”不管这是不是作梦,亚伯杜拉知道他明晚是来定了,这给他一个合适的籍口。
夜之花考虑着,手环在膝盖上,身体前后摇晃着。亚伯杜拉几乎可以看到成排身材发福、秃头灰胡子的男人在她眼前经过。
“我可以跟你保证,”他说:“男人是形形色色、身材各异的。”
“是这样的话,应该会很有用吧。”她终于同意了。“至少那将给我一个再与你见面的籍口,你是我所见过最好的人之一。”
这令亚伯杜拉更坚定了次日要再来的决心。他告诉自己,让她处在这样无知的情况下世非常不公平的。“彼此彼此。”他害羞的说。
但很令他失望的是,他话才说出口,夜之花就起身要离开了。“我得进去了。” 她说:“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不应该超过三十分钟,我几乎可以确定你在这里的时间已经长达两倍了。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彼此认识,下次就可以至少停留两个钟头。”
“谢谢你,我会的。”亚伯杜拉回道。
她微微笑着,像梦一样飘开,消失在喷泉另一边,两丛开花的矮树丛后面。
她离开后,花园、月光、以及花香仿佛都失去了魅力。亚伯杜拉想不出还有什么可做的,只有循着原路走回去。他看到魔毯仍躺在月光射着的堤岸上,他已完全忘了这件事,但既然这块魔毯也进入了他的梦了,他就在它上面躺下,睡着了。
几个小时之后亚伯杜拉醒了过来,刺眼的阳光透过帐篷的裂缝照射进来,日前燃烧的香料味仍充斥在帐篷中,他突然觉得那气味闻起来既低廉又令人窒息。事实上,整个帐篷都满是霉味,闷闷的,给人廉价的感觉,而且他的耳朵痛着,因为他的睡帽在半夜时似乎掉了。当他在找睡帽时,发现了一件事那方魔毯并未逃走,仍好端端的待在他身下。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极其无聊并且郁闷的时候,这不失为一点安慰。
贾玛对昨天那两个银币仍充满感激,在外头大声唤他共进早餐。亚伯杜拉高兴得掀开帐篷入口的布幕,远方传来公鸡报晓的声音,天渐渐蓝了,强烈的阳光穿透帐篷内蓝色的烟尘与旧香料的烟气,但即使在这样明亮的照射下,他仍旧找不到他的睡帽。他的心情陷入前所未有的沮丧。
“告诉我,你有时会不会毫无理由的感到悲伤?”他跟贾玛盘着腿坐在阳光下吃早餐。
贾玛温柔的喂他的狗吃一片甜食后回答说:“若不是你,我今天原本会很悲伤的。我想是有人付钱要那些小鬼来砸我的摊子,他们砸得这是彻底。更气人的是,警察居然还开我罚单。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想我是有一些敌人。”
虽然这落实了亚伯杜拉对那卖魔毯的陌生人的猜测,但还是无甚帮助。“也许,”他告诉贾玛:“你应该更小心的管管你的狗,别让他咬错人。”
“我才不要!”贾玛说:“我是自由意识的奉行者。如果我的狗决定讨厌我以外的所有人,它就有讨厌的自由。”
早餐后,亚伯杜拉又去找他的睡帽,但就是遍寻不着。他仔细地搜寻记忆,最后一次自己确确实实带着这顶帽子究竟是什么时候?那是当他昨晚躺下来要睡觉时,当时他想着要把毯子拿去卖给高官。接下来就是那个梦了,他记得自己在梦里仍戴着睡帽,后来他把帽子脱下来给夜之花(多美的一个名字啊!)看他的头发,证明他没秃头。就他记忆所及,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把帽子握在手里,直到他傍着她在喷泉边缘做下来为止。然后他清楚地记得,当他跟她述说他被可怖阿克巴绑架的经过时,边说边挥舞着双手,当时两手都是空的。他知道在梦里东西常会消失不见,但所有的迹象都指出,睡帽一定是在他坐下时掉落的。会不会它就掉在喷泉旁边的草地上呢?如果是的话,那。。。。。。那就。。。。。。
亚伯杜拉在帐篷中央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直视着阳光。很奇妙的,帐篷里突然不再充满肮脏的尘埃及陈旧的香料味,反而像天堂一般是片片的纯金。
“那不是梦!”他轻声地说。
他的沮丧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呼吸都顺畅起来。
“那是真的!”他说。
他走过去,低头仔细的看那块魔毯。那块毯子也出现在梦里,换句话说“你在我睡着时将我带到某个有钱人家的花园里。”他跟魔毯说:“也许我在梦里说了话,命令你这么做?这很有可能,因为我当时正在想着花园,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价值啊!”
【第三章 夜之花的发现】
亚伯杜拉小心的将魔毯再度绑到帐篷的支架上去,然后离开,到市场各种不同画家聚集做生意的地方去找最优秀的画家。
双方照例先得来上一段开场寒暄,亚伯杜拉称那位画家为画笔的王子及粉笔的魔法师;画家则称呼亚伯杜拉为最棒的客人及有高度鉴赏力的公爵。亚伯杜拉跟他说:“我要买各种男人的画像各种高矮胖瘦的体型或长相我全部都要。帮我画国王、乞丐、商人、工人、胖子、瘦子、年轻人、英俊的、丑陋的以及相貌平凡的,只要你见过的全画出来。如果其中有你未见过的,画笔中的典范者呀,我请你也务必要创造出来。如果你想象不出的话(虽然这似乎不太可能),那么艺术家中的贵族先生,我请你把眼睛转向外面,观察后画下来。”
亚伯杜拉挥动手臂指着在市场上购物,熙来攘往的人群。他想到这样的日常景象是夜之花不曾见过的,几乎忍不住要落泪。
画家的手迟疑的摸着他稀疏的胡须。“人类中高贵的赞美者,”他说:“这么做对我并非难事,但是不知你这位最最具有判断力的智者能否告诉我这位谦卑的制图工,你要这么多男人的画像干什么?”
亚伯杜拉相当不悦。“你这位画中的王者为何想知道这些?”
“顾客中的王者呀,请你了解,我这个虫一般低贱的人,需要知道该用什么来作画。”事实上,他不过是对这笔不寻常的交易感到好奇罢了。“我必须根据你这位顾客中的珍珠要这些肖像的用途,来决定该用油料在木板或帆布上作画?以黑笔画在纸上或羊皮纸上?还是以水彩在灰泥墙上作画?”
“哦,那用纸好了。”亚伯杜拉匆忙的回答。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与夜之花会面的事,他很清楚,她父亲一定相当有钱,也一定会反对他这位年轻的地毯商让夜之花看到奥青斯坦国王子之外的其他男人。“这些画像是给一个无法像常人一般,到户外走动的残废者看的。”
“那你真是慈善家之王了。”画家说。他同意以出乎意外的低价作画,当亚伯杜拉要跟他道谢时,他说:“不不,幸运之子,不用谢我。我有三个理由,一是我手头正好有许多肖像,是我平日自娱时的涂鸦之作,卖给你的话未免不够诚实,因为我早就画好了。第二点是,你给我的这个工作比我平日里做的要有趣十倍,通常我都被要求画年轻女子或她们的新郎,或者是马、骆驼等等。不管他们长得如何,客人总要求我把他们画得漂亮。有时画的则是一群难以取悦的小孩,偏偏他们的父母还要我将他们画得跟天使一样,简直是冈顾事实!第三个理由是最最高尚的客人呀,我觉得你是疯了!占你便宜的话,会给我带来恶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