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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步步台阶,对孟青夏而言是一个巨大挑战,站阶梯脚下,甚至还一眼望不到头,孟青夏很担心因为自己缘故给白起出糗,她也很清楚,接下来要面临是什么……
他们是什么时候走上筑台高地方,孟青夏甚至还有些恍惚,负责婚典祭祀,自然是整个黄河流域都颇有声望巫师微生,孟青夏看到微生时候,微生也恰好往她这里“望”了过来,他依旧一身洁白无瑕巫师白袍,银发披散,身上没有多余装饰,他恭敬地向白起行了一个礼,然后对孟青夏微微一笑,低声道:“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那话自然不是说给那些正等待着他下令巫祝说,这只不过……是一句身为朋友,友善提醒。
“别担心。”孟青夏抬头看了白起一眼,白起也只是温柔地对她笑了笑,然后方才对微生下令道:“开始吧。”
得到命令微生起了身,纵使那些大臣们都不敢质疑白起大人意见,但今日这个就站白起大人身边少女,能否如愿成为白起大人伴侣,唯一还有权力质疑白起大人决定,自然还有……天神。
微生如往常一般,将占卜神意用甲骨丢入了熊熊炙烤得火焰中,无数双目光都凝聚这被火焰炙烤甲骨,因为,一旦天神降下了不祥旨意,即便是白起大人命令……这个可怜少女,也将接受悲惨命运,因为这种执意要违背律法行为,总归是触怒了神明……
所有人都很关心孟青夏命运,无论这其中,是怀了恶意,还是怀了怜悯,怀了几分期盼,但此刻看起来,好像反而只有身为占卜神意微生大人,还有那伟大统治者白起大人,他们看起来,似乎反而不怎么关心这占卜结果……
“白起大人,神明会为您降下祝福。”
直到微生话音如风般落地,孟青夏心中,竟真有一种松了口气感觉,反观白起,他却好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嘴角笑意亦是越发深邃。
“白起?”孟青夏轻轻拽了拽白起手,有些不满于白起如此冷静态度,万一占卜结果不好怎么办,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吗……
这小女人脸上有些不满小模样,白起哪里能看不出,但他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有向孟青夏解释太多东西。
甲骨开裂,人们注视之下,那银发白衣年轻巫师,是用亲手从熊熊烈焰之中取出了神意,事实上……没有人会质疑微生所转达神明旨意,但那只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微生可远远不如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神圣无瑕罢了,无论那结果如何,微生总不会违背白起意思……
听取神意之后,便应该是接受大臣们拜谒,以承认孟青夏身份仪式,但这样祭祀结果,人们心中虽然不敢质疑,却并不代表,他们能心甘情愿地跪下,向那个奴隶出身少女跪下……
“白起大人,管天神并没有降下惩罚,但您,真心意已定了吗……”
“请白起大人,再三思我等心意……”
“请白起大人,再三思我等心意……”
这一声又一声忠臣请求,一时间竟然盖过了那巫祝们所奏乐声了,这气氛,顿时间又再一次冷凝微妙了起来……
对于这样场景,白起显然也是意料之中,他嘴角蓦然抬起,眼底却仍是不免闪过了一抹冷笑,但相比刚才等待那甲骨开裂结果时候,孟青夏此时此刻,反倒平静了许多,这样场景,也本来就是她早就知道即将要面对……
想到这,她嘴角竟然也忍不住微微地扬起,今后要这样,和白起并肩站一起,承受着赞美讴歌,同时也必须面对着质疑和危难日子,还有很多,很多……
白起是一个受到子民爱戴君主,年轻而骁勇善战王者,而此刻,他正淡笑着看着这些臣子们恳请他三思呼声,就连周遭那些巫祝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不知道是否要继续奏响那乐声,直到此刻,白起这才微微带笑地侧身看了孟青夏一眼,她亦是弯着嘴角看着他,白起松开了她手,轻轻地拍了拍她头,然后转身向侍奉一侧湛扫了一眼。
湛会意,立即吩咐下属将白起大人意思纷纷传达下去,传达到了遥远地方,就连那苍鹰,都将白起大人今日所说话,通报了十二个氏族,所有子民。
那天白起是高高地站筑台之上,他看上去是如此丰神俊朗,有如真正神明,气宇轩昂,巍峨耀眼:“我今日决定,是遵循了神旨意,正是因为她到来,夏才有了今天,得蒙天神庇佑,令左右而不敢欺。我意已决,也请你们,听从神明决议。”
这个崇拜神力和尊贵身份国度,白起以惊人手腕统治了整个夏联盟,因此她以来历不明身份出现,出身于卑微奴隶,但今日他娶了她,是遵从了神明旨意,没有人会,也不应该质疑他决定,所有人都应该相信,她是受了神旨意成为他伴侣,并且会为他们带来好运。
巫祝们歌声有片刻停歇,紧接着便加疯狂地奏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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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一不小心到卷二末尾了,大家别忘了看
014 神秘贺礼
彩霞漫天,像是天上神明也同这地上人儿一样,为这件喜事喝彩。
这繁琐一桩桩仪式终于要告一段落时候,天知道孟青夏现是有多么难受,那沉甸甸饰物虽然好看,可她却从来不曾吃过这样苦,拜谒神明之时倒还好,是白起牵着她手一阶一阶走上去,但祭拜宗庙时候,她可是顶着这些繁重东西,一阶一阶拜谒着上去,她早就见识过所谓婚典是个折磨人事,从看着檀舟成为葛国首领妻子时候她就见识到了。
到后来,要接见所有来自宗亲贵族女眷们拜见时候,孟青夏已经累得连笑容都扯不出来了,宴席上,她几乎无法拒绝这些女眷们向她敬上酒,因为于身份,她身份特殊,必须表现出应有风度和稳重来,但论年龄,这里大多说宗亲贵族女眷都比她年长,总不好拒绝她们作为祝贺她大婚而敬上酒。
白起并不身边,即便经过今天所有仪式,所有人几乎都必须得承认了她身份,但这个以男人为尊父系氏族社会,就算是孟青夏这样身份,作为女眷,也是不能这样盛大场合和男人同席,为此男人和女眷们,一贯是并不一块赴席。
除非……以往孟青夏还是白起“宠姬”时候,即便白起类似宴席上将她带身边,人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但通常有了尊贵身份那些贵族女人们,就会格外乎这些体面。
孟青夏酒力一向不好,几杯烈酒下肚,已经是面颊绯红,身上饰物好像也因此变得沉了一些,她看人时候,都有些迷迷糊糊了,孟青夏自己也有些担心,酒劲上头,会不会做出一些不恰当表现来,事实上……折腾了一整天,她感觉已经不怎么好了……
对于这样事,白起亦是无奈,这样繁琐仪式,是历来就奉行规矩,这个小女人能表现得这样好,已经让他很是意外了,但现……白起也有些头疼,生怕孟青夏脾气上来了,闹点小性子,宗亲贵族女眷面前无法事事做得体面,往后要吃这份亏人还是她自己,不得已,白起只好插手,向那些宗亲道歉,将孟青夏给解救了出来。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盛大宴席还继续,觥筹交错,今日不仅是白起大婚,同样是这些来自各个氏族举足轻重大人物们难得齐聚一堂时候,免不了要商议些政事,妇人小孩们则另一处说说笑笑,谈论着与孟青夏有关事,毕竟像孟青夏这样,出身于卑微奴隶,却能得到神明和所有贵族认可,成为尊贵白起大人伴侣事情,已经足以让他们津津乐道了。
像白起这样突然插手女眷那边事,是很不合规矩,但偏偏人们无法指责这个风度翩翩又一贯有威望英俊统治者半句,孟青夏被白起带出来时候,人都有些迷糊了,酒意烧得她浑身热热,尤其这夏夜,她鼻尖都微微渗出了些细汗,被白起抱起来时候,孟青夏干脆便将沉甸甸身子全部靠了白起身上,埋着脑袋,嘟囔着埋怨道:“规矩真麻烦,我有些怀念当个没人管小奴隶了,还是……不要嫁给白起了。”
这孩子气话……分明是醉糊涂了,还是不要嫁给他了?现说这些……未免也太晚了一些。
白起实是又好气又好笑,抬起手,要敲向她脑袋大手却落下时候,忽然减轻了力道,揉了揉这靠他肩膀上脑袋,蓝眸温柔,勾起唇有几分无奈地笑了:“辛苦你了,你表现得很好,青夏。”
“嗯……”孟青夏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夏夜清凉风拂面,孟青夏感到舒服了一些,整个人似乎才不那么昏昏沉沉了,她是坐白起横起手臂上,双手搂着白起脖子,此刻孟青夏抬起了沉甸甸脑袋来,才发现白起抱着她已经朝宴席相反方向走出好一段距离了,为此她不禁有些糊涂了:“白起?宴席结束了吗?你,不必回去吗……”
她倒是还没彻底醉糊涂,白起蓝眸中渐渐泛起了些含着沉沉爱意温柔淡笑,今日青夏,美得让他惊讶,好像是忽然之间,从一个长不大孩子,变成了一个足以嫁给他,做他妻子小女人,白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候,这孩子可怜兮兮模样,确是狼狈不行,甚至差点就葬身了虎口,然而现她,肤若凝脂,微微带了些酒意熏然,那迷迷糊糊且莹莹含水美目,透出一股青涩却让人心动初为女人风情,这样变化……
亲眼看着她长大,如今又所有人见证下成为他妻子,比起那些丰功伟绩,让白起有成就感一些,他将她,保护得很好,即便一步步走来有些艰辛,也经历了这样那样事情,但她始终是他小女人,稚子纯真,即便只是看到她,竟让他就有了一种安心感觉。
这样就很好,他宁愿,她永远就这样他羽翼下,闹脾气,可怜兮兮埋怨,偶尔吃些不讲理醋也无所谓……
他满手杀戮和罪孽,而她是他心怀珍视唯一净土。
白起挑了挑唇,他身上仍然是那身玄红色大婚服饰,夜风肆虐之下,那色彩耀眼衣摆他周身翻飞,衬得他如天神威仪,孟青夏含了几分醉意黑眸晶莹如水,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眼,他俊美面容,带着些暧昧笑意,性感薄唇此刻正向上挑着,孟青夏脸色蓦然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些酒缘故,她推了推白起胸膛,别开了脸,一向不怎么会撒娇孟青夏,嘟囔着小嘴,竟真有了些娇嗔意味:“不许这么看我!”
“好。”白起漂亮嘴角凝聚笑突地深了,而那句“好”,明显也只是敷衍她……
孟青夏正感到无地自容时候,倒是她“老朋友”湛解救了她,白起见了前来似乎有什么事要向他禀报湛,也只是淡笑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此刻愉悦心情:“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日难得让你也可以放心与你昔日朋友们多喝几杯酒,就不必再拘禁着了。”
作为白起身边近身侍从,湛和涟兄弟俩地位一向是很高,说起来,他们父兄亲族也全是有名望贵族,这样盛事上,他也很难得能够与昔日部落里旧友叙旧。
湛咧着嘴,笑道:“白起大人,兄长出发前可是一再嘱咐我,不能玩忽职守,虽然是您宽容地恩赐了我玩乐时间,但我可不想兄长回来之后,再将我一顿好训。”
湛这是变了法子地白起这儿替涟求情呢,况且从前因为有涟,湛吊儿郎当一些,也总有人收拾残局,如今涟暂时不白起大人身边侍奉着,他当然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敢出半点差错。
白起似笑非笑地挑了唇,看得出来,因为孟青夏缘故,白起心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