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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般折腾,居然也传入了长安,宋缺听了这小儿对三弟的手段,为之莞尔,和宋明历道:“开始还担心你三叔和那货要斗的天昏地暗。没想到他还有这番手段。”而高力士听了就和冯百川道:“宋天苦了半辈子,这是晚来有福了。”
等高力士有时候看天子心思重,想想就和他说洪城这些趣事,等天子见了法师,两个人闲聊时就卖弄,法师啼笑皆非:“怪不得前几日徒儿智深来信,问老衲可有什么值钱的。”陛下于是大笑,知道智深必定不会这般说话,但其中意思差不多,想必是被那厮烦的受不了,不然如何能这样?
想想,干脆把兰亭卷丢给高力士,内卫也不提天子赠的,等到邓海东又在落日余晖下,于花径上见到宋天时,他拿了出来,宋天大惊失色,扯着这小儿问他哪里来的,邓海东看的诡异也不敢再胡吹说是哪里捡的买的,只好老老实实的说是内卫送来的。
宋天当即跪下,对了长安磕头,看邓海东呆呆的站着他面前,不由怒吼道:“小儿跪下!”邓海东惊慌失措的连忙和他面对面跪下,宋天险些气昏过去,老夫和你交拜呢?嚷嚷了几声后,邓海东也傻了,问他:“真是天子爱物?”面色忧愁,随即担心道:“不会是百川兄偷的吧。”
“猢狲!”宋天尖叫起来,后面花楼上的宋琬言就看到老父先喊,然后跪下,然后那边也跪下,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随即老父一声尖叫惊动全府,然后贼秃和父亲就对了北边磕了几个头,爬起来一前一后的走了,她和两只小猫看的面面相觑,赶紧去问。
这才知道,原来内卫送来长安尽知的,陛下最喜爱的兰亭卷来了,这个时候,宋天也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在那里提笔,邓海东就站在一边给他研墨,宋天正在写信给高将军,称惶恐不安,然后封还了此卷连夜北去。等驿马加急去了,宋天才缓了口气,逼问面前的小儿到底干了些什么。
邓海东心中不由暗怒,你装什么呢,千里尽知你不知?一愤慨他就控制不住,在那里说自己知道他喜好,于是求遍了兄弟,还传信武门襄阳草莽等等,然后看着宋天,眼神清澈诚恳,意思是,我对你好吧,我孝顺吧?宋天还真不知道他闹出这么大动静,怪不得天子也知道了。
想到自己必定会为人所笑,坐在那里发愣,邓海东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如此敏感,正要说话,还是父子知心,宋明远劝道:“父亲,海东对你如此,只会为天下人所羡。”宋天这才好受了些,拂袖而去,委屈的邓海东却坐在那里,这次赌气,就不起身相送了。
第二日,第三日…一连好几天,邓海东没来见过宋天一次。
到最后,宋天没事情,饭后算着时间,就在那条花园小径上散步,府内其实人人发笑,他就当不知,所谓君子抱孙不抱儿,他管教的明远在自己面前拘谨,而明远现在又未曾有后,他孤身一人实在寂寞。到了洪城后亏的遇到那人,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和那猢狲骂上几句,瞪几次眼,看那素有悍勇之名的小儿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实在人生乐事。
可现在那人不来了。
终于,天子又封了那兰亭卷回头,高公亲笔写信来说了明白,借此机会宋天就冷着脸招来了那忤逆猢狲,把信给他看了,然后找由头教育了几句,邓海东也已经被婉言逼的没办法,再不主动来婉言就不理他了,借此机会他也赶紧给宋主薄赔罪。
于是风波平,当晚邓海东灌醉了那对父子,欲行不轨却在宋泽监督下悲伤的出城,继续修炼,如此热闹日复一日,不知不觉,眼看五月将至,天气已经微热,梁王也将南下,洪城上下终于准备就绪,就等梁王。
可就在此时,襄阳来报,说江东有使北上,要过洪城,哥舒瀚写的信也含糊,邓海东看的不由诧异,这江东人来洪城,为何特地写出?去和祖智深,宋天父子,尉迟等商议,人人也摸不着头脑,倒是族公在一边说了一句:“肯定不是好事,他家魏延被你打的丢盔弃甲的,江东难道还来致谢你帮他管教子弟不成?”
说的堂上都笑,虽然讲的是笑话,但也是实情,邓海东道:“管他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到个土字,这厮悄悄瞥了尉迟惇一眼,那边的五行大补浑然不觉,自己已成盘中餐了,还在那里兴奋,以为是镇守点将了,在喊:“七哥,那我点了赤骑二营去接他们。”
邓海东却连连摇头,笑眯眯的道:“可知道世上最大的无礼是什么?”然后看着众人道:“那就是彻底的无视。他江东如何兵强马壮,到了这关中千里也要夹起尾巴过境,我洪城军马一切照旧,理他什么?要来,就先拜了明远!”
宋明远淡然的点点头:“逆臣来拜本城主,言语胆敢不敬,先打他几十杀威棒才是。”
这是书生热血又上头了吧,宋天在一边对了儿子皱起眉头道:“镇守说的是老道之谈,这是要江东子有苦难言,但不落痕迹,你这般反而会落了口实。”
看宋明远有些下不来台了,邓海东慌忙替他遮掩道:“主薄大人,城主其实说的也有理,因为如今这局面,便是打了也白打,他江东上次冒犯这次算是送上门来,当然此事还要看情况才是。”宋天见他维护儿子,也想起了此刻在公堂是谈国事,不是私下,于是默默点点头,心想自己这文儿武婿倒是绝配。
既然商议定了,今日能聚一起,尉迟惇就喊要在这里吃饭,他是长安豪族子弟,除了敬畏哥舒瀚和邓海东之外,在洪城还是另类一些的,他开了口宋天也要给些面子,这就吩咐谁也不走,宋泽去安排,席上说说笑笑到了下午,一群虎狼回了军营,路上尉迟离了十来个马身问邓海东,为何不留下过夜,然后打马就狂窜。
白起看邓海东依旧策马缓行,再看前面尉迟惇狼狈不已,他笑道:“七哥这就是无视吧。”邓家上下哄笑起来,邓海东点点头,扬起鞭子指着前面圈马回头的尉迟惇:“那人莫非骑的疯马,没事情在道上打转,拿了。”一声令下,他自己带头呼喝而去,才转过马身的尉迟惇大惊,再转来不及,干脆策马斜跑出去好远,看马蹄隆隆,笑声不断已经向着军营而去。
这厮又在后面大呼小叫:“等我,等我。”邓海东不出一刀,已经折尽了他的面子。
跟着的长青一起,进了营,他忽然悄悄问邓海东:“你可是准备动五行的?”邓海东嘿嘿一笑:“不忙不忙,当日发誓的,不会瞒着你们,再说你们只要看着尉迟就行。”长青这才放了心。
其实人到了什么身份,就会有什么想法,过去邓海东领武牌,只管武事所以有的是时间,现在却是洪城镇守,还兼备了新军筹备副使,还要没事情就去奉承正使宋天,结交各门联络感情,等等,他现在哪里敢有个闪失,再心痒也只能忍着,同时想的是,等自己再进一层再说吧。
目前武校领苦练不休,已经拔了尽是上武兵,还要五人眼看可入武尉境,邓海东心中在想,若是年内人人能够到武尉境的话,会不会斗火反哺君火呢,因为他越是修炼越是觉得艰难。
自己隔了武校的虎啸境就一层,其他人看他分明已经是那副摸样,只有他知道,那道门依旧挡着没有打开。修炼的再努力,似乎也难以寸进,既然这需要时间火候,慢慢来熬的话,还不如鼓舞全军斗气,或许能更快一些,所以他最近以来,每天都抽出时间开君火群炼的。
可今儿却不成了,因为今天旺财和拓跋山来缠着了他,这么多天他们修炼的流火炫已经有了青芒境界,他们就想着要走二十六阶,早日过赤柱再开真六窍,拓跋憨厚,旺财却精灵古怪的,知道在邓海东面前拓跋比自己要受些偏袒,那是由于拓跋身世。
所以小儿就拽着拓跋来,拓跋给邓海东磕头,他就在一边胡乱翻译拓跋心声。
这些日子,苦练武技的旺财也已经窜多了半个头,眉清目秀的小厮眼神贼溜,可他这点花招还和邓海东玩?邓海东就坐在那里听着,看旺财的惫懒自己暗笑,忽然明白了族公,高公左帅等,乃至宋天看自己装神弄鬼时候,大概也是这种心态吧?顿时又郁闷了,把旺财一顿教训,点破他的贼心在先,然后说不可。
“海东叔。”旺财还是小孩的心性,童音清脆,一心要做邓族本代第一人的他于是撒娇打滚。
落在后面又和宋天闲聊了几句的邓世平也来了军营,才进帐就看到旺财在那里耍赖,他失笑道:“滚边上去,小猢狲!”轻轻一脚踢了旺财一个跟头,坐到了邓海东身边:“海东儿,左帅可回信了?”这又是邓海东的一件郁闷事,这厮和婉言再会后,受尽折磨等待时机,觉得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心想过了这么久了,宋天也来了,宋缺一定不会再计较自己,于是又写了一封讨问明光要领的信去长安,这次写好之后立即封口,反复确认再三才发出,但依旧一个回音也没有。
PS:其实已经很努力了。
第六卷 第三十三节 论英雄
第三十三节 论英雄
PS:本卷结束。下卷将开三分,敬请期待
听邓世平问了,邓海东摇摇头,咬牙道:“左帅那人就这样。”然后和族公说他从高将军,还有百川那里得到的,宋缺以前蒙面捍卫家门的事情,一顿编排之后,才出了一口恶气,拓跋山就在一边听着,咧嘴傻笑,旺财眼神贼溜溜的看着,心中暗自高兴,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出去!”邓海东没好气的喝斥道,将心比心,所以我知道你在幸灾乐祸,小猢狲!
“海东儿,他们这境界也到了,我看晚开不如早开,尤其山儿。”邓世平笑着劝道,拓跋山连连点头,眼神专注的看着邓海东。邓海东笑了笑,他和颜悦色的对了拓跋山道:“也想让你开,但是我想还是我专门为你守护,这样稳妥一些,所以还是等些日子,江东那边事情处理了,我就留两日功夫看着你。”
旺财顿时眼中喷火,偏心!邓海东看看他:“不会忘了你的,出去吧。”小儿这才眉开眼笑,磕头清脆的致谢后,和心神大定的拓跋山手拉手去双修去了。
又等待了几天,有襄阳道上的兄弟秘密来报,说一列江东使北上,已经到房龄休整,房龄赵已经接了哥舒瀚的令,虽然上次和江东魏延厮杀后,房龄赵死伤了不少,但魏延那边也被邓海东杀了一批,所以他们忍耐着,按兵不动。
不过既然有仇,脸色是少不了给的,连带襄阳道上,来来往往的没一个不是无视。
江东人也有在心里有数,早早就准备了吃食,沿着水路默默行走,晚上扎营森严绝不违规一点,唯一张扬的地方。就是打出的旗号称自己北上长安拜见天子,至于拜见天子干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有这个名目也算护身符,毕竟这里处处敌家。
尤其前些日子哄传四方的,那场勇烈门大典上,一群虎狼结拜的消息,更让江东人觉得,如今处处不比过去。过去杨阀要争权夺利,纵容下门斗争厮杀,同时打击旁族,搞的怨声载道,而今是勇烈门携手襄阳军,新城水师,十六武尉门乃至草莽群豪,齐心协力,什么手脚能在这片土地上瞒过这样力量的耳目?
又有谁家,敢在这里孤军生事?
若是这边人毒辣一些的话,暗地里劫杀过来再不认账,死了也是白死!
所以江东子二百余人过境以来,就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虔诚去见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