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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样,一旦马力尽了就让开路,滚到两边去玩命,血肉拓开的马道之中,身后骑兵冲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疾,多少成德骑兵为之鼓舞,杀的勾起了多年斗柔然的仇恨,这也纷纷效仿,转眼大道坦途任由驰骋,论钎岭振臂大呼:“破阵!”
率领了自己亲卫为首,这就冲入血路之上,等到他带着的一群生猛力量全力加入,柔然骑兵终于崩溃不支。
两翼崩了中军不退便是个死,拓跋雄看着的心中恨的不行,为自己刚刚军令懊恼又能怎么办,战局在自己手上败坏对他打击是前所未有的,看着骑兵开始逃窜,惨叫,吐蕃蛮子弯刀醒目,每个倒下的柔然子弟都是王庭的精锐直属,是家族的根基,终于他心中的防线也开始崩溃。
这就带了身边人马,向着山上而去,他也知道,北去路上此时是绝对跑不过对方的,只能先依靠了山势,还能苟延残喘一番,至于骑兵等他是不再问了,后面预备的小半主帅军马这个时候的后退是致命的,听到唐军在喊拓跋雄跑了,鏖战着的柔然步军再看到骑兵逃窜的狼狈模样,无不面如死灰。
本以为能放马中原,收割锦绣山河无尽财富,想不到这样的下场。
一个个的开始逃,临战的开始退,刀刃来临的,来不及的只有等死,有人开始求饶,一个带头周围多少人开始跟着,已经给一夜的情势转变和今日的一战,彻底打掉了最后的廉耻,哪怕明明知道唐军不会饶了自己,也要多活一些,但绝无勇气再提刀来。
山下拓跋雄看着下面柔然军马的摸样,用自己家兵马性命断后的统帅,有什么脸面愤怒呢,他甚至没有脸面去看四周亲卫的眼神,铁青了脸只能向着山上疾走,身后亲卫也不敢再看,低头紧紧跟着,听到身后沙场上哭喊声开始弥漫,多少熟悉的乡音,有垂死的柔然军马唱起故乡的歌来。
拓跋雄腿忽然一软,木华黎连忙扶住了他,再看大帅已经面如金纸,急火攻心昏了过去,木华黎不敢怠慢:“撤,快撤。”林内战甲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累赘,当即帮了他卸甲,看着下面自己军马似乎已经被唐军收拢了,下面唐军正有将领看着这边,木华黎哪里还敢犹豫,这就咬着牙,背起了大帅,埋头向着更深处山林而去。
身后草原歌声越来越响,挥之不去的思乡之曲,木华黎忽然听到身后大帅低声道:“放我下来。”他不敢违背,轻轻放下拓跋雄,拓跋雄眼神呆滞的缓缓坐下,侧耳静听,歌声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断喝,熟悉的嗓音,柔然上下不由自主记得,这是用一刀一枪打掉了他们尊严的那员年轻唐将的声音。
明光横于无刃无甲的虏阵之前,四面吐蕃和勇烈军包围着,他高举的手劈下:“胆敢寇我中原,困我羽林,不可饶恕,全都给本将砍了,用他们人头来祭奠阵亡的同袍!”周围喊声震天,中原军马围了上去,阵外左帅本要开口说话,突然虎目含泪看着苍穹,痛快,痛快!
回望衡山,遥想半月来的心酸,心中默念让旧部安息。
宋明历等羽林军马都感激的看着下令的邓海东,知道这厮是用自己的前程,为羽林出气,为父帅担当,这是羽林等想要的,是父帅开不了口的!他们的面前尸山血海,哭喊声惊天动地,人头滚滚,步兵压制骑兵乱杀,柔然降者二万有余只能受死,右帅看着面前一幕,再看看左帅,他摘下头盔,心中想到,也罢也罢,就遂了左帅心愿吧,不再想去开口阻拦。
山上拓跋雄浑身一震,喃喃的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木华黎紧张的看着他,拓跋雄忽然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可怜我六万儿郎啊,我的六万儿郎啊,这厮好狠的心!”
此时邓海东却已经回头:“走走,去烧山,怎么来的怎么还!”林中柔然军马忽然看到下面又唐军上来了,随即铺天盖地的火箭射入,浓烟滚滚,木华黎大惊失色:“大帅,快走!”拓跋雄失魂落魄的被他拽了起来,犹在念叨:“我的六万儿郎…”
猩红的火舌随着南风很快卷上山腰,然后向着更高处卷去。
第七卷 第二十一节 欲辩却无言
第二十一节 欲辩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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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火光浓烟滚滚,整个无名山都被烧起来了一样,又仿佛一道巨粗的狼烟直冲云霄,离山脚数百步之外依旧觉得热浪扑面,就算邓家的军马不运斗气时也地挡不住这样的温度,白起这厮是水系武者,早就自觉的跑回去帮着杀俘去了。
邓海东站在山下看着山头,左帅已经站在了他身边,两人并肩仰望着火光里,偶尔看到有柔然兵凄惨翻滚的身影,相视一笑,邓海东开口劝慰道:“左帅,这把火就算烧不熟那厮,他也没什么命逃去草原的。”宋缺点点头,对了他道:“海东儿,至此你也成了关中有数的名将了。”
随即压低了嗓子对他道:“今日军阵五行的变化,切忌不可再谈。”邓海东一愣,看着左帅眼神他要装疯卖傻已经来不及,宋缺又道:“是你家烈虎诀功夫?”
“是。二十六阶之后就渐渐不寻常。我也吓了一跳的。”
左帅无所谓的摆摆手:“回头私下再说,走吧,熏的老夫眼都红了。”邓海东哪敢讽刺他分明是哭的?唯唯诺诺的圈了马跟着他回头,后面的兵马让开了路,其中羽林忽然走出,纷纷对了邓海东拜下,邓海东慌忙要下马,左帅猛回头喝斥:“坐好。”微微停顿了一下,他道:“就让这些儿郎拜你一拜,免得欠了你这厮的人情,日夜不宁。”
“二叔难道不要我了吗?”
可怜宋缺怎么想的到,这厮这个时候居然来这么一句,听他语气就好像无助小儿牵着自己衣角一样,顿时毛骨悚然险些跌下马去,周边羽林们本来悲切又感动,此时无不啼笑皆非,邓海东嘿嘿一笑,对了四周点点头,跟着左帅后面,就在军马里耀武扬威:“柔然子居然不晓得本将名头,这就是坏处。”
宋缺无奈的丢下他不管,邓海东就在后面怂恿:“为何不借机打到柔然去?要去,好好,那一起去找大帅们请愿,快去快去。”他鼓动完了玄甲,这就去召集自己军马,还有一群兄弟。看到头陀就问:“大兄,你说我们打了半截算个甚子?”
头陀听他又学自己口音,板着脸喝斥:“猢狲,回头要师父收拾你。”邓海东顿时大怒:“兄弟之间玩笑私事,你怎么不去告御状?”
宋明历厮杀的这么久,现在嘴唇干涸,一笑扯了唇在边上叫唤,邓海东回头:“叫什么,看不到本将在商议军务,我晓得你是我五哥,手中天刀不晓得。”然后晃动天刀显摆一番,惹的一群兄弟狂笑,宋明历咬牙:“你刚刚说要去杀柔然?”
“去去就回,你不去我自去。”“我去。”
尉迟惇高喊:“我去。”邓海东点头:“我也在想,安西为何不动,从柔然进去打听打听也是好的。”他还在说着,那边右帅亲兵已经跑来,请他去帐内商议事情,然后眼神古怪的看着邓海东,邓海东一惊:“你看我干嘛?”
亲卫忍着笑拱手,然后要跑。邓海东拍马上去:“和爷说个清楚,怎么只叫我一个人。”
堂堂右帅亲卫,便是长安城内豪门子也不敢在他们面前称个爷字,唯独这厮开口,人家一点脾气没有,连忙拱手哀求:“勇烈将,饶了下官吧。”这句话一说,邓海东更疑惑了:“右帅闲了无事,又要寻我开心?”然后骂骂咧咧,说昨日右帅恐吓他云云,所以他今儿厮杀才气的把大枪丢了的。
一路纠缠着,亲卫打死不说,可一到军前邓海东就知道坏了,右帅沉着脸坐在那里:“你这厮如何鼓动军心要去柔然?”左帅也在一边骂:“莫当自己立了些功劳就可胡乱做事。”
“是,是。”
“若去柔然,也不是不行。”“恩?”
邓海东猛抬头诧异的看着右帅,右帅依旧沉了脸:“现在柔然六万军马一败,折损了大半元气大伤,只是军旅疲惫,且不熟悉草原路途。”左帅看着邓海东:“若是由你领军,你如何去打柔然?”
“…。。这,这成德军马难道没有熟悉的?”
“驱使他们本是万不得已的险招,此时如何还能让他们再动。”
“大帅,末将以为若要动柔然,必定要请成德军马。”邓海东拱手,又看看帐内,右帅一摆手:“帐内就我和左帅,你顾忌什么?”
“至于担心成德之中余孽,精干的马军尽数去草原杀一场。再回带回来的,便曾经是余孽的也不必计较了。至于步兵之中,便让两位大帅参谋吧。”
“这厮当真有宿智!”右帅对了左帅道,左帅矜持的一笑而已,右帅又问:“如今吐蕃军马可能再战?”
“能。”“莫说大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去了草原和柔然勾结,我唐军上下死无葬身之地。”
邓海东垂手道:“回大帅,末将只要允许他们自取柔然钱财就可。”左帅听的大笑起来:“若由你领军,你可敢去草原千里地?”邓海东看了左右两帅,重重的点点头慨然道:“得右帅那日一赞之后,末将就曾和子弟说,封狼居胥才是真英雄,末将愿去。”
“好!既然如此,来人。”
右帅当即点将,将鼓一动令兵四处,纷纷在喊:“大帅点将,全军骑校尽入,一刻不至者斩!”“大帅点将,全军骑校尽入,一刻不至者斩!”号角又吹,就看到无边沙场联军营盘之中,多少匹快马纷纷向着中军处疾驰而去。
不多久。沙漏还有小半,军内骑兵校官已经聚集了堂下,右帅和左帅并肩,举起手中虎符:“令!”
轰的一声,两列校官整齐躬身,右帅喝道:“勇烈将何在。”将虎符拍下:“今日起,由你掌管此令,任由挑选我军精壮万人,一人三马配置,北追逃寇巩固边军防线。”
下面的校官纷纷抬头看向邓海东,邓海东转身过来。他们连忙再拜:“是。”邓海东当即开口:“军内无伤者尽出,聚集衡山之下待本将挑选就是。”校官们尽出,邓海东回头没有开口呢,右帅已经道:“辎重补充很快会来。”
“末将尽要换轻灵皮甲,骑弓,多配箭矢,刀和火油,入草原之前,补充五日干粮和水。”
“依你。”
邓海东这就要走,宋缺道:“海东儿,如何这般不晓事?还不谢过右帅送你的功劳。”邓海东这才醒悟看向板着脸的右帅,连忙解释:“当时杀的性起,才丢了大枪的,末将已经找回来了。”李延昭哭笑不得:“滚吧你。”
等他要走,李延昭又叫住他:“本将会在边境陈兵,你深入草原最多三日范围就要退回,不要走的太远。”
“是,右帅放心,末将只拿了柔然俘虏沿着水源走就是,沿途也会留下军马接应,一千人一列,响箭火箭互相呼应,层层叠叠梳理过去,断然不会莽撞。”
听他说的这样分明,右帅对了宋缺笑道:“左帅若不放心,也可一起去就是,后路留给了我,免得那厮又从草原上拐回一个。”邓海东被右帅损的浑身发抖,宋缺忍着笑:“如何和小儿争功。”
然后对邓海东道:“这把刀也给你。”摘下挎着的那把雁翎,邓海东接过之后拜谢走了,走的时候就听他在嘀嘀咕咕:“如今这天刀怎么不值钱了,都看到三把了。”宋缺侧耳听到了,险些把肺气炸,这就要追出去揍他这个忤逆子,李延昭大笑着连忙拉住他。
又听到外边喊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