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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烟火气的邓世平忙回礼,分宾主再次落座后,邓世平却不发一言,宋明远无奈之下只能开口道:“昨日还要感谢邓公给我三分薄面。”
“这杜家欺人太甚。世间武门争斗频繁,这无可厚非,可是我府上平三不过是一管家,粗通拳脚不会斗气,他杜子腾居然就有脸下手?”
宋明远沉默之后,开口问道:“这杜家一向鱼肉乡里,不似邓氏乃将门之后,今日明远来见邓公,一是为感谢昨日安排,二则是想问问邓公,月内一战可有把握?”
到这个地步,在这年老成精的邓公面前,他不在隐藏自己的心思,因为也回不了头了。
“十足把握。”邓世平面对他的询问自信的道,心中有颗光头飘过。
“邓公,那邓海东呢?怎么不在演武场上?”宋婉言忽然开口问道,宋明远心中气苦,妹妹被自己宠坏了,这么问人岂不被邓公所笑?
但他没想到,邓世平居然对宋婉言比对他客气,听到宋婉言发问,邓世平忙解释道:“海东儿正在固体,老朽这浑身烟火就是为他煮药汤的,还请婉言小姐见谅。”
老头其实分明是在表示,那小子不是不见你,老夫若不是看药汤精贵,早把他拎来了。
在来之前,他正双眼冒光,放野火烧的邓海东大呼小叫的时候,突然听城主府来人,邓长远还八卦的传话说宋婉言小姐也来了,老头一个把持不住险些加温到沸点,邓海东赤条条的窜了起来又重重落下,不敢骂族公于是口中大喊:“那小娘皮也来了?”
知道他们已经“暗通款曲”的老辈们顿时开怀大笑,纷纷劝海东儿千万莫急躁,今日一定留下城主兄妹。邓海东恼怒的于是又狠狠的骂了几句小娘皮害人之类的。但谁也没信他的话,气苦之下邓海东终于爆发,不给面子的把族公也喷了一顿。
想到那傻小子的“羞怒”,再看看面前少女出身名门,气度娴静,如花似玉,明媚动人。
老头于是更客气三分,又赶紧加上一句:“今日还请城主和小姐在这里好好歇息一番,正是秋高蟹黄时,顺便尝尝我邓家老厨头的手艺如何?”
“好呀。”宋婉言得意洋洋,妩媚的横了身边的哥哥一眼,口中说道:“你看邓公对我多好?”少女神态天真动人,惹的邓世平老怀大开,捏着山羊胡子就笑。
宋明远不知道刚刚还对自己有些倨傲的邓公现在居然这样没了身段,自然也只有连连点头:“那就打搅了,小妹不得无礼。”
“哪里哪里,婉言小姐性格娇憨善良,娴静温润,却又恩怨分明,当断则断不愧是将门之女。”
一连串赞美让宋明远更为头大,只有宋婉言知道恩怨分明是为了什么,见邓公这样说自己好,小女孩更为开心,笑的两颗小虎牙都冒出来了,在那里害羞着摆手:“哪里啦,人家也不是很好…”
宋明远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而禁地内,被一群老头冠以拐卖幼女之名,被污蔑的不堪的光头男正在咆哮。
“那小娘皮才多大,二叔公你不要胡说八道!”邓海东在桶内浑身煮的龙虾似的,口中嚷嚷不已,躺在椅上的二叔公眉开眼笑:“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邓长青站了一边,只听的连连翻白眼,一个为老不尊,一个简直是…无法形容!
药汤浸身,这次用药,比上次要猛了三分,纯粹为了刺激人体勾出之前潜藏的药性,邓海东本就痛苦不堪,老头在不停的废话,他还能斗斗嘴,现在安静了下来,他觉得这药刺的人更为难受,可怜胯下的兄弟都给刺激的有些浮肿了,他担忧的低头去看看,但浑浊的药汤里有几片虫尸飘过那里,光头男不寒而栗。
整一个时辰后,引汤终于完工,三叔公按着这傻货又是一顿狂捶。
这个时候,宋婉言已经在邓世平的亲自陪同下,看完了邓家除了禁地之外的所有地方,沿途宋明远只问邓海东的情况,这邓海东三个字,可是大家全感兴趣的话题。邓世平自然是把自家的海东儿夸的天上地下,宋婉言心中有气偶尔不屑几句,邓世平呵呵一笑,小儿女嘛。
宋明远倒是为邓海东说了几句,但言下还是有些不信,二天之内就能把斗气炼到如此境地?世间岂有这样的奇才!可是他总不能指责邓世平在胡诌吧,只能放在心中。
终于到了偏午。
待客的厅堂内,邓家下人已经把精心准备的佳肴流水一般的上了过来。
洪城离长安数百里,隔了一道九曲澜沧,一道赤水,这年代,一方水土一方特色难有交汇,赤水引明湖,狼山之下明湖秋蟹乃大唐贡品。
邓家在此多年,就谈这秋蟹,恐怕比天子也吃的好些,何况宋明远兄妹。虽然宋明远前来做城主已经一段时间,但这可是他在洪城第一个秋天,他看着桌上木杯银碗,勾剪勺锤样样精巧,他好奇的问:“这是?”
“呵呵,食蟹专用。长远,去看看长青和海东儿,叫他们赶紧过来。”邓世平可是算好了时辰的。
其实他累的不轻呢,可怜老头子少说也有十年没这样逛过邓家庄园了,宋明远也心中暗自叫苦,偏偏宋婉言精神抖擞,看的老头更喜,好身体好生养!老头却不晓得,这女人啊,无论在哪个时空,逛街的耐力就是武侯重生也要甘拜下风的。
第二卷 第七节 冤家
而半响之后,被煮的通红的光头到!
邓海东坐的位置正在宋婉言的对面。
但邓海东心中异常的不快,对面的少女容貌俏丽气质出尘,正是大好年华,可邓海东看她就气不打一出来。宋婉言看着这可恶的光头自然也是满腹的怒气,她看邓海东坐下时看了自己一眼,眉头居然紧锁,宋婉言感觉的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一种距离,于是更为不满。
所以邓海东才坐下,宋婉言就问道:“你不是不会斗气吗?”
“才学会的,我可不会骗人,不像有些人啊。”
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了这句之后,邓海东心中不免有些惭愧,自己和这小女孩置气干嘛呢,而宋婉言听他这句之后,顿时柳眉倒竖,小胸脯气的起伏不定,正在桌沿之上,邓海东无意看到这汹涌澎湃心中暗惊,心想还真看不出来她这么有本钱。
眼神无礼到了极点,虽然一扫而过,可是敏感的少女感觉到被他注视过的地方一阵火热,顿时羞的粉面通红,当日被对面这狂徒猛殴了一顿的臀部不免也有些战栗。宋明远看的莫名其妙的,邓世平却在那里喜笑颜开,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海东儿,不得对小姐无礼。”
“知道了。”邓海东点点头,直接不再看她,宋明远开口问道:“邓海东,听你家族公说你练习斗气才不过两日?”
“当真。”邓海东道,宋婉言看他说这种话就要反唇相讥,可是看着他那副认真自信的模样,话却难以出口,只能在一边生闷气,心中把邓海东是骂的个狗血喷头。
宋明远也只能无奈的夸奖道:“还真是奇才。”
“不过能忍他人不能忍之苦而已,当不得城主夸奖。”
听他人模狗样的在那里假谦虚,宋婉言终于憋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说道:“我宋家子弟也没有谁能两日内练得斗气的。”
“我何必骗你们?”邓海东淡淡的道。
宋明远今日来本就有求于邓公,早落了下风,看自己妹妹言语出格,也没怎么阻拦,心想邓公总不会因为婉言的娇憨而生气吧,于是露出了看热闹的表情。边上邓世平看看宋明远神态,于是开始幻想,这一桌坐下还真是好比相亲宴呢。
“你两日练到什么境了?”宋婉言问道,邓海东不耐烦的看着她,真是头疼无比,怎么一个黄毛丫头对自己屡次挑衅不已,难得上次打的还不够?于是眼睛一瞪:“你吃不吃蟹?”
宋婉言给他堵的半张了小口,神态可爱至极,但她也真的气极,邓海东却已经抓起了一只螃蟹,放在了她的面前,哄小孩似的说道:“吃吧,食不语。”
宋明远哈哈大笑起来,邓公也为之莞尔,宋婉言又羞又急,这个年岁的花季女孩已经朦胧懂事,最恨的就是被别人当成孩子看待,于是给他气的哀鸣了一声,咬着嘴唇桌下一脚踢去,恨声道:“你大胆!”
邓海东哪里把她放心上?无奈的对着宋明远苦笑着举起杯子:“敬城主一杯。”
这举动其实更为失度,上有族公中有长青长远两位叔辈,他一个孙子却敢一坐下就和宋家小姐斗嘴半天,然后还胆敢抢先举杯!宋明远微微一愣,这时候,邓世平慌忙举起杯子说道:“来,海东儿,长青长远,我们一家敬城主兄妹一杯吧。”
看到邓公这样为他打圆场,宋明远心中难免想起了宋泽说的一些话,看看长青长远两位洪城知名的高手,居然脸色也没有动怒,他举起了杯正要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有脚步声匆匆,邓家下人进了报道:“族公,杜家管家求见您老。”
杜家管家?老死不相往来的世仇,刚刚又添新恨,这个时候却派来了管家,这是何意?这声通报让满桌人都楞住了神。
“这……”邓世平看向了城主,这是一种礼貌,毕竟城主没有和杜家撕破了脸皮,而对方看到宋明远在这里,岂不是挑明白了事端?但也是一种试探,看看宋明远到底会怎么决定。
宋明远坐在那里不动声色,邓世平试探出了他的意思,心中为之摇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宋明远还真的是少了一份决断啊。他摆摆手道:“长青长远,陪我去见见这位。”
邓海东本早就不耐烦坐在这里,于是站了起来抢着说道:“族公,别太抬举他们了,让我去就够了。”说完居然也不等邓世平发话,转身就向外走去。
宋婉言吃惊的看着他,再看看只是苦笑但完全是无可奈何的邓家父子,她眼睛一转,忽然起身也向外跑去,宋明远想拉又怕落了痕迹,心中焦急只气的喝道:“回来!”
“我去看看嘛。”宋婉言头也不回就跟了出去。
邓世平连忙对着两个儿子使了眼色,示意长远跟出去,他拉着长青开始对宋明远劝酒,随口说道:“就让小儿辈出去折腾吧,这仇早就结下,海东儿倒是当断则断,城主且放宽心,我邓家绝不会提及城主,以免让你为难。”
宋明远给这老头这番挤兑的,无奈的心中大骂不已,我妹妹都已经出去了,你现在却和我说这话?
此时邓海东已经走路带风,来到了演武场,庄园内,午后修炼的子弟们都站在这里,本是冷冷注视着庄园门口的那杜家一行,等待族公来,可回头一看到是他出来,自然无不注目惊奇无比,有些人,尤其是那上百的红衣子弟,上次被他抢了风头,又知道他最近亲近族公难免还是对他有些嫉妒和不屑,但邓海东才不管这些“陌生人”的眼光,他走过了演武场,走向庄园门。
宋婉言就在后面急匆匆的跟着,子弟们看到她追逐着傻子,知晓她身份看到她容貌的,一群童子鸡们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人生从此了无生趣,这是什么世道?这样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女子为何追着一个傻子,雷继续劈下,威严教习邓长远窜了过来口中在喊:“海东儿,等等我。”
“哦,你快点…”邓海东一边回转身,站在那里对着邓长远道,宋婉言刹不住步伐,险些一头撞他怀里,邓海东身手推着她,大呼小叫起来:“你干嘛呢?你跟来干什么?闲了你的!”
“你,我就来,我就来!”宋婉言被他当众喝斥,气苦的扬起头来喊道。
“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