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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群自称赫拉迪姆的人,你还知道些什么?”凯恩说道,“他们与恶魔结盟的说法实在不可信。那个教派没有类似的先例。”
“抱歉,别人只告诉我这么多,”库鲁姆摇了摇头,“刚才我有些迷失在自己的故事里了,但是那个故事的确没有结局。我可能有些失去理智了,这该死的麦酒。我说了太多了,把你吓傻了吧?”
“一点也没有,”凯恩回答,他向后靠着坐稳,端详着那男人,“你帮了很大的忙。”
人们意识到这晚的酒吧不会有斗殴,他俩周围的对话声又慢慢响起来了。酒馆的女招待给库鲁姆端来一杯新鲜的麦酒,他贪婪地喝完后把酒杯摔在桌子上,然后又摆手要再来一杯。“这本书,”库鲁姆敲打着那本还躺在桌子上的书籍,“很廉价的手艺,我的店里没这种货色。它很可能来自库拉斯特。不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搞到跟这差不多的。”
“库拉斯特?我还以为那个城市已经废弃了。”
“那是个贼窝,或者说还要糟糕。”库鲁姆又喝了一大口麦酒说道,“与那里的人相比,这里的酒鬼看起来像天使一样。”他给了凯恩一个笑脸,但绝非高兴的笑,“库拉斯特没有法律,可以说,它尤其吸引那些想要在皇帝的视线外活动的人。我有个能打听到一些消息的联络人……”
“我倒宁愿直接跟复制这本书的人谈,”凯恩伸进包裹拿出了另外一块金子,比先前的那块还要大。看着凯恩将那金块放在桌子上,库鲁姆的眼睛睁得溜圆。“如果你能告诉我那人的名字,这块金子就是你的了。”
“要是你去那里,就去找一个叫海兰德的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名,但是他那些日子都在用这个名字。他一直在那个鬼地方冒充老大。”库鲁姆抓起第二块金子塞进自己的口袋,“在库拉斯特,你能了解更多关于这群巫师和被他们的主宰者控制的怪物。我要警告你,那里可不是一个老头子能待的地方,他们会从你身上夺走他们能夺走的一切,并把你扔在路上等死,而且那里还有别的……”他耸了耸肩,“别的并不友善的东西。”
“我能照顾好自己。”
库鲁姆审视着他,他的眼神变得清醒了。“那么,你走吧,”他终于说,“我也还有事情要忙。”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凯恩一直想着他在废墟里面找到的另一本赫拉迪姆文献——那本似乎正是塔·拉夏本人执笔的文献。他读过的片段里有些内容困扰着他——有一个名字他并不认得,尽管经过多年的学术研究,他的知识已经相当渊博。“你听过一个叫艾尔·卡特的人吗?你知道他的墓穴在哪里吗?”
库鲁姆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但那些坟墓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或许你应该尽量避开那些地方。”
凯恩又一次盯着他看了很久,试图搞清这个男人低垂的眼睛下是否还隐藏着什么。没有,如果确实有的话,他也没有看出来。最后凯恩感谢他抽出时间为自己答疑,然后站起来收拾好书和手杖。当他转身要离开时,库鲁姆喊住了他。“还有要小心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他说,此时周围的谈话又一次安静下来,酒客们都在看向他们,“还有那女孩,她的脑子也不大对劲。”
“对。”一个有着球状鼻子和一口黑牙的秃头男人附和道,“恶魔的传说、黑暗魔法和那些走在地上的死人,这足够让你的头发掉得干干净净。”
“你根本就没多少头发可以掉,”库鲁姆对他说道,“现在让我们再喝一杯,然后忘掉那些废话吧。我们有几个人马上就要回去工作了。”
几个顾客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拍了拍库鲁姆的后背,但是库鲁姆既没有笑,也没有把他的目光从凯恩脸上移开。凯恩点点头,然后离开了那个男人和他的同伴们。更大的笑声和提高的嗓音几乎把库鲁姆最后那些话完全淹没了,他可能又给了凯恩一些警告,或者只是让他离开。
凯恩走到街上,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着眼睛。酒馆里嗡嗡的声响仍然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已。他在想今天听到的话语到底有多少是可信的,还有,一个醉得用两只手都找不着自己后背人,说的话又有多少价值。库鲁姆一点也不像吉莉安跟他描述的那个样子,不过很明显,她在那里不受欢迎。这样一来,她势必要入不敷出。他把一个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强加到吉莉安身上,凯恩对此感到一阵长久的内疚,同时也越发地担心起莉娅来。如果得不到合适的训练,莉娅拥有的力量很可能会摧毁她。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没什么能给这个小女孩,而且,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子打交道。当他还在崔斯特姆当老师的时候,他的责任是把多年学术研究中积累的智慧,灌输给那些孩子,但是孩子们的表现很让他失望,而且他们也过于执拗。他们不想听凯恩的讲课,对他珍爱有加的那些书籍也没什么兴趣。
而且最近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库鲁姆的话回响在他耳边:“你必须做点什么。你必须找到那些人并且阻止他们……”
阻止他们做什么?他们与那些据说正游荡在庇护之地的食尸鬼有什么关系?其余的事不说也罢,实在太多了。其实凯恩已经意识到库鲁姆几乎不知道任何事情,自己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信息也是徒劳。他从小酒馆里得到的那些线索根本微不足道,但是一想到在南方的某个地方有一群无赖的巫师正处在活跃状态,他又有了新的念头。
赫拉迪姆。
库鲁姆说出了这个词,但是他似乎完全意识不到它的重要性。尽管身体状况不好,可新的希望还是令凯恩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那是真的吗?那些法师与赫拉迪姆教义之间是否真的有所牵连?似乎不可能。所有他一直笃信的、阅读过的和那些年来的所见所闻,都令他坚信那教派早就不存在了。
库鲁姆和提供消息给他的商人一定都搞错了。他们说的那些人如果真的存在,也可能只是卡尔蒂姆城邦一个法师派系的后裔罢了。这背后是库鲁姆给他的警告,还有“那些人的意图更加阴险”的想法。赫拉迪姆的教徒曾在大天使泰瑞尔的亲自指挥下,从迪亚波罗和他的兄弟手里拯救庇护之地。凯恩难以相信教派中会有真正的信徒涉及黑暗魔法。
有一件事是明确的:不管那是不是死路一条,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寻找更多的真相,不管最后会在库拉斯特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艾尔·卡特之墓。凯恩满脑子都在琢磨这个词,如同一条小狗在担心它的骨头。他从未听过历史上有这个名字。预言里一定说了更多,但是那本古代文献里的内容在此处戛然而止,似乎第二卷里面才会有更多的内容。他理解不了,但是他感觉到它的重要性。答案也许就藏在那丢失的书本里。
当凯恩拖着疲惫的双腿尽可能快地行走在大街上时,他突然有种被盯梢的感觉。他环顾四周,以为是库鲁姆或者小酒馆里别的顾客一直在跟踪他,或许想要偷袭他然后把他身上的金子都抢走,但是他身后的街上空空如也——除了一个男人和他的孩子,他们低头走着,并没有注意他。那两人拐了个弯,然后就消失了。
强烈的阳光直射凯恩的头顶,也在街道两边的建筑物上洒满耀眼的光辉。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卡尔蒂姆城里只有他一个人,所有其他人都瞬间消失了,甚至整个庇护之地里只有他自己存在。他想象着阴影里的那些怪物,想象着灌木丛开始在那些曾经住着人类的地方蔓延,这座城市逐渐变成废墟。幻象被一辆驶入眼帘的骡子拉着的货车打破了,随后一群男人走出了那间酒馆,他们高声交谈并互相比划着。
没有人再看着他。然而当凯恩转身继续前进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第七章
熊熊烈焰
凯恩将这一天剩余的时间都耗在了卡尔蒂姆城里,他努力搜寻更多关于那群自称赫拉迪姆法师的人的消息。他试着抑制住内心的兴奋,以免表露得太过明显,可当他提起库拉斯特的时候,人们似乎都在故意避开他的话题,拒绝谈论与此有关的事情,有些人甚至狐疑地看着他,就好像他长了两个脑袋似的。人们告诉他那是一座死城,到处都是杀人狂和强奸犯,像他这样的老人根本没有容身之地。
随着一番四处走动,凯恩的挫折感越来越重了,看来想要找到任何与赫拉迪姆有关的线索都不容易,他现在已经几近绝望。离开酒吧的时候他还为自己的收获兴奋不已,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一无所获,他越来越相信是库鲁姆搞错了,他只是编造了凯恩有兴趣的内容就得到了那块金子。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他被三个铁狼战士盘查了一番,那些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家伙穿着金光闪闪的铠甲,手中提着沉重的刀剑。幸好他们没有仔细搜查他的背包,不然他就该被扔进大牢了。很明显,现在卡尔蒂姆城内的法师部族、萨卡兰姆以及贸易联合会的首领之间关系紧张,现在这个城市算是由卡尔蒂姆和前库拉斯特的贵族共同执掌,在库拉斯特被墨菲斯托和它的军队攻陷时,那帮家伙落荒而逃,来到了这里。人们害怕库拉斯特的黑暗和腐败会蔓延到卡尔蒂姆,因此,忠诚成了本地的最高准则,这个老人是否是个浪人法师对于那些警卫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警告凯恩做完自己的事情必须马上离开,然后就让他走了。当太阳落至城墙以下,夜幕降临的时候,凯恩返回了吉莉安的住所。
他不知道当自己到达那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吉莉安在那天早上的情绪和前一天晚上截然相反,简直判若两人。他在幽暗沉静的房子前敲了好久的门,都不见有人出来。凯恩以为吉莉安可能出去了,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开了,他看见吉莉安站在阴影里,她的面色苍白得毫无生气。
“我和你的朋友库鲁姆谈过了,”他走进门,把手杖放在一旁说道,“他是个有趣的家伙。”
凯恩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说不出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这味道令他的肠胃很不舒服。吉莉安随手关上门,但并没有往回走。“他不是我的朋友,”她说,“我没有完全对你说实话,迪卡德。我不……我已经不在那个酒馆工作了。”她向右方扫了一眼,喃喃低语着,好像正和另一个人说话,尽管房间里空荡荡的。
“我知道了。那么吃点东西怎么样?”
“我……我随便。”
吉莉安的声音有点紧张。凯恩点亮了桌上的提灯,房间亮了起来。吉莉安向后缩了一下,就像那火焰要跳出来灼烧她一样。她的视线忽左忽右,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她的脸上映着提灯的光芒,眼睛周围是两个黑眼圈,嘴巴不停地抖动着,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从房间的陈设来判断,她手头应该没有多少余钱了,再加上照顾小孩的压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的经济状况现在肯定已经接近极限了。她昨天晚上对他说什么来着?
“窸窸窣窣的私语声总在我脑海里盘旋不止……让我不得安宁,而且总会说到些可怕的事情。”
与恶魔的近距离接触通常会使人发疯,症状可能会持续到几年后,像池塘里的涟漪一样久久不息。
吉莉安不再看向他,她的一只手藏在自己身后。
“你手上拿着什么?”他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语气,虽然他已经察觉到危机迫近。
“没什么。”她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