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成千上万的追随者,那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战争,也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战争。他们巨大的力量几乎将大地劈为两半,直到巴图克获得胜利,战争才算结束。后来,他们两个逃离了战场,抛弃了那些死伤累累的法师,任由法师们在倒下的地方慢慢腐烂。
不久之后,巴图克在黑暗的掩护下潜回了这座城市,并利用他的恶魔力量掩盖了罪行,将这座城市永远地沉入了深深的地下,并用强大的咒语销毁了那场战争的所有痕迹,但那些古老建筑里的废墟和通向那些建筑的地道里,仍埋葬着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法师。
读到这里,空白的页面上出现了一个图案,这图案揭示了更加残忍的现实,凯恩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这座遗失的城市就是艾尔·卡特,而且它的位置是他们非常熟悉的。
艾尔·卡特的上方正是吉库尔城。
他突然想起了那张地图上的标记,它们标注的正是艾尔·卡特城里建筑物的位置。那些建筑物数百年来一直被埋葬时间的尘埃之中。
“艾尔·卡特,”凯恩轻轻地说道,这一发现对他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不是人名,而是一个城市的名字。”
“埃吉尔在哪里?”
那紧张的语气令凯恩终止了咒语的吟诵。他抬起头来,发现托马斯正在房间里疯狂地四处搜寻埃吉尔的身影,而库伦则继续将书放进他的口袋里,动作显得异常慌张,似乎已经因为恐慌而失去了理智。这两个男人因为某种东西而产生了恐惧。提灯里的火焰熄灭了,温暖的黄色光芒已经离他们远去。黑暗爬上了墙壁的角落,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光亮,而且寒冷的感觉也重新回来了——就像没有生命的冰冷手指尖一样轻抚着他们的皮肤。
凯恩想起了埃吉尔站在图书馆入口时脸上出现的古怪表情。他扫了一眼米库洛夫,武僧摇了摇头,然后朝图书馆的另一条路也是唯一的出口方向点了点头——就是那条前几天无棺尸魔出现过的拱道。埃吉尔在消失前准确地把火把插到了墙中的支架上。
不管埃吉尔去了哪里,他现在都没有火把照明。
“后面是什么?”凯恩问道。
“一个会议室,”托马斯回答道,“而且还用来……举行仪式。这里还有一个通向下层会议室的入口,但我们从来没用过它。”
他们的袋子里都装满了沉重的书籍。“把那些书带回营地,”凯恩说道,“米库洛夫和我要去找埃吉尔。”
托马斯表示抗议,但凯恩举起了一只手。“快走,”他说道,“或许他已经往营地方向去了,那样的话,你们能赶上他的。带着提灯,保护好那些书籍。我们很快就能跟你们会合。”
托马斯不甘心地大声呼叫着埃吉尔的名字,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们两人无可奈何地拿起背包,将提灯举在身前。
托马斯把手放在凯恩的肩膀上。“你们要快些出来,”他说道,“这里有某种邪恶的东西,我能感觉到。”说完,他们向走廊快速走去。米库洛夫取下墙上的火把走向另外一个房间的入口,凯恩跟随在他身后。
在火把的照耀下,一个小房间呈现在他们两人面前:中间有一张木制的大桌子,墙壁上则空空如也,空气中混杂着浓厚的霉菌与腐败的气息。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米库洛夫将火把照向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发现地上印着一串脚印通向另一个拱道。
突然,周围刮起一阵冷风,接着他们耳边传来一声微弱呜咽声。米库洛夫看了看凯恩,抽出随身的武器。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另一个拱道,这里有一个空荡荡的圆形天花板的房间,房间的中部画着一个圆圈,另一端有一个出口,凯恩猜测着这个出口会通向何方。出口的中央有一块红宝石,凯恩弯下身将它拿起来,放进背包里。
随即又出现了一阵噪音,像是什么人在缓慢拖行。他们朝一扇打开着的门望去。米库洛夫紧张地高举着火把,手臂的肌肉紧绷着。
他们看到埃吉尔正站在门口。他低垂着脑袋,毫无光泽的头发在火把的映衬下几乎变成了红色。他的双手低垂着,呼吸缓慢平稳,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上升。
凯恩呼喊着他的名字,但他仍然一动不动,没做出任何回应。米库洛夫向前迈出几步,像举着武器一样往前探着火把。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佩刀,但小心翼翼地将其掩藏在对方视线之外。
他们两个就这样停在房间的中央。“事情有点不对劲,”米库洛夫小声说道,“我不认为……”
这时埃吉尔抬起了头,他原本苍白的皮肤已经变成毫无血色的灰黑,皮肤下的蓝色血管像地图上的线路。他的双眼盯着火把上的焰火,焰火在他的眼球中跳动着,就像野兽在黑夜中看到火光一样。
他咧开嘴朝他们俩笑起来。
凯恩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埃吉尔脸上的表情……他不是埃吉尔,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也该到这里来了,”这个东西粗声粗气地说道,“动作慢得让我有点担心,而你却对此浑然不觉。你这次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你总是这样,迪卡德·凯恩。”
“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这个生物向前滑行了几步,好像悬浮在半空,然后在距离他们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毕竟,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我。”
凯恩努力使快速跳动的心脏恢复平静。是盖瑞斯·劳。如果真是他进入了埃吉尔的身体,那么他的力量确实非常强大。
“原来还有其他人在这里,”这东西将目光转向米库洛夫,“难道你真的认为你能改变什么吗?”
凯恩试图阻止他,但已经太迟了。米库洛夫闪电一般向劳冲过去,但对方甚至都没有看向他,而是在手中生起两团绿火。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凯恩吃惊地大叫一声,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脸庞。他被狠狠地甩在了身后的地板上,同时清晰地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他躺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当他抬起头来时,火把已经熄灭了,但房间里还有一团奇怪的光亮。埃吉尔那并不高大的身体完全站立在火焰中,就好像是起火了。
米库洛夫则躺在地板上,倚着墙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凯恩爬到斜倚在角落里的武僧身旁,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手臂上。米库洛夫的眼皮上下眨动,痛苦地呻吟着。
“迪卡德?”
前方传来的声音和刚才不一样了,非常轻柔,还带着一丝恐惧。这是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凯恩回过头去,发现埃吉尔的脸型发生了变化:他的下颌开始显得更柔和,颧骨更加清晰明显,黑得就像沥青一样的双眼变得越发大了。
“这里很冷,迪卡德。我没法从这里出去,求你了,带上我。”
凯恩登时感觉浑身冰冷。这不可能!苦痛犹如冰河一般冲刷着他,刺痛了他的全身。
“阿米莉娅,”他好不容易从口中吐出这个名字,就好像身体里有一只手要将他扭曲一般,“不!”
这是他亡故的妻子,她三十五年前就已经逝去了,像幻影一样从他生命中消失了。几十年来,他一直将这个事实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深得几乎忘记了。失去她的痛苦令他难以承受,如果还要经常去想那些痛苦,那真是要疯了。
“我们以为那里是安全的,我们需要找到栖身的地方。我母亲,她恳请我们去找她。我……你没有去那里,迪卡德。我曾经试着和你联系,但你完全沉迷在那些书本当中,你没去那里……你根本没去那里。”
“你是假冒的……”
“他们带走了我们,迪卡德。他们伤害了我们。求求你,不要让他们再伤害我们了。不要让他们伤害你的儿子。”
埃吉尔的面孔开始扭曲,然后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他的脸就像石蜡遇到火焰似的,一点点地开始融化。他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血肉模糊的脸慢慢变小,慢慢变圆,变得更加柔和。这是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它属于另外一个人。几十年来,这张脸孔在他的梦中出现了千百次,这个还走不稳就开始急着学跑的孩子,从来不会停下来听父母的话,他是个调皮、纯洁,还未学会站稳的天真小男孩。
“爸爸!”小男孩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我不喜欢那些怪物,爸爸!快来救我!”
凯恩发出一声近乎窒息的吼叫,拼命朝眼前哭喊着的身影冲去。多年来建立的记忆围墙顷刻崩塌了,痛苦像溃堤的洪水一般涌上了凯恩的心头。
“您的信,先生。”
凯恩睡眼惺忪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他刚刚睡着了。桌上的空瓶子和残留着酒迹的酒杯静静地立在那里,无声地见证着他的绝望。他朝门口看去。佩金正站在门口,阳光洒了他一身。“信封是开着的,”佩金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把它交给您。我感觉这应该是一封非常重要的信。”
这位医者快步朝他走去,将信放在桌子上后又迅速退回门口,就好像凯恩患了什么不可救药的传染病一样。他的行为是对主人的不敬,但凯恩却无法责怪他。是凯恩自己只顾埋着头研究学术,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包括他的家人。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了学术研究上。
甚至他的妻子也带着年幼的儿子离开了他。他才三十五岁,便又成了孤身一人。他在崔斯特姆也没有任何朋友。
“出去!”他叫道。
“我……”
“出去!”
佩金向后退出了门槛,然后关上门,将他一个人留在房中。
他的头因为酒精的缘故而疼痛欲裂。“阿米莉娅,”他轻声喊着。不知道为什么,前几个晚上他们一直在激烈地争吵。几年来,他们总是为了同一个问题吵架:他总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埋头研究学问。她说,比起他的学生、妻子、儿子和其他任何问题,他更加关心自己的书。她问道,如果凯恩不关心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还要用那位著名的祖先的名字为儿子命名。儿子杰瑞德学会说第一句话、迈出第一步时,他在哪里呢?儿子几乎因为高烧而丢失性命时,他在哪里呢?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他无视她的眼泪、她的乞求,关上门继续沉迷在藏书之中,任由儿子握紧小拳头站在走廊上望着他的背影。当他出来的时候,她和杰瑞德已经离开了。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迪卡德·凯恩颤抖着拿起那封信。信封上盖着堪杜拉斯敕定的印章,这意味着它是一封来自本地重要官员的信件。他从信封中取出羊皮纸,阅读着上面的内容。恐惧不断地涌上心头。
“亲爱的凯恩老师:我们十分遗憾地告知您……”
凯恩冲到埃吉尔面前时,埃吉尔在他体内邪恶生物的控制下掐住了老人的脖子,并像举起一个小孩那样把他举了起来。他们两个几乎碰到了对方的脸孔。
此时,这个东西的面孔再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不再是男人、女人或者孩子,而是一张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脸。这张伤痕累累的脸上有一张令人胆寒的大嘴,里面长满了滴着血的尖利牙齿。
“他们在为你哭泣,”彼勒尔的唾液溅到了他的脸上,它的嘴巴发出了腐肉的恶臭味道,“你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对吧,迪卡德?看见我们在荒无人迹的道路上对他们做了些什么吗?远不止肉体上的折磨——那还只是开始。我们取走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奴隶。从那以后,他们在我那些忠诚仆从的看管下饱受折磨。你总是忽视他们,只知道埋着头看那些珍贵书籍,直到他们离开才懂得去珍惜。现在,你又多带过来一个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