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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玉梓不知道该说什么,缓了半晌才开口道:“我本来以为,我能劝动我师父他们罢手,不过,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看着阿鱼那面无表情的脸,玉梓心里一阵纠痛,忍不住伸手轻柔的摸了摸阿鱼的脑袋。
可是只是刚刚碰到,他便缩回了手。
真傻,真的很傻,他刚刚忘了,忘了她已为他人妻。
有多久他们之间没有如此亲密了?
他记不起了,也不想记起。
伸手轻握住胸前的玉脂琉璃瓶,他静静的转向对面脸红脖子粗的众仙。
一个面红目赤,虎视眈眈,可笑啊可笑,这就是所谓超凡脱俗的仙……到头来,还不是敌不过一个贪字?
“师父,你走吧!”玉梓面色沉重的说道。
人群缓缓而上,似是前面被狐颜给打怕了,众仙家们的脚步放得很慢,怕是倒地不起的狐颜再次突然跃起给他们致命一击般,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
可是,对面没人理他。
子虚同样的脸红脖子粗,眼中露出贪婪的凶光。
“玉梓,没用的,还是你走吧。”身后传来阿鱼平静的声音。“别管我了,他们不得到妖君的内丹是不会罢休的。”
玉梓回过头,有点不解,阿鱼太过于平静,平静得有点不太正常,平静得连狐颜的名字也不叫了,直接尊称妖君?
难不成,她想守着狐颜一起死?
“对不起。”玉梓轻轻的说道,“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轻轻拧开琉璃瓶,看着琉璃瓶流动的液体,玉梓苦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那天,你说让我忘了你的时候,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死。”
“我很想弄清楚,为什么,于是,我去了王府,像活死人般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到我碰上,夜青。”
他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听得让人心里软软的。
可是现在阿鱼听来,那谪仙般男子发出的声音,此刻却如金属撞击时发出的刺耳声,一阵阵,狠狠的,刺激着的,冲击着的她的耳膜。
“别说了,你走吧,你走吧!”阿鱼抬起着头来,殷红的鲜血和着她的眼泪顺着眼睑处流下,“你走啊!不要,不要做傻事!”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也开始哆嗦起来,看着阿鱼的眼神,是那样的不舍。“你,都记起来了?”
阿鱼本已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微微的点点头,“我现在真想,不想想起来。”身体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腿伤痛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看着她的样子是那样的无助,玉梓苦笑着,两行清泪自脸上缓缓滑下,滴落在尘土中。“别怕,我会护着你的。不想想,就不要想了。”他轻轻的说道,举起手中那泛着血光的玉脂琉璃瓶,刚想送到嘴边,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一开始喜欢你,是因为你笑起来的时候跟那人很像,而只把你当成那个人的替身?!”
本已抬起的手一僵,他看着一脸如冰霜般冷漠的阿鱼,淡淡的苦笑着:“我,知道。”
他的眼神苦涩无比,但同时他的眼神也坚定无比“但,即使是这样,我,亦无悔!”
这一刻,他再也无任何顾虑,仰头喝下了那玉脂琉璃瓶中红色的液体。
“不要!”阿鱼歇斯底里的大叫,装出来的冷漠刹那间被击得粉碎,挣扎着从地,一跃而起,扑向玉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傻事!”
她终是腿上有伤,虽然扑到玉梓身上,但仍无法站立,只能紧紧的抓着玉梓的衣服,让自己勉强直立起来。
可惜的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因为玉梓已然喝下了那瓶中红色的液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为什么……”夺过他手中已经空去的琉璃瓶,阿鱼的泪水再次流下。
“我已经错过了很多,不想再失去。”扶着她的腰肢,他的眼神里此刻是充满着幸福。
这一刻,他不再迷茫,不再困惑。
去他的什么狗屁正派,去他的什么狗屁道义,他只要守着她,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幸福吗?能守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一辈子,即使是只剩下躯体,那,也无谓了!
轻轻触碰着她的脸,玉梓的眼神逐渐涣散,但嘴角的笑意却仍未散去。
“阿鱼,我不奢望,你曾喜欢过我,但是我希望,能一辈子守着你,护着你,如此而已。”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眼睛也慢慢的合上。
对我来说,只要如此,就已经足够了。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喜欢你,在乎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对不起,我恨自己。恨自己不相信你,恨自己那次没勇气去追上你问个清楚,恨自己那不知道所谓的仁义道德,恨自己的懦弱。
所以,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即使,即使是堕身成魔,化为行尸走肉,我,亦无悔!
阿鱼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身体因为哽咽而发着抖,“何苦呢,何苦……”
“大家小心!”被贪念冲昏头脑的众人终于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带头几人齐齐向后退去,引起来人群一阵骚乱。
但这一切都已经太迟,突然之间身后血光四起,众仙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一大半。
“玉莲,你们在做什么!”子虚老儿回过头来怒吼,他的舌头都在打抖,刚才虽侥幸逃过一死,但胡子被剃了一大半。
一直躲在子虚身后的玉莲冷冷的一笑,“叔父,你说我在做什么?”
“你身上的,是魔之气!”子虚老儿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侄女,眼里充满不相信。
“您说对了,叔父!”玉莲纤手一指,子虚连忙防备,可是并没有什么发生,于是便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魔气,滔天的魔气。
泛着血光的葬龙河突然动了起来,似是活了一般,自地面缓缓的上升而起,露出了满是巨大枯骨的河床。
“啊——————!”一直托着阿鱼站立的玉梓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再次睁眼时他已双眼赤红。
原本如谪仙般的男子此刻面目狰狞,身上如竹兰般祥和的气息一刹间变成了血腥嗜杀般的*,如血般的眸不带任何感情缓缓扫过众人,“杀!”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似是来自隔世。
一行清泪自脸上流下,滴在了玉梓的胸前。
“傻瓜。”阿鱼轻轻的说道。“为了我,失去魂魄成为魔主之身,值得吗?”
不远处的祭坛上,夜青的脸色沉重。
“终于,开始了吗?”
下卷 第三十七章 缘起缘灭茫然措,前生今
撕杀声在耳边不停的响起,阿鱼却恍如未曾听到般。轻轻抚过身边的狐颜那妖孽的脸庞,她的脸上浮上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为什么?”似是情人之间互诉情话般,她低下头,轻声柔语的问着狐颜。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
她淡然一笑,不知所以的摇了摇头。
离她不远的地方,玉梓已经成了一具嗜杀的工具,手上虽然没有任何的武器,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十指在不停的抓挠中结束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子虚老头已然慌了神,前有玉梓不停的杀戮,后有玉莲率一众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妖魔在后面偷袭,只是几个呼吸间,他们的人再次死伤惨重。
“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的!”子虚老头慌了神,忙自驾起一朵云彩就想飞遁。
可惜的是,事事并不能如他所愿,他才刚刚升起,就被玉梓手起带过的一阵劲风扫落下来,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狠狠的摔倒在地。
苍华派代掌门凌峰连忙一把扶起子虚,眼看情势已然无法控制,狠狠的一咬牙,自怀中掏出个什么物什来。
那正是与月琼派月灵镜,仑虚派七彩琉璃琴齐名的苍华派镇派之宝罡天灯。
后面玉莲一见大惊失色,“不可能的,罡天灯不是已经被狐颜毁了吗?”
凌峰口里不知道叨叨了一会儿什么,只听他大喝一声“起”,手一托,罡天灯内灯芯突燃起一丝小小火苗,缓缓随风升起。
只见那灯升至半空,忽的一下灭了火焰,刹时间,天地变色,原本已被染成血色的天空突然开始放晴,本被魔气笼罩的大地多出了些许祥和之气,一道彩色的虹临空出现,如同闪着流光溢彩的丝绸一般,缓缓的自魔气中撑开了一扇亮丽的,似是门一样的口子。
门中紫光一片,一人自门内缓缓踱出。
一股威严之气自那人身上发出,使得人不敢正视,一身紫衣,衬得那人原本俊逸的脸有些苍白,他的气色看起来似是很不好。径自走到狐颜身边,那人的神色似是有些许悲痛。
自他出现后,玉梓停止了攻击,而在后面的玉莲也呆愣住,满脸惊恐,不停向后退缩似是想逃跑的样子。
风停了,血止了,撕杀声消失了。
静,可怕的静,死一般的静。
“感觉如何呢?”阿鱼轻启薄唇,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寂静。“神皇殿下?”
这一称呼一出口,众仙又是一怔,接着凌峰带着跪下,惶恐万分的说道:“恭迎神皇殿下!”
这话音一落,众仙回过神来,哗啦啦的跪了一地,恭迎之声不觉于耳。
神皇亲临,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就连凌峰,也在惊异中高兴不已,原来只是传说天罡灯是神皇留下的,可以召唤一次神将,却没想到把神皇本人召来了。神皇虽只是偶尔在六界之中行走,见过的人并不多,但他们苍华派却是人人都见过的!
因为,神皇自他们苍山化仙为神,原本就是他们苍华派的开山祖师!在他们正堂大厅的墙上,就挂着一幅他的画像!
“他的魂魄呢?”紫昀并不理会众仙,只是转过头问阿鱼,脸上的神色似是悲痛中带着几分急切。
阿鱼缓缓的抬起头,自眼中流下的血泪早已干涸,两道殷红的泪痕自眼角一直延伸至下颚,甚是妖娆。她凄然一笑,“魔主重生,需要强力的灵介,你说他的魂魄会在哪?”
“你……要帮他?”紫昀别过头去,双眉紧皱。“那狐颜呢,他不是你的夫吗?你难道真的想让他魂飞魄散吗?”
“我的……夫?哈哈……”阿鱼仰天长笑,殷红的血泪再次流下。“是啊,他是我这一世的夫,这一世我有眼无珠嫁的夫!”
紫昀不再说话,紧紧着攥着拳头,哪怕是指甲把自己的皮肉戗破,流出的血顺着指缝滑落在地也不管不顾。
直到阿鱼笑完,他才长叹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无奈。
“师父。”阿鱼突然变了称呼,轻柔的唤道。
只听得趴在地上的众仙皆是一怔。这妖女似是在对神皇叫师父?
“嗯?”他轻轻的应道,这一呼一应,使他差点以为回到了从前。
众仙更是震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那妖女喊神皇师父,那他们岂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师父,”阿鱼淡淡的笑着,“看在我们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徒儿我求你,救救玉梓吧。”
回首看了看已被压制住的玉梓,阿鱼的脸上一片愧疚。
“萱儿……”紫昀伸出手,似是想搀扶起她,但却被她躲了开来。
他的手就那样的伸在半空中,“他,我没办法救,你知道的。他的魂魄已被吞噬,就算成功制止他成为魔主之身,他也只能是成为一个活死人。”
“活死人,也比成为别人的傀儡好。”看着一旁呆立的玉梓,她温柔的一笑。
“好,我答应你。”转过身,他向远方祭坛望去。“我过去之后,你……别做傻事。”
“师父。”阿鱼又唤道,柔柔的,弱弱的。
他再次回头,眼中充满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