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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在千年之后回忆起来,琮瑜却是发现,那是自己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我是极美的,我只要在这个幻变而来的身体上,涂上本体的一半光辉,它就足以令日月含羞,不敢出来。哈图如是评价自己。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私心地用了梅莲的脸,保留了自己其他的一切。
在一处偏僻的温泉边,有了一个小小的木屋,原木的颜色非常温暖,旁边,是灼灼妖妖开得炫目的粉色芍药。
这就是自己和梅莲梦一样的开始!
虽然从小和他朝夕相处,但是印象中,梅莲是文静的,收敛的,含蓄的,内秀的,隐隐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既然和你离开了亚特兰蒂斯,我就将礼教与其他一并抛弃。”在这里的第一天,他口吐着热气,咬着他的耳朵,凑近了,道。
“你的口中终于不再吐出圣音,而是亲密……”琮瑜心中大喜,将他轻轻压下,“告诉我,这就是真正的你!”
他的眼睛和他如此之近,眼中的清澈一览无遗:“这就是我啊,为你而生的我!”
琮瑜温暖地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起。”
他俯□子,和梅莲合成一个完美的圆。
月光下,琮瑜的侧脸非常柔美。哈图所化成的梅莲却披了衣服,起了身:“我竟是觉得月华如霜,伤人呢……”他是火所做的,天生怕冷,至爱温泉,于是轻轻下了地,到旁边泉中浸泡。
不知为什么,火神天生怕水,若是遇到寻常水,定失去法力,不料,他,哈图在温泉中却不受到此限制。
“大概是因为温泉让我觉得很温和吧。”他喃喃自语道,“我是极怕冷的……”
只要一下水,哈图常常感到自己不是火做成的,我一定是帝神用一只在温泉生活了多年的鱼做成的!我一到水中,就像一只上岸多年的鱼,在渴求之中终于回到故乡了一般。
深吸一口气,他潜入水中,让这发自生命深处喜欢的物质抚过自己的一切,让自己所有的毛孔深深呼吸。
他突然又希望自己是一只美人鱼
,游在童话里的梦幻中。
自己的骨头都快酥掉了。
正想美人出浴,只感上面一道寒气逼人。哈图的眼睛骤然收缩,水面上结飞快地结出了厚重的冰层,水的温度也猛的下降,寒水中,哈图的力气再也无法使出,对着上面的空气睚眦欲裂。
“你一死,我冬神佩伦就能一统天下了!”一个灰白的身影出现上冰层上方,狂笑语,“我跟踪了你九九八十一年,又训练如何让温泉速冻七七四十一年,方成今日之功,你死也该瞑目了!”
是你!
妄为神,人类未灭,先自杀同伴!哈图一恨,口中不由又吐出几个气泡,呛了满口的水。我若死于好汉之手,也可,死于你这神之下贱物,怎可服气!哈图游到冰层上,使劲地锤。
这正是佩伦所等的时机,他又一发力,冰层迅速向下蔓延,冰住哈图。
哈图是最强的神,佩伦虽有野心,也不敢多加犯上,万一他气上心头,反而爆发了能力,只怕自己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将被冰住的哈图连冰整个凿了出来,只要他被冰得失去神智,便要当场一剑贯心,了结此命!凑近一看,只见虽然重重冰之下,其他模糊不清,一双明目,神智清明,怒眼相视,一清二楚!
怎可能?佩伦转念一想,只有将麻醉剂先从冰中穿一个小孔,打一发进去,让他沉睡,再一剑了结了。
于是他将哈图留在此地,转身飞离。
难道我就要死在此处了么……哈图眼睛艰难地一转,看向,沧沧天空中,星汉流转。我生时,他是如此,我长时,他是如此,我死时,他仍是如此!
诚知我为神,不如一星。
叹息了一下,心中终是意难平,可叹心中纵是怒火焚天,奈现实又何妨。
心中有了一个小小的希望,又随即否定,他一介人,如何对抗神?
“梅莲?”一个人的呼喊飘来。
琮瑜看着他,大为惊讶:“谁,是谁干的!”
哈图卖力地冲他眨了一下眼睛:是谁并不重要,快救我出来。
琮瑜竟心灵相通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中双剑发力,白光一闪,狠狠一砸。冰坚胜铁,只有白印一个。而琮瑜的虎口,却流出了殷虹的血。
一咬牙,琮瑜后退一步,高高跃起,借下落这势,双剑再起,叮!碎玉之声响彻天地,双剑从中生生断开,琮瑜的头砸上了冰!
“不……”冰封之下的哈图,竟开了口,他的心仿佛也碎了。
血在冰上开出一抹艳丽的花,琮瑜只是寻常色,那怕鲜血迷糊了他的眼。
“我不会放弃的!”他极慢极慢地对冰中的人说。
从口型上,哈图知道了他的意思,可是,你放不放弃,于这已经既定的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过,我会让你一起温暖,不会让你
冷的。”他再次道,眼神充满温柔。
这是他和梅莲的约定,哈图泪如雨下,但是心中也有了分温馨。
他拨中了没入冰中的断剑,割开自己的手,火热的血奔了出来,他将伤口贴近断剑所辟的口,血漫了进去,很快,又结成了冰。
水变成冰,就会膨胀,哈图感到细小的啪啪声响了起来。
他还是那么聪明。
红色,这火一样的颜色。就将救自己出去。
“呀!”晴天起霹雳,琮瑜突然中了一剑,这一剑从后辟出,贯穿后背。
“咳!”又一朵红色的花,绽在冰上,佩伦回来了!琮瑜没有看一看,他割开另一只手,将血灌入另一剑孔。
“我会给你温暖。”他对冰中的人道,温暖一笑。后方,佩伦又一次举起了剑。
时光仿佛已经慢了,哈图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血,都是那么清楚,那么细致。还有,他温暖的笑。
终于明白,温泉为什么不让自己失去法力了,虽然是水,它让自己心中有了温暖。
“碰!”哈图周身火光四谢,破冰而出。
晶莹的碎细冰花之中,哈图抱住了他:“这个约定,我也会遵守,就让我们一直走下去吧……”
琮瑜的眼睛却在瞬间颤抖:“你……你是哈图?”
他在冰中失去了法力,没有保持梅莲的脸!
、哈图
“是的,你爱的,是我。”哈图吻了他一下,“我还有对我俩更重要的事要做,呆会再说。”
琮瑜征住,是他么?让自己爱得如此热烈的那个人,是他?不对,他是披着梅莲的皮的!可是,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温暖一如昔时,热烈非常。
“佩伦,敢做就不要怕失败。”哈图一只手高高举起,目露恨色,强大的火神之气发出,佩伦惊恐无比,避无可避。
“啊!”他被击落在地,虽然也是神中极强者,帝神怎么可以这么偏心,他的力量比之哈图就像小溪见到大海。到底还是要死了么?到底,自己还是没能做到一把手的位置啊!
“麻雀一鸣,有应者无?唯有凤凰,百鸟来朝。”哈图轻蔑地一笑,眼睛如此锐利,语言如此无情,“有志而无力,知道这是什么么?妄想者!”“还不是帝神给予你的一切!你,只不过比我多了一点好运……”在火神哈图出生之前,自己一直是万神之王,只因帝神极爱那明艳的火焰,将更为强大的力量给了他,自己——
哈图也知道这个原因,现在有了新人,自己就是昨日的他么?
带来我这一切的,终将带走这一切啊!
哈图眼角微动:“你,滚,但是不准再伤害这个人!”
佩伦看向那个人,悲哀地点了点头:“也许宿命我们谁也无法挣脱……”
他走了,留下这一人一神。
“抱歉,我不得已。”哈图跑到琮瑜身边心疼地说,“我马上为你——”琮瑜轻轻地推开他:“我早已经习惯。”“你已经麻木了痛苦,并不是没有痛苦。”他手轻轻抚着琮瑜,“所以——”“不用了,你别碰我,骗子!”
最后两个字让哈图心中一痛:“你叫我骗子?好……无论我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但是现在我的心和梅莲的心是一样!我为你破冰而出!不,是你点燃了我,所以我,现在你面前燃烧着的这为情火所照亮的人啊,他是和每个没有欺骗的人是一样的!”
琮瑜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但是我所爱的不是你,你再如此,与我无关,除了感动,你什么也得不到,那怕是将自己的心挖开,让我看到他鲜活跳动的样子……”
哈图咬着唇,一言不发,生硬地起身:“你既然不回头,我又何必苦求,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要是有一天回心转意了,就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我,每年,我总会去几次的,如果你想回头的话,就等我吧……”
他还是放不下骄傲,但是他知道,他将在那里一直一直等下去……
之后,之后,自己在湖边遇到了梅莲,他告诉了他,并祈求原谅。
那时,亚特兰蒂斯已经到了危机关头,梅莲已经忘记了感情和礼,将双剑给他,要求他欺骗并伺机杀死火神。
他
看着陌生的梅莲,他要自己去骗人,做出如此有违剑士尊严的事,怎么可能!
两人第一次爆发了争吵,面对这个真实的、歇斯底里的梅莲,他一时竟想到了幻梦中的梅莲,他是完美的。
两人不欢而散,梅莲带着双剑去刺杀哈图,未果,勉强逃出,叹大限已至,回到亚特兰蒂斯。
自己一直藏着看着,只是一直尾随着梅莲,他不知道,后来,哈图有没有每年去一次湖边……
千年岁月已经过去了啊……
回忆完了,这长长的路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绣满桃花的门帘出现在前方,一时多少往事涌上心头,他还是没有忘了我……
揭开,里面是一个大房间,哈图静静地坐在中央的床上,手上,紧紧捏着一枝桃花。“时光是如此无情,那片桃林很快就不见,他只得留下一枝,说是一直带着,也不算违背誓言,可惜,不久,因为不知明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梅莲的一击——沉睡了……”
琮瑜静静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的脸。
一如当年,他在旖旎的水光中缓缓出浴,一如当年,他在灼灼妖妖的芍药边对着自己笑。一如当年,他离开了他,再也没有回头,留在心中,不可磨灭的剪影……
“你等了梅莲一千年,却不愿用一瞬的时间为他回头。”维日塔的声音幽幽传过来。
琮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慢慢靠近哈图,泪若泉涌:我不回头,因为知道,那怕回头只用半瞬,我就一定会赔上一千年!
他凑近了,在他已经僵硬的脸庞上吻下。
手抓住子那枝桃花:“我回头了……”
“琮瑜……”一个声音在琮瑜耳边回荡起来。
他惊讶地抬头,哈图已经醒了,正在看着他:“你真的来了……我醒了,只能是因为你,我知道……”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了眼前人:“那怕是睡中,失去你的时光也很长很长……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在这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什么尊严什么自豪,都已经不重要了!
果然只有琮瑜才能唤醒他啊,维日塔心道。
“我……”闭着眼,琮瑜推开了他,“梅莲也醒了!”
哈图定定地看着他,梅莲,那个在千年的岁月中消磨几乎已经不明的人影又幽幽浮了来,是他,重伤自己,让自己不得已沉睡千年,是他夺去自己的爱人!
“所以,你要放弃我?只要他在,我连竞争的资格也没有!”
琮瑜点了一下头:“是的,只要有他在,你连资格也没有……”
哈图的脸色由黄变红,又变青:“无论如何,我决不让你再次离开!”他左手出击,劈向琮瑜的脖!
上前扶住他晕倒的身体,哈图苦笑:“我已经没有了别的顾忌……”
不知何时,琮瑜才从沉睡中转醒
。
触目所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