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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
劳福庇见他说得如此确凿,不能不信。当下又是惭愧又是惊慌,说道:“我们是真的不知。你不相信,那你就杀了我吧!”
杨炎说道:“你们又不是大内侍卫,我为什么要杀你们?”说至此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侠义道。再说,即使是大内侍卫,也有好环之分,又岂能全都杀掉。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仍然算数的。”他口里说话,心里却不禁想道:“彭大遒是坏的大内侍卫,难道我的爹爹就是‘好’的大内侍卫吗?”
劳福庇喜出望外,说道:“你真的肯放我们兄弟?”
杨炎说道:“以后你们对付孟华,若需要我帮忙,我也定当助你们一臂之力。我只不过是要告诉你们,纵然对付仇人,也不该不择手段。比如我吧,我打不过孟华,我就宁愿死在他的剑下,决不卖身投靠!”说至此处,凌空运指,十步之外,轻轻一弹,解开了劳福荫的袕道。
劳福荫站了起来,对弟弟怒目而视,斥道:“你丢尽我的面!”劳福庇惶然说道:“哥哥,我只求与你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你若认为我是做错了事,怎样处置我,我都甘愿。”
杨炎说道:“劳老大,你有这个弟弟,已经很不错了。他是为了你才求我的,你要怪他,不如怪我。但你放心,我决不会把你们的秘密告诉别人的。”
劳福荫涩声说道:“杨少侠,你刚才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多谢你的金玉良言,但我也要告诉你,我之所以苟且偷生,那是为了誓雪师门之耻。一旦心愿得偿,我决不会贪恋掌门之位,定当立时自尽明志,叫你知道,劳某并非没有骨气之辈!至于你要助我一臂之力,我心领了,不敢劳烦。”
杨炎想不到他如此烈性,说道:“我说错了话,我向你道歉。你又何必如此?”
劳福荫不再发言,与兄弟相携而去。杨炎望着他们的背影下山,不禁摇了摇头,心中苦笑:“怪不得龙爷爷常说‘善未易明,理未易察’,这两个人是好是坏,也真难说得很。”
杨炎走出树林,红日高悬,已是近午时分。心里想道:“总算得到了一点线索,但可惜劳家兄弟并未见过白驼山主,他的底细仍然未知。”又再想道:“白驼山主的牛皮可是吹得太大,但他的门下有司空照、慕容垂这等人物,他本身的武功亦是不可小觑!他们要和龙灵珠为难,我可得赶快通知她防备才行。”但祁连山绵延数百里,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还未走得多远,忽地又听得人声和脚步声,“你们放心,包在我的身上,替你们把杨炎这小贼擒来,你们把这小贼交给李务实,还怕李务实会难为你们吗?”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跟着一个人说道:“云中双煞,你们得遇贵人,可真是天大的造化了。有穆少侠出头,还怕什么梁子不能化解的!即使抓不着杨炎这个小贼,李务实也得给穆少侠面子。”杨炎听出他的声音,正是昨晚大肆挖苦云中双煞的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这次他为了奉承这个什么“穆少侠”,不惜又一次的贬低云中双煞。
杨炎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已经知道一个梗概:“敢情云中双煞也是像劳家兄弟那样,彭大遒出了事,他们是和彭大遒一起的人,怕给李务实和陆敢当追究,因此赶快离开客店。但这少年却不知是什么人,昨晚似乎没有见过。”
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名叫杜诚,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二流脚色,他大拍那个“穆少侠”的马屁,只道可以付得他的欢心,那知这个“穆少侠”却哼了声,听语气似是很不高兴的说道:“杨炎是什么东西,我怎会抓不着他?”
杜诚连忙陪笑道:“我不是说以穆少侠的武功抓不着这个小贼,是所找不着他,寻找的找,不是抓拿的抓。”
云中双煞中的老二田耕性情比较耿直,他不领杜诚的情,却道:“穆少侠,杨炎这小贼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彭老大也遭了他的毒手,咱们可千万不能轻敌。”
那个“穆少侠”冷笑道:“什么本事,大不了是唐经天的关门弟子,学过几招天山剑法。嘿、嘿,天山四大弟子尚且不在我的眼内,何况这个侞臭未干的小子?”
杜诚赶忙又拍马屁,说道:“篷莱穆家的蹑云剑,天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天山剑法虽然享誉百多年,但自前两辈的掌门人唐晓澜去世之后,已是每下愈况,人才凋落,当今之世,武林中有识之士,早已公认蓬莱蹑云剑胜过天山追风剑了!”
杨炎心想:“原来这小子是蓬莱穆家的人,怪不得如此狂妄!”原来中原有几个武学世家,如苏州陈家、保定齐家、杨家、成都唐家、杨州谷家等等,山东蓬莱穆家也是这类武林世家之一。家传蹑云剑法以轻灵飘忽见长。穆家现今的家长叫穆杨波,东北五省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论名头,保定的齐家杨家都还比不上他。这些武学世家,杨炎是曾经听得冷冰儿说过的。
杨炎暗自寻思:“穆家的人,身份可又比云中双煞高得多了。嘿嘿,我本来要抓活口,难得他们送上门来,不过我可得改变主意,不能只抓云中双煞。”主意打定,便即现出身形,迎上前去,纵声笑道:“不劳你们费神寻找小贼,小贼自己来了!”他这一现身,把云中双煞吓了一大跳,不知不觉的就缩到后面。那个“穆少侠”勃然大怒,唰的拔剑出鞘。穆家三少爷
杨炎喝道:“且慢,穆扬波是你什么人?”
姓穆这一伙有六七个之多,除了云中双煞,其他的人都还未曾知道杨炎的厉害,仗着有人撑腰,倒是个个争先。
那个最擅于吹牛拍马的杜诚立即抓着这个拍马屁的机会,厉声斥道:“住嘴,你这小贼是什么东西,也配直呼穆少侠令尊的大名!”原来这个“穆少侠”乃是穆扬波的幼子,名叫志遥。穆志遥侧目斜睨,冷冷说道:“我就是穆家的三少爷,你既然知道篷莱穆家的厉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杜诚跟着帮腔:“小贼听见没有?还不赶快自打嘴巴,磕头求饶,穆少侠或者还可以恕你不敬之罪。”
杨炎眼角也不瞧杜诚,径自向穆志遥走去,笑道:“穆少爷,你们穆家有什么厉害恕我知道得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你家有一门本领大概可算天下第二。”
穆志遥喝道:“你是说我们穆家的剑法比不上你们天山派么?”
杨炎淡淡说道:“我不是说你的剑法。”
穆志遥怔了一怔道:“哦,那你是说我的哪一门本领?”杨炎说道:“你的吹牛本领,除了白驼山主,恐怕也没有谁比得上你了。”
穆志遥吃了一惊:“怎的他也知道白驼山主?”大怒喝道:“小贼胡说八道,看剑!”杨炎此时正好来到他的面前,这一剑疾如闪电,杨炎挥袖一拂,想把他的剑夺出手去。不料穆存遥剑锋倏转,竟是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只听得“嗤”的一声,杨炎的衣袖被剑尖划开一道裂缝,穆志潭则是身形连晃,不由自己的斜窜三步。
这一下颇出杨炎意料之外,心道:“蹑云剑以飘忽见长,果然名不虚传。”
穆志遥本来是难以抵挡杨炎这一拂之力的,幸亏杨炎是第一次和他交手,尚未熟悉他的剑法,他的剑法变化太快,身随剑转,这一拂未能拂个正着,但虽然如此,袖风所至,穆志遥已是稳不住身形,心头的惊骇,比杨炎有过而无不及。说时迟,那时快,杨炎早已从他身旁掠过,出现在杜诚面前了。
杨炎喝道:“我最讨厌吹牛拍马的小人,非打你的嘴巴不可!”欺身扑进,说打就打。杜诚口齿轻薄,却非庸手,他练有铁砂掌功夫,五指可以洞穿牛腹,立即力贯掌心,一掌向杨炎胸膛劈下,大怒喝道:“狂妄小子,叫你知道——”
话犹未了,双方的手掌都已打到对方身上。
杜诚好像打着一团棉絮,非但使不出气力,手掌都给牢牢吸住了。铁砂掌本来甚为霸道,打着了骨头之类的硬物,必定会发出很大的声响的,但结果却是只听见杨炎打他耳光的声音。
杨炎正手打他四记耳光,反手打他四记耳光,僻僻啪啪,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但却打得清脆玲拢,人人听得清楚。他这次打杜诚的耳光,比他上次打云中双煞中老二田耕的耳光更厉害,那次田耕不过给打落两齿门牙,这次杜诚的满口牙齿都被打落,“哇”的一声,打碎了的牙齿,随着一股血水吐了出来。
杨炎胸膛一挺把杜诚弹开,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杜诚双膝一软,跪倒地上,身不由已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杨炎纵声笑道:“看在你磕头求饶的份上,我就饶了你的性命吧。”
和杜诚一起跟着穆志遥来的那些人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但因杨炎出手太快,他们要救杜诚也来不及。此时杜诚矮了半截,左面一口朴刀,右面一条软鞭就打过来了。
杨炎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们要打,我让你们自己打个痛快。”跃出圈子,一个鸳鸯选环退,双脚起处,又把两个向他摸来的大汉,踢得都飞出了丈开外。至此,除了云中双煞正在没命飞奔之外,跟随穆志遥的这些人,都已给杨炎击倒了。
穆志遥此时方始稳住身形,退而复上,挥剑喝道:“小贼。你知不知道穆家的厉害,有胆的你莫逃,我和你拼个死活。”声音抖颤,只盼能够仗着父兄的威名吓退这个“小贼”。可惜这如意算盘打得不响,“小贼”并没给他吓走,反而迎上来了。
“好极了!”杨炎哈哈笑道:“你们穆家有多厉害,我可尚未知道。正要向穆家三少爷多请教几招!”
穆志遥硬着头皮、咬紧牙根,唰唰唰唰,一口气向杨炎疾攻八剑,这八招是蹑云剑法津华所在,每一招都是招里藏招,式中套式,足可以抵得上其他剑派四五十招的变化。
杨炎早有提防,轻轻挥动衣袖,在剑气纵横之下,东飘西闪,化解了他这八招杀着。八招过后,杨炎对蹑云剑法的奥妙之处,已是略窥门径,没耐心和他纠缠下去,笑道:“蹑云剑法还算不错,但与天山剑法相比,依我看来,还是远远不如!”笑声中虚劈三掌,陡地喝道:“撒剑!”中指弹出,“铮”的一声,把穆志遥的长剑,弹得飞上半空!
穆志遥被擒,颤声叫道:“小贼,你胆敢如此欺负我,我爹爹知道了决不与你干休。你要性命,快快放我!”
杨炎笑道:“这样就叫做欺负你吗,你再嚷我捏碎你的琵琶骨!”
穆志遥见“硬”的不成,只好再来“软”的,不敢大叫大嚷,改为低声哀求:“杨少侠,算我服了你,你行行好,放了我吧。今日之事,只要你不说出去,我也不会告诉我爹爹。”
杨炎听得直皱眉头,心里想道:“穆扬波是北五省的武林领袖,有响当当的大侠名头,怎的生下这么一个脓包儿子!”
“你不怕丢你老子脸,我也怕了你的絮聒。告诉你吧,我硬的不吃,软的也不吃,你若还在我的耳边絮絮不休,我老大的耳刮子打你!打碎你的门牙,再捏断你的琵琶骨!”杨炎喝道。
穆志遥刚刚见过杜诚被打耳光之惨,心道:“莫说捏断我的琵琶骨,只是打落了我的门牙,我已经是没脸见人了。”一吓之下,果然他哼也不敢再哼了。
原来他是穆扬波宠妾所生的幼子,自幼被父母宠坏了,仗着父亲的名气,行走江湖,到处受人逢迎,日子稍长,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的武功当真是很了不起了。
他被杨炎提着飞跑,只觉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吓得一颗心都几乎跳了出来,他闭上眼睛,忽听得有个破锣似的声音叫道:“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