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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道士哥哥，是你叫我么？”她歪着头看着小渔，“你叫我有什么事？”
哼了一声，小渔从怀里抽出了符纸，眼神凌厉：“谁是你的道士哥哥？！死妖怪，看招——”
刚刚准备扔出那道符，一只手伸出拦住了她。怔了一下，小渔抬头，对上了一张熟稔的脸庞。
“莲奚？”怔了一下，小渔甩掉了他的手，“别拦着我！你看她是个小女孩，其实她是个妖怪。让她跑了的话，她会害人的！”
无奈看了一眼对方，莲奚挑了挑眉，趴在小渔耳边轻声：“我说，这位厉害的小道兄——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也是一只大妖怪？”
跺了跺脚，小渔有些生气：“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快让开！”
莲奚轻笑：“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
话讲完的那一刹，白衣少年的瞳色瞬间从墨黑变成了碧绿色。他抓住小渔的那只手上的指甲也不知何时变得长而锋利，闪着冷寒的厉光。
惊呆了，小渔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莲奚……莲奚真的是……
亏她还一直以为他身上的妖气是因为沾染了妖物……原来他本身就是一只大妖怪！
“你，你骗我！”瞪大了眼睛，小渔指着他满脸都是气愤，“亏我刚刚还救了你！原来……原来，你也是坏人！”
撇了撇嘴，莲奚伸手打了一下小渔的头：“谁是坏人？你才是坏人呢，亏我刚刚还留了银钱给你。好了，我没空和你在这里闹——快收起你的符纸，这个女孩是我认识的，我不许你伤她。”
“师父说了，所有的妖怪都是大坏蛋。”撅嘴，小渔却不依不饶起来，“他们只会害人，心肠歹毒。我才不相信你！”
无奈，莲奚挑了挑眉，歪头看着她：“那我对你好也是假的喽？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怔了一下，小渔回身护住怀里的银子，狠狠瞪着他：“才不！这是、这是我救你应该有的报酬。所以我说喽，你们这些妖怪都是坏蛋。我就这么一说，你就想把给我的钱拿走……才不给你呢！”
第十八章 血蛊之毒（5）
说到最后那句，小渔的口气也有些虚了下来。没了钱，没了钱可不行。自己之前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什么吃的都没有。雪粟虽然“好心”给她抓来几只老鼠，但是根本就不能吃嘛。这个该死的大鸟，根本就不知道人类喜欢吃什么。还好后来她遇见了莲奚，才让自己没有饿死街头。
想到这里，她的口气也就软了下来。
“呐，那个……我今天就大发善心了。”小渔嘟起了嘴，“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无奈地笑了笑，莲奚真想揍她一顿——这个小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怕了她么？
“那你说吧，是什么事？”忍住，莲奚无奈地看她，“别说的太过分啊，不然我揍你。”
小渔哼了一声：“你认不认识一只叫做辰非的妖怪？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去见他。”
讶异，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提到了辰非的名字，莲奚一怔：“辰非……你找他干什么？”
“我问了好多妖怪，他们都只是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行踪——但是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小渔的脸上满是期待，“喏，快告诉我他在哪，快说快说！”
斜眼瞥了她一眼，莲奚耸了耸肩：“没门。想要知道，你就先告诉我你找他做什么。要是寻仇的话，你可就问错人了——想要杀了他，麻烦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瞪了他一眼，小渔伸手扔出一道符，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这么罗嗦，先看我的符！”
一惊，莲奚急忙向后滑步退开。皱眉，他冲着小渔厉声：“喂，别欺负我身上有伤。快说，你找辰非做什么？不说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小渔收回了符纸，低头嘟囔：“我有事情要问他。我师父告诉我，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我爹娘十几年前的事情。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我听人说他是妖界的叛徒，是个坏人，所以行踪不定，难以找寻。真的是这样的么？”
莲奚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当然不是。你既然要去找他，你我便一路同行吧——不过你先把你的符纸收起来，不要让它碰到我。”
一边的少女看他们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下来，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她就是曾经偷偷帮助过雪昼的小影。辰非吩咐她来这里服侍莲奚的生活起居，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莲奚。听说莲奚想要回去，小影的脸上满是惊诧。
“可是，可是辰非大人说了，让你在这里等他的。”一边的小影怯怯地轻声开口，“如果你这么回去，是会被辰非大人责骂的。”
莲奚微微一笑：“没事。我找他有些事情，必须见他不可。他不会责罚你的，放心。”
乖乖地点了点头，小影“嗯”了一声：“可是……我也不知道辰非大人他去哪儿了。我们该去哪儿找他？”
摸了摸小影的头，莲奚笑了笑：“不必担心。有我在，还能找不到他？”
第十八章 血蛊之毒（6）
抬起头，小影看着莲奚，信任地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这个少年张狂而强大，待人接物从不收敛自己的戾气。可唯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会变得耐心而温柔，完全不像平时的那个莲奚。
他不许自己唤他“主人”，并且同意她对辰非和他直呼其名。在他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一个法术低劣的小妖怪，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年来，他处处生活照顾着她，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下属看过。
可是……莲奚大人究竟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歪着头，小影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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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万籁俱寂。黑衣的男子默然从屋中离开，转身关上了大门。
“归韶公子。”身后，有声音轻轻叫住了他。
怔了一下，归韶微微皱眉。虽然听出来了来者，但是他站在那里，没有看对方也没有动。
“你不该来这里。”轻声，他闭上了眼睛，“我不会告诉你什么。”
蜀葵走近了他，轻蹙眉头。
果然……自己的用意一眼就被他发觉了。自从再次回来妖界，她总是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很少见到殊尘，也没再见过尚息和归韶。昨天听多嘴的小妖说起，尚息已经离开妖界了——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
然而殊尘什么都不曾对她说起。虽然她觉得不该怀疑，可还是隐隐觉得……他们都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归韶公子是要去哪里？”轻声，她轻轻低下头，“如果我没猜错，归韶公子也知道些什么事情，只是不告诉我。”
沉默。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归韶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该知道这些。这些都是和你无关的事情……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应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继续追问了……你已经卷入了太多。”
摇了摇头，蜀葵轻声：“可是我已经被卷入进来了。归韶公子你虽然很强大，可是你不可能帮我扛起所有的事情，不是么？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一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归韶淡淡看了她一眼：“你也有事情没有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怎么从莲奚手里逃脱的？这件事情，你一样从来没有讲过真话。”
怔了一下，蜀葵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突然变成人形的茈岚抱着自己疯狂地在林子里奔跑，一直跑到全身虚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莲奚没有追上来……那时候她的脑子很乱，能想到的只有茈岚身上那个巨大的伤口。那个死兔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它的伤口是那样的明显。它不停地在流血，一片片殷红看上去那样可怖。
可是她答应了茈岚，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归韶。因而后来回去后，她都是编些谎话来搪塞对方。
第十八章 血蛊之毒（7）
然而归韶何其精明。他听出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强迫自己去讲出真相。
“我不能说。”微微别过了头去，蜀葵轻声，“我不能告诉你。”
归韶面无表情：“我也不能告诉你。”
是的……他不能说。他隐隐地觉察到，事情有些并不太对。他偷偷跟上了尚息，偷听了一些事情，知道尚息是按殊尘的意思去取烛心灯——
可是，他为什么要拿烛心灯？殊尘没有开启烛心灯的力量，这个东西在他的手中只是一个废品。并且，那个身份神秘的“雪昼”又是谁？他为什么帮殊尘？他们的盟友关系实在太过奇怪。
一定有些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殊尘对他的承诺很可能是缓兵之计，只是利用他的力量保护蜀葵。
可是这些事情……他该怎么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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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
走了一整天才好容易到了镇子里。全身酸疼，小渔揉了揉发疼的脚，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该死！那两个家伙好像都不会累的样子。看见他们没有说休息，她也一直不敢停下来，生怕被他们嘲笑。
“你们妖怪不是应该会飞的么？”瞪着莲奚，小渔不开心地看他，“干嘛还要一路这么走下来啊，我的腰都疼了。”
撇嘴，莲奚瞟了她一眼：“我可不想抱着你飞。你身上符纸的力量太浓重了，我伤还没好，不想被你那股力量冲撞了。伤若是再不好，碰上仇家可怎么办？”
瞪大了眼睛，小渔脑子里瞬间想到了莲奚抱着她的画面。
抱，抱着？等等，明明是她比较吃亏！
“我才不想被你抱着呢！”怒气冲冲地冲着对方吼了一句，小渔“哼”了一声，扭头大踏步地走到了前面去。
挠了挠头，莲奚有些不解地看向旁边的小影：“我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歪着头想了想，小影摇头表示不明白。
“这家伙生气什么……嫌弃我是妖怪？”看着前面小渔的背影，莲奚一脸的不解，“妖怪又怎么了，你想让我带着你飞我还不稀罕呢。”
生起了闷气，莲奚别过头走在她后面，眉头微皱。
“这不是莲奚公子么？”耳边，突然有清冷的声音传来，“好久不见。”
怔了一下，莲奚扭过了头去。入眼的是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对方的唇角轻挑，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呀，你是雪昼！”一边的小影怔了一下，惊呼。
微笑，雪昼伸手摸了摸小影的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妖怪。”
眼中冒出一丝杀意，莲奚想也不想地把小影拉到了他的身后，“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我来这里乘人之危呀。”雪昼笑眯眯地走近他，伸手在他的心口比划了一下，“趁着你受伤，在你这里也抓一爪子。你说好不好？”
挣脱，莲奚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你卑鄙无耻！”
“被发现了。”雪昼脸上依旧满是笑意，“我不仅卑鄙无耻，还阴险狡诈，你发现了我这个秘密，我就不能留你活口了。怎么样，你想选择什么死法？”
后退了一步，莲奚刚想冲上去，却因为强迫发力而导致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喂，你干什么！”
前面的小渔走了好久，扭头不见他们跟上来便回头找人。发现似乎有危险，小渔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挡在了莲奚前面：“你是谁，想干嘛？”
伸手划过一道金色的光，小渔扔出了一道符纸向雪昼打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道符纸居然穿透过了他的身体，稳稳地飘到了地上。
大惊失色，小渔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
一边的莲奚却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