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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子道:“话是没错,但朝中与他作对的,上百成千,咱们总不能挨家挨户地去问谁明晨五更要出门,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啊!他奶奶的,小王这道题目,真把我考倒了。”钩子道:“来,咱们找个地方,把地理环境与人物都分析过滤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好,到侍卫值班室去。”
侍卫值班室中有一张京城街坊图。
驼子与钩子就按图讨论起来。
“能在魏太监眼里够得上分量,让他在朝中感到威胁的最多只有十五个人。”“不错,据我所知,御史六名,宰相尚书二名,将军四人,亲王三人,余不足论。”“好,现在来看看,他们住的府邸,及可能走的地方,经不经过西大街?”京城里当官儿的去处,几乎都可以算得出来的。
不是私访知交,就是应酬吟唱,但大清早是上朝时刻,应酬吟唱似乎已不能成立,但私访知交这一条,似乎也不能成立,若四更上朝,五更不一定散,若散朝的话,轿子就不止两顶。
讨论到这里,仿佛走进了死胡同,两人都愣住了。
这两个目标究竟是谁呢?
两个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震惊的念头。
一定是亲王,唯有亲王不须上朝。
就在这时,值班室外面响起一阵咋呼:“值班室有人吗?”
是东宫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小顺子的声音。
“小顺子公公,有啥子事?”值班的护卫迎了出去。
“殿下有旨,明晨一早,殿下与太子妃要到雍国亲王府探病,传……”
房里的驼子与钩子听到这里,几乎跳了起来,两人齐都冲出了值班房,把值班卫侍吓了一大跳。
那小顺子公公一见两人却笑道:“原来驼护卫与钩护卫都在这儿,殿下明天不想多带人,正希望请两位随行哩!”
驼子与钩子呆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变成了木头。
他们也不知道小顺子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觉得心里乱七八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因为若处理不好,不但小王有性命之忧,而且做“死间”的计划,完全落了空,要抓魏公公的叛国把柄,就更难了。
“两位大人,在这儿发愣干啥?”
那值班护卫,品级比较低,见两个人呆呆站着,不免好奇,过来相问。
驼子摇摇手,拉着钩子就走。
两人走到僻静之处,钩子吐出一口气道:“驼子,你看怎么办?”
驼子脱口骂道:“他奶奶的,宫里一定有内奸,什么事他都知道。”
钩子道:“所以啰,还不能劝殿下不去,否则消息到了那条阉狗耳中,小王一定会漏底,早晚没命。”
驼子叹道:“这条老阉狗的确难缠,他怎会想出这条毒计。”
钩子道:“依我看法,小王不得手是死,得了手也是死,这是一石二鸟的做法,否则他也安抚不了武财神。”
驼子叹道:“我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偏偏都不能牺牲……”
钩子仰望满天星斗的苍穹,喃喃道:“忠君之心,唯可天表……”
小楼上,灯火荧然,小王毒虽解了,倦而欲眠。毒观音劝了他好几次,他仍不肯去睡,因为他在没得到回音之前,实在放不下心。
这样一直到初更,一丝笛音倏从窗外传了进来,毒观音立刻倾耳细听。
笛音很短促,只有几个音符就没有了。
毒观音听完笑道:“回音只有两个字,‘可杀’。”
小王问道:“你没听错?”
“绝不会听错。”
小王对狗子道:“你去找飞鹰领班,告诉他,我只负责杀人,取人头的事,由他们去做。”
“是。”狗子立刻下楼而去。
毒观音无限柔情地道:“现在你可以去睡了吧!好好休息,明晨还有一场决斗呐!”小王颔首站了起来,走进内室,和衣躺下。毒观音却殷勤地为他放下床帐,道:“明天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小王道:“我可以应付的。”
“那我再烧一桌菜,等你回来庆祝。”
杀人的勾当,还有什么好庆祝的?小王只有苦笑,带着苦笑,他进入了梦乡,却接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等他浑身冷汗,一惊而起时,正好见到毒观音进来招呼:“时辰快到了,我正想叫你……”
她掌起了灯,倏见小王神色非常难看,失声又道:“你怎么啦?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小王摇摇头,笑道:“我只不过做了个噩梦而已。”
曙色方晓,西大街上,家家户户还关着门。
小王带着狗子就潜伏在一处转角口的屋脊上。
这地方是狗子昨夜就来勘察后选定的。因为视野宽,退路好,现在小王四下一看,也觉得很满意。
晨曦蒙蒙,晓风轻拂。
狗子已经退到墙角边,蹲在角落里,可是他的眼神却扫着小王背后的巷道,为小王警戒后面的路线。
在这静寂孤独的时候,许多不该想起的事情,偏偏又想了起来。
他想起昨夜的噩梦,梦见自己仍在玉门关当城丁,下班回家,宝莲姑娘在半路上迎着自己,死缠活缠要成亲。
宝莲姑娘的痴情,周大婶早已暗示了不知多少次了。可是自己内心早已被梅影占据,只有装傻,现在宝莲居然当面说破,要求答应,看着她纯朴诚挚的表情,又不忍心一口回绝,当下叫了一声。
“嗨!你看竹林中有只兔子,待我抓了今夜跟你一齐打牙祭。”其实竹林哪有什么兔子。他借故往竹林中窜去,想避开宝莲姑娘的蛮缠,哪知她仍旧在后面追来。这样一个逃一个追,也不知道逃了多少时候,回头看了一看,赫然发现,追他的已不是宝莲,而是武财神。
心头大惊之下,手中骰子已经发出,武财神应声倒地。
可是回头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时幻觉,宝莲已躺在血泊之中,纯朴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与怨恨。
这时候小王呆住了,浑身冒冷汗,欲哭无泪……
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是场噩梦,可是身上的冷汗还在淋漓的淌着,一身衣服尽湿。昔年的好邻居,已经飞上枝头当凤凰。
一直痴痴暗恋自己的宝莲姑娘,因祸得福,如今已贵为太子妃,人生的遇合,实在出人意料之外,非常理可以解释的。
小王心中一叹,觉得这时候怎么想起梦境中的事来,简直有点荒唐可笑,但轿中的两个人究竟是谁呢?
魏公公为什么要下格杀令呢?
这些疑问刚从心底升起,街头远处已传来整齐的步履声。
小王心头一震,立刻收束杂念,凝神望去。
果然是二顶明黄大轿,前面还有四名官差雄赳赳地前导。
人影渐渐扩大,突然发现轿后还有一群官差,为首两人竟是钩子与驼子。他不由一愣,钩子与驼子随行护卫,那轿中的人是谁?
可是这一行人步履极快,转眼已到了出手狙击的最佳位置。小王想到了钩子的回答,必定也作了布置,出手的机会稍纵即逝,他不再犹豫,手一挥,两粒骰子脱手飞出,向前后两顶轿子先后射去。
骰子的体积小,所以并未惊动随行的官差,但轿中却响起两声惊呼。
就在惊呼声中,小王长身而起,真正夺命的两粒骰子,这才真正挥手而出。前面两粒骰子不过是投石问路,目的就要引起轿中人的惊叫之声,因为看不到轿中的人,就靠惊叫之声,听音辨位,全身所聚的精气神,全在后面两粒骰子之中。骰子出手,小王的身形已飘落地上,耳中已听到街上大乱,官差叱喝捉拿刺客之声,此起彼落。
而另有六名黑衣蒙面人向轿子扑去。然而钩子与驼子却指挥轿子迅速回头,亲自与蒙面人展开搏斗。
但这些凌乱刺激的场面,小王并没有去观看,却在狗子引路下,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走上了小楼。
天上的曙光才露出一丝阳光,小楼的桌上已摆满了精致的佳肴,毒观音殷殷相迎,身边还多了一个菊儿。
“来,来,来,我刚与菊儿摆好,你们就回家了,大家正好来喝一杯庆功酒。”小王默然坐落椅中,面对满桌佳肴,不但没有胃口,反而想呕吐。
看着小王脸上浓得化不开的忧郁,毒观音这才惊诧地娇声问道:“是不是失手了?”小王没回答,狗子却叹息道:“大人出手,从不虚发,但是今天的情况,好像有点意外……”
“意外?”毒观音一头雾水,道:“什么意外?”
狗子道:“轿中两人不是什么大官,好像是女子,大人为此心中不太痛快。”毒观音格格笑道:“管他男人女人,你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只要没有失手,就算交了差,其他的何必去多想。”
小王沉声道:“我岂能不想,出手只能杀女人,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了牙,该死的老太监,他简直没把我当人。”
毒观音看他气得脸色发青,好像也有点儿恼了,道:“怎么?你是认为不屑杀女人?还是女人上不了台面?我也是女人,所以你也不杀,是不是?”
小王一呆,呐呐道:“你想到哪儿去啦!”
毒观音冷笑道:“我要告诉你,女人一样是人,绝不比男人差,你若有不杀女人的想法,那你早晚要倒楣,假如再碰上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那你就死无葬身之地。”小王只有苦笑。
狗子却道:“韦姑娘说的,确是至理名言,江湖上的女强人,比比皆是,大人万不可抱有英雄主义。”
毒观音格格笑道:“还是管家懂事。”
小王跌足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我是担心……”
菊儿吃吃笑道:“人都死了,还担心这个那个的,担心有屁用,死人难道还会活过来?”毒观音道:“我徒儿说得没错,若死人真会活命,你挥手无情的招牌就砸锅啦!来,喝酒,喝杯酒至少能解开心头之结。”
小王不再说话,自己倒了杯酒,仰首一饮而尽。
毒观音笑道:“这才是男子汉,其实我发觉那魏公公对你还真不错,看你毒发即将亡命,不怕得罪武财神,硬逼他把我交出来,就凭这一点,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好像已超过了武财神,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王已懒得听她唠叨,只有拚命喝酒。
自己此刻与魏公公的微妙关系,岂是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而身为“死间”也不能解释,泄漏了机密,那才是大事,说不定哪一天会祸起萧墙……
魏公公一大早就起身端坐在内厅中,他正静静等待着回报,一边在心中拨弄着如意算盘。只要把太子殿下及太子妃杀了,无形之中,除了一个心腹大患,然后借此抓凶手,杀了小王,对武财神也算有了交待。这一石二鸟之计,天衣无缝,纵然皇上死了,自己这把交椅,一样可以稳稳当当坐下去。
正想到得意处,身边侍候的太监小毛六匆匆地走了进来:“启禀公公,飞鹰领班黄老四在厅外候传!”
“快传!”魏公公兴头来了。
小毛六就在门口敞起了尖嗓子:“公公传唤黄领班晋见!”
只见黄老四一身黑衣,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单膝一跪,还没报告,魏公公已急急问道:“人头呢?”
“启禀公公,情况有变。”
魏公公一呆,几乎跳了起来,厉声叱道:“什么变化?”
黄老四抖声道:“是……是属下无能,被宫中护卫挡了下来,手下七死八伤,所以……”“无用的东西,轿中的人怎么样了?”魏公公气得脸色发青。
“属下……不……不知道。”
魏公公一顿脚厉声道:“给我滚下去!”
黄老四抱头鼠窜而退。
魏公公虽恼火,却并不急,因为宫中还有线。
果然,没到一盏茶时刻,小毛六又走进来报告道:“东宫的小顺子公公来求见啦!”“快请!快请!”魏公公的精神一振。
小顺子进来了,手执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