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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哈哈一笑,道:“当今江湖敢骂我假和尚的没几个,就凭你的狂妄,你今夜休想生离此地!”
毛酒翁开始还没在意,但一听到假和尚这三个字,再加上那种目中无人的口气,倏然想起一个人来了。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你莫非号称‘夺情绝千魂,缘了不是僧’的假和尚?”“哈哈哈,你知道已经晚了。”假和尚长身而起,却是一个身不满四尺的矮冬瓜。只见他大剌剌地拿着旱烟杆,轻轻敲着桌面,道;“你既不是财神,却能知道我的来历,想必也是一位高人,何不拿下面罩,咱们结一段生死之缘?”
毛酒翁这时才知道碰上了扎手货,现在他已不想偷什么文件,只希望退身自保,不禁冷冷道:“这段缘不结也罢,既见不到马武,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说完转身想走,身后假和尚却笑道,“你走不了啦!掌灯!”
灯光突然大亮,但不是在室内,而是在门外,一排至少有十二盏以上的灯笼,把门口照耀得如同白昼。
雕花的门户推开了,进来的却是那名尼姑,只见她合什笑道:“那边有人放火,这里却有人偷潜进来,这人莫非就是号称挥手无情的王财神?”
由假和尚想到了颠尼姑,毛酒翁暗暗倒吸一口凉气,心忖道;“怎么这颠尼姑也在这里,今夜免不了要浴血一搏。”
他镇静心神,沉声道:“我不愿掠人之美,也穷得要命,不敢当财神的称呼。”颠尼姑吃吃笑了起来,她的笑容纯真得像十七岁的大姑娘:“唷!不是财神,莫非是小偷?嘿嘿!刚才那边贫尼抓到一个,现在又碰上一个,手气不错嘛!”
假和尚笑道:“那边抓到的为什么不带来看看?”
颠尼姑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此言一出,毛酒翁只觉得如雷轰顶,浑身的热血,一下子冲上了脑门,他再也把持不住,厉喝道: “还我孙女命来!”
喝声中,和身扑去,一掌向颠尼姑削去。
已是二更。
小王杀了只鸡,自炊自煮的饱餐了一顿,略略收扎衣衫,正想出门,突见七八条人影急掠而至。
他心中吃了一惊,心想,莫非又有冤家对头找上门来了。
急忙闪身门后,自空隙中向外张望着。
七八条人影飘落院中,现出身形,竟是艳红、毒观音与狗子等人。
只见艳红已在说:“小王哥好像不在此地……”
她话还没说完,小王已开门走了出来。
“啊!小王哥,你在这里……”
“小王哥……”
毒观音与艳红一齐高声地叫着,脸上都露出了一份难以言说的欣喜。
小王微微笑道:“我娘呢?”
这一问,把一伙人都问得低下头去。还是狗子道:“令堂大人已遭魏公公掳走,而且限你八月十五,到洛阳接人。”
小王脸色骤然苍白,目光倏然盯着狗子,一眨不眨。
狗子叹道:“咱们都已尽了力,可是那票家伙太狡猾,我自认罪过,你要责怪,怪我一人就是。”
艳红道:“小王哥,这不能怪钩爷,咱们怕你久等,所以才急急赶来,找你商量的。”小王拱手道:“我知道各位的辛苦,家母遭人掳去,也只能听天由命,各位帮我护送这情份,无论有没有闪失,我都应该感谢各位。”
毒观音笑道:“我知道小王哥是通情达理的人,现在大家不妨商量如何补救……”艳红道:“要商量先进屋坐下再说不迟。”
“各位请进屋歇歇,荒山茅屋,简陋之至,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小王说到这里, 目光仍旧转到钩子脸上,沉声道:“不过我对钩子,还有话说。”
钩子道:“什么事?”
小王道:“家母之事,暂且不谈,我且问你,太子妃之死,你又如何交代?”钩子顿时如遭雷击,叹道:“为了保护你,实在逼不得已……”
小王厉声道:“我有说过要你们保护吗?这件事是你的安排,还是驼子的安排?”钩子痛苦地道:“是我们两人共同安排。”
小王震声道:“驼子为何不来?”
旁边的狗子叹道:“驼子引咎自裁,那本太乙真诀就是他临死相赠,含有赎罪之意。”小王怒道:“我不稀罕,天下有什么东西比人命更重要的,你说!”
钩子叹息着,垂下了头。
他懂得小王对生命的看法,而这道理也无法驳辩。
艳红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怪只能怪魏太监的恶毒奸计……”
小王截口道:“艳红姐,这件事你别管,人死虽不能复生,但也要死得有代价,这代价就要从活着的人身上讨回来!”
他语声一顿,又对钩子道:“驼子引咎自杀,你为什么不死?”
钩子冒火了,冷冷道:“你又为何不死?人是你杀的!”
小王仰天惨笑道:“你问得好,我所以不死,就是要先杀了那太监与你,然后我会在周大婶母女墓前自裁谢罪!”
“好,好!”钩子狂笑道:“我想不到你是这样钻牛角尖的家伙,要杀我就来呀!今天就看你能不能杀得了我!”
“好。”
小王好字出口,衣袖一翻,一粒骰子就在手中。
艳红神色大变,慌忙往中间一站,道:“小王,你不能这样。”
狗子也叹道:“此刻假如自相残杀,岂不正中了魏太监的心意。”
小王心头一震,默然片刻道:“钩子,今日之事,暂且放下,来日……”钩子厉声道:“不必来日,今夜我就领教你挥手无情的功夫!”
小王冷冷道:“你躲不过的,没有人能躲过我这一击!”
手一挥,骰子已经出手。
艳红骇然失色,惊呼之声还没出口,只听到“叮”的一声,原来这粒骰子擦过艳红的耳边,正打在钩子左手的铁钩上,再转弹入夜空。
钩子的手像被石头击中一样,震得手腕微微发麻,脸色更加难堪起来。
小王冷笑道: “若我刚才以你咽喉为目标,你能逃得过吗?”
钩子一顿脚,半句话都不说,转身飞掠离去,转眼人影俱杳。
艳红顿脚道:“你这又是何苦?”
毒观音道: “凭良心说,为了护送你娘,他不惜千里跋涉,日夜提心吊胆,入枕难以成眠,这份情你终该领受的。”
小王默然片刻,叹息道:“或许是我错了,但不如此,我又如何对得起周大婶母女的地下亡魂。”
狗子也叹道:“小王,我样样佩服你,只有这件事,你太过分了,不过钩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误会以后可以解释,只要你不再放在心上。”
小王摇摇头道:“大家进屋里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艳红吃惊地问道:“已是三更天了,你还要去哪儿?”
小王不肯说,只对狗子道:“我与人有约,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好,我一向是舍命陪君子的。”狗子笑了一笑。
马府中依然灯火通明,好像是城开不夜。
灯笼在夜风中摇曳,连带灯光也跟着摇动,但不论如何摇动,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大门口的旗杆上并排吊着两个人,一个人是老头子,另一个人已烧得头发脱落,像一段木炭,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了。
隐在暗中的小王已看得浑身热血沸腾,咬牙切齿,却禁不住热泪盈眶,差一点嚎啕大哭。在路上,狗子听了小王简略地说了一些情况,此刻远远看到尸首,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回首一见小王已经泪湿衣襟,心头不禁一震!
莫非那两具尸体就是名列上届排行榜第一的冷面酒翁祖孙二人?
他不用再问,已猜到十之八九。突见小王沉声道:“你回去吧!”
狗子一呆,急忙拉住小王衣袖道:“你……”
小王脸色如铁,一字一宇的道:“刚才这一耽误,却使他们祖孙命丧于马武手中,我要进去,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去不得。”狗子急急道,他真的有点急了,死命拉住小王不放,只怕一放手,小王真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小王作色道:“为何去不得?”
狗子道:“情况不是已经摆明了吗?杀了人还把尸首高悬在旗杆上,这岂不是摆明了要钓你上钩!”
小王一哼,道:“可惜我这条鱼浑身都是刺!”
“话虽不错,但杀几个人无益大局,你应该往远处想,不除去魏太监,仍是不能彻底解决恩仇,何况你娘又在魏太监手中,这岂不害了你娘的命!”
他知道小王的牛脾气,任何事都打动不了他的决心,唯有老娘或许是唯一能劝阻他决心的方法。
果然,小王沉思了,他缓缓道:“依你看该怎么办?”
狗子道:“仇是要报的,但也不急在一时,现在有那么多人,大家可以商量个办法,反正谋定而动是不会错的。假如能一并抓到魏太监的证据,那对令堂大人的安危,岂不更有帮忙。”
小王总算被狗子说动了,举袖拭着满脸泪水,遥空向尸体拜了三拜,喃喃道:“毛爷爷,毛姑娘,你们安息吧!我一定为你们报仇,让你们死能瞑目。”
说也奇怪,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绳索不牢,挂在旗杆上晃荡的尸身,倏然激烈晃动了两下,竟双双掉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 夜袭马府
一夜过去了。
马府什么动静也没有。
五天过去了,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那天晚上,马武仍躺在那张竹榻上。马总管在旁边低着头报告:“外面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都没见到王财神。”
马武一哼,道:“他两处老家都去摸过底没有?”
“都去摸过了,没见人影,财神好像溜了。”
“但是溜到哪儿去了呢?他好像不是这种没胆子的人。”
马总管谄笑道:“我想老爷子是多虑了。”
“哦?”
“连冷面酒翁这么高的道行,都悬尸门口,他怎么还敢闯?!”
“嗯!”
“这世上哪个不怕死呢?”
马武哈哈大笑,道;“一点不错,王财神虽然年轻,可也不是呆瓜。”
“不过……”
“不过什么?”
“自从厨房重新盖好以后,府里就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马武一怔道:“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最近府里的人常闹拉肚子。”马总管道:“连唐才子、霉气星这些贵宾都感到不舒服。”
马武一哼,道;“一定是那些厨师偷懒,没注意食物的干净,叫厨房的大师傅管得严一点,不然就换人!”
“是,不过我也检查了一下,看不出哪儿有疏忽。”
“这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去办,用不着向我报告。”马武道:“不过你得去请位大夫来看看,给闹肚子的人抓帖药,别让江湖朋友误会咱们没尽心款待。”
“是,我马上去办。”马总管匆匆地告退往杂院走。但他心中始终觉得事情发生得不太寻常。
这些厨房杂役已在府里工作了好几年,一向没出过差错,不可能不洗菜不洗米就下锅。可惜因为是小事情,反而不能说出心中的怀疑,以免别人认为小题大作。马总管只能暗中注意着,并且派了一个亲信,整天泡在厨房里监督。
几天过去了,情形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连马武也像食物中毒,拉起肚子来了。马府上上下下,都在闹肚子,只是有的轻微,有的严重,奇怪的是请了许多有名的大夫,开了药方,也抓了药,吃下去一点效果也没有。
其中只有两个人没生病,那就是假和尚和颠尼姑。
这也是凑巧,两人每个月都要坐一次关,坐关期间,不吃不喝,所以没赶上这场流行病。马总管为了这件事,被马武骂得狗血喷头,并且逼着他换厨师。
换人能解决问题吗?
马总管认为并不见得,因为他已怀疑有人在暗中下毒。
马府里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