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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人能解决问题吗?
马总管认为并不见得,因为他已怀疑有人在暗中下毒。
马府里里外外,防范得这般严密,连冷面酒翁都死在当场,尸体前两天才取下来,谁还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呢?
马总管这天晚上,想了半天,想不出答案,只有把派在厨房里的亲信找了来问话。“小伍,你待在厨房里这么多天,看出眉目没有?”
“没有。”小伍生得贼头贼脑,此刻搔着脑袋,回答道:“以前洗菜洗二遍,现在我要他们洗五遍,淘米的时候,我盯着他们,要完全清澈,才准他们下锅,而且我还注视到水的问题,一大早打水,我还要他们加明矾,澄清后,中午才能用,该想到的都做到了,应该没漏洞才对。”
他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马总管已感到不耐烦,挥挥手道:“我指的不是这些。”小伍一怔,道:“总管指的是哪些?”
马总管道:“厨房里进进出出的人多,你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可疑的事?”“没有啊!”小伍道:“早晨有送菜的,送鸡鸭鱼肉的,我都叫他们等在院子里,让厨房师傅出来点收,再让几名手下搬进去,根本不准他们接近厨房,纵然有可疑的人,也没办法下手搞鬼。”
马总管道:“府内的人呢?”
“府里的……”小伍张口结舌道: “总管,你是说内奸?”
马总管一哼道: “外面的人没办法进来,当然只有内奸!”
“没有什么人可疑啊……”小伍又搔脑袋抓猴腮了——呐呐道:“若真要找嘛!只……只有一个……”
“谁?”马总管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小伍呐呐道:“是三姨太的侍房丫头,听说是新来的。”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叫小菊。”
马总管道:“我怎么不知道?”
“那……那只有问内院的邬大妈了。”
“她怎么可疑?”
马总管象发现了新大陆,打破沙锅问到底。
小伍搔脑袋想了一想道:“她常往厨房里跑。”
“嗯!还有呢?”
“她喜欢抓东西吃,东抓抓,西抓抓,你没看到她那副馋相,就像一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菜刚从锅里捞起来,她没一样不抓的。”
马总管一挥手,就重重打了小伍一记脑袋瓜子。
打得小伍抱头躲避,莫名其妙。
马总管厉声道:“你告状也告得象样子,是不是人家没让你吃豆腐,你就倒打一耙?”小伍脸色立刻通红,呐呐辩道;“没有,没有,我怎敢调戏上房的丫头。”“哼!猫儿改不了偷腥,狗改不了吃屎,你的毛病,我还有不清楚的?”小伍不敢多说了,情形的确如此,那天他看到小菊妩媚风骚的模样,就伸出五指禄爪,去摸她胸前的小奶子,不料挨了两记大耳光,惹得厨房里里外外,十七八个杂役哈哈大笑,差一点下不了台。
但马总管却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府中有新进的人,居然没向他报备,这是一个疏忽与漏洞,他觉得还是要把人找来问问。“小伍,你去通知邬大妈,带那小菊来见我。”
“是。”
小伍巴不得早点走,立刻去找管内院的邬大妈与小菊。
没片刻工夫,邬大妈没来,小菊到了总管房里。
马总管见她红通通的瓜子脸,梳了两条小辫子,不过十六七岁,却长得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部位细,已经是含春的少女,尤其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勾魂摄魄,使每个男人都会心跳。
她扭着杨柳腰,笑眯眯地道:“总管大爷找我?”
“嗯。”马总管板着葫芦脸,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来府中多久啦?”
“六天。”
“谁介绍来的?”
“三姨太呀!她付了我爹四十二两银子,讲好每月还要给我一两零用钱,契约是三年。”说到这里,菊儿小嘴一嘟,腻声道:“总管老爷,一两银子一个月,我不够用,你加我一点,好不好嘛?”
马总管有点儿啼笑皆非,也有点儿心跳,勉强板着脸道:“我叫你来不是谈零用钱的事,是要问……”
“唷!问什么嘛?以后我到总管大爷这里来兼差,怎么样啊?”
“兼差?”
“嗯!比方说,替你叠叠被子,嘻嘻,还可以为你按摩一番……”
“还有吗?”
“当然还有……假如你兴头好……我也一样可以侍候你的……包你高兴满意。”说这番话时,菊儿的眼波,更加水汪汪了,简直能让男人停止呼吸。
马总管好像有点心动了,邪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副媚态,总管大爷有点意思了。”
“嘻嘻,我就知道大爷有意思,没意思哪像男人啊!”
菊儿的表情更迷人了:“来,我先为你沏杯茶,反正三姨太已经睡了,我陪你多聊聊。”她沏了一杯茶,殷勤地端到马总管面前桌上,刚刚放下茶杯,却被马总管抓住小手。她急急道:“你不要太猴急嘛!多没情调。”
马总管眯着眼睛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说啊!”
“府中上上下下都在闹肚子,你怎么没生病?”
菊儿一呆!
马总管的目光突然吐露出一丝精芒。菊儿倏吃吃笑了起来:“这件事,你最好去问三姨太了。”
马总管一怔,冷笑道:“为什么要问三姨太,难道她有秘方?”
“是……三姨太在你背后,你何不亲自问她。”
马总管吃惊地转头、却见洞开的后窗外,一个女人静静站着,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那女人虽貌如秋月,冷而艳丽,却并不是马老爷子的第三位姨太太。
马总管又是一呆,喝道:“你是谁?”
倏觉得手腕一痛,低头一看,一条细如黑线的小蛇已缠在抓住小菊的手腕上,那细小的蛇口,正咬住腕脉在吸血,而且变成黑色,这条蛇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小菊的目光却如毒蛇一般,狡猾地望着他。
马总管神色大变,急忙缩手,同时想摔掉这条稀见的毒蛇,可是愈摔愈紧,只觉得一只右手已渐渐麻木,那腕上的黑色渐渐向上延伸到手臂。
小菊吃吃笑道, “你最好别再用力摔,这铁线毒蛇咬住人,绝不会轻易松口,直到吸干你全身鲜血,毒延心脏,才会脱落。”
窗外的女人已经敏捷掠入室中,道:“我就是毒观音,假如你肯听话,还有一线生机。”听到毒观音三个字,马总管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自己是栽定了,脸如死灰,呐呐道:“你们想干什么?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听话就是。”
毒观音微微一笑,道:“很好,我最喜欢交识时务的朋友,你就带小菊去马武储藏信札的屋子,一路上不能惊动任何人,到了那边,小菊就会给你解药,收回毒蛇。”“是。”马总管脚步踉跄地往外走。
菊儿低声道:“师父,他们都进来啦?”
毒观音点点头道:“咱们兵分六路,你快去吧!狗子在暗中跟随着你,非得找到文件不可!”
说完,人已掠出窗外,一闪而没。
二进院的花园里,在夜色中幽静而美丽。
夜风吹过,月色下,花叶舞影,盛夏的暑气全消,反而有一袭凉意。
有两个人正在漫步聊天。
正是唐才子与霉气星。
“今天你闹肚子好一点没有?”风流才子唐寅在问。
“还好,只跑了三次茅房,吃药没用,我自己催气运功,反而舒服多了。”霉气星说:“你呢?”
“我今天自己去合了帖药,说实在的,厨房里那票人早该换了。”风流才子道:“不过这近几天,平静无波,我总觉得怪怪的,那个小王,并非咽得下这口气的人。”霉气星道:“嘿!咽不下又如何?难道他自信功力比毛酒翁高?”
唐寅笑道:“还好他不敢来,若是这儿天来,咱们儿一定天翮地覆。”
两人边聊边走,鼻中突然闻到一股茉莉花香。
若在平时,闻到这股香味,一定会寻花品味,欣赏一番,但此时却不一样了,香味入鼻,肚子里却作怪起来,竟急着想上茅房拉屎。
“哇!我肚子又不行了。”霉气星说。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身想找茅房。
突然之间,两人神色一怔,因为有两条人影屹立在身后,一人手中还拿着一束白色荣莉花。口中笑道:“二位不必急着走,我们为你送药来了,保证一帖就好。”霉气星道:“二位是谁?”
拿花的人道:“在下‘凌风剑’杜三,那位是‘三眼神雕’胡礁。”
唐寅独眼闪动,道:“药在哪里?”
杜三把茉莉花凌空抛给了唐寅,道:“接着。”
唐寅接住那束茉莉花,感到莫名其妙,但肚子却愈来愈痛,却见杜三道:“其实两位并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中了—种奇妙的毒,这茉莉花香可以把隐藏的毒性,完全引发出来。能下这种毒的人,普天之下,唯有毒观音。”
唐寅神色大变,摔掉手中的茉莉花,抽出折扇,厉声道:“朋友,你是什么意思?”胡礁道:“引发毒性,才能治疗,这点道理,难道你也不懂?”
霉气星道:“怎么治法?”
胡礁反手抽出肩上雁翎刀,冷冷道:“就用这把刀,割下两位脑袋,人一死,岂非什么病都没有了。”
霉气星狂笑道:“好,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今夜还是第一次被人找霉气,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有几两重?”
一摸腰际,手中已多了一根长鞭,呼呼在空中挥了一挥,那鞭梢倏圈倏弯,迅若灵蛇,果然不愧是排行榜上,名列第五的高手。
杜三呵呵笑道:“若个往昔,咱们或许不是二位对手,可是今天,二位肚子一痛,还能动手吗?”
霉气星与唐寅一呆。果然觉得肚子愈来愈痛,几乎想弯腰蹲下去。
凌风剑喝道:“胡兄,此刻不动手,还等什么?”
他剑势出鞘,手举胸前,已经疾刺而出。
此刻霉气星与唐寅二人,已痛得脸色发青,既无力抵抗,更没有力气逃走,竟然眼睁睁地等死。
剑闪寒芒,刀锋破风,已临胸前,而胡礁的雁翎刀,刀化长虹,也临空斩下,两位排行榜上的高手,此刻捂着肚子,弯下了腰,竟不知道闪避。
就在这刹那,两点寒芒暗中飞出,叮叮两声,竞把一剑一刀打歪,杜三与胡礁虎口巨震,手中刀剑差一点脱手而飞,不由大吃一惊,急急收势,目光扫视,竞见一名尼姑从小径中走来,吃吃笑道:“你们竟敢在这儿杀人,我也来陪你们玩玩。”
她胸前挂的一串佛珠,已经断落,两只手正在串珠的线上打结,刚才出手的暗器,竟是两颗佛珠。
杜三与胡礁的脸色立刻绿了。
他们早已知道马府中的情形,也知道眼前的人正是名震武林的颠尼姑,对付颠尼姑与假和尚应该是小王的事,没料到竟在这里碰上。
两人背上已在冒寒气,知道万万不是对手,却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霉气星与唐寅此刻如逢大赦,唐寅道:“多谢师父及时赶到,咱们要先走一步。”颠尼姑笑道:“你们走吧!有病就莫要乱逛,这两位朋友就交给贫尼了。”哪知话声方落,又是一人冷笑道:“谁也不准走,杜兄,胡兄,这尼姑交给我,你们放心处理那两块料。”
暗中又出现一个人。
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英俊的脸上有三分煞气,却掺杂着七分悲愤。杜三与胡礁不禁大喜,他们不用看就知道是小王来了。
身形双飞,就拦住了唐寅与霉气星的去路。
颠尼姑果然不敢动,她目注小王道:“你敢在贫尼面前卖狂,你莫非就是财神?”小王道:“不错。”
颠尼姑吃吃笑道:“贫尼已经等你很久了,听说你的骰子从不虚发,贫尼胸前一百零八颗念珠正想领教绝学。”
她伸手已取下念珠,两